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呼……”
看着在那吹氣的梁冰凝,許鑫知道,她應該是渴了。
“喝飲料麽?有果汁,鮮榨的那種。”
他的意思是先讓對方解解渴。
可梁冰凝卻微微搖頭:
“就喝這個吧。我車上也有水,但這車是從公司裏開出來的,水有點拔牙,這幾天我不能喝太涼的。從機場接的開水有股子怪味,喝不習慣。這樣剛好~”
一邊說,她一邊有些疲憊的靠在了沙發的軟墊上。
整個人就跟縮骨一樣,完全塌了下來。
許鑫也算見到奇景了。
骨架這麽大的一個女人,能累到“縮”下來。
看起來是真的到極限了。
于是他問道:
“你這不會明天早上起大早返回重慶吧?”
“沒……明天應該能在家歇一天。後天吧,後天回去。”
說着,她終于喝了一小口杯子裏的玫瑰花茶。
用小口吸溜的那種。
然後發出了一聲歎息:
“呼……舒服多了。”
見狀,許鑫直接拿過去了一個喝茶用的小茶杯,和公道杯,意思讓她把水倒進小杯子裏喝,這樣好歹涼的快一些。
梁冰凝點點頭,目光落在這堆積如山的紅包上面:
“還沒點錢呢?”
“沒,中午挨桌敬酒,直接喝多了。睡到了晚上飯才醒,一會兒我自己慢慢點。”
“嗯……看看孩子睡了沒?”
“好。”
許鑫起身走到了卧室門口,悄悄的推開了門。
借助小夜燈的模糊輪廓,他看到了楊蜜勾手的樣子。
心中了然後,對後面的梁冰凝招呼了一下。
倆人蹑手蹑腳的推開了門。
而爲了防止她觸發仔仔和妞妞的護主屬性,先進門的他還特意抓着兩條狗的項圈,把狗給攆了出去。
弄的仔仔和妞妞老大的不樂意。
看了導緻自己被攆走的壞女人一眼……
異常不滿。
“去,滾蛋。”
許鑫哭笑不得,推開了兩條狗後,和梁冰凝一起走進了卧室。
楊蜜稍微調亮了一些燈光,讓梁冰凝能看到兩個孩子的臉後,就聽見一陣低語:
“呀,好可愛啊……”
瞬間,小楊同學眉開眼笑。
接着,梁冰凝送上了自己的禮物。
“給,一個是健碩如牛,一個是牛氣沖天。放兩個小家夥被子下面把,壓的住。”
她遞上了自己的紅包。
許鑫一開始以爲是裝着錢的紅包。
可倆紅包一入手,立刻察覺到了不同來。
硬的,沉甸甸的。
鐵闆?
他一愣。
又摸了摸……不對,總不至于送鐵闆,應該是金闆。
摸着重量……
得二斤左右。
兩個500克的金闆麽?
他有些意外,但也沒表示出來,隻是點點頭:
“謝謝冰冰姐啦。”
“嗯。”
梁冰凝應了一聲,趴在搖籃前,看着兩個小家夥……
“真好,兒女雙全呀……”
不知爲何,她眼裏滿是羨慕和唏噓。
“嘻嘻~”
楊蜜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了大概有五六分鍾,三個人才一起退了出來。
兩條狗就趴門口守着,一副你們仨誰都别想再進去的意思。
而楊蜜在出來後,看到了梁冰凝那狀态,無語的問道:
“冰冰姐,你這……怎麽成這樣啦?”
“累的。”
梁冰凝笑了笑,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始灌茶水。
而就在這時,她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她第一時間趕緊調靜音,然後看了一眼來電人後,想了想,接通了電話:
“喂,王老師。”
“……嗯,到了。正在說話呢。”
“後天吧,後天回去。”
“好的。”
“嗯嗯。”
電話挂斷,楊蜜好奇的問道:
“王曉帥?”
“呃……不是。”
梁冰凝搖了搖頭,但也沒去說具體是誰。
而是反問道:
“金馬獎伱們怎麽去?”
《風聲》入圍了金馬獎的女主角、劇本、攝影、視覺效果、美術設計、造型設計、以及最佳影片。
獎項是在12月12号開始。
聽到這話,楊蜜又看向了許鑫。
“定的是11号去,咱們一起?”
