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樣用力地箍着林婉婉,痛吻着她的香唇,仿佛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裏。
林婉婉頭腦一片空白,唇齒之間全是陸守約霸道強橫的男性氣息,雙手抵在陸守約胸前無法反應,猝不及防地陷入這意亂情迷之中。
片刻後,她神智稍回,剛要掙紮,卻忽然嘗到鹹鹹的淚水。
他……他哭了?
萬般滋味盡在唇齒,林婉婉力氣頓失,竟然反抗不了。
就在她感覺自己都要呼吸不過來時,陸守約的唇終于離開了她的唇,隻是仍然緊緊抱着她,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林婉婉的影子。
“對不起!”
這是林婉婉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看到一個成熟男人在自己面前掉眼淚。
陸守約一把抱緊了她,狼狽地把頭埋在了她的脖頸之間,聲音帶着顫音道:“對不起,婉婉,我受不了……受不了你在我面前裝傻。”
林婉婉什麽話都說不出來,明明她才是被強吻的那個,但是此情此景,怎麽好像她才是那個壞人呢?!
“我……”
她剛要開口說話,陸守約的手忽然蒙了上來,他擡起頭,眼眸中全是霧氣,凄涼地道:“婉婉,我愛你!”
既是告白,又是投降。捧着一顆真心,戰戰兢兢等待判決,明明知道輸多赢少,仍孤注一擲。
不最後努力一把,他會痛恨自己。
林婉婉承受不住他深情的眼眸,移開了視線,一股酸澀的感覺堵在胸口:“對不起……”
陸守約一聲輕笑,一下子就放開了她,聲音聽起來極其悲哀:“是那個彈高山流水的古裝男人,對不對?”
林婉婉無法回答,她自己都不知道。
“陸老師,你,你醉了。”
陸守約自嘲地笑:“不,我很清醒,這麽一點酒而已。我很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淪,一敗塗地,毫無辦法。”
說完這句話,陸守約忽然轉身,快步下樓,樓下很快就傳來了開門關門的聲音。
林婉婉腦袋缺氧地推開自己的房間門,一下子撲倒在床上,痛哭了起來,一直到哭累了睡了過去。
天亮時,林婉婉才被鬧鍾叫醒。
在現代待了一天一夜,大唐也就是過去了六個小時而已,若現在回大唐,還是淩晨時分。
從昨天下午算起睡了足有十多個小時的林婉婉,哪還有心情回大唐繼續睡,當然是選擇留在現代學習了。
走進卧室内置衛生間洗漱時,林婉婉才從鏡子裏看到雙眼紅腫的自己。
“怎麽會這樣?”
林婉婉哀歎了一聲,洗完臉,從洗漱台的下方抽屜裏抽出一片花王蒸汽眼罩,重新躺回床上戴上。
她也不知道這眼罩對于消水腫有沒有效果,反正聊勝于無吧。
昨夜發洩了一通情緒,今天的她,已經平靜許多。
隻是此刻躺在床上回憶昨天的那個吻,不由輕輕撫上了自己的唇。
初吻就這麽沒了。
但是好像也并不怨恨,隻是有種怅然若失之感。
昨天陸守約問她是不是因爲蕭翀,林婉婉扪心自問,是因爲蕭翀才拒絕的他嗎?
她不知道,無法回答。
蕭翀啊,俊美無濤、智計過人的蕭翀啊,也是大唐頂級門閥蕭氏嫡子啊!
蕭翀自然是極好的,跟他相處很輕松,很快樂。可是,自己真的有勇氣跟一個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在一起嗎?
她好像也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而且蕭翀的婚姻,恐怕也由不得他自己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大唐世家子弟的歸宿。
林婉婉歎了口氣,并不想改變現狀,還是不婚最簡單了。
隻要想象一下嫁給蕭翀,然後婆婆要求她留在蕭家伺候公婆,再替蕭翀安排個小妾去外地赴任,就可怕得不行了。
表妹可以永遠是表妹,妻子卻不一定永遠是妻子。
更進一步未必是海闊天空,也許會是萬劫不複。
她不想彼此最後變得面目可憎。
“哎呀!煩死了!”林婉婉坐起身,一把拉下蒸汽眼罩,忽然又有一點怨恨陸守約。
爲什麽忽然把她拉進癡男怨女的漩渦中,她明明昨天以前根本對蕭翀也沒有什麽想法的。
是,她是挺喜歡與對方相處,每次他過來蹭飯,她嘴上吐槽,内心歡喜,可這就是愛嗎?
她不确定,至少她是沒有飛蛾撲火的勇氣的。
“男人隻會影響我賺錢的速度!”林婉婉狠狠地把眼罩往床邊的紙簍裏一丢。然後深吸一口氣,命令智能視頻音箱打開窗簾,走到窗前眺望了一會兒遠方。
待混亂的腦袋漸漸清醒後,林婉婉開門走到外面的書桌前,翻出枯燥的古醫書學習。
都是古文,還得查古漢語詞典慢慢研究、慢慢自學。
一旦沉浸在學習之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就漸漸少了。
時間過得很快,等林婉婉從學習中抽離出來,又是三個小時後,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林婉婉下樓随便泡了一點麥片充饑,然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關窗和窗簾,打開時空門,來到了大唐。
這時大唐的時間也已經到了寅時,正是可以早起練劍的時間了。
聽到她動靜的鴻雁還困得很,林婉婉見她要起來,連忙吩咐:“你繼續睡,我睡不着去練個劍,不用陪我。”
林婉婉對于家裏的奴仆向來寬厚,既然她都這麽說了,本就還困得不行的鴻雁,也就糊裏糊塗地繼續躺倒睡了。
在林婉婉投入地練劍之時,二樓她套房旁邊的旁邊的蕭以熏,也開門走了出來,趴在陽台上,托着腮盯着林婉婉。
睡眠很淺的蕭以熏,無論是十六歲的她,還是長不大的那個她,都很喜歡盯着林婉婉看。
林婉婉的身上,有讓她安甯的力量。
她也會武功,但是隻會内功。
當初練内功心法是因爲宮裏的醫師說她先天不足,很難活到成年,所以母親才特意請得道高僧,傳授的她這套修生養息的内功心法。
說若是她勤修苦練能達到大成的話,活個四五十歲沒有問題。
可是活那麽久做什麽呢?
以前的蕭以熏并不在意活多少歲,反正天天都是重複的模樣,無聊透了。
但此時此刻看着林婉婉,她忽然又有了要好好活着的動力。
于是,她就地盤膝運轉起了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