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化作了那潺潺春水,溫柔的撫慰着許鑫的心田。
可他心裏還是有些疙瘩。
點點頭表示認可了這個觀點後,說道:
“可論起來藝術水平,感覺還是和大家差許多……”
“那他們爲什麽沒弄出來火炬呢?”
夕陽下,微風吹拂。
吹亂了女孩攏在耳後的頭發。
她不在意。
依舊溫柔的發問,同時把頭發重新歸于耳後。
而無需等待答案,她看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麽的許鑫,繼續說道:
“你首先認可奧運會開閉幕式導演小組是個團隊,對不對?”
“……嗯。”
“那你是不是就相當于一顆螺絲釘?或者說,可能除了張一謀導演是那個開車的司機,你、那位馬導、韋姐,還有其他人,伱們其實都相當于是一台車的零件,對不對?“
“呃……”
許鑫似乎大概猜到了她接下來想說什麽。
正思緒混亂的時候,就聽女孩繼續說道:
“有人是發動機、有人是水箱、有人是變速箱、還有人是三元催化。每個人都是這台車上的零件……比如說你吧。你就像是一個避震器,這台車遇到的第一個情況,就是路上的一個大坑。
如果沒有你,那麽汽車前橋往坑裏一怼,可能發動機就掉下來了。但因爲有你,所以這第一個大坑得到了完美的度過。而避震器或許不懂發動機的工作原理,也不懂爲什麽車子自己會動起來……他至少在發揮自己的作用,對不對?
車子不能離了避震器,也同樣離不開發動機,而避震器也需要發動機和車子來定義自己的價值……你們團隊裏的所有人都是如此。一副《格爾尼卡》就能否定你對團隊的貢獻與潛在價值?他們要真那麽厲害,那爲什麽搞出來火炬的是你而不是他們呢?你如果真的那麽差,那爲什麽能搞出來他們都想不到的火炬呢?不是嗎?”
認認真真的看着男孩的雙眸,女孩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在說了,那麽多大學生,不用管是誰的因緣際會,還是莫名巧合。張導爲什麽獨獨選了你而沒有選其他人?而你有做什麽讓團隊失望的事情嗎?也沒有。明明你在努力,你已經做出了成果……你對團隊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爲什麽你卻要自己懷疑自己呢?……你已經足夠優秀了,不是嗎?”
“……”
許鑫覺得臉有些熱。
也不知是激動還是羞臊。
也就在這時,女孩更加堅定的搖了搖頭:
“一副《格爾尼卡》否定不了你的價值,許鑫。沒有人是生而知之的,就算生而知之,他也無法弄懂全部。任何因爲自己知道得多而産生優越感的人,在我看來都是更大的無知。知道爲什麽嗎?”
“……爲什麽?”
“因爲,知識,會讓人更謙卑才對。”
她說出了對于許鑫來講,最大的一句暴擊。
雖然這話其實說到這,已經有些偏離他想表達的東西。
但許鑫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就像女孩剛才說的那樣。
不知道,不會,不懂,但我可以學。
而知道的越多,便會發現自己越渺小,人便會越謙卑。
“呼……”
沒回應楊蜜的話。
許鑫和她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後,忽然擡起了頭左右看了看,問道:
“這裏是哪?”
“呃……”
忽然,楊蜜也一愣。
原來倆人不知何時已經走進了一條不算寬綽的小巷。
她眨了眨眼……
四處看了看後,原本那副溫柔的面孔變成了尴尬:
“要不……咱就在附近逛逛吧。”
“……”
……
“我還沒去過開封呢,不知道清明上河圖下的古城到底什麽樣。但第一次來到這邊後還真挺震撼的……比我小時候看故宮天壇什麽的好看多了。”
清明上河圖區,山水林園之内。
看着夕陽夕照波光粼粼的湖面,女孩說道。
而手裏正拿着一瓶花露水的許鑫應了一聲,把花露水擰緊,裝進她的背包裏後,便揉搓着手背,便說道:
“可惜……沒帶相機。”
“給我拍照?”
“爲啥不能是給咱倆拍照?”
