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選啥啊,直接兩樣都做呗,正好魚身兩邊的肉,一邊做一樣,咋樣老袁?”
林旭還沒來得及開口,戴建利又跳出來攪合了。
他雖然吃過袁德彪做的殺生魚,但還真沒體驗過赫哲族的吃法,所以想要感受一下,要是不好吃,那就再吃漢民的做法也不遲。
這樣雙保險,還不耽誤享受美食,多爽啊。
袁德彪笑着說道:
“行啊,正好展示一下兩種做法的不同,讓你們認真感受一下東北飲食文化的魅力所在。”
他提着魚來到水池前,用菜刀在魚胸鳍下面一點的位置刺了一下。
鮮紅的血頓時湧了出來。
這是魚的心髒部位,從這裏放血能最大限度的将血液放出來,讓魚肉更加鮮嫩美味,口感更好。
放血的時候,需要摁着魚身,松開魚尾。
魚尾巴在擺動時,能讓更多的血液回流到心髒中,這能加速放血。
這些步驟在場的人都知道,袁德彪也沒詳細講解,将放血的步驟快速做完,然後等魚不動彈時,用菜刀将一側魚身的魚鱗刮掉,而另一側則留着。
“赫哲族人吃殺生魚,魚皮是帶着魚鱗吃的,烤酥後吃起來非常過瘾,但漢族這邊,基本上還是會選擇去鱗,魚皮燙一下摻到魚肉中。”
林旭原本還以爲兩種吃法在最後才能體現出來呢,沒想到這會兒就有了明顯區别。
帶鱗的魚皮烤一下,雖然跟漢族這邊的吃法迥異,但想想麻辣魚鱗那香酥的口感,林旭覺得還是值得一試的。
畢竟人家赫哲族,可是漁獵民族,吃魚經驗豐富。
袁德彪刮好一側的魚鱗,随即把魚肚子剖開,去掉内髒和魚肚子裏的黑膜,又認真清洗一遍,然後将兩側的魚肉片下來。
這種野生魚,肉很瓷實,看起來就好吃。
兩側的魚肉去掉後,袁德彪去掉肋刺,又麻利的将魚皮去掉。
接着把魚肉片成四毫米左右的肉片,再切成四毫米見方的肉絲。
“做殺生魚切的不能太細,否則吃起來沒口感,最好切成粗一點的肉絲,這樣吃起來口感是脆的,嚼起來更舒服。”
袁德彪提醒兩句,便繼續改刀。
謝保民對林旭說道:
“跟南方人喜歡吃的脆皖魚一樣,都是爲了追求口感上的爽脆。”
所有肉條全都切好放進盆裏,再加入沒過魚的醋,袁德彪說道:
“這一步被稱爲煞,就是用醋将魚肉中的雜質異味以及寄生蟲全都清出去,當然,這隻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手法而已,事實上,不煮熟的話,寄生蟲是殺不死的。”
過去吃生魚時,人們會想辦法借助高度白酒、黃酒、芥末、辣椒等食材和飲品企圖殺死寄生蟲,但經研究,這些手段屁用沒有。
唯一的效果就是能起個心理安慰作用。
不過雖然吃生魚有着各種各樣的危害,但因爲美味和風俗的緣故,導緻吃生魚和水産品的習俗并沒有改變。
有名的比如順德魚生、潮汕生腌等菜品,都是生食類的代表。
而在鄰國日本,各種生吃的食材更多,除了水産品和海産品之外,還有一些陸生動物,也被列入了刺身食材中。
倒是西方,除了鞑靼牛肉和鞑靼鹿肉之外,就剩下德國還在堅持不懈吃生豬肉,據說做好了,口感不次于鞑靼牛肉。
但去留學的學生,并沒有幾個人願意嘗試。
謝保民說道:
“用醋浸泡一下,殺寄生蟲有些想多了,不過倒是能讓口感更加爽脆一些。”
魚肉浸泡起來,袁德彪開始準備漢族做法的配料。
土豆切絲、青椒切絲、洋蔥切絲、再切點大頭菜、胡蘿蔔絲啥的,最後将去鱗的魚皮切成條。
接下來就該焯水的焯水,該浸泡的浸泡。
然後将配料全部放進冰箱冷凍室,利用低溫鎮一下,這樣口感更加冰涼爽口。
做完這些,袁德彪又将帶鱗的魚皮分成兩半,先腌制一下,接着刮一層幹粉糊。
他說道:
“過去都是把魚皮烤一下,不過現在都改爲油炸了,這樣做出來的魚皮更美味,還能吃到魚鱗那種香酥的口感。”
說完,他架上油鍋,燒熱後将魚皮放進去過油炸制。
炸的時候油溫不能太高,五成熱就行。
這樣才能把魚皮炸酥炸透。
魚皮剛放進油鍋中,會被炸得曲卷起來,沒多久,就會再次舒展一些,這是魚皮中的膠質變性造成的。
等魚皮炸好,從鍋裏撈出來,放在一邊晾着。
這會兒魚肉已經用醋浸泡得差不多了,将醋倒出來,再用清水把魚淘洗一遍,同樣放進冰箱裏進行冷凍冰鎮。
趁着這個功夫,袁德彪切了一些幹辣椒段,炸了一小碗油辣子:
“做殺生魚,辣椒油必不可少,這道菜其實就是一道酸辣味的涼拌菜,隻不過魚肉足夠新鮮,所以才讓人念念不忘。”
袁德彪說完,特意從櫃子裏拿出一瓶醋。
戴建利指了指竈台旁邊的調料區:
“這麽多醋呢,不夠用嗎?”
