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玩到了接近淩晨3點,才相繼散去。
基本上好多人都喝大了。
許鑫倒沒喝大,隻是有些疲憊。
前半夜拍戲,後半夜把剪輯的地方都弄好……古往今來估摸着也就他這獨一份了。
沒開車。
畢竟喝酒了。
找了個代駕,在那哥們有些新奇的目光中,把法拉利那在前面那小到可憐的後備箱塞滿,又在副駕駛上抱了幾個箱子的他與衆人告别,帶着設備回到了家。
一身煙味的衣服丢到髒衣簍裏,匆匆洗了個澡,這次連書都不看了,他直接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匆匆洗漱了一番,他撥通了于珍的電話:
“于老師,您在哪呢?”
……
來到學校,先去器材室還了設備,提着一盒膠片和一個筆記本,他在學校食堂找到了于珍。
“已經拍完了?速度這麽快?”
于珍有些驚訝。
許鑫點點頭,聊了聊昨晚拍攝的事情後,指着膠片:
“于老師,我得回家了,這膠片能不能麻煩您找個會剪輯的人……”
“你自己來,我讓人教你。”
他話還沒說完,于珍就搖頭:
“身爲導演,剪輯雖然是下學期的課程,但我覺得你已經可以接觸了。你拍的作品,就像是你自己的孩子。第一個孩子,最好不要交給别人帶,而是自己帶着它長大,才是最好的。”
“呃……可這是作業……”
“沒事,我允許你開學之後教。”
你瞅瞅,到底是系副主任。
說話就是有底氣。
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麽可說的了……
“謝謝于老師。”
“嗯,沒事……吃,一邊吃一邊和我聊聊第一次拍攝的心得。”
“好。”
倆人就着學校食堂的一份酸菜魚開始聊。
聊的東西挺多的,一頓飯吃了接近一個鍾頭。
最後,許鑫帶着那卷膠片離開了學校。
打電話訂了張飛EEDS機場的機票,下午4點的。
回到了家,把膠片盒子保存在保險箱裏,無所事事的他索性去了躺史家胡同附近的書店。
挑挑揀揀的,選了兩本勉強算是和專業對口的攝影書籍,接着便從家拉着個行李箱往機場走。
2點多到機場,在門口一口氣抽了三根煙,直接過了安檢。
臨近登機時,他給許大強打了個電話:
“爸,回去咧,六點到東勝~”
“撒!?你被先生攆回來咧?“
許大強的聲音裏滿是驚訝。
許鑫無語:
“不似不似,呢作業寫完咧。”
“噢~~~好,那讓小李接你去哇。晚上吃甚哇?鮑魚哇?”
“呃……”
也不知道老爹是真喜歡吃鮑魚,還是咋回事。
許鑫索性也就從了他了,說道:
“那就鮑魚,呢哥咧?礦上回來的哇?”
“回來的哇。”
“好,那晚上見啊爸。”
“嗯嗯。”
挂斷了電話,調成了飛行模式,手裏拿着一本書的許鑫走頭等艙登機口直接登機了。
這一路四平八穩,沒什麽空姐過來要電話的橋段,也沒偶遇什麽大明星……
開玩笑,大明星誰去東勝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飛了兩個鍾頭,卡着6點的節骨眼,終于,他下了飛機。
托着行李來到了EEDS機場出口,一眼就看到了那挂着陝K,然後好多6的雷克薩斯570。
以及站在車邊對他招手的一個30歲左右的哥們。
那是老爸的司機、馬仔、兼職擋酒,買單,跑腿的秘書。
李豪。
“李哥。”
喊了一聲,許鑫走過去。
而李豪則笑着說道:
“嗯,回來啦!來來來,東西給我,你上車。”
許鑫也沒客氣,坐在了副駕駛上。
他這一路看書看的眼睛有些酸,打算躺一會。
誰知找椅子上的調節鈕按了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
“?”
等李豪上車,許鑫納悶的問道:
“李哥,這座椅怎麽不會動了?”
