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動靜引來了旁邊幾人的注意,在嘈雜的聲樂中紛紛看了過來,金公子穩坐如山,似笑非笑,女子好整以暇,一副玩味之态,戲谑的打量着他。
男子如芒在背,感覺那眼神所過之處就好像将他整個人扒開,從頭到腳,從裏到外蹂躏了一遍,令他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真要是被一個妓子落了顔面,那他就成了上林郡最大的笑話!
他惱羞成怒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敢來質問本公子?一個以色侍人的賤婢罷了,靠爬床混到今日,你真以爲站在這塊地方上,就能與我等平起平坐了?”
素娆眸光微凝,指腹輕輕摩挲着,思索該怎麽洗洗他這張臭嘴,是塞進陰渠暗溝裏,還是砸掉幾顆大牙……
誰知還沒等她動手,身旁一道冷光飛嘯而過。
直擊那男子面門!
“砰”的一聲響,慘叫驟起,那人手捂着嘴,一松開,伴随着口水和鮮血的流淌,兩顆牙靜靜的跌在他掌中。
“移,依敢,東搜桑人……”
“沃的牙……”
他抱着手哀嚎不止,大喊着就要叫人,素娆見他慘狀,看了眼跌在地上碎成一片的“兇器”——一個青瓷茶碗,又轉向那‘罪魁禍首’,以眼神詢問:“這樣不會有麻煩?”
郡守府喜宴,雖說是這個人先來招惹是非,但動了手見了血,打的可是宋岱岩的臉面。
他們今日有要事在身,不宜招惹過多目光。
所以她忍了這一時之氣。
準備來日再報!
沒曾想這位爺比她更兇殘,一言不合直接動手!
言韫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看向那男子時,陡然冷沉:“不會說話留着這家夥也沒什麽用,還不如本公子替你拔了!”
“不服氣的話,就回家去找伱爹告狀吧!”
“你——”
男子氣急敗壞,手指着他正要放狠話,言韫淡淡擡眼,一股無言的威勢逐漸蔓延開來,冷瞥道:“這隻手也不想要了?”
要!
男子觸電般抽回手捂在懷裏,他絲毫不懷疑再遲上片刻,這人就會動手,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在郡守府裏逞兇,還如此有恃無恐!
簡直可恨!
“你等着,沃,沃不費放過你的……”
撂下這句話,他捂着嘴轉身就往樓下跑,其他人遠遠看着這幕,有幸災樂禍的,有火上澆油的,沖着樓梯間喊。
“我說何兄啊,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姑娘好端端的站在那兒,你非要去找不痛快,這下好了,門牙都磕掉了,以後說話都得漏風吧……哈哈哈!”
“那肯定不會,他回家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說不得還能哄得何老爺給他鑲上一口金牙!”
衆人想着這畫面,頓時笑得前俯後仰。
有人好心提醒道:“公子,還有這位姑娘,你們方才收拾的這人叫何銘,他們家在這雲州頗有勢力,定不會與你們善罷甘休,還是要小心些。”
素娆對他微微颔首,欠身一禮:“多謝公子。”
“姓何,難不成和監察司那位大人有什麽瓜葛?”
言韫突然開口問道,那年輕公子許是覺得他們對脾氣,點了點頭:“正是他的子侄,何家人一向護短,蠻橫又不講道理,纏人的很。”
答完他就轉身去與同伴繼續閑聊了。
素娆重新落座,壓低聲音問道:“何家是個麻煩東西,我們招惹後金蟬脫殼倒是容易,但他們怕是要纏上金家。”
“不用擔心,一切應付得來。”
言韫雲淡風輕,絲毫不覺得自己招攬麻煩有什麽問題,“換做阿絮在這兒,多少都要卸他一條腿才肯罷休。”
聽他這麽說,素娆寬心幾分,轉而望向樓下亭台。
“已經在拜天地了。”
賓客們都在起哄,宋岱岩面帶微笑的看着,一副欣慰之态。
“他倒是有意思,明知二人身份不合還頂着罵名與嘲笑大辦喜宴,促成這樁婚事,也不知道是何用心,我可不信他真的是疼愛這位族弟。”
素娆小聲嘀咕。
這話被言韫聽在耳中,順着她的視線望去,轉了圈,最終落在那新郎官身上,神色有些微妙。
“公子你看,那新娘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對勁?”
先前素娆的心思都在宋岱岩及四周的動靜上,沒有仔細看過新娘子,如今這一打量,頓覺異樣。
“她每次行禮轉身等動作都稍顯遲滞和僵硬,尤其是奉茶的時候,要不是宋岱岩身旁的小厮接的快,那茶水都要翻倒。”
“還有你看她起身,丫鬟扶着她的手明顯承擔了大部分的力道……”
她離得遠都能看出異樣,在底下觀禮的賓客卻毫無反應,要不是睜眼瞎,那就是不想得罪宋家,故意裝聾作啞。
等了半響,素娆沒聽到言韫出聲,疑惑的扭頭去看。
便見他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位新郎官。
“公子?”
素娆又喚了聲,這一聲打斷言韫的思緒,令他回過神來,“怎麽了?”
“你是不是認識他?”
“算是。”
言韫這話引起了素娆的好奇,他常年久居京都,怎麽會認識雲州的一個小人物,還是說,這個人……并不簡單?
不等素娆發問,他開口解釋道:“這新郎官名喚宋瑾瑜,是京都宋家年紀最小的公子,宋氏不同于言沈崔謝等老牌世族底蘊深厚,是大雍新晉的貴族。”
“宋公子文采風流,昔日于京都頗有聲名,可惜五年前一場變故令他大受挫折,自那之後閉門不出,徹底消失,沒想到再見會是這等場景。”
“又一位世族公子,他這是強娶逼婚啊!”
素娆柳眉緊蹙,盯着場中夫妻對拜的二人,想起劉家當初的作爲,眼底寒意頓生。
“情況有些複雜。”
言韫整理了下思緒,觀她神色不悅,知曉宋瑾瑜所爲觸及了她并不愉快的某些舊事,當下說道:“他與這位新娘子恐怕是舊識!”
“舊識?”
素娆看着底下拜完天地,即将送入洞房的兩人,賓客們流水般跟在身後,準備去鬧洞房,她分神問道:“什麽樣的舊識能鬧到逼婚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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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