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胡小光和王硯輝還沒到,許鑫就讓楊蜜先化妝,進行準備工作。
今天的事情還是比較繁瑣的,一方面是要把所有演員的妝給定下,另一方面就是電影籌備期間最重要的統籌會,各部門分工等等要落實,以及服化道等等需要的一切瑣事,都要在今天定下,然後在過個幾天後,确定萬事俱備,直接進入到開拍狀态。
但今天到的人不僅僅隻是《暴裂無聲》劇組的人。
楊蜜去化妝的功夫,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進來,來到了李海平身邊低聲說道:
“李導,學生們已經到了。”
聽到這話,李海平微微點頭:
“直接帶進來就行。”
“好的。”
等工作人員離開後,他來到了低頭看資料的許鑫面前:
“許導,學生們都來了。”
“嗯。”
許鑫點點頭:
“好。”
說着,起身往樓下看了一眼。
剛好就瞧見了兩輛大巴停在樓前,一群人陸陸續續從車上走了下來。
這些人都是北影的學生。
一部分是于老師的研究生,一部分,是他作爲助教,帶的本科大學生。
今天出來是來研學的。
說是研學,其實就是從學校出來,來到西影廠這邊,看看許老師的劇組籌備情況。
這些導演系的學生度過了大一大二階段後,理論知識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缺乏的是實踐經驗。
有許鑫這種圈内的導演帶領着研學,就是一種很好的增長見識,積累實踐經驗的方式。
不過,這種研學通常不是學校組織,并且以研究生居多,本科的機會很少。
一來是在本科裏面,除非是老師特别欣賞的某個學生,可以單獨帶帶。大部分時間,學生們想參加什麽活動都是要學校組織,老師自主安排的很少。畢竟跟研究生不同,他們可不是某個研究生導師的團隊一員。
二來,麻煩。
幾十個學生出來,安全、飲食等等都需要統籌。
要是出了點什麽差錯,老師還不夠擔責任的。
更别提……如果這位老師身後沒有一整個團隊的配套,那從試鏡場地等等各個方面而言,都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可在許鑫這就不存在了。
他直接提了一嘴:
“明天安排兩輛大巴車,我帶着學生們一起到辦事處學習學習。”
他一句話,後面的事情都不用管了。
辦妥。
辦妥。
還是辦妥。
而正看着的時候,試鏡廳的門被推開,胡小光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各位,遲到了……”
“沒,胡老師,剛好。”
許鑫笑着打了個招呼:
“先去化妝吧。”
“好。”
胡小光應了一聲後,頗爲好奇的問道:
“我看樓下那好像是咱們的學生吧?”
“對,導演系的,我帶着來研學的。”
聽到這話,胡小光愣了愣,便點點頭不再多說,跟着化妝師走到了一邊。
而那邊坐着的楊蜜也不起身,畢竟她這會兒正仰面朝天的躺在那,讓化妝師在臉上忙活。
隻是半眯着眼睛:
“胡老師。”
“蜜蜜,你好。”
胡小光微微一笑。
說老實話……他其實真挺欣慰的。
自己教過的孩子們……楊蜜絕對是最優秀的那一波。
無論是演技,還是這些年各個方面的體現。
要麽說……這圈子還真的挺奇妙的。
上一次見面,大家還是老師跟學生。而這一次,就成同事了。
命運還真是喜歡開玩笑。
接着又等了一會兒,一名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和李海平耳語了幾句。
在對方的點頭中,房門開啓。
走廊裏,一群學生正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
“都進來吧。”
許鑫一招手。
接着一指後面的空位:
“随便找地方坐。”
進來的學生們聽到這話後,徑直往那些座椅的位置走,隻不過所有人的眼睛都會落在仰面朝天的楊蜜身上。
嚯。
這就是楊蜜師姐?
比照片裏看着……可漂亮多了啊!
