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捕的差役送來了匕首,在場諸位官員一一驗看過,其尺寸與死者胸肋處的創口完全吻合,正是兇器無疑。
“沒成想還真找到了!”
“好啊沈大人,你平日裏真是深藏不露啊。”
衆人圍着沈知白又是一陣恭維,他紅着臉好不容易從人群裏擠出來,對素娆道:“姑娘,接下來怎麽辦?”
素娆拿起匕首仔細端詳了片刻,遞給他。
“自然是去查這匕首屬于何人了,沈大人你看,這刀柄處的紋樣中有個極小的圖案,似字又非字,倒像是什麽印記。”
“能獲得官府許可打造兵器的鐵匠鋪子不多,這匕首造價不菲,又有特殊紋樣,想來打造它的匠人應該記憶深刻,很快就能找到出處。”
沈知白疑惑道:“既然有了兇器,又知道兇手是死者親近之人,那必然是先查宋府,爲何要去查鐵匠?”
“挖池塘時鬧出那麽大動靜,想來整個宋家都知道是在找兇器,這時候你拿着匕首登門尋找主人,那就相當于在指認兇手。”
“這種短匕便于隐藏,向來是用作防身或者刺殺,不管哪個目的,總不會鬧得人盡皆知,如此一來,府中的人要麽不知情,要麽……知情卻不敢說,豈不是白耽誤工夫?”
素娆向來是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再加上沈知白此人性子純澈,所以她願意幫上一把。
算是初入官場,結個善緣。
“姑娘說的有道理啊。”
沈知白恍然大悟,複又問道:“找到打造這匕首的鐵匠就能找到兇手嗎?”
“可以這麽說!”
素娆隔空點了點他手中的匕首,“問題的關鍵就在那印記上,敢問沈大人,伱身上的銘佩、折扇、或是私密物件上,是否會留下些許标記以便同别人的區分開來?”
“那是自然。”
“我懷疑這印記就是同樣的作用。”
素娆順勢解釋道:“一般來說,特殊标記都是有其用意在的,或是身份象征,或是喜歡,或是習慣,而這,就是我們找到兇手的線索。”
“當然,不排除這印記是鐵匠所留,用作自身鋪子的标識,究竟是哪個答案,還得勞煩沈大人去尋找了。”
“姑娘客氣,這都是下官份内之事。”
沈知白一聽他可以出去辦差,不用在這兒繼續應付各路神仙,當即高興的嘴角差點咧到了眼角,“那下官這就去了。”
素娆笑着點點頭。
沈知白又對着堂内遙遙一拱手,“下官告退。”
他領着一堆衙役離開了此地,這下好了,院内又安靜下來,他們現在隻需要等着調查的結果,無須再做其他。
玉娘守着宋瑾瑜棺木一動不動。
石毅已經被送下去療傷,堂内就剩下了言韫一人。
素娆做完這一切準備進去歇息,見他們穩站如松,大汗淋漓,好心問道:“諸位大人一起嗎?”
“不了不了……”
眼前數個腦袋齊齊左右搖動,一人道:“姑娘忙活這麽久,趕緊進去歇歇吧,裏面太悶了,我們在這兒吹吹風就好。”
風?
素娆擡眼往四周望了望,這兒有風嗎?
“諸位大人心中有風就覺得涼快,咱們還是進去裏面呆着吧。”
竹宴笑着跟了上來,素娆見他們不時望向堂内的眼神充滿了畏懼與忌憚,不由失笑。
她一邊同竹宴往裏走,一邊問道:“他們怎麽那麽怕你家公子?”
“姑娘!”
竹宴止步,嚴肅的糾正道:“這怎麽能叫怕呢?應該叫敬畏。”
“好好好,敬畏敬畏,那他們爲什麽這麽敬畏他?”
“大抵……大抵是因爲臉臭?”
素娆側目看了他一眼,兩人同時失笑,随即很快又收斂起來,擡腳邁入了堂内。
“宋岱岩這會可能已經發現不對勁了。”
素娆尋了個位置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一口飲下,繼續道:“否則他不該耽誤這麽久。”
“栖遲在,跑不了。”
跑得出宋家,也不出了城門,況且像宋岱岩那樣的野心之輩,要他放棄現有的一切亡命天涯還不如一刀了結了他。
比起逃匿,殊死一搏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些。
言韫慢條斯理的說完,對竹宴道:“找幾個人去外面買些吃食回來,拿給那些大人。”
“那公子你呢?”
竹宴下意識問道。
“不用管我。”
言韫擺擺手,示意他離開,竹宴隻好給了素娆一個眼神,讓她多照看些。
這人每日一茶兩餐,分别是辰時、午時、酉時。
倘若沒有按時用飯,便會等着下一個用飯時辰,絕無例外。
這會接近正午,剛到了他的飯點。
“公子想吃什麽?我請你啊!”
跟着白吃白喝好些日子,素娆心中也過意不去,難得不用竹宴準備吃食,她正好做個人情。
“你不是想去吃那些攤點嗎?走吧!”
言韫站起身,順手捋了捋衣擺上的褶皺,渾然沒發覺到素娆神色愣怔:“你,真的要去?”
“不是你說的人間煙火嗎?”
那雙秋水瞳仁裏浸着幾分疑惑,好似在問到底走不走,素娆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世子爺,那也不能現在去啊!”
“宋岱岩那邊尚未處理妥當,在這院子外站着的,可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
誰知道他狗急跳牆會做出什麽事來。
他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都等了那麽久,也不在意多等這一時半會。
“那好吧。”
言韫重新落座,對暗處吩咐道:“去轉告竹宴,我想吃城東的蜜餞,城北的甜粥,城南的酒菜,還有城西的糕點,讓他速度快些,别耽擱了用飯的時辰。”
暗處傳來一絲極輕微的空氣波動。
算是回應。
素娆聽得目瞪口呆,見他擡眸望來,忍不住幹笑道:“公子點菜的方式……着實新奇。”
蜜餞糕點這些城裏肯定會有。
但蜜餞鋪子一定開在城東嗎?
不一定!
糕點鋪子一定開在城西嗎?
也不一定!
他這分明就是在整人!
“你想的沒錯!”
言韫凝望着她,目光幽幽,突然開口:“他口無遮攔,當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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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