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剛才不是還答應了麽？”
“對，就是和您打電話的時候，曾姐那邊接到的電話。”
“這……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就不等她了。”
“嗯，好的。”
收回了手機，許鑫撓了撓下巴。
雖然被女友臨時放了鴿子，但他到不生氣，隻是覺得……女友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以後自己不會成個混吃等死的廢物吧？
吃你的，花你的，還讓你生娃……
哎呀，想想就覺得你上輩子指不定造了甚麽孽，攤上了我這麽個債主。
想到這，他忍不住噗噗的笑了兩聲。
至于其他的，他倒真沒什麽想法。
從倆人還沒處男女朋友時，尤記得那次在大栅欄聽了相聲後的聊天裏，許鑫就聽到她親口說過，她想要當“明星”的願望。
雖然談不上将心比心，但他自問，要是心血來潮還好，可如果是自己一個從小就堅定了、認真了的某一件事情，那麽不管對方是誰，男女朋友也好，爹媽也罷，憑借幾句話就想輕而易舉的讓自己更改，那基本上等于不可能。
他如此，楊蜜的性子想來也是如此。
那是她的夢想，而現在也正在腳踏實地的去實行。
所以許鑫不打算托她後腿，動不動就搞個什麽“你就不能陪陪我”或者是“我現在隻想要你在我身邊”之類的戲碼。
太俗。
也太蠢了。
沒必要。
或許是那個自己已經記不太清細節了的夢的緣故？
他總覺得自己現在追求的是精神層面的東西更多一些。
并且尤其享受那種多日不見後，對方纏着自己思念如狂一般的情欲。
那種全身心的投入，以及那種從靈魂上契合而迸發出的感覺……單純的縱欲和它相比，連屁都算不上。
所以，女友離開的每一天，他的思念就愈純粹。
他相信，對方也是如此。
而最近看的一本伊曼努爾·康德的書，書裏有句話他覺得說的特别好，叫做：所謂自由，不是随心所欲，而是自我主宰。
他很喜歡這句話，覺得他是對儒家“三省吾身”的更直白的解釋。
所以說……還是要多讀書呀。
想到這，他搖了搖頭，打算自己煮個面算了。
女友不在，特地從西餐廳裏定的兩塊和牛牛排肯定是吃不成了。
他雖然會煎，但對所謂的三成熟五成熟完全摸不清頭緒。
原本今天的計劃是女友回來，煎個牛排，然後用冰箱裏在幾經驗證後，确确實實是出自女友之手的炸醬，煮兩碗炸醬面，來一套中不中西不西的午餐的。
碳水管飽，牛肉提供下午打夯需要的能量。
雖然許鑫在某天接到了女友網購的餐叉餐刀，覺得在家吃西餐還講究什麽儀式感乍一看很時髦，但實際上很土……
牛排這東西煎好了放案闆上醒，醒完了直接用刀切成一條一條的，不剛好合适麽？何必那麽脫褲子放屁呢……
可中午既然不回來，那他就自己煮個面吧。
别看許鑫對于廚藝是幹啥啥不行，廢物第一名。
但實際上煮面條他還是會的。
面條熟不熟，跳起來一根往牆上扔就是了。
能沾上的就是熟了。
這還是女友告訴他的。
……
在電腦前忙碌了一會兒劇本，時間也就來到了中午。
人也餓了。
他走到了廚房，手機丢一邊，燒水，煮面，順帶弄菜碼。
一根黃瓜切成粗細不一的絲，在弄點豆芽一會兒就着面湯鍋焯一下。這玩意煮出來的湯很爽口，據說以前燕京的窮人管它叫“素高湯”，混合炸醬味道很好。
火腿腸切丁，和雞蛋打一起，往鍋裏倒油，然後往裏一倒。炒巴炒巴後加一點點水和五香粉，以及一丢丢丢的醬油。
