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回去休息一會兒,而劉一菲則要回去化妝。
從這裏就能看出來男人真的比女人要省事的多。
回到了房間時,許鑫對蘇萌吩咐了一下見面的時間。說出來可能其他人都不信,他這次連化妝師都沒找。
主打的就是一個随性。
反正隻是頒獎嘉賓,又不靠臉吃飯。
一會兒讓蘇萌幫他塗個粉底,稍微濃濃就OK了。
洗了個澡,往床上一躺,他便睡了過去。
沒定鬧鍾,純粹靠蘇萌的門鈴聲給喊起來的。
打開門後,他直接走進了衛生間,洗了把臉。而蘇萌那邊也拿出來了冰袋:
“許哥,給。”
“嗯。”
把冰袋往眼睛上一貼,他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看着手機。
洛杉矶和這邊的時差是9個小時左右。
現在是下午4點出頭。
妻子那邊已經起床了。
“叮叮咚咚。”
一陣視頻打了過去,很快,楊蜜接通,一張慘白慘白的臉出現在了屏幕裏。
“剛起來?”
“對呀。”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很快,一張未施粉黛卻美麗異常的素顔出現在手機屏幕裏:
“你那邊快開始了吧?”
“嗯,還有一個多小時。我剛睡了一覺,一會兒化個妝就過去。”
“肥肥呢?”
“可别提這外号了。”
許鑫直接翻了個白眼:
“今天不小心說漏嘴,挨了好幾拳。”
“噗……該!讓你嘴巴不嚴實~”
老公被打,她不僅不安慰,反倒是發出了一聲嗤笑。
“唉……”
許鑫歎了口氣,馬上想起來了什麽事,說道:
“诶,你知道不,她明天過生日。”
“嗯?”
楊蜜一愣,下意識的說道:
“明天陰曆二十五?”
“你知道這事?”
“知道啊,她過陰曆生日。唔……你們不是還要參加活動麽,她這生日得在那邊過了吧?”
“嗯。我剛才跟萌萌交代了一聲,讓定個蛋糕,這邊條件雖然簡陋,但好歹有個蛋糕也算是過得去了。”
“過呗……你說你也是,别人想給你過個生日可難了~連帶着我都懶得過我的生日,結果你還給别人過,你可夠雙标的。”
聽到這話,許鑫也不反駁。
他是因爲母親而不過生日,這沒啥好說的。
不想過就是不想過。
“哦對,還有個事情。今天我和老徐聊了一下……”
他把于老的事情說了一遍。
本來還在抹化妝品的楊蜜手一頓,眼神從随意變成了認真:
“你确定?”
“确定啊,老徐說于老現在想要握拳,都得等渾身都活動開了……這話有什麽潛在的意思麽?”
“嗯,你就想象成你頭一天健身了。第二天睡醒,哪哪都不得勁。必須得活動一下身體,一些地方才能使上勁。師父這種,你可以這麽理解……老徐說的氣血衰敗就是如此。咱們剛睡醒,比如擡個東西什麽的都沒問題,但師父現在得先“預熱”,讓自己的精氣神都回複到正常水平,才能使勁……”
說着,她眉頭皺了起來:
“不應該啊,老頭能吃又能睡……不行,等他回來,我……”
她剛要說帶他去檢查一下身體,結果才想起來……
自己現在在洛杉矶。
頓時無語了。
随即臉上出現了一抹煩躁:
“阿西吧!好煩啊!”
“好了好了,這件事我來弄吧。”
“你?”
“嗯,我推遲一天複工,回國直接回燕京,帶于老仔細檢查一下身體後,再回廈門呗。也就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的事情。”
“這……我不是怕耽誤你工作麽。”
“我耽誤會兒工作能換來你順心順意的,咋的也值得了。”
“……”
老夫老妻平平無奇的情話,往往最是動人心弦。
楊蜜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抹笑容:
“嘿嘿,最喜歡你啦~MUA~”
許鑫輕笑了一聲,問道:
“孩子怎麽樣了?”
“喏。”
楊蜜掉轉屏幕,許鑫就看到了倆睡的奇形怪狀的娃。
頓時滿眼的思念……
“我可想大寶二寶了……”
“孩子也是,昨天晚上在我懷裏不睡覺,陽陽跟我說:媽媽,爸爸呢?爸爸工作了哇?……我和你說,他神木口音可正了。”
“跟咱爸學的?”
“對呗。”
“哈哈哈哈哈……”
聊了一會兒,蘇萌那邊把西裝已經熨完了。
許鑫說道:
“我換衣服去了。”
“别挂呀,帶我進去,讓我解解饞。”
“得嘞,話說這套西裝是新的?之前我好像沒穿過……”
許鑫一邊說,一邊拿着手機往卧室裏走。
蘇萌一臉平靜。
習慣了。
……
“怎麽樣?”
