難道是路姚清的生日?
清吾回憶了一下,路姚清是寒冬出生的,也不是。
她聳聳肩,道:“罷了,沒事。”
清吾轉身要走,趙錦英喊住她,“三日後就是乞巧了,程師妹都開始繡荷包了,路師妹不繡嗎?”
說起來,清吾沒過過乞巧節,也不會刺繡。
不過乞巧節也叫女兒節,是姑娘給心儀的男子送荷包的日子。
清吾心裏泛起了嘀咕,難不成小狐狸想讓她給他哥繡荷包?
趙錦英見她沒答話,傻愣愣的站着,拍了下她的肩膀,“路師妹,你想什麽呢?想這麽出神?”
清吾回了回神,撫着下巴,道:“你說,有個人想讓你給他哥繡荷包的話,這事兒正常嗎?”
趙錦英嘴角抽了抽,心想:師妹,你就差把硯塵燼三個字說出來了。
他爲難道:“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硯師弟這麽嬌貴的人,要是拒絕他的話,他會不會生氣啊?”
趙錦英從沒見過有人拒絕硯塵燼的。
誠然,這也和硯塵燼幾乎不提要求脫不了幹系。
單是想想,那個又漂亮又貴氣又清冷的美人兒,被人拒絕時的傷心難過,趙錦英一個男人都覺得可憐。
清吾重重的歎了口氣,“可我不會繡啊。”
趙錦英拍了拍胸脯,“放心,我會,我教你。”
“啊?”清吾驚得五官都快擰巴到一起去了,“你一個大男人,還會這個?”
趙錦英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得意洋洋道:“那有什麽?我會的可多着呢。你今日下山去買些布料和絲線,我明日教你,就這麽說定了。”
還沒等清吾說話,他已經洋洋灑灑的回屋去了。
清吾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他跟誰說定了?她還沒同意的呢!!!
思來想去,清吾覺得偶爾讨好一下小狐狸,讓他高興高興也沒什麽,荷包可以送,但是相親這回事兒,還得以後再說。
午後,清吾打算下山,一拉開房門,便瞧見硯塵燼站在門口,手停在半空,似乎要敲門。
少年臉色不怎麽好看,似乎還在生氣。
清吾道:“我知道你說的日子了,正巧我要下山,你要不要一起去?”
聽她說想起來了,硯塵燼的神色稍稍緩和了幾分,點點頭,“嗯,一起。”
下山的路上,清吾滿腦子想的都是,該買什麽顔色的布,又該買什麽顔色的絲線呢?
有了,就買最豔俗最難看的配色,這樣小狐狸的哥哥瞧見了肯定不喜歡,說不準還能給退回來。
這樣一來,豈不是不用費神相看了?
清吾心裏盤算的很好,心情也好了起來。
硯塵燼問道:“你想吃什麽,今日我給你買。”
清吾愣了下,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路姚清是個窮鬼,她沒有錢啊!
還好帶了硯塵燼下山,不然的話,可真是要白跑一趟了。
她讪讪的笑道:“你錢帶夠了嗎?”
少年哼了哼,表情帶着幾分傲氣,“夠你花的。”
那就好,那就好。
清吾又問:“我想要什麽,你都買?”
硯塵燼沒回答,又哼了一聲。
清吾心裏一直有個疑問,硯塵燼的‘哼’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晌午沒吃飯,兩人一下山便尋了間客棧,點了幾樣招牌的小菜,要了一壺小酒。
清吾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望着樓下人來人往的街道,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人。
第一次在客棧裏吃飯,第一次看着這麽多人來人往,第一次瞧見熱鬧的市集,清吾心裏暖洋洋的,頭一回覺得,自己真切地活着。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仿佛連空氣都是甘甜的。
酒水上來了,清吾先給硯塵燼斟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一杯。
清吾曾經幻想了無數次,等她的小狐狸長大了,可以陪着她把酒言歡的,如今總算是得償所願。
她舉着酒杯,“今日多謝阿燼款待,來,喝一杯。”
硯塵燼有些爲難,清吾這才想起來,他身子弱,“喝不了就算了,你的話,我可以理解。”
原本想說自己不會喝酒,可聽了清吾的這句話,硯塵燼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她又在小看他了!
似乎是本着不喝了這杯酒,就不是男人的想法,硯塵燼将那杯薄酒一飲而盡。
爲了證明自己,硯塵燼又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酒杯就要喝掉。
清吾趕緊攔他,“别喝這麽急,會醉的。”
少年不聽她的,拂開她的手,再次飲盡杯中酒。
這是幹什麽呀,喝酒是爲了高興,他倒好,跟喝藥似的,一捏鼻子一仰頭,喝的格外痛苦。
等到菜上桌了,硯塵燼已經暈乎乎的了。
清吾給他夾菜,“你吃點東西,别光顧着喝酒。”
少年哼哼唧唧的捏起筷子,可筷子好像跟修長的手指作對似的,怎麽捏都捏不穩,掉在地上好幾次。
清吾也是服了他,幹脆奪下他的筷子,換了一副新的,夾起一塊肉片,遞到他唇邊,“你别亂動了,張嘴!”
硯塵燼小臉兒帶着一抹紅暈,在那張白的發光的臉上格外明顯,眼睛染上醉意,有些迷離,更顯得魅惑。
嫣紅嫣紅的唇張開,貝齒咬住那塊肉片。
清吾看得發愣,心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唇紅齒白的小白臉兒了吧?
吃掉肉片,少年便如嗷嗷待哺的幼鳥一般,砸吧砸吧嘴兒,撒嬌道:“還要吃。”
清吾好氣又好笑,問他:“吃哪個?”
少年笑得傻呵呵的,指着筍尖兒,“這個。”
吃到嘴裏,他又豎起一根手指,“再吃一口,不,再吃……”他的手胡亂的比劃着,最後攤開五指,道:“吃八口。”
清吾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手肘搭在桌子上拄着臉頰,一手給他夾筍尖兒吃,她問道:“這麽喜歡吃這個?”
少年明媚的笑着,“喜歡。”
清吾心裏忍不住想,要是小狐狸一直這麽讨人喜歡就好了。
能養一隻這麽可愛的小寵物,還挺幸福的。
等到把硯塵燼喂飽了,清吾累的手都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