整理好心情的他好笑的問了一句。
但他這話似乎聽在楊蜜耳朵裏有點别的含義。
莫名的,她耳朵尖又開始發紅。
不過好在這會兒陽光足,看不太真切。
接着忽然指向了太陽:
“拍我,是夕陽。”
再指腳下:
“自然。”
最後指着自己:
“美人。”
“啊對對對,夕陽自然之下的美人就該分不清達芬奇和畢加索。”
“……”
楊蜜呼吸一窒,氣急敗壞:
“再給你用我的花露水,我就是狗!!”
“哈哈~”
依靠在憑欄上,看着氣急敗壞的夕陽美人,許鑫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
“一百五,咋不去搶錢呢!”
國貿大廈,聽着碎碎念的女孩,許鑫翻了個白眼:
“沒這一百五,你還在園區喂蚊子呢。“
“那也太貴了……我整個一部戲才多少錢……”
“唔……”
一提起這個,許鑫來了興趣。
一邊往酒店裏面走,他一邊好奇的問道:
“你這部劇片酬是多少?”
這東西講道理而言,算是行業隐秘,别人最好少打聽。
或者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當面說,都是暗地裏說那種“诶,你知道麽,誰誰誰一部戲拿了多少多少”,當着面問的話不太合适。
但楊蜜沒瞞着,直接伸出了兩根手指。
“……二十萬?”
許鑫一驚。
“嗯,稅前。不過稅金也得一萬多~”
“……好家夥!”
許鑫人都傻了:
“一個郭襄就二十萬?”
“對呀。”
楊蜜點點頭:
“這麽一聽,是不是以爲我特别有錢,在劇組待個一個來月就賺了十多萬?”
“肯定啊。”
“但我這錢還得往外分呢。”
楊蜜搖搖頭:
“首先是經紀人抽成,是兩成。公司抽成是三成。你就按照稅前算,我自己到手就十萬。然後還要繳一萬多的稅,這些公司是不承擔的。”
“……八萬塊有點少了。”
“還沒完呢。”
就瞧着這姐們滿臉肉疼的開始扒拉手指頭:
“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的,當初算上我,公司一共有三個人選上了。”
“嗯。”
“也要給錢的,一人八千。畢竟别管是不是公司的意願,人家給你讓位置了。”
“呃……”
“然後這邊錢給完……”
說到這,忽然她話頭一頓,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沒人後,才低聲說道:
“選角導演那還有兩萬塊的感謝費,如果不給錢,你幹脆别想晉級。隻有給了錢,我才能進入到導演視野。正常來講都是一萬的,但我這次得給兩萬,因爲當初唐人那個人公司以爲要和我争……主動給了兩萬。虧大啦!”
“……”
許鑫無語了。
是真無語了,算了算,來了一句:
“那你到手也就三四萬?”
“對呀。”
楊蜜點點頭:
“很少的。”
“……所有劇組都這樣嗎?”
“差不多。”
看着許鑫那副驚訝的模樣,女孩低聲解釋道:
“主角什麽的就不說了,那是公司和公司之間的博弈。但像我這種公司想捧的類型,想要得到這種角色就得這麽來。不過這種情況都是電視劇,電影的倒很少。因爲電影演員一些重要角色導演都會親自參與試鏡嘛。但電視劇人多,劇集拉的時間長,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沒辦法,錢總不能都讓導演、主演賺吧?道具、場務這些人家也得活嘛。這些人你别看表面,實際上對于我這種小演員而言,能量很大的。你想想看,好比說一百個人試鏡一個角色,試鏡來的導演當場就有權給一些人斃掉的,不然怎麽可能拿着一百分資料和試鏡影片給導演去看?所以我才要努力呀,努力熬成大演員……最起碼不用給别人送紅包了……虧死啦!”
“那沒法避免麽?”
身爲一個“導演”,許鑫覺得這種情況實在是有些接受不能。
别管片酬多少、投資多少,在他的概念裏,出任某個角色不是一定首先演技得過關麽?
怎麽就成一場“交易”了?
雖然這情況聽起來簡直習以爲常,生活中比比皆是。
但……
他還是很别扭。
而聽到這話,楊蜜聳聳肩:
“當然有,一次兩次行,可次數多了,要是老這麽做的話,那這個導演在圈子裏名聲就爛了呀。你想想,比如說一部一百萬的電影投資,票房一千萬。按照道理而言,是賺錢了,對吧?扣除去票房分成什麽的,到手三四百萬。
而這三四百萬裏有投資方的回本的錢,賺的錢,演員的分紅錢,導演的分紅錢。除了這些,還有什麽?沒了呀。除了道具采購能賺點錢,場務、錄音、攝影……這些人靠什麽賺錢?就那幾萬塊的報酬?而這時候有個人給你送個紅包,隻需要你在某個人面前替一個演員美言幾句,這錢就拿到手了,你賺不賺?”
