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擺擺手,表示沒什麽事。
等好不容易咳完了,氣氛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說,還是不說,這是個難題!
陸守約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婉婉,後者垂下眼眸,避開他的目光。
沉思了片刻後,林婉婉決定裝傻到底。
她把之前想好的打算糊弄警察叔叔的借口說了出來:“那人手裏拿着槍,我跟他過了兩招後,被他放了一槍吓到了,就跌進了衣櫃昏了過去。我房間的衣櫃門跟你海城家裏一樣是隐藏式的,所以你沒發現。”
陸守約沒有馬上接話,頓了片刻後,才緩緩道:“婉婉,你知道發生這種惡性血案,警方的現場勘查成員,會把案發地的角角落落痕迹都擦一遍嗎?”
我知道啊!可是我要怎麽編啊?怎麽編都會被高技術現偵人員拆穿,無論是跳窗還是别的什麽,全都有迹可循。
所以大家最好都老老實實别挑戰官方,這世上就不存在完美犯罪。
林婉婉沉默了一會,道:“其實我會輕功,當時對方開槍,我太害怕,就跳窗躲起來了。”
人死了,嘴還是硬的。
陸守約輕輕撫額:“算了,明天你還是别去警局了,剩下的我來搞定吧。”
陸守約也不逼着林婉婉說出自己的秘密了,反正他自己知道就好。
憑林婉婉沒有經過訓練的狀态,直接面對警方,就算現在他跟她對好口供,想好借口,也還是會被經驗老道的警察看出端倪的,索性還是不去,什麽都不說。
反正那個死掉的持槍入室的歹徒,身上有大案子。跟着歹徒一起行動的那個人,近身格鬥招招都是殺招,也不會是善茬,身上肯定也背着命案。
這種情況下,作爲之前跟他們毫無交集的受害者,讓林婉婉去警局也不過是走流程罷了,陸守約完全可以發動能量把這件事運作掉。
事情都說完了,時間已經很晚,陸守約起身給林婉婉準備睡覺的地方。
這棟樓一層兩戶,都是近三百平的大平層,精裝修交付的。
房間設計得比較多,陸守約嫌麻煩沒有進行格局上的大改,所以客房是很充足的。
隻是他以前從不留人住宿,父母過來甬城,自然是去住奶奶的小洋樓。其他親戚朋友們,更願意住舒舒服服的酒店套房。
因此這裏的客房都沒準備過床,還好有一間榻榻米書屋,鋪上被褥後也能當床。
林婉婉跟在陸守約的身後,一起鋪了床。
然後陸守約又取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及護膚品給她用,将公衛的位置指給她看。
他走進衣帽間取了一套西裝配吊帶真絲裙的女裝給她:“新的,是我媽媽買來挂在這裏的,你穿吧。”
林婉婉道了謝,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都還穿着髒兮兮的睡衣呢。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她都顧不上這些細節了。
“那就這樣,晚安,婉婉。”
“哎,等等。”林婉婉喊住了陸守約,“陸老師,明天我們還準時飛古都嗎?”
陸守約看着林婉婉的眼睛,猜到她可能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便道:“嗯,準時去。”
“那這邊的警局?”
“沒事,我們都不用出面,我會安排好,晚安。”
“晚安。”林婉婉說了一句,“謝謝。”
“說了不用跟我客氣。”
陸守約離開了,林婉婉抱着衣服和洗漱用品進了衛生間洗澡。
其實之前在自己家裏她是洗過的,但後來又是打鬥又是穿越掉樹桠的,早就髒得不行了,不洗她可睡不着。
結果今夜真是事事不順,衰神附體了,林婉婉衣服都脫了,才發現這淋浴間的蓬頭竟然不出水!
林婉婉隻好重又穿好衣服,出去找陸守約。
“陸老師,淋浴間的水不會來,能幫我看看嗎?”
陸守約忽然想起來了,那淋浴間因爲長期不用,上次工人檢修時直接把水閘關了。
不過……他并不打算去開,而是道:“可能壞了,我主卧還有個内置衛生間,介意嗎?”
林婉婉愣了一下,也隻好接受了。
“你先用。”給林婉婉放熱了水之後,陸守約就退了出來,坐在房間裏的貴妃躺椅上玩手遊。
林婉婉在衛生間裏一邊沖着澡,一邊思考穿幫的事情。
陸守約肯定是沒相信自己的鬼話,但是她隻能這麽說了。
反正死不承認,别人也沒有證據,畢竟事情這麽離奇。
這跟蕭翀直接撞見她從天而降不一樣。
其實陸守約這兒倒還好說,就是警方那兒麻煩。
如果被警方發現她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那可真不好解釋,怎麽說都是說不通的。但讓她這麽遵紀守法的人,去僞造現場吧,一時之間她也不會啊。
而且畢竟這裏面隔着一條人命,她不能輕舉妄動。
她看過蕭翀破案,知道厲害的專家不僅可以通過指紋,還可以通過足迹判斷現場狀況的。
而現代可是比大唐足足先進了一千四百年,刑偵技術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
面對這種情況,她什麽都不做反而比故意遮掩要好。畢竟她隻是受害者,警方調查的重點又不會是她。
什麽都不做的話,她的房間裏到處有她的痕迹和足迹也很正常。若是她特意去爲了謊言僞造現場,那才會糟糕,甚至可能弄巧成拙。
想通了之後,林婉婉坦然了。
快速洗完穿上陸媽媽的真絲裙,林婉婉簡單塗了下護膚霜,便打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陸老師,我好了。”
陸守約從手遊上擡起頭,隻覺一道白光從心裏閃過。
眼前的林婉婉,穿着米色吊帶真絲裙,身上猶帶一絲霧氣,冰肌如雪,仿佛從水裏走出來的小美人魚一樣。
因爲他自己習慣了在家裏赤足,所以剛才進門時沒有給林婉婉拿拖鞋,此時她也是赤足的。
她走的每一步,如今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尖上。
陸守約頓覺拿着手機的手變得有點滑膩,當下不顧隊友,直接就把手機一扔,猛地站起來道:“我給你拿雙拖鞋來,你等一等。”
“哎,不用,沒事。”林婉婉喊了一聲,但陸守約早就已經跑出房間了,于是她隻好領他的情,等在原地。
陸守約其實從剛才起就一心二用,沒有專心打遊戲,而是在心裏反複醞釀着一件事。
今夜雖然發生了很多事,但同樣機會難得,他想再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