“那些醋都不行,沒有東北釀的米醋好吃,尤其是撫遠地區的醋,最适合用來做殺生魚,你要用了陳醋或者香醋,口味就全變了。”
這麽講究嗎?
林旭沒想到做一道涼拌菜而已,居然還需要當地生産的米醋。
他對這道美味越發充滿了期待。
好不好吃暫且不說,光這份講究程度,就值得一試。
很快,準備工作完畢,袁德彪将炸酥了的魚皮切成條,再将冰鎮的魚肉和各種配菜全都端出來,開始制作。
他沒有直接涼拌,而是先将炸好的辣椒油淋在魚肉上,用筷子翻拌一下,讓每一條魚肉都被辣椒油包裹起來。
“醋味會沖淡魚肉本身的鮮香味,鹽具有殺水性,所以要先用辣椒油把魚肉拌一下,防止醋和食鹽直接接觸到魚肉。”
拌好後,将魚肉分成兩份。
一份跟土豆絲、香菜段等配菜拌在一起,加上綿白糖和食鹽,淋一些炸香的辣椒段,再撒一些熟的花生碎和芝麻碎,再淋上半碗東北米醋。
攪拌均勻盛到盤子裏。
這種漢民版的殺生魚,表面看起來跟大拌菜沒什麽區别。
甚至不仔細瞅的話,根本瞅不清裏面的魚肉。
不過這也應對了大部分漢民對吃生肉的一種态度,摻到大量配菜中,假裝沒看到生魚肉,這樣吃起來就沒有心理障礙了。
做完這道菜後,袁德彪又做了赫哲族版本的殺生魚。
把魚肉和切成條的魚皮放在盆裏,加一些蔥絲,放入食鹽綿白糖,攪拌一下,再淋入半碗東北米醋。
攪拌均勻,出鍋。
跟大拌菜一樣的漢族版殺生魚相比,這道菜比較簡單,所需食材一目了然,而且炸得金黃的魚皮配上滿是辣油的魚肉,視覺上也比較有吸引力。
菜做好,袁德彪撕了一隻熏雞,順便又切了個熏味拼盤,主要有熏腸、熏蛋、熏肘子、熏牛肉等鹵味。
這幾樣菜,配上酸菜炖血腸和豬肉炖粉條,再加上幾道起搭配作用的小涼菜,午飯就準備妥當。
菜多,人少,所以袁德彪直接讓他的兩個副手過來作陪。
林旭原本不太餓,但看完袁德彪做殺生魚和桌上的菜品,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
等所有人都落座後,大家開吃。
本來袁德彪還準備了東北糧食酒,但林旭等會兒開車回去,沒法喝,謝保民和戴建利下午要拍探店,也沒法喝。
所以幹脆作罷。
林旭夾起熏雞的雞腿嘗了嘗,雞肉鮮嫩,尤其是雞腿腿窩的部位,甚至還有不少汁水,這鮮香的味道配上煙熏味兒,讓雞肉多了幾分别樣的風味。
味道是真不錯,讓人忍不住就想來兩杯白酒。
嘗完了熏雞,林旭夾起一筷子大拌菜一樣的漢族殺生魚嘗了嘗,吃起來還真不錯,酸辣冰爽,食材爽脆。
吃進嘴裏的時候,就覺得吃了一筷子蔬菜,根本感覺不到魚肉的存在。
而等開始咀嚼,就能明顯感覺到一股濃郁的鮮香味在口腔中炸開,讓人一口下去就渾身舒爽。
再加上油辣子的香辣、熟芝麻和花生碎的香味、各種食材的爽脆以及淡淡的回甘,都讓人回味無窮。
“嚯,這道菜可适合配酒。”
戴建利贊歎一聲,随即又夾起一筷子送進了嘴裏。
漢族吃法的好處就是用配菜遮蓋了魚肉的存在,吃的時候滿嘴鮮嫩,卻又感覺不到魚肉的存在,心理上比較容易能接受。
林旭嘗完,又夾起一筷子赫哲族殺生魚。
這次吃的時候,心理上多少有了些許抵觸,倒不是覺得不好吃,主要是眼看着一筷子生魚要送進嘴裏,有些不适應。
不過爲了品嘗到美味,林旭還是吃了。
冰爽香辣的魚肉吃進嘴裏,嘴裏滿是清鮮。
而嚼到魚皮的時候,那香酥的口感和味道,讓整道菜有種畫龍點睛的感覺,尤其是魚鱗的香酥,跟鮮嫩脆爽的魚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好吃,兩種做法都非常過瘾,感謝袁總廚,讓我嘗到了這種美味。”
要不是袁德彪,林旭估計這輩子都不會主動吃這種生魚。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因爲回頭要是系統學粵菜的話,順德魚生絕對是一道繞不過的坎兒。