但你說導演不知道這種情況麽?肯定也知道。可他能咋辦?蛋糕就這麽大。除非你不在乎錢,肯開個扣子,比如給劇組票房分成或者幹嘛的。那大家齊心協力一起做。但想的時候誰都會想,真到做的時候……那可不是十萬二十萬,那是幾百萬、上千萬的那麽來,等這些錢真擺到自己面前時,誰不想自己多賺點?”
楊蜜說這些的時候,其實已經走到了酒店門口。
但許鑫沒上去的意思,而是掏出了煙。
見狀,女孩也就陪着,看着他抽煙,一邊聊天。
而許鑫在知道了這些行業隐秘後,抽了半根煙,來了一句:
“那照你這麽說,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對呗。”
女孩點點頭:
“反正我簽約之後,出的幾部戲,公司都是這麽做的。這行挺殘酷的,小演員就得這麽做。甚至有的時候錢也會打水漂,就是給錢不辦事的。遇到了也隻能算自己倒黴,明白吧?不能說,你說了,就等于不懂規矩,導演和導演、攝影和攝影的同行們都是有聯系的。你得罪這個了,另外一個那邊人家隻要提兩句:這個演員不懂規矩,那在想翻身就難了。”
“……好家夥。”
發出了一聲真心實意的感歎,真的長見識了的許鑫搖搖頭:
“這行……水可真深啊。”
“是呗,所以我才說,能熬出頭的人都不簡單。就跟黃小明、劉天仙這種一樣。對外,對觀衆,要豎立自己的形象,這叫人設。但和同行怎麽相處,怎麽維持人際關系,怎麽運作自己,這叫手腕……我和你說,這倆人以後絕對不簡單,我算是看出來了。”
說到這,楊蜜的眼裏也有些感慨的神色。
而許鑫則下意識的來了一句:
“我覺得你以後也不會比他們差。”
“肯定呀。”
摘掉了鴨舌帽,撥弄了一下自己面前新剪的劉海,女孩滿眼的自信:
“我要想學習,我就好好讀書考清華去了。既然選擇入這一行,我就得混出來個樣來!~”
“嗯……”
撚滅了煙,許鑫點點頭:
“加油,大明星……走吧,上去。請你吃飯~”
“嘿嘿~”
一聽吃飯,女孩點點頭:
“嗯!”
倆人接着就要往酒店裏面走。
可剛走了幾步,忽然許鑫腳步一頓……
“尚導?”
看着整低頭走路,似乎很疲憊的尚靖,他趕緊打了個招呼。
尚靖下意識的擡頭,露出了一張疲憊的臉孔。
當看到是許鑫後,點點頭:
“是小許啊。”
“尚導,我幫您拿?”
看着尚靖提着手裏那個公文包,許鑫禮貌的問道。
尚靖搖搖頭:
“不用不用,也不沉……走吧。“
畢竟是老同學很欣賞的年輕人,他示意大家一起進酒店。
但卻沒關注旁邊那個漂亮女孩。
不是說楊蜜不漂亮,而是沒心思。
許鑫點點頭,三人一邊往裏走,許鑫一邊來了句:
“您這是剛忙完?”
“……嗯。”
“是去忙投資的事情了?”
“對。”
“哦哦……”
許鑫沒問結果如何。
因爲已經寫到尚靖臉上了。
就沖昨晚上吃飯時,這位對《武林外傳》的喜愛,要是投資談成了,那這會兒肯定不會是這個表情了。
三人進了酒店,快到電梯口的時候,許鑫快跑了幾步,先按了電梯。
等電梯的時候,他悄悄的看了尚靖幾眼……最後想了想,問道:
“尚導,晚上張導和您還有局沒?”
