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師,弋風哥。那我就先回去了啊。”方雲在旁聽完周成和楊弋風的battle之後,立刻又改了稱呼,恭恭敬敬的。
這一會兒,楊弋風并沒有再說方雲把他的年紀叫得大了的事情。
看着方雲離開,楊弋風就講:“方雲在科研思維上,還是存在不少短闆的。但是外科的天賦着實不錯,暫屬一個不錯的守将。”
“也不能憑借短短時間的認知就對他定性了,方雲他之前連碩士都讀不起,你能讓他有多少科研思維?”
“之前他與黎重嶽在一起時,便已有所長進。”周成這麽對楊弋風說,希望楊弋風能夠多給方雲一些時間,慢慢培養。
而且不管是守将還是闖将,終究都是有用的。
“今天你繼續值班?我替你給你家裏的老虎跑腿了。”楊弋風沒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結,隻這麽告辭離開。
劉詩雨與安若去逛街了,需要一個提袋子和跑腿的人。
周成就說:“辛苦了啊。我得躺下休息一會兒。”
“對了,弋風,你帶的學生,有名目沒有?”周成突然多問了一嘴。
楊弋風與周成同屆,而且楊弋風現在也是能帶學生的,與周成的待遇同等,自己現在暫定下來的人有了王環,但若楊弋風那邊還有空缺,周成倒覺得,之前在科室裏實習的另外兩個實習生也不錯。
“不知道,到時候面試的時候再選吧。”楊弋風招手離開。
……
楊弋風走之後,周成又是細緻地梳理了一下這一次楊弋風的問題,而後泛起笑意。
這個楊弋風很有意思,或者是很有想法,看似浪蕩不羁,其實心思細膩得很。
好在自己也沒那麽單純,否則的話,真的提出來了什麽超出當前時代的理由,以楊弋風寫小說的思維,可能還會把自己往回穿的這個事情上穿越。
不過,周成自己是沒有說漏嘴的,至少周成自己是這麽認爲的。
接着周成馬上給黃宗打了個電話:“喂,宗哥,手術室裏的手術都結束了嗎?”
周成現在算起來是骨科駐急診創傷中心的總值班,遇到了急診,他可以把急診任務分配給其他的總住院,隻要接手處理不了的急診病人即可。
原則上是這樣,但真做事的事情,周成不可能十分随意地就按照原則來與幾個大哥相處。
骨科一病區梁永平、骨科二病區黃宗、骨科三病區徐亮、骨科四病區胡谷倉、骨科五病區張雷,都是資曆很老的總住院了,如今幹了一年有餘。
論資曆,他們更老一些,若是在急診安排不過來的情況下,周成才喊他們幫忙,普通時候,一般都是周成自己把事情頂起來。
雖然不要完全講資曆,可表面上也要過得去。
之前的時候,周成就把兩個急診病人分給了黃宗和三病區的徐亮。
徐亮那邊就是關節脫位,估計早就處理完了,梁永平負責的則是一台難度不小的清創,周成就想知道需不需要幫忙的地方。
總住院都是可憐人,可憐人不爲難可憐人,有事情一起做,有難一起擔,而且這個時期,是最好搭建人脈的時候。
隻要是總住院,努力上進,以後總有成爲副高和教授的時候!
“不用了,周醫生,我已經叫骨一科的陳庭業教授上台了,這個病人隐藏得有神經和大量肌腱損傷,如果不及時處理,就會很麻煩。”
電話另外一頭則傳來了陳庭業熟悉的聲音:“小周啊,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也可以過來指教一下。”
陳庭業語氣爽朗且真摯并不是來自教授對下級醫生的陰陽怪氣。
黃宗立刻就閉上了嘴巴。
周成趕緊回:“陳教授,我馬上來手術室跟着您學習一下!”
要說論起手外科的單項技術,陳庭業估計比不上周成,但是陳教授經驗老道,做出來的手術也不會比周成差多少!
