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們折騰了好一會兒,總算是安靜了。
一個一個被媽媽帶回了卧室裏休息。
許鑫呢,把太空椅放倒,和艾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美國的一些事情。
雖然去過了邁阿密,但他顯然對美國仍然缺乏認知。
當聽到許鑫和她聊起來科比深夜去探望平民窟的新聞時候,艾晴似乎生怕他也做出來點什麽“外出取材”的舉動,趕緊說道:
“許導,我們絕對!絕對不能去這些危險的地方!深夜、平民窟這兩個詞結合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危險!哪怕你有保镖也不行,那裏黑幫盛行,到處都是瘾君子,艾滋病人,精神病患者……”
許鑫雖然聽勸,并且他也知道美國挺亂的。但他還是說道:
“我們去年在邁阿密那時候感覺還挺好的啊。”
“那是因爲你住的是富人區。富人區的人繳稅多,警察會保護他們,因爲他要靠富人的稅收領取薪水。可能你在這條街的街頭遭遇了什麽事情,那犯人還沒跑到街尾就被逮捕了。但你要是在平民區或者是更危險的一些社區,如果不幸中槍,可能等警察、救護車到場的時候,人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啧。”
許鑫感歎了一聲:
“可真夠誇張的,看來這美國人民也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呢。”
“水深火熱?”
艾晴苦笑着搖了搖頭:
“不,許導,對于富人而言,美國就是天堂。可對于窮人而言,美國是比水深火熱還要可怕的地獄。”
“所以美國才會大肆渲染美國夢……”
“叮鈴鈴……”
這個話題還沒說完,許鑫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
首先看到的就是時間。
這會兒已經是東八區的下午3點。
飛機才從首爾起飛不久。
而打電話的人正是齊雷。
“喂,齊哥,怎麽了?”
“出發了沒?”
“已經從首爾起飛了,估計明早八點來鍾就能到洛杉矶。怎麽了?有事?”
“嗯。這會兒說話方便吧?”
“方便,肯定方便。你說呗。”
聽到許鑫這話,艾晴很識趣的起身去倒水了。
“是這樣……顧常衛帶回來了一部電影。”
“……嗯?”
許鑫一愣。
下意識的問道:
“帶回來?……帶回來是什麽意思?……他拍的?”
“對。”
齊雷應了一聲:
“片名叫做《最愛》,去年拍完後,這會兒剛做完後期。拿回了廠裏,打算參選。”
“呃……”
許鑫第一反應就是茫然。
心說這種事情有什麽好說的?
别管顧常衛在廠裏目前的處境如何,就單說作品而言,廠裏也好,藝創中心也罷,這裏面的導演、編劇、演員等等,大家去飾演什麽作品之類的基本不用跟廠裏打招呼。
大家是合作,共赢,又不是簽了賣身契。
除非是廠裏自己推動的項目,諸如《緻青春》這種,廠裏出錢,出劇本,才會在挑選導演、演員的時候介入。平常大家都是各忙各的。
顧常衛這兩年雖然已經被擠出了廠裏,去了電視台當了個閑職副台長,但圈内的地位還是有的。
拍電影很正常。
而參選的話,也正常。
畢竟要團結嘛。
再說,廠裏現在也沒截止作品參選。
所有符合要求的作品在7月15日前都可以過來送選。
7月15後,《絲綢之路》電影節送選環節結束,晉級的電影将會交給主單元和絲綢之路單元來進行最終的評選,以及安排電影節開映環節。
他現在送也來得及。
想到這,他不自覺的問道:
“這片子有啥問題麽?”
“這個嘛……”
齊雷那邊似乎也挺糾結的,想了想後,才說道:
“你知道高耀潔這個人麽?”
“沒聽過,誰啊?導演?演員?投資人?”
“都不是,她是咱們國家民間防艾第一人,05年還被諾貝爾和平獎提名過。”
“……這麽厲害?”
“對。确實很厲害……嚴連科,你知道麽?”
無意過多解釋“高耀潔”的功績,齊雷又轉頭問道。
許鑫越聽越迷糊,但卻還是說道:
“我見過,張導和我弄《山楂樹》的時候,請過他來張導家裏聊聊這部書。《受活》的作者,對吧?”
“對對對,你見過?”
“嗯。”
許鑫應了一聲,接着忍不住問道:
“齊哥,你到底想說啥啊?”
一會兒高,一會兒嚴,弄的許鑫直犯迷糊。
見狀,齊雷索性便直說了:
“顧常衛這部電影,是京圈拍的。”
“……啊?”
許鑫瞬間就蒙了。
第一反應就是:孫賊,可讓我逮住個機會把你一腳蹬開了。
當然,這個念頭隻是一瞬間,就消失了。
如果真是這樣,齊雷打電話過來也絕對不會這麽吞吞吐吐,直接說結論就完事了。
想了想,他問道:
“咋回事?”