炒出來的雞蛋跟豆腐一樣滑嫩。
許鑫一邊忙活，一邊不自覺的有些無語。
雖然還不會做飯，但他在做這些時，似乎女友的唠叨就在耳邊。
該注意的都沒漏過。
“啧。”
他有些感慨。
這是被改變了多少？不自覺間，連飯都會做了？
這炒雞蛋，這面條……
啧啧，看起來真好吃。
帶着新手的蜜汁自信，等一大碗面條煮好後，端着面碗和那一盤跟水豆腐一樣嫩滑的炒雞蛋，他也沒去餐廳。就這麽在廚房裏支了個原本是用來臨時備菜的小飯桌，拿了個小馬紮，坐在廚房門口就打算吃飯。
可就在這時，忽然，他聽到了門口傳來的開門動靜。
“……？”
反應慢了半拍才喊出口：
“誰啊？”
“唐長老，嘿嘿嘿嘿~”
和孫婷人手一個大箱子的楊蜜聽到這話後，暫時放下了箱子就順着聲音往廚房門口走。
一邊走，一邊嘴裏還發出了古怪的動靜。
走到了廚房門口，就看到了坐在小桌前正打算吃飯的男友。
多日不見的思念讓她一下子臉上綻放出的笑容愈發燦爛……可這笑容馬上在看到了男友吃的什麽後就僵住了。
一碗可憐巴巴的挂面，上面還飄着大小粗細各不一的黃瓜……條。然後還放着都冒尖了的豆芽。
而面碗旁邊，就是一盤炒的水了吧唧的炒雞蛋……
最過分的是，那一罐子炸醬是她特意用豬油混合菜籽油熬的，而那罐子裏的白色豬油凝固表明，他連挖出來熱一熱都沒有，就打算直接混着面條吃了……
這得多膩啊！那豬油吃多了膩人。
這麽涼的醬，吃了不也不舒服嗎！
一下子，她臉色就有些不對勁了。
在許鑫還在納悶她上午不是說不回來，這怎麽忽然回來了的時候，就看到女孩臉耷拉了下來。
好像生氣了。
“……怎麽了這是？”
他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誰惹你了？”
“沒……”
女孩先是搖頭，接着就是一股……說不上什麽味道的憤怒：
“你吃的什麽啊……我不回來跟你吃飯，你咋能這麽糊弄呢！你……你出去吃啊！幹嘛這麽委屈自己！咱家又不是沒錢了……你幹嘛啊！！”
“呃……”
實話實說。
許鑫有點懵。
是，今天這頓飯有些糊弄。
隻要是他也懶得去外面吃了，就想吃一口簡單的就拉倒。
而且……以前倆人在一起的時候，也經常這麽吃啊。那時候女友也不太會做飯，最多再加個炒辣椒就完事了。
雖然飯簡單，但倆人還都挺開心的。
也沒覺得有多糊弄啊……
再說了……哪怕飯是有點糊弄，也不至于就生氣吧？
不至于啊。
怎麽了這是？
“這飯……不也挺好的麽，都是你經常做給我吃的。”
“那也不能這麽糊弄啊！你這吃的什麽！你自己又不會做！我……我本來回來是給你個驚喜的，你幹嘛啊！”
“呃……”
下意識的，許鑫看向了孫婷。
畢竟，是她上午假傳聖旨，說女友今天中午不回來的。
而看到他怪罪的目光，孫婷趕緊搖頭：
“哥，姐是臨時改的主意，跟我沒關系啊……”
“……”
許鑫無語，還沒說話的時候，楊蜜已經推開了他：
“起來！”
把他推到了一邊，回來後連門都沒進的女孩露胳膊挽袖子，直接走進了廚房。
接着聲音從裏面傳來：
“婷婷，你走就行，晚上來接我。”
“……好的，姐。”
說完，孫婷趕緊對許鑫點點頭：
“我走了，許哥。”
然後灰溜溜的離開了。
“……”
等她一走，站在門口不上不下的許鑫看了一眼自己那小飯桌上的面碗……好死不死的來了一句：
“那我這碗面咋辦……”
可迎接他的卻是拿着菜刀的女友那危險的目光。
許鑫一縮脖子。
媽耶，到底是要來大姨媽的人。
惹不起惹不起。
