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陸守約去米國出差兩周，林婉婉在現代待的時間就少了，兩個時空之前刷平的時間差又出現了。
大唐這邊都已經到除夕，而現代還是臘月中旬。
在過年前，縣衙又破了數個失蹤案，查封了一座镖局和一間茶樓。
大家萬萬沒想到此間主人竟然做着傷天害理的人口買賣，以良爲賤，藐視王法，此乃大罪。
也就是因爲上層在追求低重罪率，這群非法的人牙子才僥幸逃過死罪，除了兩個首腦被判流放，餘者全被判五至十年不等刑期。
在過年前男的全部送到了野嶺墩新修水庫的工程點，充入勞役，女的則全部安排踩織布機織布。
有了這批帶着腳鐐幹活的罪犯生力軍加入水庫工程，倒是讓其他正常服勞役的老百姓輕松不少。
此次掃黑除惡行動唯一的不足是救回來的娘子裏，上吊自缢了一人。
林婉婉确實讓蕭翀告知了她後路，奈何那娘子身不由己，必須爲了父兄之命以性命成全家族顔面。
除她之外，剩下的五位少女都去參加了繡坊面試，均被錄取，進入繡坊。
其中兩位因死活不肯道出來曆，最終爲了合法身份隻得自賣自身成了賤籍婢女。
另外三位回家拜别父母，然後便藏身林府繡坊深居簡出，埋頭繡活。
林婉婉對此結局，略有唏噓，這些女孩竟沒有一個在受苦之後，完全被家庭接納庇護的。
唏噓過後，日子照舊。
除夕到了，家家戶戶的話題都變成了如何迎新。
去年此時，蕭翀帶着獨孤頔等人一起在林婉婉府上過的，喝酒行酒令鬥舞奏樂，十分熱鬧。
林婉婉當時還纏着蕭翀寫了不少對聯和桃符，現在都還好好地收在箱子裏。
今年幫忙寫桃符的書法家沒了，林婉婉也沒了做桃符的興緻。
實際上，前兩年在大唐的除夕都是跟蕭翀一起過的，今年他沒來，府上頓覺冷清不少。
畢竟蕭翀歌舞絲竹什麽都會，比奴仆們自然有意思得多。
至于庭燎和驅傩儀式，自有奴仆們準備，孩子們是很快樂的。
“娘子，這是去年蕭明府的面具，可要準備起來？不知他什麽時候過來，驅傩戲要開始了。”雲裳拿着一堆面具出來。
除夕蕭翀沒有過來喝酒，林婉婉府上的奴仆都很意外，但隻以爲他忙，晚飯後總是要來的。
畢竟身在異鄉爲異客，他肯定是要跟未婚妻一起過團圓年的啊。
林婉婉卻垂眸道：“放起來吧，表兄今年應該是不會來了。”
“喏。”雲裳很意外，但也沒多說什麽。
出了門外，雲裳忽然問華濃：“華濃，蕭明府多久沒來我們府上了？”
華濃回憶了一下：“自臘八後，我們娘子回了林家莊，蕭明府就沒來過。”
雲裳的臉色不由有些凝重：“已經二十多天了啊。”
對于林婉婉已經被聖上賜婚蕭翀這事，府裏上下都知道，衆人自然是以看未來郎君的目光看待蕭翀的。
隻是現在，雲裳心裏卻隐隐冒出了一個念頭，覺得這門親，可能要黃。
若真的親事黃了，要鬧到退親，對女方的名譽可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啊，不知道會有多少流言蜚語要攻擊林婉婉。
想到此，她不由臉色都吓白了。
“不會的，不會的，這門親事可是聖上親賜，誰敢退親啊！”
雲裳連忙叨叨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什麽退親？”華濃在邊上聽了一嘴，吓一跳，“蕭明府想跟我們娘子退親？他憑什麽啊？我們娘子那麽好！”
雲裳連忙堵住她的嘴，低喝道：“你胡言亂語什麽？快快住嘴。”
說完便拉着她快步退下了。
隻是她們剛剛說的話，卻一字不落全被不遠處有内力的柳如是聽了。
但柳如是沒有多想，因爲她知道蕭宗主是絕不會跟林娘子退親的。
他連他一手培養起來的星落，都舍得整個交給林娘子，怎麽可能會有退親的心思呢？
她是最知道蕭宗主在背後默默替娘子掃了多少虎視眈眈的勢力的，分明用情至深。
就真要退，那肯定也是林娘子主動提。
但他們的親事是禦賜的，想退可不容易，是打皇家的臉。
因此柳如是覺得雲裳她們多思瞎想。
林婉婉自然沒在意到奴婢們的想法，用完晚膳，小青玉纏着她玩呢。
“娘親不想去跳，你自己帶着小夥伴去呗，娜巴，你們一塊兒去。”
“那好吧。”見林婉婉是堅決不想出去玩，小青玉便放棄了纏她，轉頭對着拔也娜巴道，“娜巴，那我們一起去吧？”
“好。”娜巴的鄮縣話學得很快，幾個月下來日常溝通都已經沒問題了。
拔也氏這一對兄妹，智商是非常高的。
看着小青玉領着貼身小侍女、十個書童還有拔也娜巴等小孩子，帶着面具加入了驅傩隊伍，走出了大門。
林婉婉擡頭問邊上跪坐着的拔也鋒：“你們在西域過除夕有這樣的節目嗎？”
“沒有。”
“那你要不要去玩玩？”
“不要。”
“好吧，那你自便。今天除夕，除了值班的人，其餘全體放假休息噢。”
“嗯。”
林婉婉跟拔也鋒實在聊不起來，這少年太酷了，話少得跟美食大王解玉廷有的一拼。
她轉過身，繼續烤着香爐，喝茶嗑瓜子，聽蕭以熏給她念醫書。
蕭家是一點都不念着蕭以熏，這位有着白化病的少女大抵是被蕭家放棄了的。
過完年十八了，蕭家既沒有要她聯姻的意思，也沒想着給她招婿，反正一直任憑她跟着林婉婉住，日常也沒個音訊傳來。
對外美其名曰讓蕭以熏跟着林婉婉，是爲了給她治病。
年禮倒是記得送來的，但不過都是些錢财貨物，并不走心。
蕭以熏也早就習慣，她現在跟林婉婉住在一起，覺得小日子十分美好，根本一點都不會想起遠在長安的蕭家。
因爲情緒穩定，她的第二人格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
距大唐貞觀五年有六百年左右的古刹保國寺内，除夕之夜香火鼎盛。
蕭翀和獨孤頔等人在寺内各殿上完香，此時正聚在禅房裏對弈。
看樣子，他們今天打算在古刹過除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