“我盡量。要是沒法一起,我可能就12号當天到。”
“那也行,具體到時候在溝通呗。”
聽到許鑫的話,梁冰凝又把杯子裏的玫瑰花茶一飲而盡。
楊蜜見狀,就要幫她續杯。
可梁冰凝卻擺擺手:
“不倒了……在喝下去,真的要睡在這了。”
“那就睡呗,家裏還有空房間呢。你都累成這樣了,休息一晚在走呗。”
面對楊蜜的邀請,她依舊搖頭:
“那也不能不回家呀。”
說着,索性把茶杯裏面殘留的水又一飲而盡。
“蜜蜜,藥方給你。”
從包裏掏出來了藥方,她站起身來:
“這藥方是同仁堂的藥方,專門補氣血的,我問過了,你現在就能喝。要是覺得自己熬不好,拿到那邊熬也行。生了孩子很容易虧氣血,得多注意……好啦,好在趕上了小家夥的好日子,那我就走啦。”
看着她那疲憊的樣子,兩口子也不挽留。
早點回家,舒舒服服睡一覺比什麽都強。
于是,送她到了門口,看着她上車離開後,倆人這才回到了家裏。
鎖上門,楊蜜看了一眼庫房裏的藥材什麽的。
對許鑫說道:
“那你慢慢弄,我帶孩子也睡覺了。”
“嗯,好。”
許鑫應了一聲,坐在桌前拿着禮單剛打算寫,楊蜜又從屋裏出來了。
“還挺好看的。”
聽到這話,許鑫看着被她從紅包裏拿出來的兩塊金闆,伸手接了過來。
金闆正面一個是很卡通的牛寶寶圖案,寫着“牛氣沖天”。
另一個則是肌肉虬結……也不知道是仿照哪位名家所畫的壯牛形象,寫着“健碩如牛”。
倆孩子屬牛的。
是非常好的一種寓意。
而在看背面。
500G的數字相當顯眼。
“黃金多少錢一克來着?二百三?二百四?”
楊蜜問道。
許鑫擺擺手:
“問這個幹嘛,這是人家的心意,以後她辦事的時候,咱也随兩斤黃金弄的擺件啥的就行。”
“嗯……那這個你給我,我放保險櫃裏去。”
“我放吧,你趕緊睡覺。”
擺擺手,他在自己朋友那一本的禮單上面,寫上了名字:
“梁冰凝:兩斤黃金。”
……
27号中午飛機落地的時候,許鑫和楊蜜松了一大口氣。
還行,女兒和兒子似乎繼承了母親的體質,從飛機起飛到落地,并沒有表現出來什麽不适。
除了飛機在爬升過程中有些哭鬧外,其餘時間都還挺平靜的。
連許大強也放心了不少。
而出了西安機場,大家就分頭行動。
張海來接機,楊蜜帶着孩子,跟許大強和三水他們走。
而許鑫則和周傑侖、王斯聰一起往西影廠走。
兩邊是分開的。
甚至連中午飯都沒法一起吃。
廠裏的人都在等他。
至于朗朗……
現在這個節骨眼就是他每年最忙的時候。
不管是歐洲還是美洲,他有着數都數不清的晚宴和活動要參加。
昨天回來就是專門爲了幹女兒和幹兒子的滿月酒而來的。
“你新專輯打算什麽時候弄?”
車上,聽到許鑫的話後,周傑侖聳聳肩:
“明年發喔,有幾首歌已經做完了。年後要開始錄MV,還要拍戲……演看着會很忙喔~而且還有一部好萊塢的片約找到我,我打算答應。”
“……好萊塢?”
許鑫一愣。
就見周傑侖有些得意的點點頭:
“沒錯喔~好萊塢。但還不知道是什麽電影……他們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隻是告訴我是一部超級英雄的電影。”
“……”
在許鑫的無語中,王斯聰來了一句:
“老許酸了。”
“我酸個屁。”
許鑫哭笑不得,可卻沒多說什麽。
其實在他眼裏,輪子的天賦真的全都點到了音樂上面了。
他的演技真的屬于相當相當一般的那種……
但這是作爲導演的角度來講。
作爲朋友……
現在是個明星都在玩跨界,玩音樂的拍電影,演電影的去發專輯……
别的不提,黃小明的專輯都出了好幾張了,他是一首都沒聽過。
大家都這麽玩,憑啥我朋友不能?