“我去弄衣服。”
溜了溜了。
……
“白的白，黑的黑，彩色先泡一盆灰……”
念叨着女友交的洗衣服口訣，他看着皮箱裏那寥寥無幾的幾件衣裳，忽略掉了那幾乎占滿了半個行李箱的化妝品，分門别類的分好。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塑料袋。
塑料袋裏都是内衣。
許鑫看了一眼……好家夥。
這得想自己想成什麽德行……
順手撇到了滾筒裏，他又打開了另一個箱子，結果就看到了幾個禮品盒。
就沒了興趣。
這時，廚房裏傳來了滋啦一聲，他聽到動靜後就走了過去。
進去時，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的背影上，多了一件圍裙的輪廓。
紮起來的馬尾辮露出了她雪白的後脖頸，讓許鑫有些咽口水。
不自覺的走了過去，一把環住了女友香噴噴的身子。
可卻被女友一個莫名其妙的發勁，給掙脫開了。
“……？”
許鑫一愣，看着她頭也不回在那看着煎鍋的模樣，問道：
“又怎麽了？”
“你别和我說話。我生你氣呢！”
楊蜜頭也不回的說道。
“爲什麽啊？”
許鑫有些納悶：
“我做啥了，惹你生氣了？”
而得到的回應就隻有“嘭嘭”兩下……
帶着皮的蒜瓣被拍碎了之後，被她随手丢到了煎鍋裏。
“……到底怎麽了？”
許鑫是真的搞不懂了。
然後就聽到煎鍋裏發出了一聲“噗噗”的動靜。
應該是牛排上面有水，或者是蒜……遇到了油後，怦了一下。
“哎呀~”
女孩下意識的捂住了眼睛。
許鑫趕緊把她拉了過來：
“沒事吧沒事吧？快，沖一沖水……”
楊蜜順着他指引的方向來到了水池前，嘩啦啦的流水開始往眼睛上沖。
許鑫一臉擔憂，直到女孩睜開了通紅的雙眼後，才關心的問道：
“沒事吧？進眼睛裏了？我看看……”
“……”
原本顯得有些紅的眼眸，在聽到了這話後，瞬間更紅了。
淚水奪眶而出。
“嗚嗚……”
一頭紮進了男友懷裏，瞬間，她竟然哭開了。
“诶你……”
許鑫算是徹徹底底的無語了。
這是幹嘛啊？
“你到底怎麽了？倒是說話啊！”
溫柔拍打着女友的後背，許鑫聲音裏多了份焦急的煩躁。
可楊蜜不說話，就一直哭。
許鑫就隻能安慰。
然後哭着哭着……女孩忽然又離開了他的懷抱，拿着架子把鍋裏的牛排翻了個面後，又重新到他懷裏繼續哭……
“……？？？？？”
許鑫都懵了。
都啥時候了，你還記得給牛排翻面呢？
不是……
“你到底要幹啥啊？”
他想推開女友，看看她的表情。
可楊蜜卻死死的抱住了他，不讓他掙紮。
許鑫試圖解開，但用胳膊撐了幾次都撐不開後，無可奈何的說道：
“你在這樣我真生氣了啊。”
“……我覺得我沒照顧好你，心裏可難受了。”
“呃……”
許鑫一愣。
然後，仿佛被打開了話匣子的女孩繼續說道：
“我今天……本來就和你約好了……然後……公司的人想找我吃飯……我一開始答應了……然後……然後……嗤嗤~”
吸了兩下鼻子後，她繼續說道：
“我給許叔叔打電話聊了聊，覺得……嗤嗤……公司的事……也沒你重要……下了飛機……就推到了晚上……然後想給你一個驚喜……可回來就看着你……吃開水下面條……你不會做飯……吃的可糊弄了……那醬你都不知道熱……幹嘛啊……跟我在一起你憑什麽這麽委屈啊……嗤嗤……我心裏可難受了……我答應過許叔叔會照顧好你的……你出去吃啊……吃開水下面條幹嘛啊……對不起……哥哥……對不起……”
“呃……”
終于弄明白女友這忽然崩潰的情緒源自于何處的許鑫張了張嘴……