換上了今晚的禮服,許鑫讓蘇萌拿着手機,自己展示了一下。
“好看。”
楊蜜誇了一句。
接着像是剛想起來了什麽一樣,說道:
“哦對,我才想起來,肥肥不是跟你去羅馬麽?”
“嗯,怎麽?”
“你讓她帶你去挑一套西裝吧。那種場合穿舊的總感覺不老合适,我一會兒把你的尺寸發給萌萌,你選個差不多的西裝店,把尺寸發給他們,給配一身。”
聽到這話,許鑫一愣,來了句:
“我知道,昨天我倆還聊這個事情來着。”
“沒辦法呀,你這次走的太匆忙了。下次再有這種場合,幹脆我給你預備兩身,外面買的咋的也沒定做的合适……”
“嗯……”
倆人撿着家長裏短的事情又聊了一會兒,一個電話直接打了過來,截斷了視頻。
“喂?”
“你好了沒?我看車都開到樓下來了。”
聽到劉一菲的話,許鑫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五點多了後,趕緊說道:
“我化個妝,你等我一會兒。”
“好,那你弄完了給我打電話,直接樓下彙合。”
“好。”
許鑫趕緊挂斷了電話,坐到了椅子上。
蘇萌則一臉淡定的拎着化妝包來到了他面前。
五分鍾後……
“許哥。好啦~”
許鑫睜眼,走進了衛生間看了一眼。
嗬。
小夥兒夠帥的。
他滿意的點點頭:
“走吧。”
……
到樓下的時候,整個酒店大廳裏正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見狀,他直接往酒店門口走。
蘇萌見狀,默契的從包裏摸出了煙和打火機。
酒店門口的角落裏就有垃圾桶。
這會兒一個人沒有。
他接過了蘇萌遞來的煙點燃,看着那些行色匆匆的各色臉孔,發現絕大多數人都不認識。
想想也是,世界上那麽多電影人,他不可能每一個都如數家珍一樣。
所以隻是看了兩眼後,就沒了興趣。
直接掏出了手機,低頭打算看看群裏在聊啥……
而抽了半截煙的功夫,許鑫聽到了一句話:
“excuse me~”
他一擡頭,說話這人愣了下。
“許鑫?”
許鑫眨了眨眼,看着面前這人,有些驚訝的說道:
“婁導?”
說完,主動伸出了手:
“婁導您好。”
來人正是婁晔。
他伸手,婁晔便握了上來:
“诶,你好你好。”
他說話的聲音還帶着幾分沙啞,就跟嗓子被糊住了一樣。
于是趕緊咳嗽了兩聲:
“咳咳……我說來借個火,沒想到在這碰上了。”
聽到這話,許鑫趕緊先把手裏的火機遞了過去,接着又打開了煙盒。
一開始婁晔還想推脫說自己有,結果看到他抽的是中華後,直接接了過來。
“我還真有日子沒抽咱們國内的煙了。”
“我這還有一條,婁導要是喜歡,等典禮結束,不着急走的話,給你送過去?”
“诶诶,那太客氣了。不用~”
和電影裏表現的那種“我要去作死啦”的特質,以及本身盛名在外的叛逆不同,婁晔這人看上去還挺随和。
脾氣很好的樣子。
可就許鑫知道的和他對罵過的導演就有四五個……
心說真是看不出來……
婁晔呢,點了一顆煙。
猛吸了一口,随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的很猛,許鑫能清晰的聽到從他肺裏傳來的簍音。
于是看了蘇萌一眼。
蘇萌趕緊從提包裏拿出來了專門準備的,那種小瓶的依雲遞了過去:
“婁導,給您。”
“诶,好,謝謝。”
婁晔臉上有着幾分痛苦的擰開了瓶子,咕嘟咕嘟灌了幾口後,喘息了一聲:
“呼……舒服多了。”
“婁導這是……”
“别提了。來威尼斯第一天,下雨,那雨下的~啧~美~~”
提起這場雨,他臉上閃過了一抹光彩。
可許鑫卻聽的有些無語。
心說這位不會是看雨看的睡着了吧?
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聽婁晔來了句:
“我就坐陽台的躺椅上看,結果看睡着了。睡到淩晨2點多,醒了。壞了~就覺得鼻子不好受……結果這連發燒帶感冒,折騰了我這麽多天。”
“……”
行吧。
而看着他那有些無語的模樣,婁烨無奈的搖了搖頭:
“現在感冒是好了,但這後遺症還留着呢,估計得咳個十天半個月的。”
“那還抽煙呢?”
“幾天不抽了,今天這好了一會兒,想着來一顆……”
他隻是搖頭,不再多說,而是轉換了話題:
“什麽時候來的?”