“嚴連科寫過一本小說,是受高耀潔的影響,叫做《丁莊夢》,講的就是九十年代河南賣血村、艾滋病的事情。”
“呃……”
“06年這書出版後,蔣文麗看到了這書,一方面是震驚,另一方面就覺得這個故事很好,就推薦給了顧常衛。顧常衛看到之後,就立刻拿到了廠裏,當時田總還沒正式接替職位。當時廠裏有兩個代廠長……”
“我知道,一個是田總,一個是顧常衛那邊的人,田總上來後他就平調離開了。”
“對。當時,顧常衛拿到廠裏,想要拍這個故事。他不是咱們這一系的,這種事情自然不用找咱們。找的另一邊的人,于是廠裏出面,就把《丁莊夢》的版權給買回來了。”
“但不是田總買的,對吧?”
“對。後來經過一系列人事變動,田總拿到了最多的支持後,那邊的人一走,顧常衛他們這一支兒的人都挺尴尬。但田總也不是說小肚雞腸,更何況當時廠裏的狀況自保都難,大夥都擠一起過冬,自然談不上什麽新仇舊恨的。”
“嗯,然後呢?爲什麽這部電影會出現這個情況?”
“因爲《立春》。當時廠裏選劇本,就是你來之前,選的劇本裏,有這部《丁莊夢》,大家一起商量,最後選擇了《立春》,當時顧常衛就提出過反對意見,覺得《丁莊夢》這種現實題材他更感興趣。
可後來包括蔣文麗在内大家都要拍《立春》。作爲補償,田總親自許了的,意思是這部《丁莊夢》顧常衛可以自己拉投資去拍。廠裏直接授權。而當時咱們和京圈的關系是咱們求着人家。
所以他這戲自然就找的那邊的投資人。人還是蔣文麗給他找的。當時的情況是蔣文麗和顧常衛找到了投資商,生怕投資商反悔。而這個劇本的投資人,是星美影業的老總安樂。
星美發家靠的是港圈,而當時顧常衛看中了郭富誠,對方之所以答應,也是安樂給撮合的。大家都說好了一切事情,顧常衛才開始拍的《立春》,打算《立春》拍完後,就拍《丁莊夢》……”
“然後出了偷拍的事情?”
“對。出了事後,他去當副台長,在廠裏開始邊緣化。但這個劇本合同都簽了,該拍的肯定還是要拍。劇本一直到前年年底才完成的,剛好,前年年底出了潑墨門。張子怡沒了國内的資源,回到了港圈,不知道怎麽就搭上了星美這條線。安樂把她推薦了過來當了這部電影的女主角。”
“……張子怡也在這部戲裏?”
許鑫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
“對。”
齊雷那邊苦笑了一聲:
“在劇組的時候,顧常衛還親口開玩笑一樣說過他和張子怡是同病相憐。”
“……”
許鑫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不過……
雖然齊雷把這部電影的因果關系都說的清清楚楚之後,許鑫心頭的疑惑反倒越來越大了:
“齊哥……這事情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
“因爲蔣文麗才從我辦公室裏走。把這部電影的因果關系給說了個明明白白。我在之前也都快把這個劇本給忘光了,而且這是田總當時親自點頭授權給顧常衛的,顧常衛簽了合同之後,也跟廠裏打了招呼……當時你才剛加入,《秘密》還沒上映,這些事情都是當時已經上報了的。誰成想現在咱們和京圈的關系就成這德行了……”
“……田總知道這事兒麽?”
“我給你打電話之前,剛去了一趟田總那。”
“田總怎麽說?”
“原話?”
“肯定啊。”
“小齊,顧常衛也是藝創中心的導演,作品自然由你來把控。”
“……然後呢?”
“沒了。”
“沒了!?”
“沒了。”
“……”
許鑫算是無語了。
哭笑不得的說道:
“田總這是給你出難題呢?”
“是給咱倆,誰不知道我這藝創中心負責人的名頭就是個幌子。”
“诶~~~齊哥,這話可不對了,你就是負責人!”
“……”
聽到許鑫甩鍋,齊雷其實挺想罵街的。
當然了,這也就是倆人關系好,在這開玩笑。
而玩笑之後,許鑫想了想,這才說道:
“田總的意思是讓咱倆做決定?”
“對。”
“齊哥你的意思是?”
“實話?”
“肯定啊!”
