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在這裏瞎想，不如親自動身調查。”
“大不了，死掉幾次。”
王昊從辦公椅上起身，帶上口罩，疾步匆匆，來到了傳說中3号大樓。
這是一棟主要的門診大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在這裏盯梢了半天，看不出太多的東西，病人似乎隻是普普通通的病人，醫生、護士也沒什麽問題。
又來到了3号樓北面的下水道附近。
【你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與腐爛的味道，心中産生了一股莫名的危機感。】
王昊猶豫了一下，看到一位穿着清潔工衣服的“大媽”，升起了一絲警惕。
大媽背對着他，在那裏碎碎念：“又堵住了，又堵住了，天天都要通下水道，累死個人……”
“也不知道把什麽東西沖進了下水道！”
王昊咽了一口唾沫，沒有直接過去。
他有點擔心大媽突然間脖子扭轉180度，對着他嬉笑。
很多恐怖片，都會搞出這樣的設定……
那場景相當老套，但足夠吓人。
小心翼翼地路過“大媽”，用眼角瞥了一眼。
刹那間，毛孔收縮了一下！
“這是……誰啊？”
王昊觀察到，大媽的長相，有點像自己家的女人——“陳心怡”？
她的神情有點呆滞，像那種二十一三體綜合征的傻子，臉上髒兮兮的充滿了無垢，都有點認不出來了。
“什麽情況，爲什麽陳心怡跑到這裏來，當清潔員了？”
一張小卡片，藏在小陳女士的口袋兜裏，看上去像是一張員工證，可以随時挂在脖子上的塑料卡。
與小陳女士擦肩而過的時候，王昊用出了一招——“飛龍探雲手”！
憑借自己300點的體格，5000點的心靈強度，哪怕沒有扒竊技能，也将這張卡片從對方的口袋兜裏掏了出來。
“這就是高手與庸手的差别啊！”
王昊深深感慨着，遊戲積分沒有白花。
要是換一個人物角色，根本做不出這一手動作。
哪怕李青山，也不行。
定睛一看，上面寫着《青田醫院清潔工指南》這幾個大字。
正面是一張證件照，寫了個人身份信息。
【陳心怡，女，24歲。】
果然是自己家的女人！
反面則寫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清潔工守則】
【本守則旨在保護每一位清潔員的生命安全。我們的員工福利在這片區域是出了名的高，但爲了保證您的生命安全，有些規則你們務必要遵守，哪怕看起來不是很合理，你要相信這是爲伱們的安全考慮。】
【1，每一位清潔工都需要清楚地認知紅色的存在，在該手冊的左上角，貼着一塊紅色的标簽。請每天上班之前反複觀看三分鍾，如果發現自己對紅色的認知出現偏差，請告知保潔組組長，并請假一天。】
【2，如果看到醫院内，出現任意紅色垃圾、紅色血迹或者其餘的紅色物品，請不要冒然清理。當有醫生指示你清理的時候，可以清理。沒人指示你清理的時候，請無視這些物品，并直接離開。】
【3，不要和其餘人進行過多的交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即可。】
【4，每天早晨進行員工培訓，我們的口号：保持衛生整潔，爲青田醫院服務。】
【5，務必保管好您個人的員工手冊，丢失請及時聯系保潔組組長。您的身份編号爲：（一連串的數字，另一面還貼着陳女士的證件照）】
也就隻有這麽小小的一頁紙。
内容……無比古怪。
王昊咽了口唾沫，調整了一下呼吸：“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到處都有危險，這裏的人真的能活下來嗎？”
“這女人怎麽跑到這裏的？”
手一抖，這張小卡片掉在地上：“哎，你的東西掉了！”
正在清理下水道垃圾的陳心怡反應過來，她也不認識帶着口罩的王昊，有些癡呆的說道：“謝謝！謝謝！”
“下次小心啊，挂在脖子上，别掉了！”老王叮囑他。
“謝謝，謝謝！”
“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王昊嘗試着搭讪她。
“謝謝，謝謝！”
結果小陳女士好像不怎麽理人，依舊在那裏當掏糞工人，除了說一句“謝謝”。
“也是，她的守則上寫着，不要和陌生人搭讪……雖然不知道這守則到底是否完全正确，但也應該部分正确。”
王昊本來想去3号樓的太平間看看的，但經過這麽一番折騰，又臨時改變了主意。
因爲在檔案室中，并不存在保潔員守則，意味着這一段文字并不是“院長”辦公室頒布的。
醫院中，可能存在着另外的深度知情者。
這位知情者，大概率便是後勤組的組長了。
不過，等他來到後勤組辦公室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撲了個空。
原先的組長已經辭職不幹了，現在接任的，隻是一位新人罷了。
這個小夥子年紀大約30歲，來到這裏剛剛一個星期。
“您想看後勤組的手冊？”他的臉色顯得有些爲難，雙手局促地握在一起，“可是……這樣真的好嗎？知道的太多，不一定是好事。青田醫院的後勤組一向以來是單獨工作的，和醫院沒什麽關系，這是市裏衛生局的決策……”