“昨天。”
“來頒獎?”
“對。”
“得空看電影了麽?”
“看了,《倭寇》和您的《花》。”
“感覺怎麽樣?”
許鑫知道他問的是《花》。
想了想,說道:
“沒看完,昨天《倭寇》和《花》是連着的,剛看了個開頭,協會這邊打電話過來,說找我。我就出來了。”
聽到這話,婁晔點點頭:
“噢~那片子是法國投資的,國内肯定上不了……”
“這……那真可惜了。早知道今天上午我再去看一下了。”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走了出來,左右看了看,發現這邊的婁晔和許鑫後,喊了一聲:
“LOU~”
“嗯。”
婁晔招了下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接着扭頭對許鑫一邊說,一邊掏出了手機:
“咱倆加個微信吧,等我回國,給你帶個盤。”
“行啊。”
許鑫點點頭,和他加上了好友之後,婁晔夾着煙沖他揮了揮手:
“走了。”
“婁導加油!”
聽到許鑫的祝福,婁晔笑着回應:
“诶,謝謝。”
說完,和那個外國人一起往台階下面走。
很快上了一輛車。
許鑫收回了目光,拿着手機給他備注了一下後,撥通了劉一菲的電話号碼:
“人呢?”
“馬上,我剛才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這就下來了。”
……
等了一小會兒,穿着一身網紗刺繡釘珠長裙的劉一菲提着裙角走出了酒店。
“抱歉抱歉……實在是餓的頂不住了。走吧?”
“嗯。”
許鑫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後,說道:
“這身不錯。”
“嗯,是頒獎,我就沒穿的特别張揚。”
一邊說,倆人一邊往台階下走。
很快,坐進了一輛威尼斯電影節提供的車後,劉一菲說道:
“我下午把《師父》給看完了。”
“嗯,感覺怎麽樣?”
“挺好看的。這故事是真的?真有這種規矩?師父想在天津立足,得教會給徒弟去踢館?”
“應該是真的,老徐的二姥爺,以前在江湖上人稱“二先生”,好像是屬于……很了不得的那種武林高手。他從小跟着這位二先生一起長大的,聽了不少過去的江湖事。甚至根據他的說法,他小時候,還會有人結伴來拜訪二先生。然後老徐把門一關,這倆人就在小院兒裏比武。二先生就是見證人……按照他的說法,這是那座江湖在夕陽下最後的光影。等二先生那一代人陸陸續續都走了之後,江湖就消失了。”
“真的呀!”
劉一菲的眼裏亮了起來。
想了想,繼續問道:
“那這麽說……當年的武林人士也都那麽卑鄙?天津規定是挑9家武行就能開宗立派,但潛規則是隻挑8家,然後師父要親手逐出這個徒弟,給了武行面子,才能開宗立派,而不是靠真正的實力?”
“這個倒真不好說……”
看着窗外的景色,許鑫随口來了句:
“老徐這本書你淺了看,看的其實就是武行。但往深了看,你能看到一個……比一代宗師更真實的,那個年代的縮影。
這也是爲什麽我想要拍這個故事的主要原因……它的内核好。
其實《師父》這個名字不恰當,你看完這個故事,會發現陳識這個人收耿良辰本是爲了揚名,其雖傳藝給他。
但先與别人私謀踢館出賣徒弟,後密傳絕技以降伏徒弟,刀劍無眼,鄭山傲刀法學成之時耿良辰已經算死了。
至于陳識爲環境所迫宴堂刺殺林希文,突圍逃津,陳識的膽子,天津武行比不上,隻是這個師父的父,他當不起,隻是個師傅罷了。”
聽着他的總結,劉一菲想了想,說道:
“所以,陳識的妻子,之所以會提前上了一班火車,棄他而去,也是因爲他這個人不行?”
“你可以這麽想……但你别忘了,這倆人從一開始,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的關系。他和她的感情是基于“利用”這一點開始。可以說從根兒上就是歪的。雖然我和老徐沒聊這方面的事情,但陳識和趙國卉這一個師父,一個師娘……你換個角度來看,其實無外乎四個字……”
“哪四個字?”
“男盜女娼。”
“……”
這下,劉一菲不說話了。
隻是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想了一會兒,風擋玻璃的前方,夏宮的紅毯近在咫尺。
該下車了。
這時,她才說道:
“可我覺得她和陳識還是有感情的。”
“有肯定是有,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隻是,在書裏面,趙國卉喜歡上那個洋人的時候,連菩薩的大法力都勸不住她,陳識對她而言又算得上什麽?”
