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來這邊,楊颍看着許宅的大門問道。
黃小明想了想,估摸了一句:
“咋說……得三五千萬吧?不是三個院連一起了麽?估計要過億了。”
一邊說,他一邊把車停到了門口的馬路牙子上。
顯然是不打算開進去了。
楊颍也不在意,下車後就打算往裏走,她來這邊已經挺多次了,并不新鮮。
“诶诶,你等下。”
黃小明見狀,趕緊攔了一下,接着繞到了奔馳後備箱。
“……?”
楊颍一愣,就瞧見未婚夫從後備箱裏提了一個光是外包裝造型都很精緻的泰迪熊,以及一個……看起來應該是某種機器人的玩具盒子。
“什麽時候買的?”
她有些驚訝。
“元旦之後,買了就備着了。早晚得來一趟嘛,給孩子帶的。”
手裏提着明顯一個是暖暖一個是陽陽的玩具,他沖着大門一努嘴:
“敲門吧。”
……
“師兄……來都來了,還拿什麽東西啊。”
日常客套中,許鑫接過了黃小明手裏的東西。
其實這些玩意家裏未必沒有,但也是人家的心……卧槽,擎天柱!
這麽大!?
我要了。
頓時心裏舒坦了的許鑫趕緊招呼兩位客人進屋。
“快進屋進屋……你招待一下,把這個也拿進去。”
他直接把手裏的泰迪熊交給了妻子,接着在黃小明和楊颍進屋後,掉頭直接把變形金剛拿到了自己的工作室裏。
至于陽陽回來後發現隻有泰迪熊,沒有他的份……
寶貝,你要學會分享呀!
這份禮物就是教你們倆如何分享玩具。
嗯,相當完美。
而再次回到客廳裏時,楊颍和黃小明已經坐到了茶桌前。
進門先倒茶嘛。
他坐到了陪客的位置上,笑道:
“師兄,中午喝一杯?”
“沒問題。”
黃小明欣然應允:
“好長時間咱們也沒一起喝酒了,這次可得不醉不歸。”
“哈哈,當然當然。咱們今天是家宴,肯定得喝舒服了……”
嚴格意義上來講,大家都是“朋友”,所以關系沒那麽生分。并且,兩口子的待客态度也很明确,大早上起來楊大林送完孩子就去買菜了。
今天的菜,肯定是家常菜,無非就是豬牛羊魚那一套。
大家吃的不是菜的味道,主要是來聯絡一下感情。
家宴最能體現出态度。
不然真要想商務化一些,完全可以出去吃,或者請個專業廚師團隊到家裏來做。
但有的時候家常菜反倒更能體現出“親昵”這一層關系和态度。
而大家作爲圈内人,在熟絡之後,話題不可避免的就往影視圈裏跑。
聊着聊着,就聊起來了《降魔》。
“師弟,《降魔》也快上映了吧?成片你看過了麽?”
“還沒。”
許鑫微微搖頭:
“不過拷貝已經在廠裏了。等年會的時候,抽空回去我瞅瞅……師兄感興趣?”
“确實感興趣。”
黃小明端着茶杯微微點頭:
“一方面是星爺的電影,肯定想看看。另一方面……中影的人其實陽曆年底的時候找過一趟我,想拍一部嚴肅曆史題材的西遊電影,以玄奘爲主視角的那種。”
許鑫一愣:
“西天取經那種麽?”
“對。項目已經立項了,開始創作劇本。但角色已經定下來了,就是我來演。估計……兩年之内吧,能啓動。”
“唔……那師兄研究其他西遊題材電影沒啥用吧?《大唐西域記》倒是更實在一些。”
“主要摸不清觀衆口味啊……更何況,我想着,你不管再怎麽嚴肅的曆史題材,總是和西遊挨着的。我其實挺怕觀衆會有落差感。”
“這類題材觀衆一定會有落差感。畢竟現在提起玄奘西遊,《西遊記》在大衆心裏,一定要比《大唐西域記》來的實在。雖然還不清楚是不是照本宣科的那麽來,但你一說題材是嚴肅曆史類,我第一個反應也是“沒了孫悟空”可怎麽辦。”
“對,我怕的也是這個……”
關于《西遊》的話題就這麽開始了。
而楊蜜和楊颍倆人,楊蜜的習慣是老公聊起來影視方面,尤其是關于創作方面,通常她不怎麽插嘴。
她能演好角色,但要讓自己參與其中去創作……暫時還攬不上這種瓷器活。
至于楊颍……
她就是完全聽不懂了。
《大唐西域記》是唐僧寫的?
