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風哥,吃了嗎?我剛好打算叫外賣?你一起麽?”值班醫生林霖剛好接診完了一個急診病人,走到護士站交待值班的護師确定一下繳費賬單時。
看到楊弋風此刻站在了病房的走廊裏,貼牆而站,眼神還是頗爲‘高傲’地看着天花闆。
客氣地問了一聲。
林霖也是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研究生,不過是湘南大學附屬三醫院的,今年是畢業的第二年,來了八醫院搞規培。
算起來,應該是楊弋風的師兄,之前楊弋風與林霖“交流”的時候,楊弋風是叫的林霖師兄,可林霖卻不叫楊弋風師弟。
他從自己的同一屆同學,如今在湘南大學附屬醫院讀博士的同學打聽過楊弋風,對方直接給楊弋風叫的風神,另外一個稱号則是‘瘋神’。
經過他的口,林霖得知,楊弋風平時行事風格是不拘一格的,而且做的事情,也是頗爲高調的。
聽自己的那個同學描述,骨科的現大主任,也是如今湘南大學附屬醫院醫院的行政院長,親自過問楊弋風要不要留院發展,都被拒了。
這樣的風雲人物,林霖可不敢妄自當他師兄,也擔待不起。
自己和他比,要留個沙市八醫院,還得偷偷摸摸地找關系,更别提是湘南大學附屬醫院這樣的頂級醫院了,門檻都不夠,往裏面看都看不進去。
楊弋風聽到有人叫他,才動了一下,轉身往林霖所在方向走來,說:“不吃了,楊師兄,下次我請你吃飯。”
“今天我還有點事,要先回去。”楊弋風的拒絕沒有很生硬,但也沒給林霖再留話口。
“好的啊。弋風哥。我過幾天找個地方。”
“咱們再一起吃。”林霖沒糾結楊弋風仍然叫他師兄的事情,隻是覺得自己可以好好招待下楊弋風,萬一以後楊弋風留在了湘南大學附屬醫院,有如今的一面之緣,以後說不定也有求得到的地方。
或者楊弋風和他對了頭,互相摸搓了一個小課題,楊弋風能當場把他帶飛,豈不美哉。
……
楊弋風匆匆到了醫生休息室,拿起自己的雙肩包,而且把桌上的黑色筆記本和藍色鋼筆都往包裏面随意一塞,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的,裝進兩側的镂空口袋裏。
就往出租的房子裏直奔而去了。
到了家裏,閑定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給自己的老師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不過電話的另外一頭明顯傳來了推門的聲音,也不知道是開會還是什麽。
“師父,你現在是不是不方便?那我等會兒打給你。”楊弋風對丁教授十分尊敬,所以聽到推門聲時,馬上問。
丁教授爽朗的聲音從電話另外一頭傳了過來:“弋風啊,你打電話來得正好,剛剛在開會,無聊,沒什麽實質性的,正好透透氣。”
“怎麽樣?在八醫院,換個環境,心情會稍微好一點了吧?”丁教授的話語裏面,滿是關懷和愛護,全當楊弋風爲兒徒一般。
楊弋風笑了笑回道:“還好,師父。”
“我其實今天打電話是想問你點專業的内容的。你能抽這麽長時間嗎?”楊弋風知道自己的老師很忙,雖然借口說可以透風,但是既然自己的老師都要出席的會議,沒有被拒掉,那長時間離開也是不蠻好的。
丁教授馬上略有些詫異道:“你要問我些專業的問題?”
這可是讓丁教授覺得有點不尋常了,要知道,自己這個學生,可以說是他收的便宜兒徒。
什麽叫便宜兒徒呢?
那就是進了師門後,給他一個實驗室,那馬上就能沖,而且沖得出來。搞出來自己的課題,他完全不用管,甚至有時候還要聽他來解釋一下研究課題的思路,然後轉去給其他學生參考的……
在臨床,楊弋風看了幾台手術,自己給了他一次手術機會,全程就沒太多機會插手和插嘴。
除了臨床經驗稍微欠缺點,臨床的操作性技能和基礎知識,紮實得讓丁教授都有點懷疑,這個楊弋風是不是故意隐瞞了自己的年齡,是其他大型教學醫院的副教授偷偷摸摸地考了他的博士。
沒教過多少,這還不便宜?
