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安若結束了聊天後,本來是一向都睡得很積極的周成,今天卻是把睡覺的時間,再次後移了一段時間。
并不是因爲徐凱然對周成造成了什麽影響,而是,他在基礎解剖學理論(開創——精通)上,即将迎來新的一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一次的模拟,能夠把這個理論,提升至完美等級。
到了完美的時候,那麽這套理論系統,就真正地到了圓滿的境界,再也沒有太多的纰漏!
爲了這個技能,周成模拟了太多次,之所以進展比較緩慢,是因爲它動的是基礎領域内的理論結構。
萬丈大廈平地起,基礎的重要性,基礎之所以能夠稱之爲基礎,是因爲它不僅是簡單的基本結構,更是一個客觀的事實。
周成要動的,并不是去把之前的基礎理論判錯,而是将其優化和提升。
因此,進展非常緩慢。
人就這麽大,解剖結構,不知道多少具大體老師,已經爲人類醫學發展過程中的解剖學提供了太多的樣本。
還有解剖學,那麽多年都在一直持續地發展,自然不是那麽輕易地就能夠說動就動得了的。
周成發現有這個特性,就用了好久的時間。
在之前,他雖然是和薛修德教授,有提過,基礎解剖,可以有其他的理解,但現在,擁有着臨近完美的開創理論的周成,再回過頭去,思考當時自己的說法,覺得也是有些太天真了。
這套理論,真的在模拟器世界裏面,開創出來後,再收集現實數據,也将會是一個比較漫長的課題,但周成還是打算将其先在理論層面,先完美化。
因爲隻有理論完美了,後續再設計現實中的課題時,才會更加得心應手。
這個理論,用特殊、奇葩的方法,是很難解決的,完全就是靠着硬實力去一點點地推進。
周成一次又一次地把身邊所有知曉的那些天才都聚集,然後在自己、楊弋風、包括那個方雲以及楚含泊、羅雲等人的共同努力下,一步一步地往前推進着。
這次的第一次模拟,進了一小步,但距離最終,還差了點,差了多少,很難得想象。
第二次的模拟,仍然是有所精進,但是,精進的進度,比起整體達到完美的圓潤境界,仍然還差了點意思。
第三次模拟的結果,依然如此。
第四次!
終于,在第五次,也就淩晨之後,刷新的第二次模拟機會中。
【在你七十五歲那年,你與你團隊裏面的幾個老夥計,終于是将這套理論臻至完美,伱獲得了技能,基礎解剖理論(開創——完美)】
【你立刻與你的幾個老夥伴,分享了這個好消息,你們大家,會心而笑,然後老淚縱橫,大醉了一場。】
【你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你的幾位老師,他們在病床上,會心一笑,安然離去,口中念叨,不枉此生。】
【你把這個好消息,帶給了你的幾位老師的墳前,将手稿的結果,燒給了他們。你的老師的後人,以及你的孩子,默默地幫助你們,把這些理論,整理成稿。】
【二十年後,你與你的老夥伴們,都已經撒手人寰,但是,你所在的國度,開啓了解剖及外科手術的新篇章,屬于你所在國度的外科基礎體系,正式搭建成功,震驚世界。】
【二十五年後,你以及你的團隊,你的老師,被追封爲國士……】
【模拟結束。】
【可獲得以下兩項。】
【基礎解剖理論(開創——完美)】
【特殊技能:不爲功名。不爲功成者,卻功成名就,名垂青史,附加效果,平心靜氣,你能夠在任何的刺激、任何困境面前,仍能保持理智。】
