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四個掌門已經隐隐猜測,她是上界來的了,隻要四位掌門也跟太上長老們透露一些,他們就不會有懷疑。
果然,雲天宗太上長老沒有多問,想來是知道一些情況了。
隻是再次囑咐佳音道:“那就有勞敖小友了,我代雲天宗上下先行謝過小友。
還是那句話,小友千萬注意自身的安全,我們會做好準備,随時可以過去。
不管裏面是什麽情況,若是實在危險小友就自行離開,不要陷入危險境地。”
佳音對着玉符說了一聲,“知道。”就閃身進入破界珠空間内,然後直接把自己送到了江鈴兒的小院兒。
那裏她之前去過,想着就算雲天宗裏面被人控制了,那小院兒應該也沒有人看着,畢竟隻是一個新進小弟子的院子,完全無足輕重。
果然,佳音進去以後,就看到裏面空空如也,除了一些必須用品,多餘的什麽都沒有。
旁邊的小廚房裏面也沒有糧食,佳音突然想到,他們這裏好像是有專門給新進弟子吃飯的地方,所以并不會單獨開火。
等修煉到築基以後,辟谷了也就不用再吃飯了,所以這小院子裏面設廚房根本沒有什麽必要。
對于宗門弟子來說,吃喝隻會使他們分心,不能專注修煉。
佳音之前就發現了,這些宗門弟子很少有重口腹之欲的。
當然,也不是說他們不喜歡好吃的,而是大家都是如此,若是自己與衆不同,就會顯得格格不入。
就像之前的羅晉原和沈玉心,兩人可以爲了喝一口用靈水煮的野雞湯,而主動跟她們攀談,那也并不是注重口腹之欲,而是被裏面的靈氣吸引的。
像佳音這樣一頓不吃就難受的,還真是不多。
她站在院子中央,把神識往外探去,就發現所在的這整個符峰,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再往别的峰上探,不敢一下子把神識籠罩住整個雲天宗,若是有比她修爲高的敵人,通過神識發現她就麻煩了。
她倒是可以随時離開,恐怕會對留在裏面的修士不利。
當然,前提是這裏面的修士還都好好的,沒有出意外。
神識朝旁邊的器峰還有陣峰,最後是最遠的丹峰,一個一個的探去,上面都沒有發現人。
之所以唯獨略過了掌門所在的青雲峰,是因爲她有一種直覺,雲天宗的人應該都在青雲峰上。
之所以先探那些峰,是想看看有沒有留下來看守或躲着的人,若是之後有什麽動作,比如救人的話,不會把人落下。
神識在丹峰轉了一圈後,就探向了青雲峰。
人若都在青雲峰,不是一起在那裏商量對策,就是被人囚在那裏看守着,這兩種可能性都很大。
佳音先探向外圍,若是聚在一起商議對策的話,外圍應該會有弟子守着。
總不可能所有的弟子都一起商議,畢竟一些剛剛入門的小弟子,或是修爲不高的低階弟子,參與進去完全沒有必要。
而且人多嘴雜,反而商量不出什麽對策。
佳音把青雲峰的外圍掃了一圈,竟然也沒有發現弟子,看來第二種可能比較大了。
佳音把神識凝成一線,不敢再鋪散開,怕觸動什麽,驚動到比她修爲高的大能。
神識慢慢往前探,并且在裏面融入了一些破界之力,這樣就算遇到陣法,也可以直接穿過不受阻礙,還不會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直到山頂之上,才看到了人,而且是很多人!
