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時間19号早上8點半。
算上中轉,飛了接近19個小時的一行人終于回到了燕京。
被譽爲“華語電影的全面勝利”的柏林電影節并沒有讓他回來時,搞出個什麽夾道歡迎之類的……當然了,也不排除他走的是專用通道,記者們想蹲也蹲不到他。
坐在中轉通勤車上往外走的時候,楊蜜還對倆人說道:
“各走各的啊,我倆不管你倆了,趕緊回去陪孩子。”
今天用農曆來算,是開年初十。
爲了等夫婦倆回來,楊大林已經在初七那天就直接從神木回來了。
不過幼兒園上學是在三月一号。
暖暖和陽陽依舊享受着……哪怕縱以一人一生而論,都是最幸福的假期沒有之一的日子。
或許,兩個小家夥哭的并沒有多誇張。
可當媽的離開家了這麽多天,孩子自己怎麽想是一回事,她怎麽想又是一回事了。
而對于她的急促,朗朗和劉知詩都表示理解。
朗朗說道:
“确定了吉娜的飛機後,我提前和你們說。”
“嗯。”
楊蜜應了一聲後,一旁的許鑫就來了一句:
“來了之後安排她吃一下咱們這的特色。去那家《明月三千裏》烤肉餐廳,嘗嘗正宗的韓式烤肉!”
“……”
“……”
“……”
在三人抽搐的嘴角之中,他哈哈一笑:
“哈哈,玩笑……你們咋都不笑呢?”
“顯擺伱多幽默是咋的?”
楊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不過還真别說……明月三千裏還真的是好老的韓式烤肉了,也不知道現在還開着沒。
當初倆人還總去呢。
那會兒自己隻是個大學生,而老公則是個矮矬富二代,自己第一次霜降雪花吃到爽,就是跟着他去的。
現在想想,還真是一段無比快樂的日子。
通勤車一路帶着進了海關。
過關後,就是正式回家了。
蘇萌、李敏念、還有朗朗的助理、程虎等人都等在了那。
“許哥!蜜姐!恭喜恭喜!嘿嘿嘿,太帥啦!!!”
看着蹦蹦跳跳的蘇萌,楊蜜無奈的搖了搖頭:
“怎麽還和個孩子一樣……這次你休息過瘾了吧?這幾天你婷婷姐休息,你跟着我。”
“嗯嗯,好的!”
從小年前一直休息到現在的蘇萌沒半點猶豫,應了下來。
“好了,趕緊上車吧。飯咱們回頭約。”
對倆朋友擺擺手,他第一個鑽進了車裏。
别說妻子想,他也想家裏那倆大寶貝了。
……
到家之後,倆祖宗如何哭鬧其實不用多提,小孩子的情緒總是很外露。不會藏着掖着,他們能做到的就是用“我和你在一起”來表達自己的思念。
而在表達方面,顯然,比起爸爸,媽媽更爲重要。
這天一整天,倆孩子幾乎就在楊蜜身邊轉悠。媽媽起身,他們就跟着,媽媽坐下,他們就往媽媽壞了拱。
甚至還怕自己睡一覺媽媽又不見了,明明困的都把頭耷拉下來了,可卻依舊死死的抓着媽媽的衣服不撒手。
看的許鑫那叫一個嫉妒。
初十,在家休息。
也沒工作。
甚至,倆人都沒理會網絡上那依舊喧鬧的新聞。
純粹的兩耳不聞窗外事,關起門來享受着年後的清閑。
或者說,最後的清閑。
天朝人習慣從初五破五這天就開始預熱,接着在初六到初八這三天陸陸續續回到屬于自己的工作崗位,然後再初十這天正式開啓新一年的工作。
哪怕許鑫和楊蜜在外國秦始皇摸電門,可回國之後,也沒有什麽“我得把年假補回來”這一說。
不過這股清閑就持續了一上午,中午飯點都沒到,楊蜜早早的就帶着兩個跟屁蟲去了公司。
她是老闆,開年好多事情都要定,都需要她來拍闆。
而在她把兩個小麻煩都帶走之後,吃中午飯的時候,楊大林說道:
“我一會兒上謙兒那釣魚,你媽去打麻将。你怎麽弄?”