【技能……】
“終于完成了,可累死我了。”周成見狀,仔細閱讀完後,把兩個技能,都收入囊中。
這個基礎的解剖理論體系,将會是他後面很長一段時間内,要去在現實中實現的。
隻是,在這個理論的完美等級,出現在了周成的記憶中後,周成就發現,好像,其實這套理論,真要實踐與證明起來,也沒有模拟它的時候那麽難,隻是搜集數據的數量與難度,比較麻煩。
而這,對于人口衆多的華國而言,并不是什麽難點。
就是有一個比較麻煩的問題就是,在這套理論體系下,會讓亞洲與其他州不同族群的人類,有一些細微的差别,到時候可能會引起驗證時候的偏差。
但也無傷大雅,到時候隻要把數據補足,或者是把條件限定即可。
因爲這是很常見的,白種人的關節假體,就要比黃種人的關節假體的型号更大一些。
然後,周成再看這個特殊的被動技能,好像無用,但又好像是有些用的。
仔細審視了兩個技能的細節後,周成的困意也終于襲來,然後陷入到了睡眠中。
今天是周日,明天又是一周工作日的開始。
先好好地睡上一覺,再說其他。
翌日,周成與安若早起,一起跑步,跑步結束後,也是各自圍在了早餐店前,吃過飯後,才各自趕回家去洗漱,然後才各自回到了工作崗位。
因爲這已經不是第一周了,因此今天,周成都沒去科室裏查房,盧彬主任主動地把查房的結果和明天的手術安排,告知給了周成。
手術的安排,比起前面幾次的手術日,就頗爲有意思了。也不再是單純的骨折術式了,應該是盧彬也不能短時間内找到足夠的單純骨折病人,所以就還夾雜了其他的手術。
周成看了,但沒回,而是看向了來就診的這個老嗲嗲。
這個病人,其實,就是第一周,周成看門診時,那個股骨頭壞死的病人,他這次,實在是痛得受不了了,所以主動來看門診,希望可以通過關節置換術,來解決他的疼痛問題。
“周醫生,我想明白了,我還是做手術。”老人笃定說。
周成則有點意外,看向了他兒子:“老爺子這真是,他自己的意願?”
中年男子點頭,說:“周醫生,是的,我回去之後,和我爸好好地談了一下,他其實不敢做手術啊,不是爲其他的,其實是怕危險。”
“上次我也給您說了嘛,我媽就是因爲手術中出現了意外,所以?當時,我們都年幼不懂事,所以頗多怪罪了我爸,我回去,又和我爸談了好多次。”
“我爸這才原諒了我,誰都有年輕不懂事的時候。”
“當然啦,能夠勸說我爸來做手術的,還是我兒子,我兒子說,希望爺爺帶他出去玩,出去野遊。我爸和我兒子的關系極好。”
“他是舍不得孫子,怕做了手術時,又出現意外,到時候再也看不到孫子了。”
周成靜靜聽着,等到中年男子說完,他才看向了老頭:“老爺子,是這樣嗎?”
老頭抿了抿嘴巴,過了一會兒,才仰起頭說:“周醫生,生老病死,其實是人之常情,你說,老天已經因爲病痛,在我年輕的時候,就收走了我的妻子,他現在,還會不會把我也收走啊?”
“你不知道啊,我孫子,今年才十一歲,他就能背動我了。他上次,把我背去了公園,我就看啊,好多爺爺奶奶,都帶孫子出去玩,我呢……”
華國講究忠孝,忠孝二字,其實很難分家。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
這種血緣關系所帶來的血肉親情,是融入到了國人的骨子裏的。
可能也正是因此,才導緻了中年男子,和他父親的誤會,因爲在他年幼的時候,因爲他父親的決定,讓他們變成了單親的孩子,那時候,他們又懂什麽呢?
