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人群裏面的四個人見大家聽了佳音的話,情緒沒有之前那麽激動了,連忙開口繼續煽動道:“你說你們不是騙子,那爲什麽要跟着一起出海?要知道你們從北方來的人有好多都沒有見過海,怎麽可能有膽子一起跟着坐船出海?這說不過去吧!”
“就是,就是,伱們跟着一起出去又幫不上什麽忙,不是添亂嗎?”另一個也跟着附和。
“對呀,若不是有目的,非親非故的,哪個人會冒着風險跟着一起出海?要知道哪次出海不是把腦袋别到褲腰帶上……”
“那倒是,每次我家那口子出去,我們一家都提心吊膽的……”
“這天有不測風雲,一個不注意可就留在海上回不來了……”
聽了這話,旁邊的人不樂意了,連忙呸呸呸的說道:“趕緊呸掉,趕緊呸掉!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這是在咒我們家的人嗎?”
“就是,再敢胡亂說話,老娘抽死你!”
“哪來的傻蛋玩意兒!出海就怕有人背後瞎說……”
“再敢胡說八道,真出了事,老子要你的命!”
“怨不得李大勇急,兩個兒子都在海上,前後腳出去的,要是真有了事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再敢胡說,出了事老子讓你跟着一起陪葬!”
扇陰風點鬼火的四個人吓得趕緊噤聲,不敢再往下說了。
佳音對胖胖傳音道:“看見剛剛最開始說話的那四個人了沒有,去把他們都給抓出來。”
一直叉着腰站在一旁的胖胖點了點了點頭,直接沖了過去!
人群見這巨大的黑白熊沖了過來,吓得趕緊四散開。
那幾人也下意識跟着人群往一邊閃,結果被胖胖揪了出來。
别看胖胖體型巨大,身體确很是靈活,速度也非常快,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就一爪子一個扒拉出來拍到了佳音身前。
沒錯,就是直接一爪子拍飛,恰好的摔到了佳音身前。
一時四個大男人躺在佳音面前,“哎喲……哎喲……”的滿地打滾兒。
雖然胖胖有收着力道,但那一爪子也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至少這幾個人身上的骨頭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些傷,隻是不緻命而已。
旁邊的人見此,連忙驚叫了起來,“啊!黑白熊傷人了!”
“黑白熊好兇殘,直接就把人拍飛了!”
“快快,我們……我們快跑!”
不管是想要讨公道,或者是跟來看熱鬧的,都紛紛朝兩旁跑去,想找個東西掩護自己。
有那想跟着渾水摸魚的也歇了心思,想找事也要有命在才行。
那黑白熊三兩下就把人抽飛了出去,那力道得有多大?
佳音見現場一片混亂,朗聲道:“你們不用怕,胖胖不會随便傷人,這四人剛才一直隐在背後煽風點火,是我讓胖胖過去把他們弄過來的。
咱們就好好審審這四個人,究竟是怎麽回事,在場諸位有認識這四人的嗎?”
這時,一個站的遠遠的三井村人開口道:“這裏邊兒有兩個是咱們三井村的,那個矮個子方臉的是劉二柱,那個圓臉頭頂有些尖的是陳家的陳耀祖。”
“沒錯沒錯,就是他倆,我剛才還在琢磨呢,他倆怎麽混到别的村裏面去了?剛才都沒聽出他們的聲音。要不是他一說話,我看過去,都認不出來……”旁邊一人附和道。
之前那人又道:“他們是咱們三井村的人,咋帶着别的村的人來找麻煩?不會就是他們過去挑撥的吧?”
“還真有可能,這兩個人平常好吃懶做的,沒少幹偷雞摸狗的事兒,這次不會又是收了誰的銀錢幫着使壞吧?”
“這麽一說還真是,你們記不記得兩年前,他們收了外邊來的人的銀錢,想多弄些甜水井的水,竟然把老陳頭都給藥倒了,害得老陳頭兒睡了兩天一宿才醒過來……”
“怎麽不記得,老陳頭兒家裏人都以爲他得了什麽怪病,人快不行了,要不是還有口氣在,都要給埋了。
後來醒了才知道,是陳耀祖那小子給自己親叔端了杯水,老陳頭喝了就不省人事了……”
“這明擺着就是給下藥了,還是自己的親叔,這要是有個好歹,那幾個堂兄弟能饒了他?”
