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蕭翀道:“走吧,去閣樓書屋。如今我空了,可以當你的專屬私教。”
林婉婉聞言開心道:“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正好有幾道數學大題要請教你呢。”
蕭翀自信地一揚唇角:“我會的可不隻是數學。”
他這話一點都沒有誇張,地理、曆史和政治,他真什麽都懂。
林婉婉也就是英文可以和他打平,語文都差得遠。
他翻出林婉婉的期末考試卷,幫她分析錯題,歸類講解,林婉婉頓時生出受益匪淺之感。
一對一的私教,效果就是好啊!
林婉婉想到齊冰瓊請的名師要900一個小時,就感覺自己占了蕭翀好幾萬的便宜。
從暑假的這一天起,蕭翀就開始了當林婉婉私教的生活。
七月下旬至八月中旬這段時間,每個白天兩人都湊在一起學習。
蕭翀的閣樓書屋裏,有了越來越多的林婉婉痕迹。
有她最喜歡靠的愛心大靠枕,有她吹空調吹冷了蓋的可愛小毯子,有她的練習本和試卷。
蕭父蕭母問過他要不要來一場旅行,都被蕭翀拒絕了。他的說法是自己想先自學大學的知識,再看一些自己想看的書。
還說甬大家屬院因爲熟人太多,容易被打擾,所以他想自己來小别墅住。
因爲蕭翀一向很成熟,很有主見,因此蕭父蕭母也随他。
某一天下午兩口子突襲小别墅時,正巧撞見蕭翀一個人在廚房臉帶春風地切提拉米蘇蛋糕。而玄關鞋櫃裏,放着一雙少女特征明顯的涼鞋。
“家裏有女孩子?”蕭母不太确定地問。
蕭翀倒是很坦然:“嗯,婉婉,你認識的,隔壁林外公家的,我同學,她跟我一起學習。”
蕭父蕭母對視一眼,後者問道:“那她現在人呢?”
“閣樓書房。”蕭翀把蛋糕端出來,“爸媽,一起來一點?”
“你不叫林婉婉下來一起吃?”蕭母繼續試探。
蕭翀一聲輕笑,用一種随意的語氣道:“她做題做累了,在閣樓小憩,等她醒了再說。”
仿佛她在他這兒午睡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值得任何大驚小怪。
蕭父蕭母再度以眼神交流複雜的信息,前者咳了一聲,上前攬住蕭翀的肩膀,推他到茶室談話,而蕭母則悄聲上了樓。
蕭翀餘光瞧見蕭母上樓的身影,沒有阻止。
蕭父則開始對蕭翀進行旁敲側擊,試探兩人的關系。
蕭翀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坦白道:“父親,大概您也猜到了,我喜歡婉婉。不過她不想早戀,所以,現在就是很單純的同學關系,我有時間就幫她補補課,希望她能跟我考上同一所大學。”
蕭父真要被青春少年的“單純”的同學關系笑死,明明就已經是熱戀的模樣了,還要欲蓋彌彰。
剛才他們開門進來,蕭翀可是一副撿了熱屁的模樣,莫名微笑的。
不過,兒子已經被保送了,他們也不怕他談戀愛影響學習。
蕭父幹脆也直接說要求:“你們一起學習可以,甚至談戀愛也可以。但你心裏可要有分寸,别自己還是學生,卻養出小孩子讓我們升級當了爺爺奶奶。而且,人家畢竟是女孩子,你要尊重人家。”
蕭翀失笑,摸了一下眉心道:“不會,我保證現在真是純潔的同學關系。婉婉是我的心上人,我當然會很尊重她。”
蕭父聞言忍不住一陣哆嗦,身上的汗毛都要起來了,這中二期的少年,開口閉口心上人,不習慣呐!
他摩挲了一下胳膊,說道:“行吧!你有數就行,爸相信你有分寸。”
這邊父子倆在說着話,那邊蕭母已經輕手輕腳地爬上了閣樓。
裏面開放式的書屋裏,林婉婉正像一隻蜷縮起來的小貓咪一樣,抱着毛毯在席子上睡得正熟。
她的身前不遠處,是一張長幾,上面鋪滿了試卷和習題本還有教科書。
這裏确實隻有學習的痕迹,沒有其他的氣味。
蕭母又悄無聲息地下樓,去二樓蕭翀的大主卧突擊檢查了一番,沒有任何違禁品。
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血氣方剛的年紀,還真怕他們會亂來。
蕭父蕭母沒有在小别墅多待,本來是剛從蕭翀爺爺奶奶家回來,準備順路接兒子回家的。
現在看來,這兒子是不舍得離開了。
他們走後不久,蕭翀端着切好的提拉米蘇和一壺紅茶上閣樓。
林婉婉睡夠了,幽幽醒來,茫然地看了一會兒蕭翀,問他:“現在幾點了?”