周成笑了笑,就給老爺子開了住院證,讓他們去關節外科住院。
這個關節置換,還是關節外科的手術範疇。
在離開的時候,中年男子把自己的父親推了出去,才走進來,在周成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周醫生,謝謝!~”
“如果不是上次您門診的時候,提了一下我的孩子,也就是我爸的孫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勸他。他太苦了。”
“他這股骨頭壞死的病,就是累出來的,以前,他是做體力活的,每天都要扛至少上萬斤的東西……”
周成擡頭,一笑對之:“老人那一輩的确都不容易,我們如果有能力的話,還是可以盡量爲他們減輕痛苦爲好。”
“謝謝!~周醫生,我走了。”中年男子并沒太多糾結,把自己的謝意表達後,還給周成給了一張名片。
說:“如果周醫生有幸去我工作的地方來,一定好茶相待。”
關了門。
紫衣再次請來了下一位病人,然後病人慢吞吞往裏面走的時候,對周成說:“周醫生,您可真厲害,這已經是第二個回頭來選擇做手術的病人了,而且還都是心甘情願的。”
不得不說,盧彬主任會讓周成來坐門診,還真是有道理的。
這種病人,以前她在門診看到了不知道多少個,回頭的很少。
周成感慨一下說:“其實吧,手術隻是治療方式的一種,如果對手術有太大的誤解,故意誇大作用或者太高風險,都不對。”
“當然,手術也不是萬能的。也同樣有很多病人,是沒辦法通過手術來解決的。”
“對了,紫衣,等會兒你記得提醒一下,上次那個戴了支具的小孩,也會來複查,到時候記得記一下他的病曆号,這個病例,我們要随診的。”
周成還記得那個瓷娃娃病的孩子,這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按道理,他應該會過來一趟,就算這次不來,下次肯定也會來。
“好的,周醫生。”紫衣笑着點了點頭,笑靥如花。
雖然,周成在坐門診的這兩次,對她不假辭色,但是,跟着周成一起看門診,真是一件非常舒服,而且有魅力的事情。
不僅僅隻是因爲周成單純的技術好,而且還有,周成這裏能夠看到的門診病例的豐富和複雜程度,也是比她之前積累得還要多。
嗯,紫衣,是醫助。
本身也是醫生,隻是,她隻是專科的學曆,目前在外科擔任醫助,考了執業醫師後,有可能能夠留下來。
她之所以因爲來跟周成當醫助,是因爲她的顔值夠打。
在看到周成履曆的時候,她内心向往,看到周成的時候,爲周成的顔值而吸引,如今,則是欽佩周成的才華。
有些才華,是被紙張上寫的簡曆束縛住的,舉手投足,才是真正的魅力所在。
很快,一個高壯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他是典型的酒槽鼻。
“你好,你是那裏不舒服啊?”紫衣主動上前去問。
中年壯漢,先回身,把門給關了,然後壓低聲音,不搭理紫衣,而是問周成,說:“周醫生,其實今天要來看病的,不是我,而是我父親。”
“但是我父親實在是腿腳不便,所以,我想先來問問情況。”中年男子眼神閃爍,說話的語氣也有點支支吾吾的。
紫衣趕緊說:“這個門診看病,病人在場,才好直觀地評估病情的,你就這麽代訴的話,很多細節問題,我們不好把控的。”
“你最好還是帶你父親過來看一下。”
中年男子還是沒回紫衣,隻是顫聲,問:“周醫生,我就想問一下,骨癌的疼痛,是不是徹夜難眠,疼痛難耐,恨不得馬上自殺啊?”
周成和紫衣聞言,都是一怔。
“你别急,你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什麽骨癌?誰是骨癌?”周成目光在中年男子身上掃視,在盤算。
這男子說話雖然支支吾吾,但走路利索,不像是骨質有病的人,難道是他父親麽?
“是骨肉瘤。”
“手術後,複發了的。周醫生,這樣的情況,還能有得治嗎?”他目光灼灼,裏面充滿了血絲,并沒有給周成說,到底是誰。
周成想了想,回:“這個要看具體的位置,就目前而言,骨腫瘤也不是無法治療的,即便是複發,也要看是否有轉移,然後複發的位置,與局部解剖的關系。”
“隻是單純的骨肉瘤三個字,不好說啊,有片子嗎?”
“有!”中年男子趕緊把檢查的資料袋,遞給了周成。
周成接過後,整理起來後,一看,微微擡頭:“你這是兩個人的啊?還有一個是小孩的片子?”
中年男子聞言,馬上湊上來,然後臉色變換了一陣。最後說:“周醫生,我主要是看我父親的,那小孩的片子,是我崽,估計是我忘記分類了。”
周成可沒有聽中年男子的話,而是在仔細地閱片後,發現,這小孩落下的X線上,有明顯的骨腫瘤特征相。
然後,周成再看了看其他的片子,有各個時段的核磁、CT、X線。
上面的征象,也是骨肉瘤!
周成的眉頭狠狠一皺!
再看了看小孩的平片日期,是六年前的,而老人的檢查結果,則是從七年前到前兩年的,都有,隻是最近一年的,沒有出現。
這骨腫瘤紮堆了找人的嗎?