青雲峰山頂的議事大殿前諾大的廣場上,烏壓壓的擠滿了人。
佳音挑了挑眉,這雲天宗的人數還真不少呢,要知道在外曆練的人也有不少,像秦遠他們,一般都不在宗門待着,還有駐地那邊,最起碼還有幾百号人。
而這一整廣場的人滿滿當當的,佳音都數不過來,記得姚青好像對她說過,青雲峰的廣場可以容納上千人。
佳音懷疑現在估計都不止上千人了吧,姚青所說的上千人,應該不會是像現在這樣,人擠人坐在地上的樣子。
佳音在人群中找雲天宗掌門,掌門身上的衣服與弟子們的不一樣,底色雖然都是白色,領口卻是深棕色的,而且他頭上帶着一個簪子,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她一眼就注意到了。
那簪子看着樸素,其實是一個具有防禦和攻擊力的靈器。
佳音先是大緻的找了一遍棕色領口的衣服,沒有發現之後,就看那些人頭上的簪子,萬一掌門今天穿的與衆人一樣呢。
修士頭上的簪子,多以木質和玉制的爲主,掌門那個靈器卻是金屬的,所以很好找。
找了一圈兒并沒有發現,連太上長老都沒有看到。
難道雲掌門和太上長老們被關在了别的地方?
沒錯,就是關。
雖然在廣場上沒有看到看守的人,用的應該是陣法,而且這些弟子的表情也很說明問題了。
那些弟子一個個都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可不像是在那裏議事或等待命令的樣子。
若是那樣,臉上應該是煩躁或者急切才對,這種表情看着就像是已經認命等待死亡。
佳音把神識悄悄探入大殿内,這一看,還真的都在裏面。
隻見雲掌門和五個太上長老正在地上打坐,不,不對!這不是打坐。
他們那灰敗的臉色,還有搖晃的身子,看着就像是強弩之末的樣子。
而且佳音通過神識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抽取他們身上的修爲和生機!
她把神識轉換了一個視角,朝着大殿的屋頂看去,那裏竟然有一個黑色的漩渦!
漩渦正在極速旋轉,那股無形的力量就是從漩渦裏來的。
雲掌門和五位太上長老的皮膚在肉眼可見的幹癟皺起,頭發也從烏黑變得花白。
佳音擰起眉,這難道是魔修的一種陣法?看那漆黑的顔色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麽正派人士的東西。
突然,佳音的神識一顫,好像隐隐聽到了一陣嘶鳴聲。
那聲音很是熟悉,佳音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那頭被困在洗魔池的蛟龍!
這個黑色漩渦難道是通往蛟龍那裏的?難道是那蛟龍要出來,需要抽取雲掌門他們的力量才能掙脫陣法的束縛?
當然,也有可能是,雲掌門幾人在用自身修爲,加固那鎮壓蛟龍的陣法。
可若是如此的話,也沒必要開啓護山大陣吧?
這時六人嘴裏已經開始流出鮮血,若在繼續,幾人都會變成人幹。
佳音眼睛眯了起來,情況緊急,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一個閃身進入大殿内。
先利用破界之力,強行把那陣法與雲掌門幾人之間的聯系斷開,使它無法再繼續抽取掌門等人的修爲和生機。
陣法一斷,六人直接倒在了地上,佳音上前扶起雲掌門,直接問道:“雲掌門,你醒醒,這是怎麽回事?”
雲掌門緩緩睜開眼,看是佳音,一臉感激,聲音嘶啞的道:“多……多謝小友相救,雲某知道小友是上界之人,不知小友可有法寶能破掉這陣法?若是能夠破掉,請趕緊把這陣法毀掉,不然琅嬛境危矣……”
佳音幹脆道的點點頭,“可以,我現就可以把它毀掉。”
說完,直接把破界之力運滿全身,直接淩空飛起,撞向那黑色漩渦!
之前還極速旋轉的漩渦,在碰到佳音的身體後如鏡面一樣破碎,那些碎片也慢慢虛化,直至消失無蹤。
“好了,雲掌門,現在可以跟我說一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了嗎?我也好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邊說邊拿出一個玉葫蘆,裏面裝的是她之前儲存的靈水。
先給掌門灌了一口,一口水下肚,雲掌門覺得自己精神好了一些,身上也恢複了一些力氣,忙又喝了一口。
随後把那玉葫蘆還給佳音,佳音又遞給已經坐起身的幾位太上長老,讓他們自己喝一下。
靈水隻能補充靈氣和體力,并不能幫他們恢複如初。
雲掌門都顧不上調息,直接喘勻了氣就對佳音道:“還要麻煩小友,把外面廣場上的陣法解開,放外面那些弟子出去,那陣法與這裏想通,隻等吸幹我等幾人,便會吸外面的衆弟子。”
佳音點點頭,出去了一趟,用同樣的方法把陣法毀了,她并沒有在那些雲天宗弟子面前現身,直接就回了大殿。
反正他們已經沒有了危險,她還有許多疑惑未解呢。
看到佳音回來,一臉等聽故事的表情看着他,雲掌門識趣的繼續道:“是我曾祖江源,我之前聽到那蛟龍之事,便去查找那些關于陣法的記錄。我把藏書閣和我曾祖單獨傳下來的所有記載都讀了一遍,想要找到加固陣法的方法。
結果這個方法沒找到,到是找到了曾祖江源的身世,他根本就是一個魔修!
