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棄的蜜蜜……》
啊不是,《被遺棄的秘密》。
原名:《藏心術》。
早在去年,湖南台就立項的一部電視劇。
編劇、制作人是于証,邀請的演員都是于証推薦的。諸如因爲當年的《紅樓夢》選角裏的神仙顔值,還沒出道就收到無數關注的蔣夢潔……這是于証和失去了楊蜜的榮信達合作後,對方推過來的人。
兩邊的合作從楊蜜走後就變得很親密,是于証的主要合作夥伴之一。
比如何昇銘,于証的當家禦用男主演。
比如羅瑨……
這部戲在去年立項時,于証就非常重視,甚至動用了許多資源造勢。勢要打造一部經典的懸疑大劇。
結果……
忽然被否了。
倒不是說不拍了,畢竟合同都簽過了。而是無限期擱置,至于什麽時候拍……等着吧。
演員的檔期空出來咋辦?
簡單啊,按照合同走呗。我們又不是不拍,隻是暫時延緩而已。
這些法律條文的彎彎繞繞要是選擇對簿公堂,于証赢是肯定的。畢竟白紙黑字的合同在那擺着……可問題是賠又賠不了多少錢,而且演員的檔期已經安排調整。
如果對方使壞的話,漫長的訴訟期是一個難點,幾個演員又不可能陪着你等着官司打赢。
這些人要是去拍别的戲了,湖南台萬一要啓動,那到時候把演員卷進去,樂子更大。
所以,于証不敢說什麽。
其次呢……
榮信達不幹了。
莫名其妙的撂了挑子,不想再演這部戲。甚至和于証工作室的資源都完全斷掉,兩邊再也沒還有了“你出演員我出導演,大家一起合作”的親密無間。
……
《王的女人》。
歡瑞世紀決定投資的于証旗下出品的電視劇。目前商定的是彎彎小花陳橋恩、眀道擔當主演,于証旗下的藝人羅瑨、袁珊珊等人擔當配角。
劇本目前已經處于立項階段,合同洽談成功後,預計下半年開拍,明年下半年首播,12年上星。
作爲新拓展的渠道之一,于証很想和歡瑞的人達成合作,擴大自己的制作公司規模。
畢竟他們家的藝人知名度可都是很高的。
然後呢……
歡瑞的人忽然取消了合作。
他千方百計的打聽到了原因。
有人給歡瑞打過了招呼。
敢碰于証的劇,歡瑞旗下所有演員以後想在湖南台出現……基本就不可能了。
湖南台,于証。
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這就不用說了吧?
……
羅瑨。
他雖然出道的早,但早年間在其他電視劇裏一直不溫不火。而在最近魔都台開播的《美人心計》之中,他收到了不少關注。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片約一下子多了起來。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講,于証其實是羅瑨的貴人。
而羅瑨這人……也挺實在的。所謂吃水不忘挖井人,在《美人心計》裏收獲了關注後,他就和于証開始深度合作。
于証也确确實實想捧他,不僅是自己的電視劇,還在幫他找其他的資源。
一部《阿誠》,一部《穆桂英挂帥》的電視劇都已經進入了洽談階段。
然後……沒了。
兩部戲的劇組就跟避瘟神一樣,從原本的熱絡,變成了如今電話不接,就算換個電話打,也是含糊回應的階段。
羅瑨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讓原本兩個談的好好的劇組忽然變成了這樣。
可于証在知道了這件事後,心裏已經有了數……
不僅僅如此。
這段時間,他的事業已經不僅僅是處處受阻這個詞能形容的了。
應該說是四面楚歌才對。
經常合作的導演對他避之不及,一些保持良好商業交流的公司看到他後,同樣把他拒之門外。
從投資人、到導演……好多人都聽到了一個風聲。
于証得罪了天娛,以及魔都那邊的人。現在誰敢和他合作,就是給天娛以及魔都那邊的人上眼藥。
消息是真是假,沒人知曉。
但這些導演和演員卻不敢賭。
萬一是真的呢?