折騰呗。
更何況,聽他的意思,他自己連劇本是什麽都不知道,許鑫就更别提幫他審劇本這一說了。
“诶,金馬獎那幾天,我再舉行個派對吧?我看你和李導合作很愉快……彎彎這邊的電影行業有些開始不景氣了,到時候你看看有沒有順手的喔?”
“行。”
許鑫點點頭:
“但有一點……”
他還沒說,周傑侖就應了一聲:
“放心喔,有我在,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我也不可能讓他來的。”
顯然,倆人的默契程度,讓對方都知道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而這時王斯聰來了一句:
“多喊點女演員。”
“……”
“……”
在倆人無語的目光中,王斯聰聳聳肩:
“幹嘛?不行啊?”
許鑫忍不住來了一句:
“他過生日時候也會叫很多妹子……”
“你昨天吃了飯,今天還吃不吃?”
淦!
這理由真的牛。
無法反駁的牛。
而就在許鑫無力吐槽的時候,周傑侖拿出了老大哥的架勢:
“拜托,你這樣怎麽當孩子的幹爹喔?你有沒有點大人的樣子喔?”
“怎麽啦?”
王斯聰得意的翹起了腿:
“從小,我就教我閨女遠離渣男,教我大兒遠離渣女。金剛不壞童子功要從娃娃抓起,知道嗎?把我倆大寶貝培養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高端玩家,這樣才不會被那些妖豔賤貨給坑了……”
“……”
“……”
許鑫心說:他說的好特麽有道理啊。
……
“許導,哈哈哈,來來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恭喜添丁……哈哈哈……”
中午的飯局,許鑫面對的是一群簡直要把喜悅之情寫在臉上的西影廠的人。
然後又收了一堆紅包。
連帶着田雙河也準備了一份。
許鑫的包又滿了。
不過這次許鑫沒喝酒,大家夥也都沒喝酒。
田雙河在飯桌上發話了,吃完飯讓許鑫和他去辦公室裏聊聊天。
所以,這頓宴席就是按照工作餐标準吃的。
一頓飯正常吃完,許鑫就跟着他一路回到了辦公室裏,而周傑侖則已經跟着《好聲音》團隊和選手去彩排了。
剛進辦公室,他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田雙河後面的櫃子裏,多了三座金雞獎杯。也不是說隻有三座獎杯,包括《立春》的幾個獎項也都有。
但誰讓那三隻金雞連成線了呢。
看着特别紮眼。
不用看,許鑫都知道,肯定是三座影後的獎杯了。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
田雙河順着他的目光一扭頭,也樂了:
“好看吧?”
“嗯。”
許鑫應了一聲: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少了些。”
“急什麽?你還年輕嘛。”
坐在茶桌前,他示意許鑫落座,然後問道:
“《山楂樹》的選角,什麽時候開始?”
“30号。”
“嗯。”
田雙河點點頭:
“這次的導演團隊有什麽需求沒?”
“有,服化道方面,您得給我配從那個年代過來的老先生。我得還原那個年代的所有細節。”
“嗯。”
聽到他的要求,田雙河應了一聲:
“放心吧,廠裏的老前輩們也很喜歡看到現在咱們活力十足的樣子。這一次,服化道方面,前兩天開會我不知道小齊和你說沒,給你配備的人員是《黑炮事件》裏的美術劉易川老先生、服裝張麗、道具甯大明。《黃土地》的造型——鍾靈、服裝--田耕、《香魂女》的美術指導馬慧武……哦對了,馬慧武馬老是回民,你得注意一下……總共是十名服化道的藝術顧問,再包括老郭他們,還有手下幹活的年輕人,一共名單在50個左右。”
“……啧啧啧。”
聽到這些影片的名字,許鑫感慨一樣的撓了撓頭:
“咱廠的家底是真厚啊。”
田雙河笑了笑:
“這還隻是一部分。明年成立的青年藝術家創作基地,到時候你會見到咱們廠的所有還在爲電影事業發光發熱做出貢獻的老前輩們和骨幹……咱們或許在特效啊、什麽CG技術之類的方面,是短闆。但就如何發揮一部影片的人文、藝術價值方面,這些人才是真正的瑰寶……其實這件事還要謝謝你。”
“我?”