那《西遊記》是誰寫的?
咦?
誰寫的來着?
而就在這時,就聽許鑫說道: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玄奘老家好像是河南洛陽的吧?”
楊颍又懵了。
玄奘不是西安人?
“他的俗家本名好像叫陳……陳……”
一時間,許鑫忽然想不起來玄奘的本名了。
這時,楊蜜才開口來了句:
“陳祎。”
一邊說,她一邊開始給大家倒第四泡茶水。
“對對對。”
許鑫點點頭:
“陳祎,他那個字還挺生僻,一開始我還以爲念偉來着,一個示字旁,加上韋一笑那個韋。師兄你既然想演玄奘,就不能光演玄奘。
故事總得有個開頭,他從洛陽出生,到白馬寺當和尚,最後遍走西遊,回來後譯經,再到被李治……幾乎可以說是軟禁,最後跌倒而亡。這些故事多了解一下比較好。
玄奘可是當時的佛法領袖,東土佛教的奠基人,他的故事不僅僅是在曆史上,在佛門也一直傳誦至今。盡可能的搜集一些故事,挖透,其實就好演了……”
說到這,他頓了頓,忽然輕笑了一聲:
“哈~還别說,《西遊》題材那麽多,但真的以玄奘視角的曆史寫實故事劇本,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
黃小明一聽這話,笑道:
“師弟感興趣?要不我牽個頭……”
“可别。”
許鑫趕緊擺手:
“感興趣歸感興趣,但這種電影不在我的計劃之内。嚴肅曆史題材的電影好麽?肯定好。但能供導演去發揮的地方不多,我特别讨厭那種把自己用一個框架圈起來的故事。覺得憋屈。”
“這樣啊……”
雖然有些遺憾,但黃小明也知道人家沒說謊。
抛開現實層面的關系不提,就單以電影而論,圈内人幾乎是公認的,師弟是絕對的天賦型選手。
那種肆意揮灑的靈感,鏡頭的運用,以及畫面的美感等等,可以說來自教科書,但尋常導演絕對搞不出來。
而就在黃小明想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楊颍突然問了一句:
“許導下一部電影有什麽打算嗎?”
“有啊。”
許鑫笑着點點頭:
“網上不都說我不會用她麽……”
往妻子那個方向一指,在楊蜜那哭笑不得的目光中,他說道:
“總得找回來場子啊。所以下部電影是給她準備的。預計開春開拍。”
“呃……”
在楊颍驚訝的目光裏,黃小明問道:
“大女主戲?”
“嗯。女主戲。”
把“大”字給隐去後,許鑫笑着應道。
“這次是什麽故事?”
“我家那邊的故事,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
許鑫沒說的很詳細,而黃小明也沒仔細問。
這個話題又往下聊了一會兒後就揭了過去。
……
一直等到楊大林買菜回來,黃小明帶着楊颍主動起身迎了出去,在院子裏沖剛打算進廚房的楊大林打了個招呼:
“楊叔。”
“诶。”
而他們寒暄的時候,許鑫就在院子裏抽煙。
等楊大林說着“你們聊,我給你們做飯去”之後,黃小明一回頭,瞧見了他叼着煙的模樣,以及放在窗戶邊上的一個易拉罐,頓時樂了。
“哈哈~”
雖然能理解有孩子聞二手煙不好,所以許鑫隻能在外面抽煙。但……
這種随手拿個易拉罐當煙灰缸的模樣,可太真實了。
“師弟,你在家抽煙就隻能在外面?”
“也不是。”
他一指隔壁自己工作室:
“那邊也行,那邊她給安了個換氣系統,平常孩子也不怎麽進去。我其實在那邊待的時間比較長。”
一聽這話,黃小明說道:
“那要不……咱們去那邊吧。那裏面是做什麽的?”
“他的工作室。”
這下黃小明的興趣更大了。
見狀,許鑫便帶着他倆往那邊走。
路上,楊颍來了句:
“許導,這院子現在得多少錢啊?”