以前隻能在電視上看到,現在終于能見到真人了。
不過,他們雖然心裏驚訝,可極少不會跟粉絲遇見偶像一樣,湊過去要簽名之類的。除了幾個成分有些問題的人瞟了幾眼在那老神在在的許老師外……其他人大部分眼裏都是新鮮和好奇。
最近這幾天,影視圈裏正刮風。
出了張維平的事情後,據說要嚴打稅務方面的問題,影視圈人人自危……但許老師這邊似乎沒什麽影響。
他們也想看看……柏林金熊獎的最佳影片、威尼斯最佳導演到底是怎麽籌備電影的。
……
人雖然多了,但試鏡廳裏都還挺安靜的。
在王硯輝到達,被按到了化妝椅上之後,楊蜜那邊底妝已經抹完了。
說是底妝,其實就是一層有些偏棕色的粉底。
招娣的身上肯定要有黃土高原的色彩。
而屬于黃土地的靈魂中,那一抹高原上的紫紅與曝曬下的肌膚是揮之不去的色彩。
“許導,您看這樣可以麽?”
随着楊蜜的坐正,化妝師問道。
許鑫走了過去,看着鏡子裏的妻子:
“你自己覺得呢?”
“唔……”
楊蜜想了想,忽然沖學生那邊很邪惡的一努嘴:
“你不問問他們?”
許鑫微微一笑,扭頭看了過去:
“誰家是山陝兩晉一帶的,舉個手我看看。”
學生們一愣,有幾個人下意識的舉起了手。
許鑫一招手:
“那伱們過來,看看她的妝容底色有沒有什麽問題。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處理?”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默默起身從座位上走了下來。
而看到了皮膚都有些黑的楊蜜時,興許是太過于純情的緣故?都不敢怎麽和她對視。
看的楊蜜眼睛眯了起來,心裏開始偷偷地笑。
果然,還是大學生最純情了。
不過……說老實話。
他們卻沒看出來什麽東西。
給楊蜜化妝的化妝師有多牛不提,就單說這底色,那也是許鑫之前溝通過的。作爲陝北人,家鄉人的膚色、穿衣習慣等等,他自然很清楚。
其實如果他們真的能提出來一些很具備真知灼見的東西,那才不正常。
幾個學生們在看了看後,給出的回答都是:
“感覺有些黑。”
“顔色好像需要更淡一些。”
“許老師,我沒挑出來什麽問題……”
幾個人回答完,許鑫微微點頭,就跟上課一樣,看着其他人問道:
“你們呢,有什麽想法?”
這些大三大四的學生,以及幾個研究生早在之前就開始思考。
這會兒見問道了自己,有個人率先舉手:
“許老師,是不是……要在粗糙一些?”
“哦?爲什麽這麽說?”
聽到許鑫的問題,那名學生說道:
“資料上說,這是一個出身農村,常年在礦上工作的女角色。我感覺……她的皮膚要更粗糙一些。畢竟礦上條件很艱苦,整日風吹日曬雨淋的……”
許鑫微微點頭:
“嗯,還有其他人有意見麽?”
“感覺……楊老師的氣質太好了,和這個膚色不太搭。”
“我覺得是不是要更瘦一些?就是畫的更有棱角一些?”
“感覺要更不修邊幅一些會比較好吧?”
聽着他們雜七雜八的讨論,許鑫也不打擾,一直等聲音讨論的差不多了後,才扭頭對化妝師說道:
“繼續吧。”
化妝師點點頭。
而許鑫這才扭過頭來,看向了他們:
“其實,你們剛才的答案都可以說是對的。我之所以問你們這個問題的原因就是,想要表達一件事。那就是,作爲一名導演,你們一定要學會站在自己的角度來思考。”
看着這一張張年輕的臉孔,一雙雙認真聽講的雙眸,許鑫的語氣和緩,但卻意味深長:
“剛才有同學回答了,有同學沒回答。不過都沒關系,因爲這不是你們的電影,而是我的。我對大家的意見和建議,都會去參考,但最後用不用,那一定是我自己的事情。換到你們這其實也同樣如此。如果你們站在我的位置,聽到了剛才那些意見,它一定是對的麽?并不然。這些意見裏面或許會有和你相同想法的,但也會有意見相左的。而這時,你們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在三個主演的沉默之中,以及那出現在門口姗姗來遲的姜倵那頗爲好奇的目光中,許鑫繼續說道:
“任何電影,或者說任何被冠以“藝術”的事物,都不存在絕對的答案。作爲導演,我們當然會犯錯,也允許犯錯。但一定要記住,要保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别人說這個你聽,别人說那個你也聽……聽來聽去,最後你們可能就喪失了屬于自己的觀點,而當一名導演沒了自己的想法時,那會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已經不用多說了吧?”