而實話實說,于証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值得别人如此“大動幹戈”。
本來想着隻是一個湖南台而已,湖南台又不是沒有競争對手。
天底下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要看湖南台的臉色。
這個風險他值得冒。
可是,這種從電視台,到導演、到投資人和演員,全方面的壓制,這種封殺的陣仗……他是真的沒想到。
也從來都不敢想。
魔都系的水很渾。
好多東西都是藏在一個個民營公司下面在悄然運作。
而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或者說也隻有自己看不見的手,在下面直接斬斷了他的所有道路。
演員不敢和他合作,怕自己的星途受阻。
投資人不敢給他投資,怕自己以後在其他方面的資源遭到牽扯。
導演就更别提了……
大導演他自己巴結不到,小導演沒個見風使舵的本領,在這圈子也活不下來。
一下子,他的業務是處處受阻。
而在多部已經鋪完路的戲亮起紅燈後,于証知道……
這一次,自己看走眼了。
于是,他服軟的态度比他人想象之中的還快。
在以前還一副合作夥伴姿态的歡瑞翻臉不認人,對他敬而遠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得趕緊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了。
更何況,如今的公司也受到了影響。
他旗下的編劇團隊也開始惶惶不可終日。
甚至獵頭那邊給的消息是,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接觸他旗下的團隊,打算跳槽了。
那還怎麽辦?
那能怎麽辦?
他不是一個不會彎腰的人。
不然當初也不會在落魄時被導演李慧民所收留,一口一個“師父”的喊着,可在翅膀硬了之後就立刻翻臉不認人了。
形勢比人強嘛,低頭不丢人。
可是,在找到了錢鵬程服軟後,那邊卻壓根沒什麽動靜。
仿佛他服軟的态度不存在一樣。
而這情況從4月份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這個月,他光是手下的員工就辭職跳槽了接近30個人。
所謂的商務合作的電話更是門可羅雀。
一種全方位的壓力,就這麽席卷而來。
可是,他的事業衰敗卻不會因爲他的凄慘而停滞。
就在4月末,他的公司被勒令停業整頓。
理由是消防問題不合格,在驗收通過之前,不許營業。
公司的大門,從4月29号那天開始,到現在……一直是關着的。
這下,于証是徹底慌了。
公司是他的心血。
眼瞧着自己幾年的心血就要毀于一旦……并且,中途他還接到了闵行稅務局的電話,他的稅務明細那邊也有問題……
可能下一步就要調查他。
這下,于証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次頭腦一熱做出來的事情,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了。
于是,他第二次找到了錢鵬程。
希望錢總能高擡貴手。
可錢鵬程對他的反應依舊冷淡。
甚至可以說是不聞不問。
而于証這幾天的壓力已經可以說是如同山海一般的巨大,甚至有幾次他都在想,大不了這圈子不混了。
反正手裏也有千把萬……退圈後也夠自己活着了。
等自己退了圈,光着腳,還能怕這些穿鞋的?
我在網上把他媽你們這些龌龊事情都給你抖落出來!
看看最後倒黴的是誰!
而仿佛有人一直在評估他的精神狀況一般,就在他那根名爲理智的線即将被反複拉扯到斷掉時,忽然,錢鵬程給他打了個電話。
告訴他:
“今晚有個飯局,你過來吧。”
于是,所有的什麽魚死網破都不存在了。
在這光鮮亮麗的娛樂圈裏品嘗到了滋味,誰願意回去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
甚至于讓他在司機等候室裏苦等了三四個小時的“失禮”他都沒有計較,滿心隻有“求對方放過自己”念頭的他快步的走到了幾個人面前。
此時此刻,在他眼中,不管是左邊的錢鵬程,右邊那個上次見過的中年人,還是坐在中間的許導。
這仨人……就像是三座大山,橫在了他面前。
巨大的壓力,讓他微微有些透不過氣來。
至于那些陌生的面孔,他甚至都沒心思去觀察,看自己認不認識。
所以,他謙卑的彎下了腰,恭恭敬敬的打了個招呼:
“許導,您好,我是于証……”
“啪嗒。”
許鑫沒回應,而是自顧自的點了一顆煙。
靠在沙發上,他瞥了一眼恭敬而立的于証,說道:
“于編劇,又見面了啊。”
“……诶,許導。很榮幸再次見到您。”
“嗯。”
夾着煙,許鑫微微歪頭,饒有興緻的問道:
“這一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于編劇把《步步驚心》這本書看完了吧?”
于証幾乎都沒思考,腰更彎了一些:
“是,是,已經看完了,徹徹底底的看了一遍。”
“那你覺得《宮鎖心玉》這個故事,和《步步驚心》比起來,怎麽樣?”