“那你就别來了吧,我是真心邀請你來一起手術的。”陳庭業直言不諱。
周成手術技術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況且周成還是骨科的,其他科室教授都來打周成的秋風,他近水樓台,若是有機會合适的情況下,不和周成一起搞一個課題。
那是扯淡的事情,而且,陳庭業也覺得肌腱縫合、神經縫合還有手外科的整體規劃,仍然有上升的空間。
隻要找好角度……
“陳教授,那我還是過來吧。”周成這一刻有些欽佩陳庭業教授的直白。
周成馬上趕去了手術室,并且在路上給安若發了信息。
“沒事,你去上班吧。我和詩雨再去看一下lv的包。”安若說。
周成看到信息,下意識的手抖了一下,驢牌是大牌子,奢侈品。
不過現在買一個包,隻要不離譜,倒是也能夠接受。
“你們玩得開心點。”周成回完信息,然後又給顧霍打了個電話,問起之前手機的事情。
隻是,周成在這麽說時,顧霍才說:“小周,你之前的那部手機,安全中心已經檢測到被監控了。隻是目前還沒有定性。”
“之所以不敢直接告訴你,是在沒定性之前,不想讓你恐慌,也不是故意不想給你。”
“我之前也與你講過,現在也有人在查你的檔案和信息!”
周成聽到這話,内心裏的怒火全都消散一空。
“我手機被監控了?什麽時候的事情?”周成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但也真不排除這樣的可能。
周成對通訊領域的認知不那麽多。
“什麽時候的事情,我們不知道,但是我們的确是在你的手機進行監測的過程中,發現了有未知的新号源。”
“鑒于此,我現在都還在和另外幾個人讨論,到底要不要給你配一個合适的工作區間,适用内網的那種,好方便周醫生你與我們的交流。”
“而且周醫生,我建議你以後盡量少在公衆網絡上,發一些比較私密的信息,比如說課題标書、論文等材料,還是走不聯網的U盤比較方便。”顧霍說。
“好的,顧老師,謝謝。我明白了。”周成心裏并無疑慮。
基本上所有重要的機構,都是走的局域網或者内網,而不會走互聯網,一些比較重要的信息,也是如此。
陸乾州都在被人查,有過這樣的先例,周成不敢大意。
而且顧霍不可能無的放矢。
周成也就疑惑,其他人到底是拿他的手機到底幹嘛去了。
“周醫生,你手機上與個人信息有關的所有資料和文件,我們都已經注銷了,一些重要的app材料的話,你直接用身份證重新登錄即可,我們也打好了招呼,如果又需要的話,我們這邊可以幫你聯系。”
“希望不會對你的生活造成太多的困擾。”顧霍表态。
互聯網是一個開放的網絡,很便捷,但同樣的也會帶來一些風險。
即便是懂行人的電腦内部,也不排除有病毒潛伏,讓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被人窺探。
……
周成很快就到了手術室裏,陳庭業教授一看到周成,便非常熱情地招呼周成上台。
并且在周成上台之後,就馬上就這個病人,開始咨詢周成一些關于肌腱縫合下一步發展規劃。
編制縫合技術在肌腱中應用的下一步發展前景,還有之前周成搗鼓出來的縫線,好是好,但有沒有進一步的發展空間,或者是挪用到其他病種上。
這些問題,都是需要試驗去一一驗證的。
陳庭業教授是一個非常嚴肅,且秉持着很嚴謹謙虛的态度與周成在進行着學術交流。
所以,黃宗聽到了一局不錯的學術盛宴,并且,在這個中間,還有人特意打電話給梁永平,讓他也趕到手術室。
梁永平就是手外科出身的,就是手外科本家,本以爲是來做手術的。
進來之後,洗手都洗好了,馬上打算上台,但穿衣服的時候被叫停,!
然後,在聽陳庭業和周成對話的過程中,三十三歲的梁永平,瞬間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心裏之前存在的一些,關于周成這個初來乍到的毛頭小子,竟然能夠成爲總住院的亞上級而不平,一個總住院,就有了主治醫師職稱,也感覺到不平。
但現在,梁永平是真的理解了雷仲院長還有丁長樂教授的想法!