“呃……這我還真不清楚。”
許鑫一邊說,一邊看向了妻子。
楊蜜是知道價格,隻是不想說,覺得沒啥必要。于是也跟着裝迷糊:
“都是我公公買的,我倆也沒問。”
楊颍微微點頭,接着大家也走到了工作室的門口。
許鑫第一個進屋,安排客用拖鞋。
而楊颍則在換鞋的時候,左右打量着這處少說得一二百平的工作室。
憑心而論,抛開那擺放碟片的架子,以及那家庭影院的機器以外,這房間的布置在她看來有點老套的。
各種中式家具,躺椅,随處可見的書籍,以及顯得還挺淩亂的桌子……
和她喜歡的裝修風格背道而馳。
但……又不知道爲什麽,她總覺得小到博古架的擺件,家具,大到木地闆,桌椅闆凳之類的又有股很奇怪的感覺。
說不上來,形容不出來。
而在屋裏那比起客廳那邊的茶桌氣派許多的根雕茶桌前,許鑫随口問道:
“師兄打算明年跟樂視深度合作?”
一說起這個,黃小明和楊颍可真就不困了。
畢竟這也是倆人來的目的之一。
他點點頭:
“對,他們找到了我。明年他們不是要進入影視行業麽,說是一起合作一下。條件還挺不錯的。”
說完,反問道:
“他們不也找了師弟麽?”
“是找了,不過說老實話,我興趣不大。”
黃小明一愣:
“爲什麽?”
“雲圖那一攤子我都忙不過來呢。更何況……對我而言,其實他們最大的優勢,也就是所謂的資金雄厚,對我反倒沒什麽吸引力。我想拍電影也不缺投資人嘛~不過對演員那邊,他們的優勢倒是不小。不管是從資金還是平台上,他們的很多東西都是演員需要的。”
聽到這話,黃小明想了想,忽然說道:
“沒錯,他們給我開的條件就是我可以入股,成爲股東。最多可以給到百分之0.5的股份。但我覺得這件事可以談,我想試試能不能談到百分之一,包括他們喜歡債券募集,到時候給我的額度多一些……”
這下反倒是許鑫和楊蜜有些意外了。
原因無他。
隻因對方坦誠的過分。
如果許鑫或者楊蜜對樂視真的有興趣,那麽在知曉了樂視許給黃小明的條件後,完全可以用這個條件逆推對方的談判底線,然後進行博弈。
商場如戰場嘛。
所以這種事情對每個合作方而言,肯定都是不好明說的那種。
不然到時候把這件事一捅出去,什麽“你給黃小明的條件是XXX,怎麽到我這就成了XXX”這種,那兩邊都不好看。
雖然這種發言很低情商……但人家告不告訴你和肯不肯告訴你又是另一碼事了。
這才是兩口子驚訝的原因。
這是把底牌都亮出來了?
這麽推心置腹的?
要麽說聰明人想的都多呢。
聽到了黃小明的話後,雖然楊颍用一種“大哥你在幹啥”的眼神看着男友,但許鑫想的是“樂視的前景并不明朗,要不要提醒他,提醒能換來什麽?”,而楊蜜想的則是“他透露這個,是想開誠布公的和我聊哪方面的事情?跨圈?示好?還是想要做資源交換?”。
本質上倆人想的都差不多,但細微之處,還是有挺多不同的。
不過,楊蜜選擇了閉嘴。
這件事怎麽處理……得看老公的态度。
老公要是覺得沒什麽,那她就跟着聊。如果老公不想告訴對方一些事情,那她最多說些雙唯的事情,再多的絕對不會透露半分。
畢竟,充其量,黃小明這體量……對她而言,太小了。
“啪嗒。”
許鑫點了一顆煙。
“師兄,你很看好和樂視的合作?”
“師弟你的看法呢?我是很看好。雖然咱們這邊的各種體系都很成熟了……但作爲外來資本,先入場的人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他們的動作很快,從去年開始布局時,就已經有所小成。今年的目标更大。
師弟,你不是還出過一篇論文麽,就是講這些年演員越來越多的那個。我還看過……我想着是,單從演員方面來講,基數越大,競争越激烈。你看我是77年的,你看我今年都36了。肯定得考慮一下轉型的問題了。”
許鑫其實挺奇怪的,覺得自己這個師兄這麽推心置腹,他有點不适應。
但莫名又挺懷念。
不自覺的就想到了李菲。
當初在橫店那次吃飯,那時候坐他身邊的人還是李菲呢。
大家聊的其實也挺痛快。
還真是有點物是人非的意思。
不過,他也算聽明白了。
說白了,對方應該也感應到了互聯網資本入場,可能會引起一場娛樂圈的洗牌……或者說變化。
就如同他說的那樣。
他36了,單純的做演員……其實紅也紅不到哪去,天花闆已經到了。
錢也賺了不少。
所以想轉型做金字塔尖的那一撮人了呗。
“師兄覺得這是一場豪賭?”