什麽市裏的局長，王昊也不認識，反倒詢問道：“我作爲檔案室的主任，要是完全不知道這些信息，也不太合适……”
“畢竟3号樓的下水道經常出現臭味，不知道到底怎麽了……你知道的，要是這臭味長期不除去，可能會出現某些意外。”
小夥子依舊有些猶豫。
王昊又問：“對了，上一任的後勤組長去哪裏了？”
“額……她的身體狀況不太好，現在回老家休息了。這份後勤組的手冊不是她書寫的，另外有人，可能已經持續了很久很久了吧。身份……已經沒辦法查詢了。”年輕男人有點緊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王昊連忙道：“如果實在不行，就算了，我隻是想随便看看而已……但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樣。事情是動态發展的，一成不變，維持現狀已經不錯了。。”
王昊擡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當起了謎語人。
他心中感歎，要是把紙人操控術帶進來就好了。也就不需要多費口舌，直接操控紙人，爬到抽屜裏偵查信息即可。
可惜，這一輪回的傳奇能力是“假死”……
“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好，我等着。”
年輕男人跑到外邊去打了個電話。
也不知道是打給誰，一分鍾後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他詢問道：“您是2年前，調任到青田醫院參加工作的吧？”
王昊愣了一下，點頭默認：“是的。”
“那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您需要分辨一下哪個顔色是紅色。”
王昊點了點頭，表示能夠理解。
他從一大堆卡片中，挑選出了紅色的卡片。
年輕男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取出了《清潔組組長手冊》，遞了過來。
【後勤組長守則】
【本守則旨在保護每一位清潔員、保安的生命安全，同時也能夠保護自己。】
【1，青田醫院的清潔員數量維持在600-700人左右，一個清潔員一般負責250-600平方米的保潔區域。保安的數量在600人左右。】
【每天記錄好他們的考勤時間，每個人的工作時間爲不得超過8個小時。若超出該标準，應當提醒他們應該休息了。】
【2，在招收新員工時，盡量挑選手腳勤快，沉默寡言，智力低于平均線，家境比較貧困的中年人士。他們往往有着更高的忍耐能力，不會詢問太多。】
【3，對于紅色的辨認，是每個清潔員與保安應該做到的。在組長辦公室中，放置着一整套的顔色卡片，放背後寫有顔色名稱。每周必須檢查這些人的顔色分辨能力，無法辨認紅色的人，需要回家休息1-3天。若還是無法分辨，則直接開除他，不再錄用。】
【4，若組長自身無法分辨紅色，請直接辭職回家。】
【這份工作的報酬很豐厚，但你不想白白丢掉小命，對吧？遵循以上的規則，你能安然工作。】
【以上便是清潔組組長的基本規則，我們的醫院是全世界最好的醫院，我們從事着令人驕傲的職業，它微不足道，卻又至關重要。請爲我們的工作感到驕傲。】
……
“就隻有這些嗎？”
王昊輕輕放下了手中的卡片，總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在心中醞釀。
難道，使用【妄虛之月】力量的代價是，讓這些清潔工人變成色盲？
雖然不是不可能……在這個瘋狂的平行世界，一切皆有可能，但這個代價……應該不會這麽簡單吧？
又或者，紅色，和san值有一些關系？
王昊皺着眉頭，苦思冥想。
“是的，隻有這些。”年輕男人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王昊的臉色，想要觀察出一點信息出來。
隻是很可惜，現在的身份，外表五十多歲，城府頗深，從臉色上什麽都看不出來。
王昊又問道：“您的上一份工作，又是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這個……不方便透露。”年輕男人道。
“哎，你辛苦了。”王昊看他什麽都不想多說，也就不再勉強，直接轉身離開了。
“這個男人，應該是當地政府的人？他可能知道一些東西……”
王昊回想起了自己拯救過的小姑娘“楓鈴”，隸屬于一個名叫“異常基金會”的組織，應該是本土的反抗力量。
但這個世界崩的有點離譜了，已經分不清楚真實以及虛假了，官方隻能維持一點明面上的秩序。
有很多譜寫出來的規則，都不一定完全正确，甚至有可能南轅北轍。
大部分人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通過表面現象，編寫一點規則罷了。
或許吧，隻知道一丁點，才是比較安全的狀态。
敬畏的同時，又不會去故意觸犯規則。
他甚至有點佩服這個世界的人類，在這種極端的壓力下，戰戰兢兢的活着。
……
等王昊的身影徹底消失後，這位年輕人又打了個電話，神色有些緊張地彙報了這件事……
