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停了手,當剛剛那一場暴起還是傷了和氣,目前雙方仍處于劍拔弩張的對峙狀态。
林婉婉緩緩放下射釘槍,冷哼道:“你們暴起傷人,本難善了。但既然我已射傷了你們幾位,就暫且揭過,再選個頭與我做生意吧!”
之前那位主要負責人絡腮胡大漢,離林婉婉最近,自然挨了釘子了。
以大食國的醫療,恐怕還是放血療法的階段,他有的罪受。萬一運氣不好,死于破傷風也難說得很。
對面的人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可以連發不絕的武器,雖沒有唐人的弩箭威力大,但勝在數量多,不知道她還能射多少出來,不敢輕舉妄動。
何況邊上的拔也鋒一看就是部落的人,他們不清楚真徹底動起手來,會不會被部落裏的人圍攻。
原本想着就三個人按死在帳篷裏也就罷了,未料他們的實力比他們估計得強得多。
女的手裏有毫不費力的怪武器,男的身手驚人,能瞬間撂倒三個大漢,即便有一個小孩子當拖油瓶,他們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賭。
能進這個帳篷的人,身家都是有一點的。
幾個胡商畢竟不是馬賊,主要的目的是去長安做買賣賺錢,既然黑吃黑吃不下,就老老實實拿東西把寶貝換到手。
“行吧,就按你說的成交。”
最終到底還是胡商退了一步,答應了林婉婉的交換條件。
她手裏所有的茶餅、白糖、紅糖、細鹽,換一斤麝香,半斤龍涎香,一斤龍腦、四根犀角、一根鑲嵌了數十顆大大小小紅寶石、藍寶石、綠松石的精緻馬鞭,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籽料羊脂玉。
賺麻了!跟這種千裏備貨往長安去的胡商做交易,果然是爽啊!
更爽的是,她可以放飛自我地随便以物易物,而不必擔心被人揪着小辮子。
在長安的東西兩市寶貝也有不少,可是她不敢太張揚地去用胡椒換啊,更遑論白糖和紅糖了。
根本一點超時代的東西,她都不敢在長安拿出來。
長安城裏勢力錯綜複雜,人精多如牛毛,她可不敢亂來。
外面的雨停了,林婉婉背着看起來癟了的大布包走出帳篷外,呼吸着雨後的新鮮空氣。
拔也鋒抱着妹妹跟了出來,道:“我從來沒見過随身帶着這麽多錢财的單身女人,你就如此自信能單槍匹馬從這裏安全離開?沒看到那幾個胡商的眼珠子都已經紅得滴血了嗎?”
林婉婉偏頭一笑:“所以我不是請了你當镖師壓陣嗎?”
說完,掏出之前上超市買的兩件幼兒對襟衫,遞給拔也鋒:“這是答應你的酬勞,多的這件算你動手的獎勵。”
說是高昌棉做的,實際上是現代純棉制品。不過以拔也鋒窮困的背景,他也看不出區别。
拔也鋒單手接過,捏在手裏,望着前方淡淡道:“你該慶幸我不殺女人,否則你可能走不出部落。”
林婉婉斜睨着他,擡起手中的射釘槍:“你未免太自信了些,真要動手,誰殺誰也不一定。”
拔也鋒嗤笑一聲:“以目前的距離,我若是動手,你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
林婉婉自不能輸了陣:“你以爲我敢帶着寶貝行走江湖,會隻有這一樣武器嗎?”
拔也鋒目光望向她戴着袖弩的手臂,微笑地再次重複道:“你沒有出手的機會。”
林婉婉不跟他争論,轉了話題道:“可惜了,跟這支商隊傷了和氣。你還敢跟着他們走嗎?如果敢的話,晚上我會再回來,給你換過所的茶餅和去長安的路費。”
拔也鋒見識到林婉婉剛才的果斷,心裏越發堅定了要以她對付首領的想法。
當下自然一口答應道:“好。”
拔也鋒向來一諾千金,他說的“好”是真的“好”,隻要林婉婉在跟他見過首領後還能全須全尾地活下來,他就如約去長安找她口中的那位莊園主。
不過他心裏其實已經給林婉婉判了死刑,料定她是走不出首領的氈房的,因此現在諾言也就不那麽緊要了。
現在雨停了,林婉婉用不上油紙傘,直接把它遞給拔也鋒:“這把傘就送給你妹妹把玩吧,濕哒哒的,我不要了。”
拔也鋒第一次聽到有人因爲傘濕了就不要之事,心中微起波瀾,有錢人真讨厭。
他接過傘,抱着妹妹,與林婉婉走出商隊的營地,淡淡道:“再不走,你可能就走不了了。”
林婉婉嫣然一笑:“我要走,誰都攔不住我。”
她把布包牢牢抓在手裏,望着這邊的天色,想不到這麽快太陽就下山了。
做生意扯皮了一天,打了一架,傷了幾個人,賺了一大筆,今日之事還真不少。
林婉婉往山丘走了不久,一到背蔭處,就打開時空門穿越回了現代。
遠遠綴在她身後,想摸清她的落腳處再下手的“耗子”們,自然是不可能抓到她的馬腳了。
待等了好久都不見林婉婉再出現,幾個人不顧行迹追到林婉婉待的地方一看,卻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大家不敢置信地互相瞪視,實在無法想象竟然有人能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簡直好像是鑽進了地底一樣。
在大唐待了一天,現代這邊也到了中午時分。
林婉婉把布包裏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搬出來,放進行李箱裏,鎖上密碼鎖,然後微微一笑,拍拍手換衣服。
沾了不少泥的靴子可以自己刷一刷,這套胡服則裝進了髒衣袋裏,一會兒讓民宿的人拿去洗了烘幹,下午她還要穿去大唐的。
林婉婉換上了跟陸守約是情侶款的那套粉色運動衫,提上髒衣袋放在樓下的客廳裏。
然後拔了房卡出門去找服務員,她剛跟對方說了讓他們去整理的事,就見到賽完馬回來的陸守約等人。
“婉婉,你學習好了?”陸守約一見到林婉婉,就抛下兄弟們跑了過來。
“嗯。”
“太好了,那下午是不是能和我在一起了?”
“不行呢,我不玩了。下午我要先睡一覺,然後寫小說。”林婉婉随便找了個借口。
陸守約無奈地看着林婉婉,才要說話,忽然臉色一變,撥開林婉婉披着的頭發一看,心口一緊:“你脖子這裏怎麽受傷了?”
林婉婉都沒注意到,估計是之前的亂鬥中擦傷的。
“啊?哦,估計不小心抓到了,沒事。”
林婉婉伸手想去摸,被陸守約一把抓住:“别碰,小心感染,我幫你消下毒。”
“沒關系啦!”
“有關系。”
陸守約的神色非常冷峻,知道林婉婉必然是在另一個時空弄傷的,忍了又忍,才沒拆穿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