“唔……”
這下劉一菲不說話了。
而車子也停到了等候區門口。
許鑫打開列車門先下了車,回頭伸手。
劉一菲把手搭在了他手上,借着這股力道從車上走了下來。
一邊走,她一邊琢磨。
琢磨了一會兒後,忽然來了句:
“你覺得我演趙國卉咋樣?”
“你?”
許鑫愣了愣。
微微搖頭:
“劇本還沒拿出來,現在我也說不好。不過趙國卉身上得有一股子媚勁兒……在你身上我暫時看不出來。”
“……”
劉一菲瞬間無語了。
和他一邊往等候區裏進,一邊說道:
“喂,這話過分了吧?啥意思?我怎麽感覺你壓根沒拿我當女孩看呢!”
許鑫一聲輕笑:
“哈~說實話?”
“嗯,我怎麽就沒那股媚勁兒了?”
她看起來很不服氣。
可許鑫卻依舊搖頭:
“你真别不服氣。這是咱們關系好,我說話直,先說好不帶生氣的。行不?”
“……好,你說。”
“實話就是,你能被人喊神仙姐姐,不是沒原因的。要是演個不食人間煙火,或者是幹淨的角色,你把握好了就是天下無敵。但論起來那股女人味兒……不是說你沒有,而是角色的特質,在你這并不存在。”
“啥意思?我咋感覺你壓根沒把我當女人看呢!”
看着她那張嗔怒的臉,許鑫繼續搖頭:
“那倒不至于……咱們是朋友嘛,男人女人這方面,除了最基本的尊重之外,我對你肯定沒其他的想法。”
“……”
劉一菲一愣。
就聽許鑫繼續說道:
“所以,我是比較能站在一個中立角度來看這件事的。而換句話來講,在我保持一個中立的态度下,身爲導演,我拿到了《師父》這個劇本要選角。你讓我選,我肯定選我心中最适合的那個演員,對不對?演員、角色,有時候其實就是一眼。我看到她了,看一眼,我就知道,這個角色是她。這道理能明白不?”
他說這話時,語氣很是随意。
用一種朋友的方式,盡可能的表達清楚她和自己心裏的“楊國卉”有所差距的事實。
可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劉一菲抿起了嘴。
唇彩都因爲用力,而有些花了。
而這會兒,倆人已經找到了等候區裏的椅子。
不是和媳婦一起出場,他就沒那麽多“爲了媳婦保持完美”的包袱。
随便就坐到了椅子上。
坐姿還有點大馬金刀的意思。
而劉一菲呢……
隻是抿着嘴,看着他。
看了幾秒鍾之後,問道:
“許鑫。”
“啊?”
“我問你。如果這個角色,就……我和蜜蜜我倆來,你選誰?”
“唔……”
許鑫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問題略微有點刁鑽。
因爲……他雖然承認媳婦很漂亮,但講老實話……楊國卉這個角色,在他的設定裏,至少是30+的歲數。
自己媳婦這歲數,駕馭不住。
沒辦法,所謂的成熟禦姐的氣息,是裝不出來的。
隻有經過了歲月的洗禮,才會由内而外的散發出來。
所以,這倆人他都不滿意。
于是問道:
“非要選一個?”
“嗯,必須選一個。”
“這個嘛……那我肯定選她。”
許鑫沖她笑了笑:
“如果有的選,我肯定是奔着那些“大姐姐”去的。可如果沒得選,就你倆,我會讓她來。因爲她比你要更像一些……但說老實話,你們倆我都不滿意。楊國卉這個角色,我的設想裏至少這個女人得30+靠上了……要有一種成熟,還帶着點風塵氣息……”
“……”
劉一菲在他說話時,就一直盯着他。
盯的很死。
就像是在辨認他說的是否是真心一樣。
而當許鑫說完後,她已經不抿嘴了。
因爲……
她很想弄清楚一件事。
一件以前都不敢鼓起勇氣去問的事情。
“那……假如。我是說假如,你是陳識,你在起士林遇到了我和楊蜜。我倆都是天津女子,都符合所謂的“開武館”的規矩。你會選誰?”
她問完,就看到許鑫那發自内心的笑容,從嘴角開始蔓延開來:
“那不用問,肯定是她。你讓我選一萬次,都是她。選了她……就像是《師父》裏說的那樣。選她,睡她,一直睡她。隻不過,我要是陳識,哪怕耿良辰出現,我也會當看不見。
小說裏,楊國卉對陳識的印象是:他沉默寡言,隻在晚上一味地睡她。到底是喜歡還是被迫?她懶得追究。
但如果我是陳識,我會放棄一切,隻爲了給她一個溫暖的家。
江山?
偉業?
哈~”
許鑫輕笑了一聲。
沉浸在老徐這本他異常歡喜的小說情緒中,輕描淡寫的搖了搖頭:
“遠不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