“是的，是的……青田醫院的檔案室主任，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突然來調查清潔組的規章制度。”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
“他是誰？是外地調任過來的嗎？”年輕人臉色微變，“尋找不到院長的個人檔案與家庭檔案？”
“好吧，我知道了……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就這樣吧，看他的樣子，精神狀況是正常的……唉。他應該是想要做些什麽的。”
年輕人有些頹然地站在門口，在這個世界，找不到個人檔案的人很多，很多……
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目的是什麽。
或許，他們是【妄虛】的傀儡，或許是某種妄想的産物，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未知現象……
“醫院，不會出事吧？”男人握緊了拳頭，這可是全世界最好的，幾乎能夠治療所有疾病的醫院！
……
王昊繼續探查這家奇怪的，治愈率超高的醫院，他正前往3号樓太平間的路上。
“被關閉的太平間，應該存在着某種線索……”
豁然發現，一個高大的男人，擋在了必經之路上。
這個家夥身穿保安服，身高可能有兩米五，正是自己的另外一名角色——“徐志軍”！
“這裏禁止閑雜人等進入！！”徐志軍甕聲甕氣地說道。
不知道怎麽回事，王昊總感覺徐志軍聰明了不少。
徐志軍在上一個副本，說話含含糊糊的，現在，居然能說出完整的對話，而且身材也不像過去那樣巨胖無比了。
“我是閑雜人等嗎？”王昊拿出了自己的官威，指了指胸口的工作證，吐出一連串，“你怎麽說話的，你叫什麽名字？來這裏工作多久了？”
檔案室主任這個官職雖小，總比一個保安的地位來的更高一些。
“這裏……已經被牆壁給封掉了。”果然，徐志軍的聲音低了下來，有些讨好地說道，“就算過去了也沒用啊。”
一堵厚實的牆壁擋在了前面。
整個走廊，都被混凝土給封掉了！
“還是混凝土的牆壁，而不是水泥牆……”
王昊敲了敲，屏幕上彈出一行文字【你無法敲碎這面牆壁】。
他暗自咋舌。
混凝土和水泥牆是兩個不同的量級。
水泥牆能夠用錘子敲爛，但混凝土，一般人想要把這賭牆推，還真的不容易，得借助切割機才行。
徐志軍再一次解釋道：“院長不是下令把太平間封了嗎？反正也不用了，也省的打掃衛生，這個命令已經好幾年了吧。”
“你來這裏多久了？”
“一年，兩年，記不清了。”徐志軍打開了話匣子，廢話反倒多起來了，他甚至擠眉弄眼的有點讨好，“據說裏邊的冰櫃壞掉了，屍體發臭！醫院賠了好多錢！以後都不允許用了。你說好端端的冰櫃，爲什麽會壞掉呢？”
王昊幹笑一聲：“人有生老病死，東西也會壞掉嘛。”
“那倒也是，青田醫院的存在時間很久了。我們3号樓建造起來也四十多年了吧，那時候還是市裏最高的大樓呢。”
徐志軍好像對這裏非常熟悉一樣，搞得王昊心中毛毛的。
這家夥明明是個地球人，跑到這個鬼地方當保安，居然還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一貫以來開朗大方的陳心怡，變成了癡呆兒；而蠢笨的徐志軍，居然變成了健談人士！
用力推了兩下牆壁，紋絲不動。
300點的體格，哪怕是人類巅峰，也就隻是這樣了。想要一拳打穿一堵牆壁，也隻能在夢裏做到了吧。
“别費勁了，主任，你趕緊離開吧。”
“行吧。”王昊發現徐志軍的褲兜裏，也藏了一張紙，上面寫着幾個大字：【青田醫院，包治百病！】
這又代表了什麽？
轉悠了好幾圈，通往太平間的路也就隻有這一條，相當于是大門被牆壁封死了。
“這可如何是好？”
王昊皺着眉頭，思考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麽好辦法。
他總不可能下令，把牆壁給拆了。
雖然他是檔案室主任，但也隻是個芝麻小官，并不是醫院的院長。
這種嚴重違反“規則”的事情，估計會有很多人跳出來反對。
更重要的是，他得找到足夠的工人與合适的切割工具，才能敲掉這一堵異常厚實的混凝土牆壁。
想想也知道這個方案不可能被通過。
所以琢磨了一陣子，也就隻能作罷。
“那就隻能去三号樓的頂樓看看了！”
結果發現，醫院的電梯隻能到達20層，再向上的樓梯，也被混凝土牆給封掉了。
“你這是在爲難我胖虎！”
【在這個地方，你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屏幕中彈出了這一行提示。
王昊臉色凝重，其實在3号樓的第20層，他感受到了一種很微妙的窒息感。
這種氣氛顯得很奇怪，明明周邊的一切正常，但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看上去有一種機械的死闆。
問他們一句話，這家夥有着與人類有差不多的回應；不問他，也就在那裏發呆，就好死機了一樣。
……
（PS：二合一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