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婉婉打算放松一天,直接帶着小青玉回了蕭府。把小青玉送去跟蕭府的孩子們一起念書,接着便殺氣騰騰帶着昆侖直沖竹苑而去。
叩門半晌,又是那位兔唇少年來開門,誰料對方見是林婉婉,直接“砰”一聲關上了院門,隔着門冷冷道:“我家主子說了,不見你。”
嘿,這是不打自招了吧!心虛到連見都不敢見了!
“快開門,我有事情要問你家小娘子!”林婉婉擡手敲門,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
但裏面卻隻傳來了腳步聲遠去的聲音,竟是沒人理睬她了。
“蕭以薰,你給我出來,我有事問你!”林婉婉在這邊敲着門,事情很快就通過仆人的眼線傳到了大房當家主母袁夫人的耳朵裏。
片刻後,袁夫人的陪嫁傅意男領着小侍女走了過來,遠遠地就喊:“婉婉娘子,這是怎麽了?以薰娘子夙來不愛與人往來,你找她有事嗎?”
論親疏,自然是林婉婉與蕭家更親,她畢竟是蕭母嫡親外孫女,而蕭以薰與蕭家都已經是五服的族親了。但奈何蕭以薰身份尊貴呀,客居蕭家是給蕭家面子,這麽樣大喇喇地狂敲她的院門,不成樣子。
林婉婉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傅意男,說道:“确實有事要找她,隻是沒料到她竟然是隻縮頭烏龜,避而不見了。”
傅意男被林婉婉直白的話弄得一噎,愣了愣才笑着上前扶她:“婉婉娘子快别在此敲門了,跟我去見夫人吧,有什麽事和夫人說也是一樣的,這樣站在風裏不好看,也怕你凍着。”
林婉婉想了想,順着傅意男一起進了大房正院的小正房裏,袁夫人早就等着了。
林婉婉進來請了安,傅意男引林婉婉在蒲團上坐。袁夫人忙春風滿面地笑道:“哎呦我的兒,什麽事兒把你惹得這般怒氣沖沖呢?跟大舅母說,大舅母幫你做主。”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有幾件疑惑之事想問問以熏表妹,未料會驚動大舅母。”林婉婉笑着回了一句,又問,“大舅母,竹苑那邊是不是住着兩位主子?”
袁夫人笑道:“哪裏能有兩位,一位就已經叫人膽戰心驚了。你是老太太的嫡親外孫女兒,也是我的嫡親外甥女兒,跟那位不一樣。那位呀,畢竟是客,你多擔待。”
林婉婉聞言笑了笑,不接這個話,又問道:“大舅母,蕭以熏是不是還有妹妹什麽也跟她得了一樣的羊白頭呢?”
袁夫人搖頭道:“這我倒是沒有聽說,你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林婉婉直言道:“我昨日在靈隐寺見到一位跟以熏表妹一樣得了羊白頭的小女孩,身邊還跟着個異族巫醫,跟以熏表妹身邊的那位一模一樣。她莫名其妙對我下了毒,因此今日本想去問問,或者以熏表妹那邊能有些什麽消息。”
袁夫人蹙眉詫異道:“竟有此事?我的兒,那你可還好?吃過藥了嗎?”
“無妨,有孫老神仙在,已解毒了。”
袁夫人見林婉婉不像是在随口瞎說,神色也鄭重了起來:“此事十分蹊跷,我從未聽說過在錢塘的貴族圈子裏有第二位形似白頭羊的小娘子。若有,不會毫無風聲,至于以熏那邊也不曾聽過她有妹妹來了錢塘。婉婉啊,你确定自己沒看錯?”
林婉婉聽袁夫人這麽說,心裏又糊塗了,難道這世上還能憑空多出一個人?
如果昨日見到的那小女孩隻是個平民百姓倒也罷了,但對方渾身绫羅,還有仆婦跟着,明顯就是貴族之女。錢塘縣城才多大啊,上層圈子裏不可能有蕭家不認識的人的。
但袁夫人卻說不知道,這真是咄咄怪事。
說完這事,袁夫人話音一轉,卻提起了活性炭的事:“婉婉啊,你給大舅母送的什麽活性炭是真的好用,往水缸裏一放,濾出來的水就跟山泉似的。隻不知這方子你賣不賣呢?你放心,大舅母不會叫你吃虧。”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袁夫人已經讓當日見過林婉婉搗鼓活性炭的那些仆人折騰了好多木碳,隻是一直也沒有成功,這才忍不住開口買方子的。
林婉婉道:“不過一個活性炭方子罷了,大舅母若是想要,一會兒我叫人抄給你便是,提什麽錢不錢的呢。”
“哎呦,那可使不得。”袁夫人跟林婉婉推讓了半晌,最後勉爲其難答應了。
林婉婉又在袁夫人的小正房裏陪着說了會兒話,便告辭出來。
想着也到了該午睡的時間了,林婉婉便去家中私塾裏接回了小青玉。
剛回到住的房舍内,小侍女蓉蓉便眼淚巴巴地來向林婉婉禀告小青玉把琉璃跳跳棋送給了盧照鄰的事情。
“送了就送了吧,不必哭哭啼啼,又不是你弄丢的。這是小青玉的東西,自然她做主。”林婉婉毫不在意,不過一副玻璃跳棋罷了,有什麽大不了,幾十塊錢而已,大頭還是木盒子,玻璃珠子十塊一百粒。
“娘親你真好!”小青玉撲在林婉婉的膝頭,撒了會兒嬌。
剛剛因爲小蓉蓉哭哭啼啼跟娘親禀報的樣子,小青玉都吓了一跳,還以爲自己要挨批了。
林婉婉笑着道:“娘親說過啦,你的玩具就是你的東西,你想怎麽處理都由你,旁人不能置喙。”
育兒書上說,這個年齡的孩子可以培養她自己的主見了,因此她便有意識地讓小家夥自己的地盤自己做主。林婉婉養小青玉,可以說完全是按着育兒書養的。
小青玉在她身上膩歪了一會兒,從懷裏掏出一塊上等的羊脂玉佩,遞給林婉婉道:“娘親給你看這個,這是照鄰兄長送我的臨别禮物。娘親,我想着你說的人家送了禮物,我們也要回禮的嘛,所以我就把我的跳跳棋送給照鄰兄長了。他好可憐,都沒有玩具,隻有筆墨紙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