判斷出了黃小明的心思,他直接問道。
黃小明笑道:
“對我而言,可以說是的。畢竟我現在自己也在做投資,而且從影視方面而言,樂視做的确實不錯。”
“可我要說我其實不看好他們的未來,你信麽?”
“……”
黃小明一愣。
楊颍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而楊蜜則是輕飄飄的瞄了老公一眼。
就見許鑫微微搖頭:
“其實不瞞師兄你說,不僅僅樂視在找我,阿裏、滕訊也都在找我。不僅僅找我,逆風、雲圖,他們也在接觸。甚至有的人幹脆就想要直接成爲我的股東了。第一,他們确實不缺錢,第二,他們的用戶确實非常多,用他們的話……怎麽說來着?”
見老公看向自己,楊蜜便說道:
“轉化率。”
“對對對,就是這個詞。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有着非常恐怖的潛在用戶群,而這些用戶群是都可以轉化成潛在的電影消費者。并且,他們還有個什麽……數據模型,大概意思就是能分析出來觀衆看電影的口味,需求,喜好,然後可以定制他們喜歡的作品。
咋樣?聽上去不錯吧?
但師兄想過沒,電影,電視劇,能被化爲藝術範疇,肯定是有它的原因的。而藝術什麽時候可以被量化了?能被量化的東西,幾乎都是工業流水線的産品。就好像歌曲一樣。爲啥輪子的歌能成爲經典?而有的歌你連聽都懶得聽?”
說到這,他一攤手:
“我覺得就是這個道理。我不否認他們有錢,互聯網很厲害,甚至他們的數據模型什麽的很專業……誠然,人民喜愛的,就是文化藝術。但我覺得兩者的關系不應該是這樣的。一旦,大家對這種按照口味定制的工業化産品産生疲憊之後,一定會産生逆反心理。包括樂視在内的互聯網公司所謂的這些數據模型之類的,一定會失敗。”
他這話幾乎可以用斷言兩個字來形容。
可說完之後,一旁的楊颍卻忽然來了一句:
“但至少也會繁榮一段時期吧?”
“……”
許鑫無語了……
心說你有病吧?聽不懂我說話?
而楊蜜卻反問道:
“但你考慮過他們犧牲的是什麽嗎?”
楊颍一愣。
犧牲?
能……犧牲啥?
她想了想,絞盡腦汁的開始分析。
互聯網公司進入影視圈,大手筆花錢,大筆資金投入……最後失敗……
犧牲了啥?
忽然,一個答案在腦子裏閃過。
什麽啊,就這麽簡單?
“錢!”
她直接給出了答案。
異常笃定。
“……”
“……”
許鑫和楊蜜齊齊嘴角一抽。
那夫妻相,合到一塌糊塗。
許鑫心說你特麽可真是秀到我了。
這麽簡單的問題,稍微動點腦子都能想明白的事情,1+1=幾,明明等于二,你卻給我來了個3.1415926?
楊蜜還看了一眼黃小明。
心說你女朋友蠢,你總該能想明白了吧?
卻發現對方同樣皺着眉頭……
楊蜜一下子就絕望了。
不過……
楊老爺心善,看不得蠢人。
所以給出了正确答案:
“是咱們的未來。”
接着無視了楊颍那納悶的目光……
她不懂是正常的。
一定不懂。
懂才怪呢!
于是自顧自的解釋道:
“是影視圈的未來。我這麽說吧……baby,你就當西北圈往臉上貼金。你想想看,從07年開始,西北圈每年都在盡全力的給影視圈輸出高質量的影視作品。而每一年咱們的電影市場都是以二三十億的增量在增加。
這說明什麽?
說明觀衆逐漸認可了影視這種娛樂方式……
培養市場,培養觀衆習慣,消費意識,很難的。你需要用一部部優秀的作品,根植到他們的内心裏面去。而現在電影市場的消費增長,是咱們無數電影人努力的結果。
可下一個階段,這些互聯網公司入場,他們不花費任何代價就拿到了觀衆的認可,然後……像是我老公說的那樣,在幾年時間裏消耗掉所有觀衆對于影視的好感度,用工業化生産,毫無特色的影視作品把無數人的努力消耗光……
他們成功與失敗不去讨論,單說這條路線,當大量同質化、工業化的作品出現,消耗掉了所有觀衆内心的好感度時,作爲投資者,他們可以潇灑離場。
可你想過我們這些選擇了影視圈,選擇了導演、演員、乃至工作人員的從業者,将會面臨怎樣一種寒冬麽?
