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眉頭緊皺,好似被什麽事困擾,無法解決。
此人正是邵陽的嫡親兄長邵靖。
邵靖接手祁陽郡已有兩個多月,其實郡内事物并不繁忙,隻是比起别的地方更加費神。
因爲曾被越人占領的原因,祁陽郡内原來的的百姓十不存一,能逃的都逃離了,沒逃走的也死在了越人手裏。
後來又來了胡人,和越人占領了此地一年之久,現今到處都是一片荒涼,百姓都沒有,他這郡守也真是沒有什麽可管理的。
現在也就隻能管管當時帶過來的援軍了。
因爲胡越聯軍并沒有解散,依然不死心的在關外虎視眈眈,這些南方過來援軍一時半會兒的也回不去,隻能暫時駐紮下來。
時至今日,這祁陽郡裏的人氣全靠這些兵士撐着了。
之前被嘉運城接收的那些原祁陽郡守兵,也都遣了回來。他們畢竟是是本土人士,能幫着這些南方的将士,更快的适應此地的生活習慣。
要不然不用那些胡人越人卷土重來,他這幾萬大軍就被水土不服幹趴下了。
而因爲沒有農戶開墾耕種田地,當地就沒有糧食,他這郡守府和幾萬兵士,全靠朝廷的運送來的糧草來度日,這可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現在有屬下提議,将士們不操練的時候,可以領塊農田耕種,哪怕不能自給自足,多少也能緩解一些朝廷的壓力不是。
也有建議把将士們的家人接過來在這裏落戶的,至少這裏的房子和地不缺,而有的兵士家裏生活并不好,在這裏落戶不但有房子有地,還有朝廷補貼的銀兩,估計還是很樂意的。
雖然有些危險,不過那些越人被打出去,怎麽也要休養個幾年才能恢複些元氣。一時半會兒不會再有能力來犯。
主要是這次被他們圍剿打了個措手不及,死傷無數,本來人數就少的越人,現在更少了。
要等他們下一代長起來,怎麽也要十來年,這十來年的時間,他們祁陽郡應該也已經重新發展了起來。
話說,爲什麽不把之前跑出去的祁陽郡百姓招回來?
其實那些所謂的祁陽郡百姓,大多都是幾代之前犯了事被發配過來的。
這裏就發配邊關裏的“邊關”啊。
後來在這裏一代又一代下來,人口才越來越多。
雖然在這裏出生長大,可因爲祖輩留下的祖訓和教導,使這些人對這裏并沒有什麽歸屬感,很多人還心心念念的帶着祖宗牌位回族地呢!
而且能犯事被發配,還能活着到這裏并生存下來的,都不是什麽普通人。
這些人之中很多都是有些特長的,也一輩輩傳了下來。
一些村子和家族,都有一些拿手的手藝。
本來這裏發展的已經很好,越來越有一個大郡的規模,誰知道兩年大旱再加上一場兵禍,就徹底毀了。
人都全跑了不說,還分散到了全國各地,好多人都快速的落戶下來,指望人家再回來那不可能。
誰會放棄安逸富庶之地,跑回這荒涼戰亂之地呢?又不是傻。
邵靖擡手用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眉心,一臉煩躁。
他原以爲就是帶着援軍過來打一仗,就可以班師回朝了。
出生武将世家,對行軍打仗還是有憧憬期待的。
所以有了這個機會,他便賣力的表現,加上天時地利人和,這一仗赢的很是漂亮!
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把自己給困在了這裏!
邵靖覺得讓他領兵打仗還行,讓他駐守一方,尤其是這種百廢待興的地方,真的是難爲他了。
覺得自己真的是有有心無力,也不知道朝廷什麽時候給他派些幫手過來,他就可以把這些瑣事都分配下去,自己專心操練自己的軍隊就好了。
煩躁地把卷宗扔在桌案上,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就往門外走去。
準備去外面的院子晃一晃,換換心情。
這郡守府不像南方有什麽假山水池回廊,隻有一個大大的院子,下面鋪着一條石子路,加上幾棵粗壯的大樹,唯一的景緻就是大樹下的一套石桌椅了。
擡步走到石桌旁,剛要落座。
就聽到空中傳來一陣尖嘯聲,這聲音他熟悉,這是雄鷹的叫聲!
在南嶽家裏的時候,那邊離這鷹王嶺不遠,時不時會有雄鷹飛過,就會聽到這種叫聲。
在這邊怎麽會有雄鷹的叫聲?難道這裏有老鷹?
他好奇地擡頭張望,以爲不會看到,畢竟鷹的速度很快,有時候聽到叫聲,就已經飛遠了。
沒想到一擡頭就見三個黑點越來越大,近了以後,就發現是三隻雄鷹越飛越近!
慢慢的,他都能看到清晰的輪廓和翅膀的顔色了。
等都能看清那鷹長相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用手探向腰間,手摸了一空才想起來,剛才在書房看公文,他并沒有配刀。
下意識地退了兩步,想要回到書房内去拿自己的配刀。
還不等他轉身,一隻鷹已經直接落到了他身前的石桌上!随後另外兩隻也落了下來。
他這才看清,第一個落下來的那隻鷹,脖子上竟然挂着一個竹筒!
愣愣的看着三隻穩穩落在石桌上的鷹,和那個竹筒,心中閃過一個猜想,但是又不敢置信。
這世上,誰能把鷹馴服了送信?這又不是鴿子!
能馴服鷹打獵,他倒是知道,但是能讓鷹送信的,他可真沒聽說過。
畢竟鷹又不會看地圖,它怎麽能自己找到地方的?
心裏越想越多,臉上表情也千變萬化……
隻見那鷹對着他咕咕兩聲,把他的目光吸引過去,擡起一隻爪子向上指了指挂在胸前的竹筒。
奇妙的是,他竟然看懂了,這是示意他自己把竹筒拿下來!
他猶豫了一下,慢慢試探着往前走了兩步,見那鷹并沒有什麽動作又往前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