“呃……你爸前兩天給它弄壞了,然後咱這邊找不到配件,它一開起來就吱嘎吱嘎的,就拿了個鋼筋給下面焊死了。要睡覺?要不上後面?”(作者親身經曆)
“……”
許鑫嘴角一抽……
“算了,直接走吧。”
搖下車窗,點了一根煙,看着熟悉無比的路途,他說道。
……
許鑫的母親去世的很早。
一輩子沒享過福。
而母親走了之後,許大強拉扯着兄弟倆,農忙時種地,農閑時推三輪車賣方便面,直到村裏發現了礦脈。
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三百萬的補償款後,心思活泛的許大強便和幾個村裏的叔伯兄弟幹起了攪拌站。
許家灣的所有煤礦副廠工程用的水泥,都得從許家灣的攪拌站裏走。
不然,你這礦就建不成。
雖然聽起來有些野蠻,但确确實實就是這情況。
攪拌站賺了不少錢,而煤礦也有村裏人的集體幹股。
吃到了煤礦紅利的許大強又開了一個洗煤廠。
洗煤廠弄起來之後,許家灣的人又壟斷了大車進出庫的煤票業務。
而積攢了好大一筆錢後,又在短短兩年後,開了第二家洗煤廠。同時又和村裏人一起投了個煤炭焦化廠。
等煤礦建成後,他又和村裏人盯上了幾口小煤窯。
曾經老一輩人驚心動魄的江湖往事暫且不談。
現在的許氏家族,别說在許家灣了,在整個榆林地區也都算有頭有臉的大族。
許鑫的哥哥叫做許淼。
據說倆兒子出生時,村裏的先生給算過。
一個命裏缺水,一個命裏缺金。
他哥大他七歲。
去年剛結的婚。
女方家裏的條件很好,不是從事生意的,而是另外一條路。
許淼和她是大學同學,一開始是老鄉接觸,但不知道對方的家庭。後來知道後,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老丈人常年在西安,距離退休估計還得有個十幾年。
目前家裏的一切業務都是許淼在管。
因爲從小弟弟就沒怎麽得到過母親的疼愛,許淼總覺得虧欠許鑫的。
兄弟倆的感情是沒的說的。
這不,剛到神木,在那家新開的“麟州燕鮑翅”門口,許鑫就看到了在一排勞斯萊斯、路虎、悍馬之類的豪車前方的許淼正在寒風中等着自己。
旁邊還站着個女孩。
那是他嫂子,張倩倩。
“哥,嫂!”
李豪車都沒停穩,許鑫就已經跳下了車,飛奔着來到了許淼旁邊。
兄弟倆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哈哈哈哈~”
許淼開心的笑着,抱着弟弟不撒手,一邊對旁邊的老婆說道:
“咱家大明星回來了。”
“嫂,你出來幹甚,多冷啊。”
“就你嘴甜。”
張倩倩笑着捏了許鑫一下臉蛋,說道:
“走走走,咱進屋說,爸都等急了。”
“嗯。”
許鑫剛答應,結果卻被許淼拉了一下:
“等等。”
“……怎麽啦?”
許鑫有些納悶,就見自己哥哥低聲來了一句:
“今天你回來,大家都高興。二大大、三大大、四大大他們都在,别讓咱爸下不來台,聽到了沒?”
“呃……”
許鑫先是一愣,但馬上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問了句似是而非的話:
“又換了?”
“……嗯。”
“這……行,知道了。”
“……”
許淼一愣,看着許鑫那表情,一時間竟然有些無語:
“你知道個甚?”
“哎呀,呢設知道就是知道咧。走走走,想咱爹了,走。”
強行把許淼拉着,許鑫跟在張倩倩身後進了這遠超縣城奢華程度的飯店大門。
上了樓,拐了幾個彎,随着張倩倩推開門,許鑫就在磅礴的二手煙裏面,看到那三桌客人。
“爸!”
看着滿臉喜悅,坐在主座上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許鑫喊了一聲。
“哈哈哈!呢滴娃!!”
許大強對着許鑫招手:
“來來來,咱家藝術家回來咧!”
一群穿金戴銀的中年人一聽這話,都開始鼓掌。
仿佛許鑫真是什麽大藝術家一樣。
許鑫快步走到了老爸身邊,給了許大強一個大大的擁抱後,看向了那同樣起身,看起來有些不安,但無論是顔值、身材都屬于美女範疇的年輕女孩。
對方看起來歲數和自己差不多大。
膚白貌美。
正有些局促、局促中又帶着點尴尬的看着他。
于是,他主動開口:
“姨,你好。我是許鑫,謝謝你把我爸照顧的這麽好。“
這下别說女孩了,連許大強也一愣。
第一反應看向了大兒子。
卻見許淼同樣跟看精神病一樣看着許鑫……
“……”
“……”
爺倆對視了一眼,最後,眼底滿是喜悅的許大強拍着兒子的肩膀說道:
“喊薛姨就行。”
“诶,好,薛姨您好,我是許鑫,您喊我小鑫就行。”
“呃……”
妝畫的說妖不妖,說媚也帶着三分媚的女孩趕緊和許鑫握了下手:
“小……小鑫你好。”
“嗯嗯。”
許鑫點點頭,又看向了其他長輩,和旁邊桌子上那群自己的發小,笑着說道:
“爸,那咱先喝?邊喝邊聊?”
“啊對,來來來,倒酒倒酒!咱家藝術家回來咧,今晚不喝醉不許走!誰走誰是瓜慫!”
随着許大強的話,以及許鑫的落座。
一桌家宴就此開始了。
熱熱鬧鬧的。
用鋼條焊車座這個是真的,我親身經曆。隻不過不是570,而是Q7。想當年,當我聽開車那司機說我座下面的自動座椅被鋼筋焊死的時候,當時的人生觀現在想想都一言難盡……而特别标注上這個,主要就是有讀者不太信,包括之前我說打牌百萬上下……這些都是真實的。就包括現在,我前年還見過拆遷戶打牌的賭注是“平方米”的。一晚上一套房沒了……所以,小說源于現實但高于現實,有的是藝術加工,但有的是作者所見所聞。不過還是那句話,感謝您的厚愛,還請勿要較真,一笑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