老人和小孩都是同姓。
周成試探性地問:“這小孩的平片,還有嗎?”
“有,但沒必要了。他在三年前,走了。”中年男子的聲音稍微有點嘶啞,但很快,中年男子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周醫生,小孩子的您不管了,您看看我父親的檢查結果,這還有得治嗎?”
他很清楚,現在再去談小孩的病,已經是過去式了,他又有了一個孩子,不能總是活在過去。
“這個問題,比較複雜,你如果是真心想咨詢的話,我希望你,能夠把你父親帶過來。咱們一起讨論一個比較好的方案,更加合适點。”
“這裏的檢查,最後一張,還是一年前的,就這樣的結果,其實還是可以有希望的,老人現在也才七十二,年紀不算特别大。”
“但?”
周成說到這裏的時候,中年男子,就笑着點頭,說:“那謝謝你,周醫生,我等會兒就把我家老爺子帶來醫院裏,給您看。我曉得了,謝謝,謝謝啊!”
他聽到了周成的說法後,馬上是燃起了希望似的。
周成聞言,眉頭再次一皺,自己剛剛說的,是不是有點太樂觀了,所以讓中年男子造成了什麽樣的誤會啊?
可回頭想一下自己的說辭,自己隻是說了句有希望而已,這爲什麽讓這人這麽高興呢?
周成有些,搞不懂。
但中年男子卻已經是離開了。
沒有機會去糾結,下一個病人,便又進到了門診裏來,這是一個常見病,就是骨折術後來複查的,看能不能取鋼闆,什麽時候适合取。
周成一打聽啊,才知道,手術後才一個月多。取鋼闆至少要等一年。
這挂什麽号?
但周成還是耐心地打發了……
門診的病人,除了骨腫瘤的病人很少,其他幾個亞專科的,都有,單純的創傷外科,反而是極少,大部分都是通過了急診,到了醫院。
不過,周成還是看到了兩個慕名而來的患者,一個是拇指畸形的,問周成能不能想辦法矯正,周成讓他先去住了院。
還有一個,則是術後肌肉嚴重萎縮的,前來就診,周成也把他收到了醫院裏,這種肌肉嚴重萎縮的病人,很适合看情況做肌肉重建與轉位,患者自己的經濟實力不差,在别處可能是沒人搭理,但周成還是決定,給他們一個機會!
這也是罕見病種,雖然手術的意義,于治病救命而言,意義不大,但是對個體的生活質量提升,不可同日而語。
然後呢,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個病人。
雷打不動似的,徐凱然又來了,挂了号,規規矩矩進來,訴求,還是和之前一樣,骨折術後,手疼痛,問周成,有沒有什麽比較好的辦法。
那周成能有什麽辦法呢?
昨天才見過,周成也沒敢對徐凱然怎麽過分,也不好直接就把他拉入黑名單,醫院裏就不允許黑名單的存在。
不過好在,今天啊,徐凱然就沒鬧。
隻是找周成‘聊天’時,早上看門診的,那個帶着很多片子的中年男子,又出現了,他走進來,看到了徐凱然,馬上就透露出了厭惡表情。
徐凱然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周成就委婉地給徐凱然說,這是他早上接診的患者,徐凱然則很大方說:“周醫生,你先給他看,我這老毛病了。”
“你父親呢?”周成這才往患者的身後看。
中年男子則說:“周醫生,我過來,是給你說明一個情況的,就是,我父親他不來看了,您不用來等我。”
“謝謝你了啊,周醫生。”說完,中年男子啊,就又莫名其妙地轉身走了。
周成想要追上去,徐凱然卻叫住了他:“周醫生,你别喊了,這個人,我認識,他叫金單(chan)。”
“他之前有個兒子,叫金钰兒,還有個老父親,叫金鎖。”
“大概五年前吧,他父親和兒子同時在常市第一醫院的骨科住院,都被診斷成了骨腫瘤,後來又轉去了湘南大學附屬醫院,倒是都做了手術。”
“可術後第三年,老爺子沒什麽事,小孩走了,也不知道什麽原因。然後呢,他又帶着父親到處看病,但你也曉得啦,腫瘤這玩意兒,太難搞。”
“我經常看門診的時候,他也看門診,所以遇到了很多次。這次,他也是問他父親的病來的吧?”