“我在家歇着,明天還有一場首映禮要忙呢。您不用管我~”
“好。”
擺了擺手讓二老趕緊享受一下這個年的餘韻後,說完話不到二十分鍾的功夫,家裏就剩下了他自己。
顯然,二老也被這倆小祖宗煩的不行,好容易孩子走了,趕緊過屬于自己節奏的生活去。
仔仔和妞妞也在馬場。
過年沒人養它們不行。
而家裏沒人了,他确定了大門已經鎖好後,就來到了自己的書房。
整個書房一塵不染。
顯然,二老爲了這個家是真的操勞了不少。
甚至,許鑫還看到自己平常習慣性喝的大桶礦泉水也換成了全新沒拆封的,連從水桶裏往飲水機裏飲水的膠皮管,都換成了新的。
一頭被楊大林鏈接在了飲水機上,而另一邊外包裝都沒拆。
啧……
他感慨着,把水桶和飲水機鏈接好後,甚至都沒檢查水壺裏面,直接按了下接燒一體的按鈕後,便來到了牆上挂着的一個特别特别小的黑闆前。
那是他習慣用來記一些事情而用的。
而黑闆上有着三行字,都是他年前寫下來的。
年後:
1,《暴裂無聲》
2,《沃爾沃廣告》
3,廠裏成立公司
這仨都是他覺得特别重要,避免自己忘記的事情。
特别是第三條。
這關系到……可能未來五年,十年内,西影廠的人心是否齊聚,能不能保證人才不外流的重要途徑。
可不敢馬虎。
想到這,他坐在沙發上給齊雷撥過去了電話。
而齊雷那邊接通的也非常快:
“喂。哈喽啊,大導演!”
通過一句話,許鑫就聽出來了,他的心情顯然很好。
許鑫哈哈一笑:
“哈哈,古扥他個~”
他拽了個德國人的“哈喽”。
然後……
“哈哈哈哈哈……”
齊雷那邊發出了一陣陣爽朗的笑聲,接着說道:
“我還在說你今天會不會給我打電話,畢竟忙了這麽多天,昨天才剛到家。我明天去燕京,你可得給我準備兩瓶好酒!”
“喲?”
許鑫頗有些意外的問道:
“這才剛開年,就過來?”
“嗯。兩件事,一件是咱們辦事處那邊要重新改造。要空出來一層樓改造成具備專業剪輯、配音、後期能力的大工作間環境,我要去定裝修方案。另外一件……你不會忘記是什麽事情了吧?”
“知道啊,明天《烈日灼心》首映。”
而他說完,齊雷仿佛猜到他想的什麽一樣,說道:
“再堅持堅持,過了明天就都好了。到時候好好歇歇。”
“怕是想歇都歇不成。我得趁着春天,把下一部電影趕緊結束,這幾天就打算陸陸續續開始邀請演員了。”
“不試鏡?”
“直接邀請,這些年心裏有人選了,就是還沒問檔期。先邀請下試試呗。”
“嗯……話說你給我打電話什麽事?”
“廠裏成立公司的那個事情怎麽說的?有眉目了麽?我在飛機上的時候,一群人恭喜我和她。其中樂視那邊還是賈躍亭親自發的恭喜,大小馬都沒搭理我,還是他們手下人發的恭喜。楊蜜和他聊了幾句後,就轉到了任中軍那,任中軍沒太明說,但很隐晦的說樂視影視上半年準備開啓一輪融資……”
“嗯,然後呢?”