聽到這話,于証再也沒了之前的那種嘴硬。
溫順如犬:
“和這本書比起來,這劇本……連東施效颦都算不上。隻能說……畫虎不成反類犬。”
“哈哈~”
忽然,許鑫笑出了聲。
“那倒不至于。我看這《宮鎖心玉》也不差嘛。”
一時間,于証也分不清他是在陰陽怪氣,還是什麽意思。
不過那些也都不重要。
看到許鑫笑,他不管對方心裏是怎麽想的,到底是提條件也好,說補償也罷,怎麽都行。趕緊先把态度擺出來倒是真的:
“許導……之前的事情,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這個劇本冒犯之處,這裏我給您鄭重的道歉,希望您……”
“于編劇。”
許鑫沒等他的道歉說完,擺擺手:
“小事而已,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對不對?不過我這人呢……”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對方:
“姑且吧,算是有點潔癖。雖然有句老話叫做天下文章一大抄。但這個“抄”也是分等級的。一味的模仿,低劣的仿制、山寨,我看着心裏就很不舒服。可在同一個題材之下,你能寫出來别人所沒有的東西,那才叫本事。你說是吧?”
“是是是,許導的教誨我一定銘記于心……”
他繼續用卑微的态度回應着許鑫。
以期待對方能趕緊把他當個“屁”給放掉。
可許鑫卻忽然來了一句:
“聽說于編劇把這個劇本拿到唐人那去了?”
“……是的。是我一時昏了頭……”
“那些事情就不提了嘛。”
許鑫擺擺手,一臉雲淡風輕的得過且過:
“行啊,那就這麽說吧。讓于編劇等了這麽久,也是辛苦了。對了,說起來,于編劇,咱們今天能坐在這一起聊天,還多虧了錢總。錢總可是很看重你的,回頭得好好謝謝錢總才是。”
“……”
于証神色一緊……
原本心頭那在逐漸品味出許鑫那種“這事兒過去了”、“小懲大誡”意思的竊喜,再一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話……什麽意思?
一股不太對勁的感覺忽然彌漫在心頭。
可許鑫卻沒在等他回應,而是直接說道: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于編劇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我會和錢總說的。”
于証神色一緊……
倒不是說因爲自己等了幾小時,就說了不到兩分鍾的話而感覺到屈辱。
而是那股不太好的預感。
而就在這時,一直沒開口的薛海峰說道:
“行了,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又是這個人。
于証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麽。
可最終還是沒開口。
如果說錢鵬程代表的是天娛,那魔都那邊的壓力,恐怕就來自于這個人了。
他開口……于証不敢反駁。
如今……
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這,他點點頭,恭敬的說道:
“好的,那……許導,錢總……”
他還試圖摸一摸對方的關系。
可薛海峰卻壓根沒給他報上姓名的意思,隻是揮了揮手:
“慢走。”
“……”
……
于証走了。
乍一看,事情好像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可是……
“錢總,你養過狗麽?”
于証才走出這扇門。
把煙撚滅在煙缸裏,許鑫忽然就問了一個很突兀的問題。
錢鵬程愣了愣,下意識的搖頭:
“這還真沒養過。不瞞許導說,我也是魔都人,小時候也是住弄堂的,養狗在那個環境……其實還挺難弄的。不過我在浙江讀大學的時候,同寝室的人有養過貓……”
許鑫也沒在乎他養沒養過,隻是爲了把話題延伸下去而已。
于是他繼續說道:
“在我家那邊,以前我小時候,家家戶戶都養狗。沒辦法,窮鄉僻壤的,小偷小摸的人特别多。如果家裏沒個狗,那丢東西的概率可就大得很了。所以,家家戶戶都得養條狗,提醒着家裏的主人有沒有進賊,有什麽事,也好給主人家一個提醒。”
“……”
錢鵬程愣了愣,忽然笑了起來:
“那肯定,狗的作用在農村可是不小。看家護院就不提了,要是訓練的好,還能捉雞抓兔,甚至有的地方還喜歡吃狗肉呢。”
一屋子老油條,他一開口,許鑫就知道人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于是笑着點點頭:
“是呗。不過要說有些狗的命運也挺慘的。有的狗愛咬人,家裏來個客人,它溜過去咬上一口,那才叫倒黴呢。”
錢鵬程一擺手:
“那也簡單,拿鏈子拴上就是了。薛總,您說對吧?”
薛海峰也樂了:
“哈哈,那肯定。不過小狗用細鏈子,大狗就得用粗鏈子了。不然掙斷了再傷了人就不合适了。”
“哈哈哈哈哈哈……”
聊了幾句養狗的心得,這個話題就到此結束。
而接下來……
許鑫扭頭看向了錢鵬程:
“錢總,您覺得楊颍怎麽樣?”