“就是說,也不知道賣了多少桶水,那幾天他過得可是逍遙自在,聽說還去城裏面浪蕩了好幾天。”
“好像還跑到青樓去了,想來那錢很是不少,青樓可是銷金窟,聽說一次要好幾兩銀子呢……”
“那這另外兩個人是誰?”見話題都不知道要歪到哪裏去了,佳音打斷他們的話道。
三井村的人遲疑的走上前幾步,仔細看了看,都搖了搖頭。
“這兩個人我們不認識,沒有見過。”
這時有大峪村的人說道:“那兩個是我們村的小子,沒父沒母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
結果村裏面人的善心也沒養出個好人來,倒是養出了兩個白眼狼。
這兩人說出海有危險,家裏就剩他們這一個血脈了不能去。讓幫着從船上往下卸魚,他們也不幹,說是沒有力氣,天天就在村裏面晃悠。”
“這兩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每次村人出海回來,曬幹貨的時候總是會少幾斤。
都是一個村的,一開始也是可憐他們沒沒爹沒娘,時間一長了誰也受不了,拼死拼活的弄回來,結果他們那現場的去賣錢。”
“問題是他們還不說咱們好,很外人說咱們欺負他們,從小孤苦伶仃的……”
“這就是兩個純純的白眼狼,後來他們就去了城裏,聽說是去做乞丐了。”
“對對對,中間回來一次,還說城裏面的乞丐過的可滋潤了,每天都有富家公子們出來施舍錢财,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麽又回來,可有段時間沒見着他們了……”
佳音覺得腦中閃過了什麽,一時又沒有抓住,隻好繼續審問地上的人,“你們到底是什麽目的?昨天我幾個哥哥去城裏送幹貨,回來就說後面有人跟着,是不是你們?
今天知道我四個哥哥出海了,又來找我們麻煩,不會是看我們花錢收幹貨,觊觎我們手中的銀錢吧?”
衆人聽了這話,也覺得有道理,不會真的是這樣所以才煽呼他們過來,幫着一起來欺負人家小姑娘吧。
要知道,人家兄長還幫着一起出海去尋人,他們這些人卻在背後欺負人家妹子,以後讓人家怎麽看他們這幾個村子的人?
想到這裏,衆人皆是一陣尴尬,畢竟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跟着來了,多少也有些過意不去。
這時候,人群後方傳來了兩道聲音,“這是怎麽回事?你們圍在這裏做什麽?”
“佳音你沒事吧?他們是誰?”
頭一個說話的是于根發,他看到這麽多人圍着自家附近,還以爲家裏出了什麽事情。
另一個說話的是方志剛,因爲個子高,遠遠的就看到佳音腳底下躺着的人,以爲是這些人想要欺負自家佳音妹妹,被佳音妹妹給放倒了。
主要是胖胖離得較遠看着不像是它動的手。
方志信和方志剛連忙跑上前,站到佳音身邊,擔憂的看着她。
佳音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是胖胖把他們打倒的,這四個人煽動着隔壁兩個村的人過來找咱們麻煩,說咱們是騙子,騙三井村的人出海。”
“我們是騙子?”方志剛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議的道。
“我們騙你們什麽?我們拿錢來騙你們的幹貨嗎?我們幾個哥哥還跟着一起出海,幫着你們去找人,還把三個妹妹留在這裏,我們能騙你們什麽?”這話是方志信說的。
三井村的人全都不好意思的往後退了退,他們之前聽到對方一說就跟着過來湊熱鬧,心裏面有些不好意思。
現在聽人家這麽一說,還真是,人家騙他們什麽?人家收海貨給的現銀,也沒有像之前那些人,收完海貨,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就跑了,不但留了下來還跟着一起出海,更是留了幾個人在村裏。
真要是壞人,村裏人出了事,這些人豈不都成了現成的人質?