“還記得我跟你說黃小明的事情吧?……憑直覺,我感覺他們要開啓搶人模式了。”
“……”
有時候,朋友之間的閑聊到正式工作,可能就是三言兩語的轉變。
齊雷在沉默之後,說出了許鑫沒明說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他這次的融資,可能不單單開放給幾個人?”
“對。憑心而論,這種投資機會……可是不多的。雖然樂視去年自己的影視業務還屬于試水階段,但他們的招牌不也豎起來了麽。這時候抛出一輪融資,出讓一些股份……别的不提,就給個百分之1、2的模樣,讓一群影視大咖投點小錢進來。讓他們成爲股東,到時候樂視一旦動靜大起來……
再給他們追加投資的機會,這群人可就綁死在樂視這條船上了。他們這是很明顯的搶人手段,隻不過現在目光還放不到劇組團隊上面,而是瞄準了那些有吸引力的演員、導演身上。可一旦把他們框住後,下一步,不就該給他們一些配套設施了麽?”
許鑫說的話意思也很簡單,他們的第一階段是找有吸引力的大咖,但第二階段就該網羅中層的精英人才了。
咱們必須搶在他們前頭,把人給框住。
以外包的形勢,隻租不賣。
不然等市場起來了之後,再想把人框住,就難了。
齊雷懂麽?
自然懂。
不過……
“大家現在還在研究該怎麽給這些外包團隊待遇問題。”
許鑫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
“外包的利潤肯定是要給出去的。”
“問題是有些人覺得不用給。”
“那跟不成立不也沒區别麽?”
“話是這麽說,但肯定要比廠裏賺得多。還可以拿雙份的錢,其實和圈内人比較起來,也不少了。”
“我的哥哥。你指的不少,僅僅是現階段而已。等這群人拿着金元攻勢把酬勞價格擡起來的時候,那個階段才是财帛動人心最艱難的抉擇。”
聽到許鑫的話,齊雷想了想,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把業務分成比例提高,咱們拿小,這些人拿大?這是你的意見?”
聽到他用“意見”而非“建議”,許鑫直接應了一聲:
“沒錯,這是我的意見。咱們這個公司隻是接受廠裏領導,但走的還是在商言商路線。它内部的風氣,其實注定要走的更民營一些。但想網羅人才,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尤其是廠裏那些老人。總不能耽誤大夥賺錢,是不是?”
“……”
齊雷那邊又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
“好,這件事等明天咱倆見面了再仔細聊聊。到時候徹底敲定一下,回來我和田總彙報。隻要田總答應,那就直接快刀斬亂麻吧。确實……照你說的那種情況,這群互聯網公司的反應可比咱們快多了。”
“嗯,行,那就明天見面聊。”
“好,還有别的事情沒?”
“沒,就是要說這件事。”
“好,那你休息吧,明天見面說。”
“嗯。”
嘟嘟。
電話挂斷。
許鑫靠坐在沙發上點了一顆煙。
他相信,不僅僅是自己,也不僅僅是這些已經得到了招攬消息的人。
一定會有更多的人意識到,可能屬于華語影壇的下一個風口,到來了。
十億的體量下華語電影的全面崛起。
現金流充足的互聯網公司入場。
單憑這兩點,就一定會有無數投資客蜂擁而至。
他之所以會把成立外包公司的事情,寫在黑闆上的原因也就在這。
大浪襲來,趨勢所在,随波逐流并不丢人。
但怕就怕原本團結在一起的人們被這股巨浪所沖散。
變成了一團散沙。
如果真變成那樣的話,可能等到海浪退卻後,大家都要破鏡難圓了。
想到這,他又看向了那塊小黑闆。
雖然隻是短短的三條……甚至其中《沃爾沃廣告》都不是什麽特别重要的事情。
可單單就這兩條,許鑫都感覺到自己一陣陣頭大。
一口煙霧的恍惚中,他想起來了自己飛柏林前的烏鴉嘴。
今年……似乎真的會很忙呢。
腰疼,今天就8K了。
果然,日更兩萬代價産生了。
腰爆炸的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