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滿是鮮血,眼神有些渙散。
旁邊站着的馭鬼者那一張張如同死人一樣的臉上,此刻也都寫滿了焦急。
他們已經竭盡全力去推門了,可面前的鐵門卻是紋絲不動。
這扇鐵門裏面像是有什麽詭異的東西,每當他們使勁的時候,鐵門總是會施加相同力量去和他們進行對抗。
“咳咳咳,不行了,這門估計是個擺設就是個陷阱,不然不可能砸了這麽久連個坑都沒有。”宮三保有些崩潰的喊道。
隻是推一扇門,他甚至都感覺自己的體内的厲鬼快要失控了。
他現在回過神來想想,之前在大廳裏面經曆的事情頂多是個開胃菜,不出意外的話,明年的今天應該是所有人的祭日了。
前後兩邊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已經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他們隻能通過裏面偶爾會傳來的一兩聲悲鳴來确定聞忠等人還在抵抗厲鬼。
不。
隻有大廳方向有聲音傳來,而通道的前方是一片寂靜,原本那十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已經停止住了。
“前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個聞忠不會自己跑了吧。”有馭鬼者小聲嘟囔了一句。
“你放屁。”脾氣火爆的馭鬼者回頭罵道:“他要是跑了,那群鬼東西早就沖過來了,你有空講廢話還不如趕緊想辦法把門打開。”
說完,脾氣火爆的馭鬼者攥起拳頭,一拳又一拳砸在眼前這扇鐵門上,直到拳頭變得血肉模糊、指骨外露也沒有停下來。
“吱呀——吱呀——”
生鏽的金屬相互摩擦的聲音在這個時候突兀地響了起來,前方被黑暗包裹住的通道人影攢動,似乎下一刻就會有面目猙獰的厲鬼從中出現。
聞忠是跑了,還是……被幹掉了?
不止是脾氣火爆的馭鬼者在這麽想,李洲宮三保還有剩下的人也都愣在原地。
“都停下來做什麽,是想要過來代替我和厲鬼進行對抗嗎。”
黑暗中,聞忠的聲音傳來,雖然他的聲音和之前相比顯得有些虛弱,但依舊如同一劑強心劑狠狠紮進了衆人心頭。
“聞忠,你快想想辦法啊,這門根本打不開。”宮三保臉色凝重的喊道。
所有人的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慚愧,聞忠一個人就頂住了前方通道裏所有的厲鬼,可他們這麽多人加在一起卻連一扇鐵門都打不開。
照這樣下去,一旦聞忠還有王權他們堅守不住,而這裏的鐵門又沒有打開的話,到最後免不了會落得一個團滅的下場。
此刻,聞忠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他的衣服詭異的隆了起來,從中伸出了一條又一條蒼白毫無血色的手臂,看得人毛骨悚然。
在靈異對抗中,聞忠發現這群厲鬼展露出來的靈異力量相當詭異,甚至可以說是恐怖。
這群厲鬼看上去是一個個分散的個體,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完全的整體。
任何針對個體的靈異襲擊,最終都會均衡的分散到整體上,就像是一枚被丢進海裏的小石子一樣,掀不起一絲波瀾。
這也是鍘刀襲擊失效的原因。
最緻命的是,聞忠根本不知道這後面究竟有多少隻厲鬼,他能砍一刀,能砍十刀,但是砍不了一百刀。
他敢肯定,就算是靈異圈中的異類來面對眼前這群厲鬼,也絕對會被耗死。
“我并不需要處理你們,所以隻用一下就好,給我乖乖地待在這裏。”
聞忠沒有針對厲鬼本身,而是針對了它們身前推着的手推車。
雖然這些手推車不知道具體有什麽作用,但是這些手推車和後面的厲鬼不一樣,确實是分散開的個體。
這也就意味着,存在被阻擋的可能。
前提是,聞忠能夠同時對抗三隻厲鬼。
厲鬼和他之間的距離已經非常接近了,爲了穩妥起見,他做出的選擇是利用唯心的靈異來進行對抗。
鬼手那能扭曲一切的靈異,與能入侵意識的鬼瞳靈異相結合,形成了能夠扭曲意識的兇險靈異。
這是一種近乎于唯心的靈異襲擊,哪怕是實力強大的馭鬼者,如果沒有針對意識的防禦手段,瞬間就會遭受重創。
數隻鬼手疊加在一起的靈異,配合着近乎于唯心的靈異襲擊,終于成功地讓最前方的三隻厲鬼停住了腳步。
但是,這也隻是一時的。
他隻不過是暫時讓對方停下了腳步,等到聞忠支撐不住的時候,這些厲鬼又會重新變成索命的鐮刀,殘酷的收割在場所有人的性命。
自己這邊雖然暫時已經穩住了局勢,但是身後傳來了宮三保的呼喊,以及大廳方向時不時響起的凄厲的嚎叫,卻時刻在提醒他現在的情況依舊是不容樂觀。
聞忠知道,要是這個時候再有所保留的話恐怕他們真的會團滅在這裏。
“還有一個辦法。”聞忠沉聲說道:“這個方法有些危險,我需要一個媒介才能夠施展出來,自願充當媒介的人現在立刻站在門前。”
還真有辦法?
宮三保聞言心中一動,但是聽見有危險之後,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而其他人也下意識地選擇的遠離身前的鐵門。
唯獨李洲沒有動。
但這并不是因爲李洲有自我犧牲的覺悟,而是之前他拿頭撞門撞得太狠了,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還暈乎乎的。
但是聞忠可不管這些。
忽的,一抹淡淡的藍色熒光從黑暗中突兀地浮現,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緊接着以極其怪異的軌迹朝着李洲飄了過來。
下一刻,這抹藍色熒光迅速地沒入了李洲的腦海之中。
“我擦,聞忠你把什麽東西塞到我……”
話沒說完,李洲竟然兩眼一翻,跌坐在了地上。
同時,他感覺自己的身邊似乎多出了一個人,嘴裏好像還在念叨着什麽。
李洲努力想要聽清,但他越是用力,這聲音就越是變得細碎模糊。
這聲音仿佛是一段詛咒,在蠶食着他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