他們走了,我們怎麽辦?
再繼續重新開始培養觀衆?
修修補補觀衆們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那時候我們這些上了歲數的“老家夥”還做得到麽?而那些成長在這個時代,已經習慣了互聯網模式,不再精修演技,或者徹底浮躁起來的演員流入到市場裏,對觀衆真的負責麽?
到時候我們又該怎麽辦?”
說這些話時,楊蜜情真意切。
這會兒不是喝酒。
也不是朋友閑聊。
而是她作爲演員,作爲影視從業者,向一個還不自知,甚至毫無自覺性的演員的一種說教。
是的,沒錯。
就是說教。
甚至她還很确定,對方不會聽得進去。
但……她必須要說。
就像是老師明知道講課時會有學生在講台下睡覺,但老師仍然會講下去。
因爲總有人在聽。
聽着這些知識點。
而對于差生,或許他聽不下去。
但萬一有一天醒悟了呢?
他萬一想到了老師曾經說過的話,或者在可以決定命運的中考、高考上面,偶然想起老師好像在課堂上講過的知識點。
通過這種知識點哪怕多做對了一道題,沒準這一道題的3分,就能幫助他跨過民辦的那條線……或者跻身于相對自身而言更好的那一所學校。
還沒上過大學的人不會明白大學好壞會對自己有着怎樣的影響。
哪怕老師們幫他分析,他也不見得會懂。
甚至當知道名校與民辦的差距時,那會兒已經爲時已晚。
但……
能救一個,是一個。
這就是楊蜜的想法。
這兩口子能不能聽進去,她無所謂。
未來充滿了不确定性。
甚至她知道自己預測的都不一定對。
可誰讓自己是個悲觀主義者,凡事喜歡先考慮最壞的結果呢。
而她說完後,便扭頭看了一眼老公。
發現老公也在看着她。
眼裏隻有一種情緒,叫做安全感。
不是男女之間,而是志同道合的夥伴湊到一起,可以把後背互相靠上去的安全感。
于是,雙金影後給出了自己的回應。
嘴巴不動,臉上的表情也異常平靜。
隻是……
許鑫看到了。
她在笑。
她的眉眼,在笑。
一閃即逝。
可卻印到了他心底。
而就在楊蜜發動演技的時候,楊颍心裏的想法卻很簡單。
蜜姐說的道理,她懂麽?
當然懂。
自己又不傻。
隻是……
雖然自己并不認爲自己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但聽到了這一番話後,她的第一想法卻是“你又不缺錢,你當然可以杞人憂天了”。
甚至她都沒想過“杞人憂天”用在這合适不合适。
而第二個想法則是:
“犧牲未來?我連“現在”都不存在呢,未來跟我有啥關系?”
我先過好現在得了。
沒準,我到你那一步的時候,考慮的比你還周全呢。
人總是要現實一點的嘛。
連現在都沒有,談何未來?
(因爲作者說今天要推書,所以我把話寫在這裏了。楊颍的一系列鋪墊,黃小明的鋪墊,其實都是作爲反襯,在下一個階段裏發揮作用的。
不過我之前設定的人設很簡單,就是一個沒頭腦的人一頭紮進去,最後灰溜溜的離開。
開書時,她的人設就是這樣。
但寫着寫着,我就覺得楊颍這個角色還能繼續挖一些。雖然劇情主線不變,但從互聯網階段開始的章節起,到現在,一方面是給大家講清楚故事之中,許楊倆人的觀點,以及在這個階段初期,互聯網、影視圈、以及“清醒者”三方的想法,讓大家知道互聯網入場并非隻是單純的“資本”論。
甚至我現在看到那些自媒體動不動就“資本資本”的,覺得特别無語。
誠然,從《資本論》角度而言,它會造成貧富分化。但書裏面也肯定了資本主義的生産方式實現了一定的社會分工。這點是無法否認的,并且,資本也并非原罪。
所以,在看完了兩卷資本論後,我就覺得,楊颍這個角色可以挖的更深一些。
可以作爲一種“現在重要還是未來重要”,類似《白馬非馬》的哲學意義上的人物。
莎士比亞說過:愚人的蠢事算不得稀奇,聰明人的蠢事才叫人笑痛肚皮。因爲他用全副的本領證明了自己的愚笨。
在結合了現實與書中角色的人物設定後,我覺得這樣來塑造會更有趣一些。
與她戲份多與少無關,而是一面鏡子。大概就是這種意思。
啰嗦的多了些,各位見諒。明天一萬二更新恢複成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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