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牧富貴聽話地盯着地上的男人,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林婉婉提着劍,轉身快步離開,她怕再不離開,流出來的血會沾到她的赤足。
回房穿了拖鞋,拿起手機給譚清輝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
然後林婉婉又來到外面的廳裏,從七鬥櫃裏掏出了一個醫藥箱,拿着雲南白藥和紗布以及全新未開封的縫合針和線,再度來到地上倒着的盜賊面前,然後才有條不紊地用剪刀撕開他的衣服,幫他消毒、縫針、包紮傷口。
不知道的人瞧了,還以爲她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呢,又哪裏能想到這些傷全是她親手拿劍刺的呢。
不得不說,在法律意識淡薄的大唐待久了,跟着窮橫窮橫的林氏族人混得久了,林婉婉現在對于來犯者下手也非常狠。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她竟然想直接往對方的心髒刺,還好最後理智占了上風,克制住了她的劍法。
盯着獨居女性,非法入室犯罪者,未遂也該殺。
今夜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并不僅僅是因爲被偷竊、被冒犯,更多的是無名的憋悶和難受。
她隐隐間似乎摸到了一點原由,但又覺霧裏看花看不清内心。
可是有一點她很明白,自己的秘密是不能見光的,什麽人也不應該影響她。
正給這個賊人處理着傷口,院子裏響起了敲門聲,正是被警報聲吸引過來的小區保安。
“富貴,下去開門,把人帶過來。”
“汪!”
富貴回應了一聲,轉頭就朝樓下跑去。對它來說,開門帶人都是小意思,太容易了。
剛才它撲倒一個爬進院子裏的白皮大漢都不待猶豫的,哪怕挨了對方一拳都沒松口。
如果不是别墅裏的慘嚎太凄慘,富貴說不定要遭白皮大漢的毒手。
三個值夜的保安在德牧富貴的帶領下,上了樓。
林婉婉回頭對保安們莞爾一笑:“有賊人入室搶劫,被我抓住了一個,還有個逃了,應該還在小區裏,你們快去找找。”
“啊!”領頭的保安隻瞧了林婉婉和血泊裏那人一眼,就頭皮發麻,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他,他沒死吧?”
“沒死,我是醫學生,正在救他呢。”林婉婉回過頭,繼續自己的縫線工作,“你們還不報警抓另外一個逃走的人嗎?”
“哦,哦好。”保安們下意識地回了一句,頓了頓又問,“業主,你這邊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了,謝謝。”
“行,行吧。”
保安們退了出去,第一時間掏出手機報警并搖人,光是他們三個人,可不敢去搜動刀見血的搶劫犯。
快速地縫完最後一針,林婉婉用欣賞地眼光看着眼前的這些傷口,果然,真人的皮肉比起豬肉和香蕉皮都要手感好很多。
學醫就必須有實操啊!
接着林婉婉又取出一個裝着止血丸的小瓷瓶,扳開那人的嘴,喂了幾粒。
聽說發生了血案,哪怕現在是淩晨,警察出警的速度也超快。
但等警察到時,林婉婉這邊已經給傷者處理好了傷口,都已經開始打掃地闆上的血漬了。
那個人已經在林婉婉冷着臉對他下針時,就因爲驚吓過度昏了過去。警察上前探過他的鼻息和脈搏,确定了人沒死,才松了一口氣。
不是命案就好。
“怎麽回事,說說看。”黝黑的中年刑警一邊吩咐手下人查看現場,一邊去拉林婉婉,“你别動,這裏我要拍照,先不能擦。”
林婉婉起身,把浸染了血的一次性地闆巾扔進邊上的垃圾桶裏,柔柔地擡起小鹿般的眼睛望着警察:“警察叔叔,他們入室搶劫,好可怕,幸虧我的牆邊挂着裝飾用的龍泉寶劍,不然就慘了。”
“劍?這個人身上的傷都你刺的?”
“嗯,我害怕,是爲了自衛。”
“你會用劍?”
“一點點。”
其他拍了現場破窗照片和入侵痕迹的警察走到帶隊的中年刑警身邊低語了幾句,情況很明顯,有人帶了工具想悄悄入室,結果被院子裏養着的德牧發現了蹤迹,叫破了行蹤。
一個人跟狗子鬥了起來,另外一個人索性放棄工具,直接拿布暴力破開了廚房窗口,爬進裏面順勢拿了菜刀,跑到二樓明目張膽地翻找财物,結果被睡覺的女主人提劍反殺。
這種情況,戶主無論做什麽都理應屬于緊急避險,而且在危險消失後,戶主還及時對毛賊進行了人道主義救助。
自己刺的傷,自己包紮好,是個很講究的醫學生了。
但是實際上,事情又沒這麽容易,畢竟是關系人命。
雖然林婉婉已經對人進行了包紮救治,但因爲人現在昏迷着,所以醫院還是要送的,而刺傷人的林婉婉也必須要去一趟派出所錄口供的。
在人醒之前,林婉婉還要被拘留。
譚清輝的到來也不能改變這件事,不過他可以替林婉婉申請行政複議。
但這種情況下,警察是可以拒絕暫緩執行行政拘留的。
因爲萬一人死了,那就是另一個處理辦法。林婉婉是不是自衛過度、要不要承擔刑事責任,由法院判,而不是他們公安決定,這個程序是很漫長的。
林婉婉倒是一點都不慌,她動的手,又是她救的人,什麽時候能醒來她心裏有數。
果然,連醫院都沒送到,人就幽幽轉醒了。
不過該做的檢查還是要檢查的,萬一帶回了派出所後,人死在拘留室裏,那就麻煩了。
人醒了有一個好,醫藥費不用警察墊付了,否則醫務人員肯定要抓着送進來的警察讓墊付醫藥費。
警察叔叔們最煩遇到這種事了,卻又無可奈何。
急診室的醫生檢查了一通,檢查結果跟林婉婉判斷地一樣。雖然這個入室搶劫的賊看着傷得很可怕,但他身上的傷也就是個輕微傷。
一小時後,林婉婉從派出所出來,譚清輝看她的眼神都有點不一樣了。
“譚律師,後面的事就麻煩你了。”
“好。”譚清輝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眼前瞧着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孩子,居然刺了入室搶劫犯六劍,還劍劍避開了要害及大動脈。
恐怖如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