周成回過頭:“你們一起看門診,還看熟了?”
徐凱然很有自知之明:“這樣的人,可不敢和我這樣的人熟悉啊,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不願意和我打交道。”
周成想了想,說:“紫衣,你去查一下他這個門診号的電話,問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然後,周成才對徐凱然道:“徐凱然,你這個情況,我是真的沒辦法解決,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真無能爲力,你總是來看我門診,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徐凱然則笑着說:“我想和周醫生你聊天啊,和你做朋友,我覺得,就和你一起聊天,很痛快。”
“你不上班嗎?”周成問。
“我這手痛,哪裏上得了班哦?”
徐凱然又用這樣的說辭,然後看周成的神色不悅,才說:“好吧,我其實自己有點小産業,隻是好久沒去看了,一直都在正常的經營,所以就比較閑。”
“周醫生。”
徐凱然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紫衣就又進來了,臉色微變。
打斷了徐凱然的話:“周醫生,剛剛那個金單,他電話裏說,他父親今天走了。”
周成稍稍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爲好。
徐凱然則很随意地接了過去,說:“老漢有兩個孩子,一個金單,一個金雙。”
“金單不好聽,所以改了名字的讀音。在大概前年的時候,他這個弟弟,好像就在找人打聽,安樂死的情況。”
“我聽說啊,骨腫瘤發作的時候,晚期是疼痛難耐,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每一日,都是痛苦的煎熬着。”
周成看了徐凱然一眼:“徐凱然,你不是也這樣痛嗎?你就不去上級醫院查查?”
徐凱然笑了笑,說:“我自己這情況我自己了解,如果真是那玩意兒,那也沒辦法啊。”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周成聞言,沉默,這徐凱然,倒是想得開。
隻是,徐凱然這個痛,很有可能是裝出來的,所以他才不擔心,而且,這個徐凱然,怎麽會對金單家裏的情況,這麽了解:“你怎麽對别人的事情,記得這麽清楚?”
徐凱然指了指自己的腦殼:“我讀書不行,但做生意嘛,總得多記一點東西,所以遇到的人和事,就想去八卦一下,說不得又能悟到什麽商機呢。”
“周醫生,你我也好奇啊,如果你願意給我指點一下,我也可以賺很多錢。”徐凱然忽然意有所指。
周成聞言,揮手對紫衣說:“紫衣,你先下班吧,我也很快下班了。”
紫衣不想和徐凱然這無賴多待,就說:“周醫生,你小心點啊。”
紫衣走後,周成沉默了一會兒,問:“徐凱然,你不缺錢,沒工作,你爲什麽到處去打假條啊?”
徐凱然面色一冷:“周醫生,我不缺錢,但是這個經濟來源,可以對對方造成不小的經濟損失啊。我該拿的,我爲什麽不要?我還打算,一直要下去,直到他受不了,垮掉。”
“那司機,和你到底有什麽恩怨,你這麽看不慣他?”周成差不多算是明白了,這個徐凱然,就是沒事做,閑得蛋疼。
“那個司機的老婆,是常市第一醫院裏的護士,具體的,周醫生你就别多問了吧,對你來講,沒啥好處的。嘿嘿。”徐凱然笑了笑,露出來大黃牙,整個人就很是邪性。
“那我先下班了,你這個情況,你去京都,或者魔都看吧,那邊有很好的專家和教授。”周成開始收拾桌子,并且把電腦給關了。
徐凱然就說:“去了那裏又能有什麽用呢?”
“他們還不是同樣治不好我的病?周醫生,我給你講啊,要不我送你回去,我們邊走邊聊?”徐凱然,跟着站了起來。
周成馬上拒絕:“不用,我謝謝你啊。”
“那我主動送你回去,周醫生,你就給我這個面子吧,我查過了,你是從最高級的衛生健康委員會下來的,所以,我有話,有得和你說。”徐凱然死纏爛打,什麽臉面,在他這裏,完全就不是個事情。
周成頓步,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徐凱然,你說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系呢?這種事情,是你我能夠讨論的嗎?”