“實話就是,這電影我看了,質量挺不錯的。而且,蔣文麗來找我的時候也說了,這電影制作完成的事情,目前就隻有她和顧常衛倆人知道。廠裏要是需要,那她就參投到電影節裏。
如果不需要,那她和顧常衛就把電影交給星美,是上院線還是其他運作,除非是必須顧常衛出席的活動,否則就不參與了。
我看的出來,她這次來找我,也是明白這電影的情況特殊,并且實在也拖不過去了,因爲顧常衛承諾給星美的就是這個月月底之前能全部做完。一旦交上去後,這片子他就沒主動權了。”
“……”
許鑫又一次沉默了下來。
這事情,其實好處理,也難處理。
說好處理就是,顧常衛和王诠安不同。
顧常衛知道服軟,而且他老婆是蔣文麗。
蔣文麗能來找齊哥說這件事,就證明顧常衛也知道,哪怕合同是幾年前簽的,甚至還是田總親自推動的,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的劍,不見得能斬動本朝的官。
當年大家報團取暖,你能拉來投資投拍電影是你的本事。
可現在廠裏已經好起來了,雖然說出去有點翻臉不認人的意思,可這個階段,西北圈眼瞧着和京圈已經開始互相挖祖墳了,這個節骨眼,一個西影廠的骨幹“投敵”……
那就真說不過去了。
顧常衛一定會被踢走,而蔣文麗的下場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而當這倆人被踢走後,不管是恪守中立還是投靠京圈……其實都不讨好。
京圈、西北圈都不讨好。
可偏偏,這倆人也挺無辜的。
從這個叫做《最愛》的電影立項開始,到用了基本被隐形封殺的女主角,再到如今這風口浪尖上制作完成……
從一開始,這倆人就沒啥選擇權。
廠裏不好的時候,王诠安和顧常衛、蔣文麗是絕對的大腿。
死活抱着都不能撒手的那種。
廠裏好起來後,卻又因爲“成分”問題,以及偷拍的那件事導緻地位變得尴尬。
而當年廠裏爲了抱大腿,許出去的劇本簽字人是顧常衛。
可廠裏和京圈關系惡化後,如果這電影不拍,賠錢的人還是顧常衛。
可問題是顧常衛在廠裏也不是核心嫡系,而是邊緣人物。
真·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然後呢……他一個導演“成分”有問題也就算了,再沾上一個張子怡……
許鑫估摸要是沒人管他的話,就這一部電影,他真的是想好死都難。
因爲拿了京圈的錢,他和蔣文麗在廠裏的地位就會坍塌。
要是拿了京圈的錢卻出工不出力,在整個影視圈,倆人都站不穩了。多年的心血毀于一旦。
而現在是最好的結果。
電影質量還不錯,對投資人算是有了交代。
可問題是……廠裏又沒法交代了。
想到這,許鑫忍不住笑出了聲:
“噗……哈哈~”
“笑啥?”
“我笑他可真夠逗的,到底是怎麽混的?人家都是二桃殺三士,他倒好,一部電影不管咋樣都會得罪人……真厲害。”
“……”
齊雷一時間有些無言。
可許鑫的話也正是他頭疼的地方。
在無語了片刻後,繼續問到:
“所以,你有什麽想法?”
“唔……”
許鑫想了想,說道:
“那電影,很不錯?”
“相當不錯。不過有些地方尺度肯定不行,他150分的原版藝術程度相當高,可拿了龍标的版本是100分鍾,删除的那50分鍾恰是最優戲劇張力的部分。不過……确實太敏感了。但整體觀感确實不差。哦對,這裏面馮曉剛還來客串了……”
“……”
許鑫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心說好家夥。
也不知道顧常衛到底要幹啥……
但思考了片刻後,還是說道:
“這樣啊……問問他能不能上傳網盤,我看一下。”
“我已經問完了,現在正在上傳,明天你就能在網盤裏看到了。确實不錯~”
齊雷的藝術鑒賞能力,許鑫自然是相信的。
見他連續說了幾次不錯,許鑫想了想,便直接說道:
“那就讓他正常走流程吧,如何?”
“……嗯?你的意思是……”
“咱們不是京圈,咱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電影。我們可以用規則來對抗京圈,但本質上,我覺得咱們一定比他們更包容。田總說的很對,團結大于一切。我覺得于情于理,這個面子都要給,更何況……連一條鹹魚都能當尚方寶劍,我前朝的劍自然也能斬本朝的官。隻不過……”
“什麽?”
原本聽到許鑫的話,覺得對方和自己想的一樣的齊雷納悶的問道。
緊接着就聽許鑫發出了一聲苦笑:
“比起這部電影,齊哥,你不覺得張子怡的問題更大麽?”
在他看來,張子怡才是那塊燙手的煤球。
捧個山芋高低還能忍,那東西還能吃。
可捧着煤球,除了把自己燙傷,可就沒其他後果了。
“……”
這下,齊雷是真沒法吭聲了。
是啊。
還有個張子怡呢。
“更何況……”
在齊雷的沉默之中,許鑫問出了一個讓倆人都預感不妙的問題:
“如果張子怡是被人故意推過來的呢?”