緩緩抱住了女友：
“我故意的，孫婷跟我說了你改了約了。就想裝裝可憐，讓你一會兒多疼疼我……對不起，我錯啦。”
“騙人！”
躲在男友懷裏毫不猶豫的戳穿了這個拙劣的謊言，女孩搖了搖頭：
“是我不對……不應該說在家吃的。對不起……”
“沒事啦，我那碗裏其實還有海參呢，就在下面。你沒看到而已……”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楊蜜放開了他，從煎鍋裏把牛排夾了出來，放到了菜闆上，接着用鍋蓋罩住了菜闆後，又回到了他懷裏……
“我……靠……”
許鑫人就傻了。
這麽深情的時候，你還想着牛排呢？
而聽到了這聲動靜，在男友懷裏的楊蜜這才擡起了頭。
看着他那無語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嘿嘿……神戶牛排呢。煎老了不好吃~”
“……”
你心可真大啊。
許鑫一臉無語……然後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然後……
當意亂情迷的女孩本能的兩條腿盤住了男友的腰時，察覺到往廚房門口走的動作，趕緊說道：
“诶你别，先吃飯！我還得下面呢！”
“不行，忍不住了，先吃你！”
許鑫眼珠子也紅了。
她身上……
咋那麽香呢。
可剛說完，忽然，楊蜜身子往下一扥，許鑫身子立刻就僵住了。
他的腿被女孩的腿用一種……不太能理解的動作，給單腿箍住了。
“我說，先吃飯！”
勾着男友的脖子，女孩認真的說道：
“不想讓你餓着……”
“不，先吃你！”
誰知許鑫臉上是比認真還認真的神色。
“你放開我，趕緊的，别墨迹！”
“呃……”
一聽這話，女孩愣了愣，還試圖挽回：
“那牛排冷了怎麽吃啊？”
“不管！”
“……嘿嘿~”
她重新一跳，良好的核心力量讓她重新攀了上來。
“吃吃吃，我家哥哥說先吃什麽，就吃什麽，好不啦~……诶你洗澡了沒？”
“洗了。”
“我還沒洗呢……陪我洗？”
“哞~~~”
“鵝鵝鵝鵝鵝~~~”
……
“我估計還是大姨媽的事情。”
飯桌前，楊蜜舉着筷子，夾了一條明顯已經老了的牛肉條後，拿紙擦了擦鼻涕。
今天的辣椒有些辣。
“我剛才情緒崩潰的可突然了，就看到你可憐巴巴的守在廚房門口的小桌子上，跟個留守兒童似的。一下子我就受不了了，就覺得可對不起你了，跟我在一起，你連飯都吃的這麽糊弄……”
“不過張力倒是挺好的，那種從驚喜到驚愕，再倒自然而然的情緒流露……那種混合着生氣、難過的複雜情緒很有沖擊力。”
“……”
女孩看着冒出來不是人話的那張嘴，無語了：
“啥意思？你當我在演戲嗎！？……你當我在和你開玩笑嗎！我那麽心疼你！看到你吃開水煮挂面我都哭了！你竟然還當我是在演戲！？”
“沒沒沒……”
許鑫趕緊搖頭：
“我不是我沒有别胡說。我沒覺得你在演戲……”
“那你爲什麽要評判我的演技！？”
“……真的是演技？”
“當然不是，那是我的真情流露……啊！！！許三金！！你果然是覺得我在演戲！！！我都哭了，你竟然還覺得我在演戲！！！”
“我真沒有啊……”
“那你爲什麽要評判我的演技！”
“……你看，你自己都說你用了演技……”
“……我不是演技！我是真情流露！”
“我知道。”
“那你爲什麽會來評判我的演技！？”
“……不是，到底是不是演技？我沒說你的演技啊，我就說你的情緒挺好的……”