“就是說呀,你們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方志剛大聲的對地上的四人問道。
見那幾人裝死不做聲,其中一個三井村的村民道:“剛剛小姑娘說,你幾個哥哥昨天去城裏送貨的時候,有人跟蹤他們,想來就是這四個家夥吧?他們可能是看上了你家的錢财。”
“你們不是從武陵城過來的嗎,說不定他們從城裏就盯上你們了……”
佳音還有方志剛和方志信一愣,他們怎麽沒想到,說不定就是在城裏盯上的,他們在城裏可是沒少花銀子,一個是在老乞丐那問路還有就是花高價買下楊慧雲……
也就是說根本不是在三井村收海貨露的财,是從城裏就被人盯上了!
對方一路跟蹤他們,再加上他們算是跑到對方的老窩了,可不就被人當肥羊了嘛。
隻是對方爲什麽不自己動手,反而煽動另外兩個村的人來找茬?這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一時之間,方志剛和方志信也陷入了疑惑中,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麽意思。
這時佳音說道:“他們不會才是和那些騙子一夥的吧?所以他們才知道的那麽清楚,知道出海的人會被抓!”
“對呀!你們怎麽知道那些出海的人會被抓?抓到哪裏去了?”
“之前他們就爲了錢什麽都做的出來,這次不會爲了錢把村裏人給賣了吧!”
“快說!我兒子被誰抓走了!”
“對!快說!是不是你們勾結那些人把我哥騙出海的!”
“不說實話老子打死你們幾個混蛋!”
四人同時瑟縮了一下,确還是嘴硬道:“出海被抓的事我們就是聽他們說的,我們不是騙子,他們才是騙子!”
“聽到了?你們怎麽聽到的?昨天他們睡在我家中間的兩個屋子,我們怎麽沒聽見他們說這些?倒是聽到他們說有人跟蹤了!”于根發說道。
“就是咱們這木頭屋子,一說話隔壁就能聽到,人家若是真有壞心的話,怎麽可能說出來,怎麽會留在這裏等着兄長們出海了,還不趁機就趕緊跑?”
“再說人家于家人沒聽到,你們從哪聽到的?人家昨天住在于家的客房裏,你們難道是翻牆進去聽牆角去了?”
于根發再次道:“就算你們翻牆進到我們家院子裏,那窗戶也是對着牲口棚的,除非你們能隐身,不然是怎麽沒被院子裏的牲口發現的?”
“就是說呀,我們家的驢可是會看家的,若是聽到動靜肯定會大叫,怎麽可能發現不了你們?”方志剛大聲的說道。
這時候,三井村的衆人才想到,人家昨天來的時候可是趕着驢車馬車的。
一般的牲口都是會看家,尤其是驢若是有什麽動靜就會昂啊亂叫,整個村子都能聽得到。
衆人聽到這裏,更是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躺在地上不肯起來的四人。
其實四人已經緩過來了,雖然有些傷到骨頭,但是并不是完全起不來的程度,也就是有些疼而已。
可是這些人都躺在地上裝死,若不是看幾人還睜着眼睛,知道反駁,還以爲他們要裝暈過去了呢。
三井村的人說道:“把他們抓起來好好審審,看看他們和之前那些人是不是一夥的。”
“對,他們知道的太清楚了,人家方家後生可沒說别的,到他們這裏直接就知道出海會被抓,說明他們肯定知道些什麽,把他們抓起來好好審審,看看能不能審出一些事情來……”
聽了這話四人連忙爬起來就要跑,被方志剛一腳一個又踹倒在地,繼續在地上打着滾兒呼疼。
村人們也沖了上來,七手八腳的把四個人架了起來,直接往村子中央的空地而去。
準備在那裏好好審審。
那後面就是于氏祠堂,到時候若是對方不肯說,還可以借用一下于氏家法。
于氏的家法是一根鞭子,是于氏搬過來的第一代老祖宗用來懲治家裏不聽話的小輩兒的,那鞭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傳了幾百年都沒有糟爛掉,而且聽說用它不費勁兒,打人還特别疼,就連七八十歲的老人都可以用它來教訓不肖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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