“快四點了。”蕭翀把裝着蛋糕和紅茶的托盤放長幾上,“去洗個臉,來吃下午茶吧,今天是提拉米蘇,你愛吃的。”
“噢。”林婉婉揉揉眼睛坐起來,呆了片刻,才又道,“我怎麽睡着了啊?”
蕭翀笑:“那要問你啊,昨天晚上幾點睡的?”
林婉婉手肘撐在長幾上,托着腦袋,歎道:“我一定是傻了,這些題目看着看着就犯困。”
“傻倒是不傻,就是缺覺。”蕭翀盤腿坐好,開始倒茶。
林婉婉撐起身體,爬起來去邊上的衛生間洗漱。
因爲這一個月幾乎每天都在這裏,蕭翀已給她在閣樓洗手間準備了專用的牙膏牙刷和洗臉巾。
林婉婉從起初的不好意思,到現在的習以爲常。
反正蕭翀都是一個人住,他爸媽根本不來這裏,要來也是晚上的時候過來彎一下,而那時候林婉婉早就回自己家了。
她還不知道在她午睡的時候,蕭父蕭母已經什麽都知道了呢。
九月一号,蕭翀和林婉婉都升入高三。
蕭翀第一天上學,從校門口開始就接受注目禮以及各種“大佬”的調侃聲。
尤其是他的忠實小弟洪益靜等人,趴在窗口齊聲嚷:“蕭翀大佬,你怎麽親自走路來上學了?”
于是樓下的高二高一窗口,立刻密密麻麻圍了一片,圍觀金牌校草。
讓蕭翀想低調都不行,真是傷腦筋啊。
已經确定保送的蕭翀,除了今年十一月和明年四月,需要去北大參加秋季營和春季營提前感受大學生活以外,擁有大把的空餘時間。
學校裏的老師們也不太管他了,競賽班的老師倒經常喊他過去幫忙給學弟學妹們傳授經驗。
對于周圍同學的請教,他也樂意幫助。
高三有許多住校生變成了陪讀生,最後一年,家長們都想陪着孩子們沖一沖。
林婉婉所在小區的高層區裏,有了越來越多的同一屆高三租客,但别墅區這一片,還是一如既往。
洪益靜和高望兩個蕭翀的兄弟,高三都不住校了,全加入了陪讀生的行列,就租住在林婉婉和蕭翀小區的高層區。
别墅區與高層區并不相通,說是同一個小區,但各有大門和物業,可是要串門還是容易的。
所以洪益靜等人自從租住到高層區之後,就經常會過來蕭翀家串門了。
也就是這時候,他們才知道蕭翀和林婉婉居然是鄰居。
不過關于蕭翀喜歡林婉婉這件事,他們倆早就心知肚明,主要是蕭翀根本就沒有想瞞。
這時發現兩人是鄰居後,更是經常調笑。
蕭翀經常幫他們三人一起補數學課,要論起來,那還是林婉婉這個學生最聰明了,剩下兩個能把蕭翀都整無語。
但林婉婉也沒有太好,一樣的題型,一個月内,她能錯三次。
語文古文閱讀和政治、曆史、地理有了蕭翀幫着歸納記憶,她倒是每一科都提升了,就是數學,成績始終在120分左右,很難提升。
“哎,數學大題真的不好對付啊。”
“婉婉,其實高中的數學根本不算數學,最多是算術。這樣吧,我這幾天把數學的高考必考點整理出一份知識點,既然你沒辦法舉一反三,那幹脆死記硬背吧。”
蕭翀托着臉,無奈地看着林婉婉,找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不過這樣的話,其實你還是不理解的,等于沒學會,純粹是爲了應付高考。”
林婉婉堅定道:“沒事的,爲了高考請盡管荼毒我,我不要素質教育,就要應試方法!我就按你說的死記硬背,一定把這個題型的都給牢牢背熟!”