“那不是演技！那是真情流露！！！”
“我知道啊……”
坐在餐桌前滿臉凄苦的許鑫可憐巴巴的在心裏歎了口氣。
幹嘛啊這是。
咋地了？
這都交往一年半了，以前怎麽沒發現，女友大姨媽一來，顯得這麽胡攪蠻纏呢？
他有些無奈。
于是，爲了保險起見，他老老實實的低下了頭低調吃飯。
直到聽到了一句：
“我公司可能要找我續約。”
“……？”
許鑫瞬間擡起了頭，詫異的看着女友：
“從哪得到的消息？”
“猜的。”
楊蜜聳聳肩，把今天上午爲什麽要放男友鴿子，給複述了一遍。
包括和許大強打的電話。
聽的許鑫眼神很是古怪：
“你什麽時候和我爸關系這麽好了……”
“因爲大強同志很有魅力呀~”
楊蜜笑嘻嘻的開了個玩笑：
“而且還委托我照顧好許鑫小朋友，阿姨肯定要多和家長聯絡才行呀。”
面對她的玩笑，許鑫下意識的來了一句：
“又換口味了？……這次是啥？”
“童貞系列。”
“……越來越變态了。我說前兩天用你電腦看東西怎麽那麽卡……你那硬盤都快滿了吧？”
“哎呀，臭哥哥，胡說什麽呢！”
楊蜜有些不滿，整的我跟什麽女色魔一樣。
“說正經的，你怎麽看？”
“唔……”
許鑫想了想，說道：
“我和我爸意見一樣。幹我們這行的其實分工很明确的，通常一個礦會有一大兩小。大礦長是當之無愧的一把手，而兩個副礦長分工也不同。礦上、礦下，兩邊的職責劃分的很清楚。各自幹好各自的工作，最後由大礦長把礦上和礦下捏合在一起。
礦上的礦長絕對不會過問井下的事情。因爲這是越線行爲。在礦上，安全生産比什麽都重要……甚至，安全比生産還重要。想要賺錢，那就必須要執行這套标準。而我爸說的那種一個礦好幾個礦長的，大多都是小煤窯。就比如老闆的兄弟姐妹，老闆的小舅子，什麽老闆的二大爺……這種親戚隻要往礦上進，那麽肯定會壞事。
因爲大家都知道煤礦賺錢，而自己家親戚因爲天然的位置優勢，他們會賺的更肆無忌憚，懂吧？甚至還會互相沖突。你有關系，我也有關系，誰也不怕誰。而老闆爲了維護各方安穩，其實也就隻能兩眼一閉，裝看不到。而這種小煤窯通常是出事最多的，暴雷也是最多的，是出了名的拿人命在賺錢……而你如果把《紅樓》這個事搬到礦上，其實卻是就是這麽個道理。
所以，我和我爸的意見一樣，這事你别說吃肉了，幹脆連湯都不要喝，早扯出來早安穩。我爸說的對，你們公司要真有實力，自己就能吃下來這塊肉。可現在卻要去跟别人妥協……一個導演連定角色的權利都沒，那還玩什麽？
在加上這事本身是一團亂麻，前面不都暴雷了麽，現在你們公司接手，弄的好，是理所應得。而弄不好，就會連帶着之前本來沒你們什麽事的謾罵一起找到你們頭上。怎麽看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我真不建議你摻和。更不建議你續約……反正有我在呢，還發愁沒電影拍？對不對。”
“……”
聽完了男友的話，楊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問道：
“那你說，今晚公司的人找我吃飯時，要是提出來續約的事情，我怎麽說？”
“……說什麽？”
“拒絕啊……我現在主要是覺着，我要是直接說不續，這不就是擺明了要走了麽。總覺得會有些尴尬……”
“幹嘛？怕公司雪藏你？”
“這我倒不怕。”
楊蜜搖頭：
“沒人和錢過不去，對吧？更何況……我現在正紅的時候，隻是因爲不續約，公司就雪藏我，那以後誰還敢過來？又不是什麽賣身契。所以不可能的……我就是覺得這麽直白的和公司說，有些不好意思……哎呀你吃。”