錢鵬程臉上露出了笑容:
“哈哈,許導這話說的。angelbaby小姐最近可是很出名的,尤其是《好聲音》第二季即将開錄了吧?”
“嗯,這個月就會陸陸續續的開始了。這次借着錢總的關系,我和于編劇也算不打不相識了。前兩天,我把《宮鎖心玉》這個劇本,給了她看了看。她倒是喜歡的很……就是不知道錢總這邊還有沒有興趣了?”
“當然有啊。”
錢鵬程應了一聲:
“但原則問題肯定不能犯,楊颍這冉冉上升的一朵小花,肯定得搭配幹幹淨淨的劇本嘛。”
“那肯定。她最近的資源很不錯,跟了我媳婦之後,廠裏不是又和銀都達成了合作麽,她本身就是香江出道,所以最近幾年兩邊的一些電影資源都用的上。演技嘛……不好說。
但一些套路化的角色,肯定是沒什麽問題的。我也很看好她的潛力。咱們這關系,我肯定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要是錢總這邊有什麽需要……她肯定是義不容辭的。咱們關系近嘛~”
“哈哈哈哈哈……”
許鑫和他幾句話的功夫,已經把關于于証、楊颍的事情全都說完後,大家便心領神會的開懷大笑了起來。
而笑聲中,錢鵬程又忽然有些可惜的說道:
“可惜啦,蜜蜜是不打算接電視劇了?”
“這幾年是沒什麽打算了吧。以後可能會演,但這幾年嘛~”
他聳聳肩:
“娃兒太小,我倆也不能天天出去工作,家裏就甩手不管了,是不是?以後再說呗。”
“行。”
錢鵬程應了一聲。
而今晚這個局,不管是所謂的狗,還是所謂的人,也都在薛海峰賓至如歸的招待中,交換完成,落下了帷幕。
至于結果嘛。
天娛多了一條狗。
不過這條狗該怎麽拿捏……
嗨,也不是許鑫操心的事情。
而他這邊則推出去了一個人。
這個人和楊蜜還是情深意厚的摯愛親朋。
不過這演技……
确确實實該好好磨練一下了。
歡宴離别。
他坐着蘇萌的車往酒店走。
車上,他撥通了妻子的電話,照例報平安的同時,打算把今天的結果說一下。
可電話剛響了幾聲,就嘟嘟嘟的被挂斷了。
幾秒鍾後……
“叮。”
楊蜜:
“在和娜紮聊天。一會兒說。”
“好。”
許鑫回複了一聲,關閉了手機。
……
燕京。
時間倒退半小時。
半小時前,結束了電影節的楊蜜上了車,一路往家的方向走。
走了大概20多分鍾後,回到了家裏的地下停車場。
同行的不僅僅有孫婷,還有在小區門口才被接上車的娜紮。
這次和上次不同,娜紮作爲一個沒門禁卡的人,也進不來這小區。所以楊蜜就讓她在地庫門口等自己。
回來後,接上了她一起下了地庫。
孫婷在下車後就打開了後備箱,裏面放了四盒禮品。
其實從助理的角度來看,她得承認,這姑娘……還挺聰明的。
這些雖然是禮品,但包裝不算名貴。比起現在那種外面貼個罐頭标簽,可實際上裏面卻是一個小玻璃瓶的假大空不同。
一看就是很實用的那種禮品。
而如果娜紮直接送個什麽看着就很貴的禮品,她反倒會覺得對方愚蠢。
連救命治病的錢都沒有,還有錢買這麽貴的禮品,那真是蠢到不可就要了。
而現在這些禮物……送的程度剛剛好。
至于小姑娘的氣色……
嗯,比起上次确确實實憔悴了很多很多。
不過作爲助理,她也不吭聲,提着東西就跟在楊蜜身邊,三個人一起上了電梯。
電梯中:
“你父親的情況怎麽樣?”
