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大燕當時帶回去的離喧頭顱是你故意抛在鹿崗灘的,他并不是死于和燕軍交手,而是在動手之前,被你派去的高手殺死于一裏地外的烏長坡。”
“離宜以爲是自己拖延了半個時辰,導緻離喧戰死,而你爲了圓滿計劃,又派人伏殺了前去支援的謝斐,将這個罪死死的叩在離宜頭桑。”
“之後獻計抹殺痕迹,牽連謝氏和謝貴妃所出的二皇子,掃清所有障礙,你從一個普通的幕僚迅速成爲離宜的心腹,繼而坐上了這宰輔重臣。”
陸珩審視着陸初清,不顧群臣異樣驚詫的目光,緩了口氣繼續道:“當然,要讓離宜徹底相信是他所爲,還要燕軍的配合,你早知道燕扶青帳下負責鹿崗灘一役的先鋒官郭楷貪功好利,離喧死後,到了約定的時間錦繡軍沖殺而出,與燕軍交戰,萬千屍骨堆中,即便找到離喧的頭顱,不清楚他爲誰所殺,郭楷依舊會拿頭顱去論功行賞。”
“他爲什麽要費盡心力做這些?直接教唆離宜……先皇不就好了?”
“離宜沉溺權勢鬥争不假,但在與燕軍對峙的事情上,立場始終堅定,他拖延時間是不想戰事赢得太輕松,讓離喧軍功過盛,陸初清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暗中殺人。”
這些事是陸珩暗查數年前的行蹤時,通過底下人的供述拼湊出來的,與餘剛所說的事正好互相彌補,構建出一整個完整的原委。
“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就爲了成爲先皇的心腹?”
一位禦史問道。
陸珩斜睨他一眼,朝上面看去,離瑜坐在龍椅上忐忑不安,陸初清站在他身側,滿面陰沉。
“這才是他的目的。”
“殺盡離氏皇族,取而代之……”
陸珩道:“可是當初的他除了身邊有一群高手追随外,一無所有,于是他想出了這樣的計劃,用了二十多年,一步步走到權勢中心,控制朝臣,殺太子,嫁禍二皇子,就連……言韫……”
陸珩看向言韫,一時不知道兩個人到底誰更可憐。
“言韫幼年時曾遭人下毒,那毒,也是他使喚人做的,從一開始,陸初清就知道言韫的身世。”
一樁樁一件件從陸珩的嘴裏說出來,每件事都是驚天秘聞。
“公孫複是陸家的人?”
素娆問道。
陸珩點頭,“對,他當時早已收到了離軒終止刺殺的命令,還是将人給殺了,留下那玉佩,爲的就是讓你找到他身上,繼而将離軒一道鏟除。”
“說夠了嗎?”
禁軍全部就位,陸初清也早就耐心耗盡,他看向陸珩道:“既然給你尊貴臉面你不要,那你就和他們一起死吧。”
“來人,将他們,就地格殺!”
他一指素娆和言韫,以及圍繞在他們身邊的大臣們,至于那些投靠陸家的,早在一開始就朝着陸初清的方向靠攏。”
與他們泾渭分明。
禁軍如言沖了進來,衛将軍等武将赤手空拳,将一群文官護在身後,對上了禁軍。
素娆、言韫和謝殷等人同時動手。
金殿玉台之上喊打喊殺聲不斷,言官們吓得六神無主,圍作一團,驚叫連連,一柄長刀從荀亓頭頂劃過,荀亓艱難的就地一滾,躲了過去,剛想呼救。
一陣騷動從殿後傳來。
“大人,後面有人沖進來了。”
“這宮裏有密道,高手源源不斷,快殺到大殿了。”
有人狂奔而來,顧不得掩飾,對陸初清道,陸初清臉色驟變,看向人群中正在同禁軍交手的言韫他們,立馬反應過來對方早有準備。
不止是他想把言韫和這些逆臣殺光。
對方也是同樣的心思。
“我就不相信,我手下這麽多高手,數十萬禁軍,竟真的擋不住!”
陸初清吼道:“攔住他們。”
他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從殿後被人踢進來,甄聿帶領海晏清河和王府的高手趕到,立馬對上殿内禁軍,順便将朝臣們保護起來。
而陸珩同一時間,掏出折扇,飛身朝金殿上而去。
他的目标,是陸家父子。
陸初清看到驟然翻轉的場面,不肯置信,“禁軍,我的禁軍呢……”
“大人,禁軍叛亂了,正在交手,恐怕無暇顧及我們,撤吧。”
“不可能!”
陸初清不相信他就這麽敗了,一回頭,就看到陸珩的扇子已經到了陸瑜脖子跟前,他養大的狼崽他清楚,這一扇子下去,必然屍首分家。
陸初清目眦欲裂,怒吼道:“陸珩,你敢!”
“你殺他你也活不了。”
陸珩隻用餘光瞥他一眼,繼續殺去,扇子在陸瑜身上如刀光劍影般寒意逼人,觸之灑血,與此同時,陸瑜身上出現傷口的地方,陸珩身上也同樣出現。
陸初清爲了防止意外,給他和陸瑜下了同命雙生的蠱。
此蠱是子母蠱,陸瑜身上是母蠱,他是子蠱,陸瑜的傷痛他感同身受,而他,便是死了也傷不到陸瑜分毫。
陸初清以爲這樣就能令他投鼠忌器。
笑話!
他陸珩的生死從來不由别人來決定,他也從不做任何人的代替品,這份恥辱,玉碎可洗。
他不僅要陸瑜死,還要此人受淩遲而死。
陸初清看到三兩下便血染一身,心痛如絞,撲過去替陸瑜阻擋,扇子劃在他身上,割肉裂骨。
“家主!”
事先埋伏在殿内的高手湧了出來,拼死保護陸初清和陸瑜朝外突圍,甄聿和言韫,素娆一對眼,瘋狂殺了上去。
陸珩同時動手。
血腥氣在蔓延,雙方背水一戰,出動的都是頂尖的高手,互相厮殺,倒下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血水幾乎蓋過了腳背。
陸珩趁着其他人被言韫他們分擔的機會,不管不顧的追殺陸初清和陸瑜,一直追到了殿外。
等言韫他們平複殿内的叛亂追過去時。
陸初清斷臂而死,躺在血泊裏,陸瑜從頭到腳被血浸透,奄奄一息,躺在他身邊不遠處的陸珩也是同樣,出氣多,進氣少。
那個風華絕代,天下誰人配白衣的陸蘭幽,俨然成了一個面容被血水模糊,看不清容貌的血人。
他手中蘭花扇已經血紅,他連握扇子的力氣都沒有,任憑扇面浸在血泊中。
看到來人了,那雙桃花眼緩緩睜開。
似是笑了下。
“我說過,我這人……睚眦必報,從不,食言……”
我宣布,今日是我的高光時刻。我都沒想過還能日更一萬……
明日完結。
周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