更别說還有各種潮汕生腌了,想斷絕吃生肉,是不可能的。
嘗完了桌上的菜品,大家捧着米飯,開吃。
雖然殺生魚不算下飯菜,但就着米飯吃,也别有一番滋味,尤其是吃了血腸和豬肉炖粉條後,再來一筷子殺生魚,感覺真的很棒。
袁德彪對林旭說道:
“以後沒事了多來,我們八号樓别的沒有,但各種東北菜還是很招人喜歡的,你要想吃俄國風味的,咱也能做。”
建國初期,東北人沒少跟俄國人打交道,連飲食方面也受到了俄國的影響。
比如俄羅斯人喜歡吃的各種肉腸紅腸啥的,現在都能在東北買到,種類甚至比俄國本地還多。
還有大列巴、格瓦斯、光頭餅等小吃,都是俄國人引入到東北的。
而老毛子走的時候,也帶走了東北人嗑瓜子的習俗,據說現在俄國人對瓜子也超級熱衷,家裏舉辦聚會,沒有瓜子就不算一場成功趴體。
林旭扒拉一口米飯說道:
“别說,我還真像學學大列巴和光頭餅的。”
上高中時候,林旭因爲餓得快,偶爾會從一家老面包店買根大列巴,餓了就吃幾口,但後來面包店關門,他就沒怎麽吃過,但對這種美味的印象還是挺深刻的。
至于光頭餅,則是上大學後,吃過沈佳悅帶的。
這種撒滿糖霜的圓形小餅吃到嘴裏挺過瘾的,當時隻知道叫光頭餅,是沈佳悅從進出口超市買的,對做法卻一無所知。
現在既然有這個條件,那自然要學習一下的。
等會做的時候,變戲法一樣做給沈佳悅吃,絕對會讓這位乖寶寶滿心驚喜。
林旭話音剛落,腦海中就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宿主主動學習俄國美食做法,觸發支線任務【學無止境】:請宿主在半個月内掌握大列巴和光頭餅的卓越級做法,完成後獎勵俄國完美級美食抽獎一次。”
俄國美食?
印象中的俄國美食,好像有紅菜湯、酸黃瓜、風幹魚、魚子醬什麽的,但這些都沒什麽吸引力啊。
學會了也沒法變現。
不過觸發任務就觸發吧,該學就學,至于能抽中什麽,不在于系統,而在于墩墩。
有墩墩這個小寶貝在,俄國美食還不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嘛。
袁德彪聽了林旭的請求笑着說道:
“這沒問題,隻要你想學,明天就可以過來,我們後廚有專業烤爐,做出來的列巴面包連領導人都贊不絕口。”
“等我不忙的時候吧,不忙了就跟袁總廚約一下,到時候過來叨擾,可别嫌煩。”
袁德彪既然想走探店路線,就繞不開林旭的熱度。
他還多想蹭蹭呢,怎麽會嫌煩呢。
“林兄弟說這話就見外了,今兒要是喝酒,我得先罰你三杯,咱都是自己兄弟,别說那些見外的話傷感情。”
好家夥,就是客氣一下,居然被上升到了傷兄弟感情的高度。
林旭趕緊端起面前的格瓦斯說道:
“失言了失言了,我先幹爲敬。”
這種像極了啤酒的飲料,因爲加了蜂蜜的緣故,喝起來倒是挺美味的。
至于名字也比較有意思,東北叫格瓦斯,西北叫卡瓦斯,都是一樣的東西,但因爲名字略有不同,就成了各地的獨有飲品。
飯後,林旭起身告辭。
袁德彪打包了幾隻熏雞,又打包了一些熏味,還有兩箱格瓦斯、一箱大列巴,一箱哈爾濱紅腸以及其它美食。
把林旭整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林兄弟别嫌棄,帶回去吃吧,喜歡吃什麽下次來了再拿,甭客氣。”
“那就多謝袁總廚了。”
林旭又跟他客套兩句,然後告别老戴和師兄,開車離開了釣魚台。
他走後不久,老戴和謝保民也離開了八号樓,先各自回去跟後廚交代一聲,然後和袁德彪一塊兒去探店。
“靠,咱倆在八号樓拿十次東西,也沒你師弟一趟拉走的多,而且還是老袁主動給的,不要還急眼……人與人的差别可真大啊。”
戴建利表情有些怅然。
老謝說道:
“長得帥,嘴巴甜,還不惹事,這樣的年輕人誰不喜歡啊……對了,今天你準備探哪家店?”