“明天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了。”
娜紮的聲音有些沙啞。
楊蜜點點頭,寬聲安慰道:
“那就好,在協和,你盡管放心就是了。”
出人意料的是,娜紮并沒回應。
隻是默默的低下了頭。
楊蜜也不計較,她結束了電影節就回來了,連衣服都沒換。
腳底下的高跟鞋踩的腳底闆闆都痛痛的。
回家得趕緊換套舒服點的衣服,然後把這套衣服藏起來。
天知道某個王八蛋有沒有看頒獎典禮現場。
上次疏忽,輸了一局高端局,那滋味想想腿都軟。
可得注意一些。
于是,就在這沉默之中,電梯到了樓層。
孫婷率先一步出了電梯,拿着鑰匙開門去了。
開門,進屋,換鞋。
踩着拖鞋一臉“好爽”表情的楊蜜擺擺手:
“随便坐,我去換衣服。”
“蜜姐。”
忽然,娜紮叫住了楊蜜。
“嗯?”
楊蜜回過了頭:
“怎麽……”
話音未落。
“噗通。”
門口的小姑娘跪了下去。
“诶~你……”
楊蜜趕緊上前了一步,攙扶住了她。
可娜紮卻搖搖頭:
“蜜姐,這是我媽媽再三囑咐我的。我們……實在是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報答您和許導……”
“你先起來。”
楊蜜無語了。
拎着她的胳膊,就跟拎小雞仔一樣把她揪裏起來。
别看平時她在許鑫面前柔柔弱弱一副軟妹的德行,可實際上作爲一個能端着那三米六的白蠟杆,一口氣打完一套武穆十三槍的女人,她的力氣怎麽肯能會小。
說是母老虎還真一點都不過分。
隻不過在愛人面前,她收起了爪牙而已。
娜紮顯然也有點懵……
就這麽把我拎起來了?
她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楊蜜,而楊蜜卻低頭看着她那條牛仔褲。
“哎喲,傻姑娘。那麽使勁幹嘛?這磚磕着不疼啊?”
回憶着剛才聽到的那一聲動靜,她滿眼的無語。
可就這麽一句話……
瞬間擊碎了女孩的心門。
多日來的壓力與不安,以及懷揣在心,唯恐一輩子都無法報答的感恩之情,全都化作了沖動之下的擁抱。
“蜜姐!!嗚哇……”
猝不及防被抱了個瓷實的楊蜜愣了愣……
眼神從驚訝,到無語,再到感受到順着自己那因爲身穿露肩裙子,而感受到的濕潤溫度……
最後,她的眼神變得柔軟了起來。
輕輕拍打着女孩的背:
“好啦,别哭了。哭多了眼睛腫了該不漂亮了。乖~”
一聲“乖”喊出口。
回應她的,是女孩洶湧滴流的決堤淚水。
以及那嗚咽之中呢喃的話語:
“謝謝……姐……謝謝……嗚嗚嗚……謝謝……”
這時,孫婷手裏的電話響起。
“……姐,許哥找您。”
聽到這話,依舊被女孩所摟抱的楊蜜擺擺手:
“和他說我跟娜紮在一起呢,一會兒給他回。”
“好的。”
孫婷應了一聲,打開了楊蜜的手機快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
“許哥說好的。”
“嗯……好啦,别哭了。”
再次拍了拍懷裏的小丫頭,在對方放開自己時,她摸了一把肩膀。
滿手濕滑。
萬幸隻是淚水。
不過這量也不少了。
楊蜜微微搖頭……
這姑娘……難不成是水做的?
一邊想,她一邊指着沙發:
“行啦,這錢也不是白給的。你以後可是要用片酬來償還的~知道麽?”
“嗯,我知道!”
因爲肌膚雪白的緣故,反襯着自己那雙眼睛愈發鮮紅的女孩用力的點點頭:
“您放心,姐,我跟您保證!我一定會踏踏實實的努力學習!絕對不讓您和許導失望!我一定會用自己的能力償還這筆錢的!我向您保證!!!”
“真乖。”
楊蜜笑眯眯的捏了下她的臉:
“好啦,那我們就來愉快的打個欠條吧。然後趕緊讓婷婷送你回去……眼下你父親的情況既然穩定了,那就抓緊時間去準備。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你可得下功夫啦!”
看着滿眼堅決的女孩,她沒有選擇說什麽“以後你就跟我聯系,不要再聯系許鑫”之類的話。
孫婷注意到的細節,她沒道理注意不到。
畢竟,婷婷可是她教出來的小徒弟。
而她也不去猜這姑娘口口聲聲的把“姐”放到“哥”前面,是特意的還是什麽。
其實都無所謂。
甚至還有些欣賞。
分寸。
如何拿捏這種分寸,可是一門對心智成熟要求很高的技術活。
沒準兒……這小姑娘也是個聰明人呢。
走着瞧呗。
就像是那些無心之時,插下的柳枝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