“……”
“……”
“……”
在學生們的沉默中,隻聽了半截的姜倵笑着走了進來:
“也就是說,别人提不提意見是一回事,聽不聽又是另一回事了,對吧?”
“對呗。”
見他答應,姜倵又“拆”了個台:
“那要是投資方提意見呢?”
隻見聽到這話後的許導略微聳肩:
“我哪知道,我自己就是投資方。”
“哈哈哈哈……”
姜倵笑出了聲。
而許鑫則扭頭看向了學生們:
“哦對,有個前提啊。在你沒強大到讓投資方都可以給你面子之前,多聽聽金主的意見也可以,他要是對,你就溜須附和。他要是在那胡扯,你就陽奉陰違。這麽做也沒啥毛病。”
“哈哈哈哈……”
屋内的人聽到了他的話後,都發出了哄笑。
他們是大學生,不是小學生。
尤其是今天來的最小的也都是大三,陸陸續續開始實習的學生。
社會和象牙塔裏的“規則”對立,已經心裏逐漸能感覺出來了。
許老師說的話,他們自然理解。
這和成就與否無關,而是身爲一名導演必須要銘記一生的信條。導演,必須要有自己的想法,因爲他們做的是藝術,不是工業化流水線的産品。
但和姜倵的對話裏,剛才還讓他們銘記信條的許老師則是聊的現實。
現實裏……能像許老師這樣無視任何投資方的大導演,整個影視圈才有多少?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功成名就的大導演,其實一開始不也是從一個小導演做起來的麽。
所以,這話得分兩頭說,事情也得分兩頭看。
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
而接下來的時間裏,許鑫很完美的履行了此次研學的意義。
楊蜜最先化好妝,他跟化妝師開始溝通。
“礦上煤灰大,很多人其實要綁一條毛巾在脖子上。這種毛巾不能太幹淨,但也不能太髒。這點需要注意。”
“她身上要有一種……很劣質的精緻感。女孩子再怎麽樣,肯定是要護膚的。但她用的可不是什麽海藍之謎,而是一些類似……低端一些的化妝品的感覺。”
“不不不,不是彩妝,招娣不化妝。我指的是那種很普通的護膚品,比如大寶,比如萬紫千紅那種。它的油脂和高端化妝品區别很明顯,到時候光一打,其實就能看出來。這種感覺是肯定要有的。”
“發型要更簡單一些。她的頭發要有用安全帽壓出來的那種潦草感。這樣在畫面裏就能給觀衆更真實的視覺印象。”
他是在對化妝師說話,但實際上說的卻都是關于電影【定妝】這一項裏,身爲一名導演要注意的東西。
角色細節處該怎麽定。
爲什麽要這樣做。
甚至在畫面中該怎麽給與觀衆這些感覺,要通過什麽方法等等。
說完了楊蜜,接下來是胡小光。再然後是王硯輝、姜倵。
等四個人的妝容需要更改的地方都提出來,化妝師現場整改後,許鑫又一揮手。
李海平把電影裏其他的角色扮演者也都叫了過來。
包括兩個小孩演員。
從衣服,到發型之類的全都挑出來了不合時宜的東西,繼續整改後,薛勇和林立那邊已經把機位給架好了。
現場連線上充當大熒幕的電視機後,伴随着楊蜜那邊的妝容調整完畢,林立的攝影機鎖定了她。
接下來就是标準的教科書時間了。
試鏡廳的窗簾全關,燈光、攝像忙碌起來,開始模拟不同時間段,不同光照條件下、包括楊蜜在内的所有人妝容呈現在熒幕上的質感。
包括屏幕不同比例下人物的各種角度特寫等等。
一上午的時間之中,許鑫給這些來研學的師弟師妹們,上演了如同教科書一般标準的定妝教學。
他們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通過許老師的調整,那麽豔光四射……都不敢多看的楊蜜,變成了一個普通至極,但又有着各種潛在人物性格的角色。
看着明明在學校裏顯得很和藹的胡老師,成爲了一個看起來遊手好閑,就差把粗魯、莽撞寫在臉上的閑漢。
看着一臉市儈的王硯輝變成了梳着大背頭,一看就是那種……很刻闆形象的村幹部。
以及姜倵那莫名其妙一股暴發戶氣質的煤老闆……
因爲他們來的早,所以都看到了演員在定妝之前是什麽樣。
也正是因爲看到了,中午往食堂走的時候,才會和同伴讨論着這些演員的氣質轉變是怎樣一種令人驚訝。
然後……
他們進了食堂。
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我草,龍蝦!?”