蕭翀望着林婉婉可愛的一臉認真的嬰兒肥的臉,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别給我賣萌,我怕我定力不足。”
林婉婉被鬧得臉色通紅,一把打開他的手:“你你你,你怎麽回事,說好了不這樣的。”
蕭翀懶懶地舉手道歉:“sorry,是我沒忍住,我保證下次不了。”
“哼,我看你是對不起,我錯了,我下次還敢。”林婉婉咕哝,下巴壓在課本上,手膜着胸口安撫受驚的小心靈。
蕭翀看着林婉婉真覺得好笑,甚至特想鑽進她的腦袋裏看看想法。
明明他覺得他已經把數學邏輯講得很通順了,可是她居然怎麽都聽不懂。
這真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啊!
虧他在一千四百多年前,還被林婉婉的算術水平震驚過。
當時的自己真是吃了千年知識差距的虧啊。
不過,就算是這樣,蕭翀還是覺得林婉婉可愛。數學搞不懂就不懂呗,至少她的文史學起來很快。
就在這樣的勤學苦讀中,高三下學期到了。
蕭翀的十八歲也到了。
他的十八歲生日這天,剛好是高三下學期的冬令營第一天(其實就是補課),蕭父蕭母非要幫他在酒店辦一場,還熱情地邀請了林婉婉和林外公。
林婉婉給蕭翀準備的是一雙籃球鞋,要八百多,是林外公贊助她的。
林外公另外包了個一千的紅包,但被蕭父蕭母堅決地退回了。
在這一天,宓雲直也來了。
他還跟林婉婉特意爲鄭盈的事道歉,林婉婉自然說不用,本身就跟他沒關系。
一年過去,少年的情思早就除盡,宓雲直在新年裏交了新的女朋友。
現在他隻覺得爲了腳踏N條船的鄭盈,跟蕭翀鬧翻太不值得了,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哥們。
隻可惜,蕭翀是不會接受曾質疑他人品的人,再當兄弟的。宓雲直的醒悟來的太晚,早就過了蕭翀給的期限。
但表面的客套,蕭翀還是可以做到滴水不漏,畢竟曾是官場老油條,什麽樣的人沒見過。
十八歲後,就可以考駕照了。
蕭翀沒有高考的煩惱,在大家都爲了高考頭懸梁、錐刺股之時,他還去駕校報了個名考駕照。
到四月份去北大春季營時,他的駕照也考到手了。
林婉婉在蕭翀的幫助下,靠死記硬背題型,生生把文科數學幹到了130分左右,足足提了十分!
再加上文史的提升,林婉婉現在已能考到班上第八名了。最後一學期再努力一把,未必不能肖想一下本省的巨無霸學府。
等蕭翀從京城參加完春季營回來,林婉婉他們也正式進入了最後的高考沖刺中。
蕭翀比林婉婉還要緊張,他可不要真跟林婉婉當橡樹和木棉,一個在北方含霜履雪,一個在南方栉風沐雨。
這一次去京城,蕭翀還特意拜托曾經帶隊去征戰奧林匹克的北大老師,去弄了清北沖刺班的密卷,花了好多錢。
一回到甬城,他就抓着林婉婉練這些密卷上的内容,進行填鴨式充電。
考前最後半個月,學校裏不用去了,放假在家,讓大家自己複習鞏固。
蕭翀開始給林婉婉押題,他把曆年高考題以及各種模拟題都研究過好幾遍,爲林婉婉壓大題,讓她死記硬背,這是非常大的拉分項。
最後的沖刺時間裏,蕭翀基本上就是純教應試技巧了。不是讓林婉婉研究大題怎麽會做,而是研究不會,該怎麽去做對。
除此之外,他還給林婉婉壓作文題,給她寫了好多篇古文作文。隻要能切合主題,這種古文作文就是奔着滿分去的。
林婉婉本身寫作能力也不錯,但是她擅長的是小說,對于應試的作文反而寫得不夠好。而蕭翀給她押的這些作文都是契合應試特點的,言之有物。
林婉婉如饑似渴地背誦着,每天都學習學得欲仙欲死。
蕭翀每晚給她投喂的夜宵,還特意開車從五星級酒店打包回來。
拿到駕照的蕭翀,已經買了人生第一輛車,黑色卡宴,是林婉婉幫他挑的款式。
林婉婉不懂車,她就覺得蕭翀給她看的一堆汽車照片裏,這一款最有眼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