……
“哥哥,想什麽呢?”
睡醒了的楊蜜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坐在按摩椅上發呆的老公,好奇的問道。
許鑫回過神來後,笑着伸出了手。
楊蜜習慣性的握住,任憑被他牽引到旁邊的沙發上。
拿起了他的水杯。
發現是滿的後,她開始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女人是水做的,得多喝水,才能保持皮膚的水潤彈性與光澤。
一邊喝,一邊又問道:
“怎麽心事重重的?”
“還确實有點事情……”
把剛才跟齊雷的通話内容說了一遍後,楊蜜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個星美的老總膽子不小啊,還敢把張子怡推進劇組?……故意的?故意讓張子怡來坑咱們得?要麽是挖了蔣文麗的根,要麽是靠張子怡讓咱們得罪一些人?”
“我怕的也是這個。”
見楊蜜已經反應過來了這件事不好處理的難點,許鑫無奈的歎了口氣。
潑墨門看似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快兩年的時間。
甚至好多人都已經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但……看看張子怡最近這兩年的動向就可以清楚,她到底得罪了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從潑墨門之後,張子怡就沒有任何一部電影資源。
除了這部之外。
再也沒有了任何。
仿佛一夜之間,她在這個圈子裏消失了。
大名鼎鼎的國際張在一個女明星最當紅的時候,一年一部的産出已經很低了。
冰冰姐一年7部影視作品。
風頭無兩。
而張子怡一部都沒有。
甚至連新聞媒體上也不知道多久沒見過她露面了。
而剛才給齊雷通電話時,他還沒想太多。
可這一會兒冷靜下來後,他就不停的在納悶。
爲什麽馮曉剛會客串顧常衛的電影?
這并不符合常理。
越想越覺得奇怪。
而楊蜜看着他那眉頭緊皺的模樣,繼續問到:
“那咱們該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現在咱們難受的地方就在這了。要是影片質量不好,那大不了扯扯皮,來句達不到絲綢之路電影節的入圍要求……”
“可這樣咱們得形象肯定會受到打擊的呀。到時候隻要他們煽風點火一下,人家就會說絲路電影節沒有任何公平性可言,任人唯親之類的。那你苦心建立電影節的初衷就全部垮塌了!”
顯然,楊蜜很清楚這件事的利弊。
而她的話,許鑫雖然無奈,也隻能點點頭:
“嗯。但這樣還有一個機會,那就是電影上映,讓觀衆來看看這片子到底行不行……可問題是,雖然我還沒看到片子,但根據齊哥的說法,這片子的完成度很高,觀感很不錯。這才是最麻煩的。”
“……”
楊蜜一愣。
随即反應過來了老公的意思。
是啊。
這樣真的才是最麻煩的。
片子有質量,投給了絲路電影節。
把是否入圍的選擇權,交給了西影廠。
不入圍?那就會……或者說一定會發生自己剛才說的那種事情。直接導緻絲路電影節全線垮塌。
而口碑隻要崩了,作爲一個電影節,想要撿起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麽多年,所有電影節都是拼了命的展現自己的公平。
哪怕不能做到真正的公平,也要至少在大面上看起來公平。
若是沒了最重要的這一點,那這個電影節就真的沒存在的必要了。
這對西影廠的後續動作的打擊是緻命的。
沒了公平性,公正性,缺乏了讓電影展現的平台,又沒了公信力。
那到時候整個電影節就會成爲一個導演沒興趣,觀衆覺得有黑幕,投資商充滿顧慮的大雞肋!
而如果入圍了呢?
入圍的話,對觀衆、導演、投資人這些有了交代。
可你得罪了一個能讓國際張銷聲匿迹的人。
給人家上眼藥呢。
本來人家喊你小許,你喊人家趙姨。
這眼藥一上……
那就沒有了半分情誼可言。
往日情分沒了,得罪了一個未知實力的敵人,以後的麻煩事恐怕會更多。
指不定在哪裏就卡你一下脖子呢。
想到這,她眉頭緊皺,來了句:
“特麽誰出的馊主意,可夠毒的!真是打七寸上面了。”
“……”
許鑫沒吭聲。
可卻不得不承認……
自己這個許仙後人終日玩蛇,今天……卻被蛇給玩了。
雖然從大家利益不同時,就已經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
你招惹了人家,自然人家沒有不還手的道理。
可……
他此時此刻才多多少少能真實的感受到,那種被人卡住脖子的滋味。
奶奶的。
我刨你的根,你掐我脖子。
旗鼓相當的對手。
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