把最後一塊牛排讓給了男友，明明上一秒還在聊正事的女孩，下句話就變得酥媚無骨：
“多吃點。”
許鑫翻了個白眼，把最後一塊牛排夾嘴裏後，就聽楊蜜問了一句：
“今天最後一天了吧？”
“嗯。”
“多少了？”
“1.88億……不知道能不能到1.9。”
倆人說的是《不能說的秘密》票房。
一晃眼，38天的放映時間已經到了最後一天了。
這部對于許鑫而言意義非凡的電影，也終于在開學的第一周尾巴上面，即将落下帷幕。
1.88億的票房，放在那裏都足夠振奮人心的了。
是從開年來到現在，國産電影當之無愧的NO.1。
也是國内市場今年第五部票房過億的電影。
前面分别是《變形金剛》、《蜘蛛俠3》、《哈利波特鳳凰社》、以及《加勒比海盜》。
屬于獨苗中的獨苗。
并且。1.88億的票房神話，已經是國産電影這幾年來少有的爆款了。
就更别提投資回報比了。
而外面已經有着一群投資商揮舞着鈔票與劇本，在找他，希望這位新晉的億元先生能夠再造輝煌……但都被西影廠給擋了回去。
開什麽國際玩笑……西影廠自己想找許導拍電影都得拍到08年以後呢。
所以，外界的風風雨雨暫時還真沒幹擾到許鑫。
讓他的日子依舊過的平靜異常。
并沒有因爲外界的紛紛擾擾而有什麽改變。
甚至如果不是因爲答應了女友要去看看新來的同學們，他可能都還繼續呆在神木呢。
這幾天的假期是通過一個多月的忙碌争取來的。
而要麽說倆人心有靈犀呢，忽然，楊蜜來了一句：
“诶，聽說今年有不少好看的小姑娘。”
“……學校裏？”
許鑫好奇的擡起了頭。
“對。”
楊蜜應了一聲：
“據說是特别好看那種，軍訓的時候，就有好多人在圍觀了，據說還有個女孩被評爲了校花。”
“唔，那咱們明天什麽時候過去？”
“早上呗。就按照上次你給我配的那身，我打扮的美美的……校花？哼哼。”
女孩臉上出現了一抹躍躍欲試的勝負欲：
“我倒要看看，到底多好看！”
“我上次給你搭配的那身？”
許鑫一怔……
随即眼神忽然變得古怪了起來：
“那是不是要再給你買個飛盤？”
“我又不遛狗，要那玩意幹嘛？”
楊蜜一陣迷糊。
許鑫也有些無語。
雖然他也不知道爲啥腦子裏會冒出來這些東西。
但他還是來了一句：
“那身衣服……有點太惹眼了。”
“要的就是這效果呀！哼哼~男人嘛，看得到摸不着，才會記憶最深刻！好歹以後都是你的同學，我不得去壓壓場子？省的以後會有什麽不三不四的雜七雜八惦記你。我去，就是告訴她們：想惦記我男朋友？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姿色再說吧！“
坦白地講，這話許鑫聽着還挺有成就感的。
畢竟女友這麽“護犢子”。
不過……
“咱倆不是不公開麽，你就是跟我身邊來，人家也不知道啊。”
“傻啊你，我們都大三了。大家都在跑劇組，我一個當紅大明星，不去拍戲接通告，偏偏和你在學校裏打籃球？男人沒準不會想那麽多，畢竟我漂亮嘛。但女孩子戲可多了，真的。我就往你身邊一站，哪怕不承認，她們也會覺得咱倆有故事。這樣就夠了！哼哼……”
“我還要打籃球！？”
許鑫有些呆滞。
“對呀，你打籃球那麽帥，幹嘛不露一手？”
看着一臉理所應當的女友。
許鑫想了想，點點頭：
“這……好吧，那一會兒我買條背帶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