“沒了,你們不是開始工作了麽……老張這人工作起來還是挺認真的,昨晚是确定沒事,不然還真不見的會喝酒。”
空調的涼爽讓尚靖的話匣子稍微打開了一些。
接着電梯門開啓後,三人進了電梯。
隻不過不在同一個樓層。
楊蜜在5樓,尚靖是9樓,而許鑫則在景觀最好的19樓。
奧運會團隊特殊待遇。
“我走了呀。”
有了外人,楊蜜也不多說什麽,對許鑫擺擺手後,又禮貌的對尚靖說道:
“再見,尚導。”
“……哦,好。”
接着九樓,尚靖擺擺手也出了電梯。
而許鑫在倆人都走了之後,卻緩緩皺起了眉頭。
皺眉,思考。
等到了19樓後,他想了想……直奔張武的房間而去。
……
“小許?”
張武開門後,看到竟然是許鑫,有些意外。
“進來進來……怎麽了?”
一邊給許鑫遞煙,張武有些好奇的問道。
許鑫禮貌的雙手接過,說道:
“張導,剛在樓下碰到尚導了。”
“老尚?他忙完回來了?……給,嘗嘗這個茶,味道還不錯。”
“诶,好。”
護着杯子,許鑫等張武給自己倒完茶後,選擇了開門見山:
“那個……是這樣的,張導。主要……您和尚導熟悉,剛才在電梯裏我沒好意思說。其實昨天我就想提來着,我特别喜歡尚導的那個劇本~然後……尚導不是缺錢麽,我就想……投資。但我直接說,怕尚導不信,覺得我胡鬧。就想着……您看您能不能幫我問問,要是尚導那邊投資沒敲定的話……我來投這個,怎麽樣?”
“……???”
張武嘴裏的煙猛然吐出來了個波浪。
顯然是被許鑫這話震驚到了。
“你說什麽……什麽意思?”
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語氣裏滿是震驚。
許鑫看起來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說……我想投資尚導的這個劇本。”
“……”
這下,張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
大概是三口煙的功夫,張武忍不住來了一句:
“小許……那可是最低一千萬打底……”
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應該家裏條件不錯,畢竟……滿辦公室,就他抽軟中華。
雖然現在改成了玉溪,讓張武對這個年輕人的情商又高看了好多。
可……
那可是一千萬……
這不開玩笑呢麽……
可就見小許點點頭:
“嗯,張導,我知道……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這點……
這點錢……
怎麽聽這個形容詞怎麽别扭的張武更無語了。
可他特别看好這孩子,也知道這孩子不是什麽滿嘴跑火車的性子。
特别踏實。
既然能說出來這話,也不像是開玩笑。
于是忍不住問道:
“小許……你家裏是……”
“張導,要是别人問,我肯定不說了。但您對我好,我知道,所以我不瞞您。我家是做煤礦的,生意……還可以。然後……我也有點錢……”
聽到前面的話,張武心裏特别舒坦。
行,這孩子心裏明白事兒,還謙虛。
可聽到後面……
不可避免的,一個詞從心裏冒出來了。
“煤老闆”
這詞并不是貶義,恰恰想法,作爲山西人,張武其實比其他人對于這個起源于山西的專屬詞彙更加感同身受。
煤老闆多有錢……他再清楚不過了。
而按照道理來講,既然是“煤老闆”,那張武肯定想幫老同學的。
雖然他也不看好那個劇本。
古裝武俠情景劇……
如果沒辦法引起觀衆共鳴,那跟看小品差不多。
情景劇的笑料是有講究的,是以現代人的家長裏短,平凡小人物的生活來勾勒出一幅或者荒誕或者溫馨的喜劇風格。
《我愛我家》、《編輯部的故事》、《東北一家人》等等,這些大火的電視劇都是這種風格。
透過變遷的時代,新老觀念的沖突等等一系列的矛盾點,來制造笑料,達到那種輕松的效果。
可以說,情景劇=現代風格,這是鐵律了。
而當他聽到老同學竟然弄出來了個古裝情景劇的時候,他是真的想不出來這東西怎麽拍……
古代的大俠高開高走,大開大合,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這些才是主流,怎麽可能演情景劇?
所以,他一聽題材就不看好。
而如果這時候有個投資人想投,就沖自己老同學的份上,張武也會絕對贊成。
畢竟人都是有個親疏遠近的。
可是……
現在要投資的人,卻是自己很欣賞的一個年輕人。
一下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有些爲難了……
能怎麽說?
和許鑫說:
“小許啊,你清醒點,那是古裝武俠情景劇,那玩意咋可能好看?你看好劇本。”
還是對尚靖說:
“老尚,我這邊有個冤大頭要投資你那不靠譜的劇本?”