許鑫一愣。
田雙河點點頭:
“嗯,咱廠最沒落的時候,那時候咱們廠的編制都有些弄不滿了。混日子的人想進來我不讓,有才能的人看不上咱們這……可你來了之後,這一部《風聲》,算是把名聲給打出去了。這個月不是剛開放招聘會麽,光應聘各個崗位的優秀人才就已經突破了150名……不愁傳承斷代了啊。”
說到這,他滿是感慨一般拿起了茶壺,幫許鑫倒了一杯茶。
“而且,《好聲音》這綜藝又被蜜蜜弄的那麽好……大家也都賺到錢了。别的不提……你就不說了,好多都來廠裏七八年的人,什麽時候見過招商部的門口被人堵死過?哈哈~”
看得出來,田雙河确實挺開心的。
作爲一個在西影廠工作了一輩子的老人,雖然眼前這一幕還遠遠沒達到他的預期,但至少……一片欣欣向榮的嫩芽已經露出了頭。
能不開心麽?
而借着這股開心勁兒,許鑫試探性的說道:
“領導,咱這影視頻道……”
他光說了個開頭,田雙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反問道:
“上星的事?”
“嗯。”
“這個嘛……”
遞過去了一支好貓,田雙河問道:
“想上星,是你的想法,還是蜜蜜的?”
“要說想法,那我倆肯定是商量着來的。但……《好聲音》這麽火,她的意思肯定是想獲得更高的知名度……”
“嗯,這倒正常。”
田雙河應了一聲,等許鑫幫自己點燃了煙後,卻問道:
“蜜蜜那邊的想法我多少能理解,這也沒外人,我就說說我的意見。”
“您說。”
許鑫坐直了腰杆。
“小許,江山還沒定,現在說分家,太早了。”
田雙河微微搖了搖頭:
“就算西影上星了,手裏握着《好聲音》、包括後續一系列或許可能會開的節目,又或者是某些電視劇之類的……就算它能大火,但電視劇集團的地域性很強。而咱們和陝台就算打斷了骨頭,也還連着筋呢。對不對?”
許鑫一愣……
“您的意思是……”
“你不覺得,咱們台現在放的那個《仙劍三》……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麽?”
“……”
許鑫想了想,說道:
“您的意思是……咱們台可以在某些方面,成爲一個幕後推動者?”
“拍出一部劇,自己台先放。反響好,陝台上星。第一,咱們有試錯的機會。第二,更多的年輕演員可以得到鍛煉。第三……也是我最看重的一點,那就是保持我們的風格。當着外人來說,他們可能會覺得咱們是在說空話,套話。可是,小許,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說過什麽吧?”
望着許鑫,田雙河的眼裏是一抹……清晰無比的光芒。
“咱們國家的電影,是從這裏走出去的。人家都說東北是長子,可就電影而言,咱們才是大兒子。這個圈子越來越商業化了,沒人會和錢過不去。可如果大家到時候拍的東西都是爲了錢……那時候估計也就離沒落不遠了。
老廠長的榮譽擺滿了一面牆,輪到了我,在我後面這堵牆上沒鋪滿獎杯之前,錢……夠用,要比多到花不完,可卻被人罵忘本、戳着我的後脊梁骨說我把西影廠帶歪了要重要的多……”
聽到這話的瞬間,許鑫皺起了眉頭。
到不是說不滿。
而是覺得……
“您這想法……有點違背市場規律的意思。”
“當然。大家都在伸手撈錢的時候,裝清高反倒會被人瞧不起。”
田雙河笑了笑:
“可是,要是連西北文化的根都丢了……就像是你一樣。你的家庭條件擺在這,如果拍電影拍到你感覺到無聊、枯燥的時候,你還會繼續做下去麽?”
“……”
許鑫陷入了思索。
“都是喝黃河水長大的,兄弟齊心才是對的。現在不都講究整合資源麽?
