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完人,大緻了解自己武裝部曲的實戰能力,林婉婉心滿意足地帶着星落成員和那些女子先走了,由拔也峰留下善後。
拔也峰做事很幹脆,他帶走了後院所有的人和屍,入山找了一處隐蔽之所,然後便指使那些隻匆忙撿了薄薄幾件衣服穿上的賭棍嫖蟲挖坑。
衆人都慌得要死,可是在拔也峰冰冷的目光注視下又不敢不從。
之前拔也峰割喉的動作太果斷了,他們被吓出陰影了,不敢對拔也峰有一絲反抗。
挖坑實在是一件特别累的事情,尤其是在工具都還不趁手的情況下。
但這群瞧着中氣不足的嫖蟲,幹活卻都很賣力。
不賣力不行啊,邊上有一群兇神惡煞的人,正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仿佛他們一有異動,就會直接讓他們躺進自己親手挖的坑裏。
拔也峰一直到他們把坑都挖好了,才冷冷道:“把這些死人扔進去。”
“是是是……”
衆人忙不疊地搬屍,生怕動作慢了,下一個要躺進去的就是自己。
眼前這個長相異域風的男人,很像是做得出活埋的人,因爲他整個人的氣質都太冷酷了,這其中一具屍體還正是被他割喉而亡的。
屍體埋好,坑填好,拔也峰望着幾人問道:“今天發生了什麽事?”
“發……發生了……”
“今天什麽事也沒發生!”有機靈的人大吼了一聲,打斷了旁人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話。
隻因他從拔也峰的命令和語氣中,感覺到了一線生機。
如果要弄死他們,剛剛埋屍的時候,直接讓他們跳進去活埋是最簡單的。
既然現在這件最可怕的事并沒有發生,那麽他們就還有生機,隻看自己能不能把握機會。
眼前這一隊人是什麽來曆,大家都不知,最好也不要知道。
因爲自己家裏有幾斤幾兩,他們都很有自知之明,根本不可能報複。
拔也峰也是基于這個考慮,才沒有把人全部活埋。
其實剛才有那麽一瞬,他是想全部活埋了的,但今天畢竟已經殺了十二個人,院子外的守衛一個不落都幹掉了,如果再加上這幾個,太平盛世之中,殺的人就有點多了,他怕有後患。
最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那位東家,不是個嗜殺之人。
此時拔也峰聽到這懂事的話,嘴角微微勾起,道:“你們覺得我是哪裏的人?”
幾個嫖蟲互相看看,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害怕、狼狽以及怯懦。
最終齊聲道:“我……我們什麽都沒看見。”
“不錯。”拔也峰手揮了一下,下令,“讓開一條道,讓他們離開。”
“喏。”
站在拔也峰目光所及之處的一排武裝部曲,立刻齊齊往邊上退了一步,讓開了一條一人寬的通道。
拔也峰淡淡道:“現在,你們走回去。”
他沒有說任何威脅的話,但卻比說了更可怕,因爲他的語氣實在是太冷漠了。
衆人猶猶豫豫地不敢動。
拔也峰不悅地“嗯”了一聲,吓得那些人立刻擡腳動了,從一雙雙冷酷的眼神中穿行而過,如芒在背,走着走着身上的衣衫全濕了,更有甚者直接失禁。
他們這群人是軍隊裏的人嗎?
大家心中都不免有此懷疑,因爲這些人實在是太令行禁止了,他們還沒有見過紀律性這麽強的隊伍。
這種整體的獨特氣質,太突出了,想忽略都難。
穿過人牆,他們不敢回頭,仍是繼續機械地邁着步,寒冷的天氣裏,衣衫單薄的他們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冷,甚至還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
因爲擔心随時會有箭從背後射出來,他們的神經崩得緊緊的。
走了兩百米之後,忽然有一個人受不了這樣的恐怖的沉默,“啊”地叫了一聲,沖了出去,發足狂奔。
其餘人受了驚吓,也立刻狂奔,就怕落後了就沒命。
很快,他們這群人就又回到了山莊的後門,互相看看,不知道要不要再進去。
正猶豫間,忽然“咻”地一聲,一顆石子打在了他們的腳下,濺起塵土,底下還有一個小小的深坑。
這要是打在人身上,十有八九就是一個血洞!
這群惡魔就跟在身後!
衆人再不敢遲疑,也不敢回頭,争先恐後地擠進了後門。
在他們身後百米開外的拔也峰,收起這個林婉婉送他的彈弓,手一伸,立刻有人默契地在他的手中放了一把弓,和一支去掉了鐵箭頭換成了酒精棉的箭。
這是一把十石的神臂弓,能拉開的人寥寥無幾,但拔也峰卻輕輕松松将之拉成了滿月,然後把點燃了酒精棉的火箭“咻”地射了出去。
正中後院小樓的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
天幹物燥,木質的房子一點就燃,更别說這支火箭上還裹了點燃的酒精棉。
那些剛跑進去的人見到忽然燒起來的小樓,吓得猶如丢了方向的蒼蠅,一頭往前院紮去。
後門他們是不敢逃了,但是前門還可以去沖一沖。
這裏的動靜如此之大,前院大廳門窗緊閉的賭場裏,卻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沒辦法,内部全是一片賭博的吆喝聲,他們的眼裏耳裏全是錢和骰子,哪裏還能容得下其他。
一直到有一個人憋不住尿,跑出去放水的時候,才忽然發現後院火光沖天。
“啊!走水了!”
這一聲令守在大廳門口的守衛發現了不對勁,連忙跑出來一看,結果也馬上發現了這場大火。
他當即把手裏的兩把刀當成鑼鼓擊打了起來:“走水了!走水了!走水了!”
賭場裏的人聽到動靜騷動起來,有趁機亂抓桌上籌碼的,有互相擠壓踩腳的,有輸紅了眼不肯離開賭桌跟人打起來的,頓時亂成一團。
這一場大火把後院的小樓燒成了殘垣斷壁,其造成的後果不僅僅是娼妓和負責外面守衛的那些人的失蹤,賭場裏面也因爲這場混亂發生了踩踏事故,死了好幾個賭徒。
但這一切的罪惡,都封在了這座小小的山莊之中,沒有任何一點風聲外流。
本就是違法之地,主家又正被官府通緝,誰敢把這裏的事捅出去呢?
至于消失的守衛、娼妓和賭徒,那又有什麽關系,這世上每天都有良人在消失,何況是他們這些人。
那群從拔也峰手裏離開的嫖蟲,又驚又怕之下,回去就生了一場大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