“别人或許可以,但是我覺得,周醫生你不一樣。”徐凱然很笃定。
周成往門外走,關上了門。
徐凱然跟在了周成旁,有門口的保安,發現了這件事情後,早就意識到周成身份不一般的他,趕緊站了起來,跟了過來。
“你怎麽回事啊?”
“周醫生,他是不是又纏着你了?”保安是受了命令的,必須要在院内保護好周成的安全。
徐凱然說:“我是找周醫生讨論病情的。”
周成看了看保安,又看了看徐凱然,歎一口氣說:“咱們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徐凱然一句來找他談論病情,就可以一直纏着他,如果不讓徐凱然把話說完,他估計得一直找自己,但是周成是真不知道,徐凱然爲什麽就要一直盯着他不放了。
猶豫了一下,周成于是就問徐凱然:“保衛科,去不去?”
“去啊!”徐凱然一身正氣似的,并不害怕。
然後,兩個人又直奔保衛科而去了。
保衛科看到周成和徐凱然來了,馬上緊張起來,不過周成和其中一人,說了幾句後,他們的戒備眼神,才放下來一些,然後主動給兩人一個空的房間,讓兩個人進去談。
周成進去後,把錄音的功能關了,保留了錄像功能。
“現在你可以講了,你到底找我,有什麽目的。”周成問。
這裏是在保衛科的監控之下,衆目睽睽,他不信還有什麽危險,外面的人,随時都能進來。而且,徐凱然說的話,是不适合被外人聽去的。
徐凱然說:“周醫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之所以會來我們常市,肯定也是帶了調研的目的吧,所以我要和你揭露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我們這些老百姓,苦啊。”徐凱然說。
你苦你妹啊,你都快當别人罪名的審判員了,你還苦?
徐凱然接着說:“周醫生,你發現沒有,其實每個地方啊,其實頂級的醫療資源,就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到的。要麽是因爲沒錢,要麽就是因爲沒權。”
“看起來高大上,其實實際上,就是一部分人的内部醫院。”
“或者說,是一部分人的專業醫護。”
“沒錢的人,不敢去。有錢的人,也未必能夠享受得到。但有些人,卻可以輕而易舉地接觸到。”
“你以爲我那次爲什麽要攔住你,除了我,是真的和那個誰,有過節之外,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遇到了事情,就把資源進行重新調配!~”
“從事故現場一開始,到轉運醫院、這一整條線,都是如此。爲什麽?憑什麽?”
“憑什麽那個楊醫生,明明是常市第一醫院的人,要來中醫醫院做手術?憑什麽,你們明明就是在休假,卻被第一時間打電話讓你們來做會診手術?”
“憑什麽,前幾日,你們醫院的急會診,就沒人想到,給你周醫生打個電話,讓你去救命呢?”
“盧彬他們,是把你當成了救命的醫生?還是當成了讨好權貴的醫療服務器械?”
“周醫生,你考慮過這個問題嗎?”徐凱然,語氣和心情都很激動,憤怒地大放狠話……
爲什麽大家都很讨厭徐凱然這個角色呢?他固然可恨,但是他的作用是很大的,他看問題的思路,是很必要存在的,作者之所以這麽安排他的存在,是需要有這麽一個角色,要去揭露一些東西。
不然這些話,誰來說呢?
周成不敢說,楊弋風不敢說,沒人敢說。小刀也不敢說,但總要有一個不怕死的混蛋來說的。
安排他,很簡單,但是真正安排了他,大家會不會覺得爽,我覺得未必,沒必要每一個反派角色,都必須弄死,需要有那麽些人,亦正亦邪的存在,張正權和徐凱然,就是這樣的角色。
以上!大家慢慢看故事就好!
作者把視角壓低的時候,大家說格局不行,現在視角拉高了,你們又要求純粹,這是不可能的了啊。
周成現在的視角,如果還是像之前那樣,純粹的治病救人,你們角色合理嗎?符合他這個角色的定位和身份嗎?
有些事,我們是在現實中無能爲力,但是,我希望能夠在故事中,有一個比較好的體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