看着那自助餐的選餐區,堆積如山的龍蝦,這群學生都懵了。
是大龍蝦。
而非小龍蝦。
橙黃色的龍蝦上面都是蒜蓉,一隻又一隻的擺在餐台上。
和旁邊那同樣堆積如山,被分割成一塊一塊的烤全羊那真叫相得益彰。
龍蝦,烤全羊,粉絲蒸扇貝,各種炒菜……
當幾個走在前面的學生下意識的接過了工作人員遞來的餐盤時,問出了那句:“免費的嗎?”時,食堂的工作人員笑着點點頭:
“對,随便吃,别浪費就好。龍蝦一人一隻,其他的随便吃。要是吃不慣米飯,可以和師傅說你想吃什麽。我們供應泡馍、油潑面、褲帶面、肉夾馍這些陝西特色美食,師傅們也都是西安那邊過來的……”
“……”
“……”
“……”
雖然北影的食堂不差,并且飯也便宜。但……眼前這種架勢,他們顯然也不多見。
不是……
誰家好人家中午吃龍蝦啊?
平日裏鮮少跟機關單位食堂打交道的他們這會兒都有點蒙了。
但……
對西影的其他工作人員而言,這飯倒也正常。
除了龍蝦今天顯然是給這些來研學的學生們預備的,其他的菜系都是平日裏吃的。
不值得什麽驚訝。
反倒是研究生那一堆裏,在跟着隊伍排隊往前走的時候,忍不住對旁邊幾個同班同學問道:
“你們在大學時期,研學都是這樣的麽?”
幾個北影出身的學生用一種……驚訝,但又不驚訝的語氣說道:
“沒龍蝦那麽誇張,但也不差。但我聽之前幾個跟着許師哥劇組的學長說過,師哥的劇組規格很高的,走到哪住的都是機關下榻酒店,各種設施什麽的……有誇張的甚至連煙酒都不用自己花錢……”
“……啧。”
幾個外面學校考進于珍這的研究生一個勁的砸吧嘴。
此刻,好大學與普通大學。
好的導師與一般的導師……
這些待遇上的天差地别,或許隻有他們這些從外面考進來的學生才會理解吧。
……
許鑫吃飯自然不用跟大食堂。
都是在小廳裏吃。
而今天這一桌人也都是劇組的主要成員。
龍蝦啥的其實他沒啥特别的感覺,也不樂意吃。
一碗油潑面吃着可比這些大魚大肉舒服多了。
那老陝不吃面,吃甚哇?
吃飯的時候,大家對于工作的讨論也沒停下來過。
“許導,那些取景地的負責人都已經溝通過了。”
“嗯,李導,還是那句話,不拿群衆的一針一線。不給任何人造成困擾。咱去的時候什麽樣,走的時候就是什麽樣。”
都是和許鑫合作好久的老人了。
他的規矩是什麽樣,大家自然都懂。
把想到的,需要做到的都說了一個遍後,許鑫才對楊蜜說道:
“那我明天就先回去了。”
“嗯。”
正給倆人扒蝦的楊蜜應了一聲:
“沒問題。我這幾天把稅務自查需要的一切手續都準備齊全,交上去後就過去。”
聽到這話,其他幾個人耳朵都動了下。
不過卻很有默契的保持了相同的沉默。
張維平的事情出現後,大家都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這時候要是有問題,那就趕緊解決問題,沒問題,自然就萬事大吉。
隻不過不好聊這些事情。
……
于是,三月八号這天搞定了關于演員定妝等等一系列瑣碎的最後籌備後,三月9号,許鑫帶着蘇萌率先坐上了前往鄂爾多斯的飛機。
下飛機後,他收到了齊雷的消息。
《暴裂無聲》劇本已經過審了。
可以投拍。
這種小事倒不值當他去花什麽心思,直接坐車回到了家。
老許家……
一個人沒有。
許大強不知道去哪了。
許淼在魔都呢。
家裏是一個人沒有。
好消息,還有蘇萌陪着。
壞消息,也就隻剩下她了。
照例,他帶着蘇萌去縣裏吃了一頓自己心心念念的羊肉面後,下午便開着車孤身一人前往了大保當。
那邊雖然也發現了礦,但整體設施還是偏落後了一些。而電影的主要幾個取景地也都在那。
等他到那邊的時候,裝修隊伍正在抓緊把幾家租用下來的取景地做最後的布置。
而下午3點多的時候,許鑫接到了沃爾沃那邊打來的電話。
他們才剛跟楊蜜聯系過,可聽到許導又要拍新電影了,自己那卡車廣告還沒着落呢,可不得趕緊過來問問?
