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貴女們劃船去賞荷,摘蓮蓬。
一些在旁吟詩作對。
或是吃着零嘴,嬉笑打鬧,正宴尚未開始,皆自由走動,不用陸绾這個主人作陪。
陸大小姐顯然也沒想陪她們。
等陸夫人一走,立馬拉着素娆、南錦瑟她們幾人從小路走,鬼鬼祟祟,左顧右盼,心虛的模樣好像做賊。
“這是要幹嘛去?”
南錦瑟問道。
陸绾擡指噓了一聲,“你小聲點,帶你們去看清水塢真正的好景色。”
幾人不明所以,跟着她到了一處人造的矮山亭。
站在亭邊,能看到不遠處被牆圍起來的小花圃,裏面花朵芬芳,顔色各異,有些含苞待放,有些玉蕊吐珠,十分漂亮。
“清水塢裏的花景園林堪稱一絕,但隻有這處最珍貴。”
陸绾趴在樹杈上幽怨道:“這裏面的花種來自九州各處,皆是稀世奇珍,有些别說見,連聽都沒聽過。“
“的确好看。”
錦瑟啧舌,暗自算了下自己的俸祿,她不吃不喝十多年,恐怕也隻夠買這兒一朵花。
好慘……
“這地方是清水塢的禁地,任我怎麽死纏爛打陸蘭幽都不肯放我進去,隻能讓你們在這兒看看了,聽說裏面還種着一株鬼蘭,他親自照料的……”
陸绾的話牽動了素娆的記憶,那鬼蘭的種子還是她送給陸珩的。
“進去還不簡單?”
南錦瑟撸了把袖子,審視着高牆,躍躍欲試,陸绾一聽話音不對,連忙攔住她,“你别沖動,這處花圃裏處處是機關,還有人守着的。”
“有人?”
南錦瑟一愣,扭頭向素娆确認。
素娆點頭:“的确有幾處不弱的氣息,都是隐匿的高手。”
“不至于吧,就爲了看守這幾朵花?”
南錦瑟嘴角抽搐,古怪的看着陸绾,一臉不敢置信,陸绾攤手道:“陸蘭幽就是這樣,千金難買他高興。他喜歡的東西,哪怕是塊破抹布他都視若珍寶,不喜歡的,哪怕價值連城也激不起半點興緻。”
“習慣就好了。”
幾人啞然失笑。
在場的除了素娆和南錦瑟外都是世族出身,論奢靡程度,從小到大見得太多,自然沒什麽稀奇。
隻是暗中感慨陸大公子财大氣粗。
再好的景色看上一會也膩了,幾人繞回前面園子,到了開宴的時辰,所有人彙聚在一處,爲陸绾送上賀禮。
有送玉的,送筆墨的,送钗環首飾的……
琳琅滿目。
樊淮送出了一支玉簪,陸绾剛打開看到,就笑眯眯的順手插到自己發間,衆人一陣嘩然。
“樊大人,這簪子是正妻之物,你送給陸小姐,難不成……”
幾人壞笑。
樊淮立馬紅了臉,局促的捏着衣角,對冷眼看來的陸珩解釋道:“這簪子隻是前幾日小姐說喜歡,在下才買來作禮,萬沒有不敬之意。”
陸珩輕哼了聲,涼涼的掃了眼說話的少年郎。
“我陸家的掌上明珠,便是要嫁人,那也是三書六禮缺一不可,受不得半點委屈。”
那少年知道說錯了話,讪笑道:“陸兄說的是,還在下失言了。”
陸绾笑靥如花,滿意的拂了下那簪子,“好啦,今天是我生辰,你就别鬧脾氣了,總不能還要我來哄你吧。”
“小丫頭,不識好歹。”
陸珩敲打之後順勢也就揭過去了,衆人聚在一起吃着東西,談笑聊天,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就該散場了。
各家公子小姐零零散散的出了清水塢,下人們趕忙去找自家的馬車和轎子。
素娆、言韫和謝殷他們最後一批出來。
崔翊送奚芷衣先走了一步,苻筠與周吟告辭之後,登上馬車遠去。
南錦瑟看着素娆道:“别忘了上次我們的約定。”
她指的是答應去謝家的事。
素娆了然點頭,“放心。”
“你們倆之間還有秘密……快跟我說說。”
陸绾鑽了個腦袋進來,狐疑的打量着二人,這句話霎時吸引了其他幾人的注意,謝殷他們紛紛望來。
素娆好笑的撥開她的腦袋,“都說是秘密,那自然不能讓旁人知道了。”
“就是。”
南錦瑟幫了個腔,未免陸绾再追問,拽着謝殷就走,“趕緊的,回城去了,晚上還要陪我去取衣裳呢。”
兩人騎馬而來,不用同其他堵着。
穿過車馬人潮,很快找到了馬匹,一騎絕塵,轉瞬消失個幹淨。
素娆和言韫告别陸家兄妹,踏上歸途。
走出約莫兩裏地後,前方傳來打鬥聲,疾馳中的馬兒立馬刹住,出于慣性,素娆和言韫往前猛地一個趔趄,好容易坐穩身子,外面傳來竹宴的聲音,“公子,謝公子他們在同人交手,好像……還負傷了。”
聞言,素娆推開車門。
旁邊停着幾個馬車,龜縮在旁,遠遠的瞧着,無人上前幫襯,不遠處謝殷和南錦瑟被二三十人圍住,刀光劍影照着林間,令人心悸。
素娆正準備過去。
身後傳來一隻手抓住她,順勢喚道:“竹宴。”
“知道了。”
竹宴足尖輕點,沖入戰局,金絮摸到佩劍,亦沖了上去,有他們兩人的幫忙,謝殷壓力小了不少。
眼看援兵到來,對面再無滅口的可能,蒙面人當機立斷的撤退,遠遠消失。
對方人多,礙于謝殷的狀況,竹宴和金絮也沒追。
“哐當”一聲。
長劍墜落在地,原本殺氣凜然的謝殷脫離危險後,直接腿一軟,半跪在地,昏死在南錦瑟懷中。
“謝潇棠,謝潇棠你别吓我。”
南錦瑟看到他胸前那個不斷流血的窟窿,連忙伸手去捂,鮮血從她指縫湧出,像是流不盡似得。
竹宴和金絮一看這狀況不對,立馬對馬車招手。
不用他們提醒素娆也知道出問題了,快步走過去,言韫檢查一番,蹙眉道:“差一點就傷到心脈了,先想辦法止血,然後帶他回城就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