周成訴說的一些東西和思路,在陳庭業心裏都覺得格外驚豔與巧妙,梁永平自然一聽就驚爲天人!
原來,手外科還有這麽多可以發展的方向,原來現在手外科的技術,還是有這麽多的局限性。
甚至,周成提出,暫時的臨床醫學或者說所有的醫學,都存在着局限性,因爲目前沒有任何一個病種,包括骨折在内,能夠百分百完全康複。
傳統理念中認爲的骨折是唯一可以完全康複的病種,其實也不是完全愈合……
手術接近尾聲的時候,陳庭業緩緩地放下了手裏的器械。
然後下意識說:“黃宗、梁永平,你們兩個來縫一下吧。”
黃宗聞言就說:“陳教授,可以過病人了。”
心裏苦澀,您和周成你來我往的進行華山論劍,你倒是把縫合的機會留下來啊,你們在那裏探讨相互試教。
莫說是縫合了,連包紮都被你和周成搞完了,縫合個屁啊?
陳庭業仍覺意猶未盡,倒是周成提前叫停:“陳教授,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您老辛苦了,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陳庭業看了下手術室裏的計時面闆,已經到了淩晨的十二點四十三分。
“喲,時間還真不早了。”
“我是得回去了,不然你們的師母還要擔心。”陳庭業看着時間,馬上匆匆跑了出去。
周成這才問:“宗哥,平哥,這陳教授,平時還是挺學術派的啊?”
梁永平見這裏沒上級,就說:“丁教授注重的是教學,雷仲教授注重的是團隊,陳教授注重的是科研思維,在科研交流的時候,陳教授的确做的不錯。”
黃宗就說:“爲了能夠在學術交流的時候發布更好的圖片,陳教授斥資了幾十萬,買了設備!”
學術交流的時候,圖片的呈現内容,比文字更加豐富與嚴謹。
“那是真的肯下功夫了。”
“今天辛苦你們了,兩位大哥,明天有空請你們吃飯。”周成馬上略有抱歉地說。
黃宗馬上拒絕:“小周你這是看不起兄弟們了不是?”
梁永平也表态:“過幾天組個局,我們幾個難兄難弟得好好聚聚。”
注重科研的陳庭業都能放下面子來和周成求教,我梁永平憑什麽不可以呢?
科研可以是空泛的文章,但也可以是拿捏在手裏的更加高精尖的技術!
“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大家都來一起。”周成既然要打算做好創傷中心的事情,以後說不得要這些總住院多多幫忙才行。
提前打好人際關系,到時候搖人就更加方便。
他們幫忙之後,自己就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去鑽研其他的東西。
而且,一個大雛形慢慢出來之後,自己的那個帶教理論的現實應用,也可以慢慢規劃起來了。
在教學性質的研究型醫院,醫院是本分,治病救人是基礎,研究是深入和發展的本質,教學則是社會性的任務和義務。
得多邊形發展!
一步一步紮實地往前走,才能夠推動整個行業。
要教學,先要做出來别人認可的東西,而不是猜測或者是憑空捏造,就好比,現在這一身技術,必須要先讓人認可,然後才能推廣!
先救人,再發展,最後教學與推廣。
周成厘清了現在的思路。
做事的人也要,學生也要,任務其實并不怎麽輕。
……
翌日的時候,周成在急診科做完了一個比較簡單的關節脫位之後,便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來人赫然是燒傷科的柳教授。
柳教授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臉上可以看得出來疲憊與滄桑。
此刻強打起笑容:“周醫生,還在忙啊,也是挺辛苦的啊?”
柳教授的話雖然客氣,但周成卻有點心虛,說起來,是自己把糖尿病足的病人從對方科室裏搶了過來,這一定程度上搶了對方的飯碗。
雖說是自己的能力強,但必須攔人财路如殺人父母啊。
“柳教授,是有些忙,柳教授要不先去辦公室等我一會兒,我洗個手就過來……”周成一邊脫手套,一邊建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