“不知道呢,先跟攝影師小李彙合了再說。你呢老謝,準備帶小賈去砸哪家店啊?”
“西直門附近新開了一家據說是黑珍珠兩鑽的店,價格很高,生意也很火爆,我準備去探探,有貓膩就打個假,沒貓膩就蹭熱度漲漲粉。”
總之一句話,不吃虧。
不管好不好吃,流量都會被老謝收入囊中。
聽了這話,老戴就更加迷茫了,他打算到歡樂傳媒後,先跟小李商量商量,然後再做決定。
年後第一次開工,得把握好。
半小時後,林記美食門口。
林旭剛把車停好,就看到沈佳悅開着她的歐陸GT緩緩而來。
車停好,林旭問道:
“剛從家過來?”
“對啊,墩墩睡了好幾個小時,剛醒,喂它吃了點蒸魚,這才願意跟我來店裏……旭寶,你有什麽吃的呀?我還沒吃飯飯呐。”
看着這丫頭可憐兮兮的樣子,林旭笑着說道:
“别說,還真有,八号樓的袁總廚往我後備箱裏塞了一堆吃的,等會兒你可以挨個兒品嘗一遍。”
沈佳悅一聽,這才重新綻放了笑容。
“那我就勉爲其難的幫你把把關,嘗嘗八号樓的美食。”
她抱着墩墩進了店裏,而林旭則是打開車門,喊了幾個服務員過來,一塊兒将車上的食品搬到店裏。
這會兒正值高峰期,店裏幾乎座無虛席。
墩墩剛進門就跑到了服務台上,跟舒雲打了個招呼,便繼續呼呼大睡起來,顯然,昨晚熬夜還需要繼續補眠。
樓上,沈佳悅看了眼林旭拿來的吃的,頓時眼前都是小星星:
“哇,種類就是好多。”
她拿着一個熏得紅潤的鹵蛋咬了一口,立馬拍照片給沈國富發了條消息:
“老爸,旭寶從釣魚台捎來的熏鹵蛋,味道好棒,你想不想嘗嘗?感覺非常下酒呢。”
要沒最後一句話,沈國富基本上不會有什麽想法。
但看到閨女說非常下酒,老沈的基因就動了起來。
“下午我跟你媽去店裏吃飯,墩墩居然熬夜看電視,是時候教訓一下了。”
啧啧,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沈佳悅也沒拆穿老沈,而是附和着說道:
“那就多謝老爸了,我還沒吃午飯,先吃了,等下午你們來了再說。”
發完消息,她看着林旭問道:
“旭寶,你們今天都吃什麽了?”
“殺生魚!”
林旭換上廚師服,準備去後廚忙一陣,順便把粵利粵預定的晚飯給準備一下,免得誤了人家請客。
“殺生魚?好吃咩?”
沈佳悅的好奇心一下子被調動了起來。
林旭說道:
“挺好吃的,就是涼拌的生魚,酸辣味的,你要想吃,哪天我帶你到八号樓嘗嘗。”
店裏沒法做殺生魚,除了林旭沒有技法之外,最主要的是沒有東北特産的冷水鯉魚,達不到那種爽脆的口感。
說完,他便大步走進了廚房,開始忙活。
沈佳悅則滿臉期待,雖然她對吃生魚不感冒,但還是想試試。
旭寶吃過的東西,那我也得試試!
吃完熏鹵蛋,她又嘗了嘗熏雞,味道都挺不錯的,接着又從紙箱裏翻出一瓶格瓦斯,獨自坐在廚房門口的卡座上,大口吃着喝着。
就在這時,一個高挑的身影坐在了她對面。
沈佳悅一看,當即愣住了:
“Lucy阿姨,您咋來了?吃飯了嗎?”
Lucy歎了口氣,用英文說道:
“你師父走了,我沒地方去,就來找你們玩……你在喝酒嗎?給我一瓶,我也要喝!”
沈佳悅也沒拒絕,反正這玩意兒怎麽都喝不醉。
她拿來一瓶,打開遞了過去。
Lucy接過酒瓶,跟沈佳悅碰了一下,不知道該用什麽祝酒詞,想半天才說道:
“Happy New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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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年快樂!本章5700字,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