更準确的說,應該是道魔雙修。
佳音這才想到,雲掌門姓雲,他曾祖父卻姓江。
她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雲掌門解釋道:“雲天宗曆代掌門都是出于雲氏,到我曾祖母那一代,隻有她一個女兒。
我曾祖母就繼承了雲天宗的掌門之位,我曾祖父江源則爲太上長老,他相當于入贅雲家。”
然後繼續說道:“我曾祖父是魔道雙修,修正統道法同時也修魔功,也不知道是如何轉換的,反正是當時宗内老祖都沒有發現,他身上有魔功的痕迹。
因爲僞裝的太好,根本就沒有人發現。
再加上當年舉宗遷入琅嬛境,他與另外三個大乘期修士合力隔斷了與外界的通道,并把随時洞府和靈獸獻了出來,在大家心中很是受敬仰,根本沒有人懷疑他。
誰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設下的局,那陽關秘境有一處,隻要是天之驕子進去,出來的時候修爲就會更上一層樓。
其實那是被引導着,種下了魔種,修煉一旦有了心魔,就會無限放大,直至入魔。
或是隻要有人稍加引導,就會抑制不住體内的魔性堕魔。
之前回來抓到宗内的那些魔修,我就有許多疑惑,他們有的都是從出生就在雲天宗的,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魔修,怎麽會入了魔道呢?
尤其是陣峰的太上長老秦明,他平常就是一個修煉狂,平常很少出門,最多也就是進四大秘境裏試煉,可他竟入了魔道。
被擒後我們都曾審問過他,并沒有得到答案,直至對一個想要拼死反抗的長老搜魂,得到了一些線索。
不過可惜的是他識海裏被下了禁制,一些關鍵的信息都是斷斷續續的很不連貫。
直到我得到蛟龍的信息,去查找曾祖留下的玉簡,在一塊玉簡中知道了一些信息,與搜魂得到的信息一彙總,就得到了準确的答案。
原來陽關秘境裏面的悟道台,根本就是引導人修魔的,可以說在那裏頓悟就種下了魔種,不知不覺的就會同時修煉正道功法和魔功。
隻要時機成熟,魔道功法便會吞噬正道功法,成爲真正的魔修,還是高階魔修。
而這個玉簡并不是曾祖江源留下的,他留下的确實是一些陣法的秘訣,這個混在那裏面,是我曾祖母留下的。
原來她無意中發現了曾祖的秘密,知道他是道魔雙修,隻是千年的感情讓她有些猶豫,沒有第一時間揭穿。
再一個就是曾祖太會裝,随身空間和靈獸都獻了出來,并且拼着重傷把與外界的通道關閉,這種心有大愛的大能,怎麽會是魔修。
就是曾祖母說了,别人也不會相信,而且曾祖已經是大乘期修士,在當時和現在都屬于頂尖修爲,他這麽做又有什麽意義呢?
曾祖母見他一直沒有爲惡濫殺無辜,本來想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裏,直到有一次無意中發現曾祖在秘境内布置陣法。
曾祖母在曾祖的影響下,對陣法也很精通,直接就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她與江源對峙,江源答應把陣法毀掉并保證不會危害琅嬛境和修士,并求她不要說出去。
曾祖母再一次被感情蒙蔽,隻是她也有些不放心,便把這些記錄在玉簡裏藏在了那些陣法秘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