而他們那個徐總在電話接通後,第一句話就是:
“許導,尚格雲頓已經答應出演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等我拍完電影就行,徐總。”
看着正在緊密布置、搭建的派出所,許鑫說道:
“方案不是也提交給你們了麽,剩下的隻要找拍攝團隊就可以了。”
“嗯嗯……那大概得什麽時間呢?”
“唔……四五月份吧。你們把前期需要籌備的場地、人員之類的弄齊,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雖然還是沒給确切的時間,但許鑫這“四五月份”的時間一出來,好歹大家心裏也有底了。
接下來又寒暄了一會兒,電話挂斷。
許鑫直接就把手機給了旁邊的蘇萌。
蘇萌自然明白,許哥要開始進入“狀态”了。
于是,把手機先給調成震動,然後就默默退到了一邊。
許鑫也不吭聲,就這麽站在這座派出所前,腦子裏開始風起浪湧。
其實說老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部電影能拍成什麽樣……
甚至連票房都沒有什麽預期。
隻是單純的想把這故事拍出來而已。
而爲了這個故事,這些年裏,他日日夜夜設計了不知多少個分鏡頭,在心裏模拟了多少次拍攝時的畫面。
眼下……
終于要開始了。
……
3月11号。
所有演員、劇組成員于陝北大保當就位。
同時。《完美陌生人》在經過了57天的上映後,終于迎來了下映時間。
總票房:9.47億。
可惜。
距離十億就差一步。
不過考慮到早就已經下映的意大利那邊拿總數爲5984萬美元,目前成爲開年領跑的票房冠軍,以及在其他國家陸陸續續上映的分成……
這部造價不到三千萬的電影,最後帶來的利潤将會是恐怖的十億級别。
三千萬……三十倍的利潤。
是否破十億,反倒不是那麽重要了。
隻不過……在淩晨12點正式下檔時,齊雷發來的恭喜消息裏,多多少少有些遺憾。
就差一點點,就能破十億了。
啧。
但許鑫反倒沒什麽遺憾。
别的不提,《烈日灼心》破十億幾乎已經是闆上釘釘。
自然沒什麽好遺憾的。
無非是時間問題而已。
新電影明天就要舉行開機儀式了,他暫時沒心思考慮這些。
趕緊睡覺要緊。
……
3月12号。
早,7點半。
黃土高原那幹燥而清冷的風中,所有人都在分發下來的《乖乖》中,寫下了自己對這部電影的寄語。
而寫寄語的時候,西影廠的那些老人是一臉的習以爲常。
新加入到劇組的人們則是滿眼的驚訝。
顯然,這種從彎彎那邊傳過來的開機儀式的規矩,第一次經曆,還真的挺新鮮的。
寫下寄語,按照順序,一包一包的放到了那金色的托盤上。
最後,同樣寫下了對于《暴裂無聲》這部影片祝福的許鑫把最後一包乖乖放了上去。
8點。
吉時良辰之下,許鑫焚燒了那從号令天下城隍的西安城隍廟中請過來的符紙黃裱,在所有演員、劇組成員的注視下,掀開了蓋在攝影機上的紅布。
《暴裂無聲》,開機大吉!
(從昨天發燒到現在,流感,巨痛苦,感覺要死了的那種。昨天打完針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淩晨3點了,今天白天在家睡了一天。今天就這一章了,并且這章是在體溫37.7度左右下寫完的。感覺人都已經麻了,狀态奇差無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