這不扯淡呢麽。
可偏偏,真實情況就這麽發生了……
無語,荒唐的情緒充斥其中,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許鑫看張導的臉色一陣犯難,問道:
“張導……是不是您不太方便出面啊?”
“當然不是……”
“……那您就幫我打個電話呗,主要我怕我自己貿然找過去,尚導覺得我在逗人家玩……”
“……”
想了想,張武用一種“你快點醒來”的語氣,來了一句:
“你爲什麽會想投這個?你不是導演麽,等奧運會忙完了自己拍不行?你懂投資嗎?”
“不懂。”
許鑫很實誠的搖搖頭:
“但我喜歡那個故事。也喜歡尚導的《炊事班的故事》,所以我覺得能讓尚導如此喜歡的劇本,再怎麽樣,也不會太差。“
“……”
好家夥。
這句話一出來,張武一下就從這孩子身上找到煤老闆那個味道了。
“我喜歡”。
“我就投”。
千八萬跟沒看到一樣。
這味道……可太濃了。
而按照一般煤老闆的脾氣……
想了想,張武說道:
“小許啊,那可是一千萬……還是最少……”
“張導,我有什麽話肯定不瞞您,我能投。”
得。
味道更足了。
看着認認真真的許鑫……
張武思前想後……
忽然歎了口氣:
“唉……萬一賠錢了咋辦?”
“張導,您的每部片子,每個執導的作品都不是沖着賺錢去的吧?”
“……”
張武嘴角一抽……
“你小子少給我戴高帽……我不得替你多考慮點?”
“……嘿嘿。”
看着在那憨笑的年輕人,張武再次認認真真的問道:
“你可真想好……雖然不知道老尚會不會答應,但你要真投了,可是真的有風險的!”
“想好了,您放心吧。”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許鑫直接點點頭:
“我很相信尚導的,能和您是同學,關系又這麽好,絕對不會差!”
“……”
聽着這明晃晃的馬屁,張武又好笑,又覺得無語……
而這些情緒最後全部化作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歎息着,他拿起了電話:
“喂,老尚……你來一趟我這屋呗,有事找你。”
……
“……”
尚靖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老同學。
張武一擺手:
“你别看我,你看他……财神爺擱這呢!”
沒好氣的白了許鑫一眼,他搖了搖頭,叼着煙說道:
“小許這孩子對你這劇本念念不忘……我剛才也替你打聽清楚了。這孩子……有錢。别看手裏的是玉溪,那是因爲我抽玉溪,平常這小子都抽中華的。”
“……”
尚靖無語,許鑫則尴尬的撓頭:
“您可别這麽說啊……張導,我就瞎抽……”
說着,他扭頭對尚靖說道:
“尚導,是這樣的,我也沒投資過這些,但我一來特别喜歡您這個故事,念念不忘那種。二來,張導一直特别照顧我,所以我今天就厚顔來求張導,請他跟您說一聲。我不是開玩笑……您要不信,我現在和您一起去ATM那看我銀行卡存款……我有錢,真的能投。您說個數,有張導在,我絕對不跟您還價……行不?”
“……”
“……”
尚靖都聽傻了。
他什麽時候聽到過這麽好說話的“投資人”的言語?
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老同學。
而張武也聽傻了……
這話怎麽跟……許鑫求着老尚要投資一樣?
可他不傻,轉念一想,就忽然明白了許鑫爲什麽這麽恭敬。
搞了半天……是沖着自己?
這小子……
他忽然搖搖頭:
“老尚,你倆怎麽談的我不摻和,你的人品我也相信,肯定不會坑小許。小許你也别盲目,投資這種事不是小事,管有錢不行,也不能浪費不是?……這樣,我這幾天幫你找找人,幫你一把。老尚……咱們丁是丁,卯是卯,行不行?……當然了,我說這些不是強迫你接受投資,而是說……小許這孩子不錯,你要是有意的話,就考慮考慮。如何?”
小許話說的場面,給足了自己的面子。
張武那就得擺出長輩的态度來。
給尚靖畫了一個框。
丁是丁,卯是卯。
孩子追求藝術,喜歡劇本,并且以後也是從業人員。
思想不成熟、經驗不老道,但卻難掩一顆熱愛藝術的心。
這是好孩子,你是我的老同學。
絕對不能坑人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