終究,這是一個圈子。圈子裏有人擅長做電影,有人擅長演電視劇,有人想爲這片熱土去紀錄一些東西,也有人想爲這一整片黃土地去做一些什麽。
天朝電影是從咱們這走出去的,這是根,根不能斷了。
更何況……你也要明白,終究,陝台和咱們台一樣,都是整個文化圈的一個窗口,是文化的一個重要推廣媒介。就算咱們做的再好,收視率再怎麽高,多出名多怎麽樣……人家首先提起咱們台,想到的都會是咱們廠。
但陝台不同,看到它,人家想到的是咱們省、咱的根。
所以,回去和蜜蜜說一聲,接下來的發力點,是尋求陝文化的推廣,我們需要門面,也需要團結,更需要的是推動一個圈子與文化的回歸。
有些東西,對于她,對于你,要比錢更重要。想要成爲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她也是公司老闆啦,眼光得方長遠一些。”
他的一番言語,讓許鑫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思考。
抽絲剝繭,一點點的想清楚。
其實田雙河這番話的核心觀點很簡單。
那就是“以文化立足”。
不去學京圈,地位至上。
不去學滬圈,資本爲王。
甚至和整個娛樂圈都有些割裂。
西北圈還是想走文化立足的道路。
因爲這是西影廠,或者說西北電影文化的根。
這話乍一聽……有點格格不入。
或者說清高。
你清高,你了不起的那種清高。
但……别人怎麽想,許鑫不知道。可從他這裏,卻生不出半點惡感來。
因爲他從田雙河的話語裏,看到了他作爲掌門人,作爲西影廠的老人,陪伴着這座廠經曆了輝煌、落寞再到如今重鑄輝煌……他心中的熱血始終沒有涼過。
“天朝的電影,從這裏走出。”
這是廠裏的口号。
它不是空話,不是套話,而是真真正正,被這些老輩電影人在堅持做的一件事情。
它……
特别合許鑫的胃口。
合到不行的那種。
想到這,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
“……笑什麽?”
田雙河一時有些不解。
可卻見許鑫搖了搖頭:
“我之前對我爸說,我說爸,我特别喜歡于慊。我爸還問我于慊是誰,是不是那個說相聲的……”
“……?”
田雙河愣了愣。
這才從這句話裏分辨出“于慊”是誰。
而反應過來後,笑道:
“怎麽?怕咱們廠落的和于慊一樣的下場?”
“那倒沒有。但我覺得……做于慊真的挺好的。如果結局能别那麽慘的話……”
“所以?”
“所以要兩條腿走路。既不能看未來不看眼前,也不能隻顧眼前不看未來……要我說,不管電影也好,電視劇也罷,無所謂什麽藝術片還是商業片。故事好,就行了。拍自己想拍的,表達自己想表達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挺好。兩條腿走路嘛~這是我爸經常說的一句話~”
“唔……”
田雙河想了想,點點頭:
“這道理一點都不錯。”
“所以,别人怎麽想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最适合我自己的,就是做一塊礁石。漲潮看不見我也好,落潮我鶴立雞群也罷。我就在那,也始終在那。”
“嗯……”
看着眼前的年輕人,田雙河笑着點點頭:
“有這份心态就對了。”
雖然倆人也不知道話題怎麽就忽然從電視台轉到了這裏。
但至少,兩邊都弄清了對方的想法。
田雙河不是一心追求金錢的領導,而許鑫也不是鑽錢眼裏出不來的導演。
而倆人就着這個話題又重新折回了《好聲音》本身。
畢竟明天就是總決賽了,還是直播,廠裏也是非常重視直播環節能有一個完美的收官。
持續了四個月的節目,已經鑄造了太多太多的收視與商業傳奇。
這臨門一腳,必須得弄的明明白白才行。
而正聊着的時候,忽然,田雙河的電話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人,他愣了下,接通了電話:
“喂?文麗。”
這稱呼一開口,許鑫就明白了打電話過來的人是誰。
接着就聽田雙河說道:
“對,我和小許都在……好,你過來吧。”
電話挂斷,田雙河說道:
“前幾天,文麗的電影殺青了。”
“電影?”
“對,《我們天上見》,她自己執導的。廠裏正在制作,預計明年年初能上。剪的片子我大概看了看……還行,一會兒她會帶一個人過來,叫馬偲莼,是個小姑娘,她侄女。”
許鑫想了想,說道:
“之前在頒獎典禮時遇到,就聊過她這個侄女,據說還是個小童星?”
聽出了他的試探之意,田雙河搖頭,語氣異常堅決:
“這方面你不用考慮,你的電影,你隻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就行,不會有任何人來幹涉你。就算有,和廠裏說,我們負責讓他閉嘴。”
“诶。”
許鑫點頭答應了下來。
一下子心裏就踏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