“嗯!”楊弋風認真點頭。
“那你問吧。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給出答案啊。”丁教授馬上就給自己留了條退路。
楊弋風進入了自己門下後,丁教授隻是最開始的一段時間,把他當成自己的學生,好好地想去教過他,但後來,丁教授覺得他既是自己的學生,同樣也可以算是組内的重要成員,甚至算是工作上的夥伴關系,十分重要。
而且還有師徒關系,就這樣子。
丁教授可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回答出來難倒了楊弋風的問題,因爲很多問題,楊弋風查文獻肯定能找到資料。
楊弋風便道:“師父,我們創傷外科的骨折這一塊?是有手法複位和手術複位這兩種治療方式的吧?”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部分A型骨折和少部分的B型骨折及一些十分特殊的C型骨折,才能夠期待一下手法複位的吧?”
丁教授那邊眉頭當時就是一皺:“嗯!”
“是這樣,怎麽了?”丁教授心裏頓時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楊弋風怎麽問自己這麽基礎的問題?這個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大部分研究生,都是知道的啊?
這是基礎中的基礎,一些基礎的内容,有時候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是那麽規定的,真要詳細地去探讨基礎性内容的東西,那一天一夜可能都說不完。
楊弋風怎麽在糾結這個?
楊弋風則繼續問:“師父,那C3.2型的骨折,可以手法複位麽?是不是屬于絕對的手術适應征呢?”
“B2.3型骨折,好像也是臨床上我們認爲的,手術适應征,我也沒有看到什麽文獻和專著上說過這種骨折可以手法複位的。”
“粗隆間EvansIV型的骨折,可以通過PFNA,達到近解剖複位的層次嗎?”
丁教授那邊的眼皮瞬間一跳,好家夥。
楊弋風這還真從基礎的層面開始懷疑起來了,這個問題,丁教授還真不好馬上回答,但也不好說就不回了。
皺了皺眉頭道:“弋風,這個問題,稍微有點寬泛了,如果你覺得有疑問的話,我們組可以開一個組内的讨論會,組織一下相應的資料,可能才可以得到答案。”
楊弋風沒等到答案,也沒氣餒,便繼續問:“師父,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這樣的情況呢?”
“我們在定義手術适應征和保守治療的适應征,是沒有系統的理論體系的,有可能是錯的啊?”
“其實,我們擴大了原本的手術适應征,縮窄了手法複位的适應征。”
“如果要進行修正的話,師父你覺得,從理論上可行麽?”
楊弋風這話一出,丁教授對面的神色立馬就是一跳——
完蛋鳥。
楊弋風這孩子,就算是去了八醫院,仍然沒緩過來。
終于還是出問題鳥!
修改手術适應征和禁忌症?
孩子a!
且不說修改基礎的理論,需要花費的精力有多大,需要消耗的時間有多久麽?
非常有可能窮你一生啊。
這個問題,其實是一本說不清道不明的賬,就類似于數學領域的3+1!
而且比3+1更離譜的是。
你就算做出來了理論性的東西,要推廣出去。
那也是會出大問題的!
裏面涉及到的,不隻是單純地學術和臨床,還有各種各樣錯綜複雜的因素,而且還非常有可能會流血的……
但丁教授還不能不管。
沉吟了一陣後,丁教授關心道:“弋風,其實,我和劉教授蠻熟的,要不要我私下裏找他來和你聊聊?不用你去門診找,也就不會留下什麽檔案,也不影響你以後買保險啊什麽的。”
“劉教授?師父,伱是說的骨科三病區的劉希副教授麽?”
“劉教授有這方面的研究嗎?”楊弋風有點不解問,但考慮到自己的老師能量和影響力都頗大,而且見識比自己足多了,也沒多懷疑丁教授突然提劉希教授做什麽。
“不是骨科的教授,是湘南大學附屬二醫院精神心理科的劉橋林教授。他很有名的……”
楊弋風:“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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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