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襲擊形成了靈異壓制,袁英飛的右腿險些被這詭異的手掌印給卸下來。
幸好在最後關頭他動用了體内的厲鬼的力量,這才保住了自己的右腿,可代價卻是傷口中不停地有灰塵流淌而出,像是身體裏的血肉都被靈異所侵蝕。
袁英飛尚且還能自保,但是其他弱一些的馭鬼者運氣就沒有那麽好了。
有馭鬼者的臉上出現了掌印,一點一點地抹平了他的臉,并且還在不斷地往下壓着。
他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一動也不能動,并且四肢開始出現了凍傷的皲裂。
然而,這些還不是最緻命的。
在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正用一雙怨毒的眼睛盯着他……
這些手掌印飄散在大廳當中,但在即将接近聞忠的時候,卻詭異的繞開了他的身體。
仔細一看,在聞忠身邊有着一層不規則扭曲的氣浪,将這些手掌印和他自身隔絕開來。
“隻是這樣?如果隻有這種程度的襲擊,根本就不足以殺死所有人。”
想到這,聞忠微微皺起眉頭。
他看向四周。
發現王權正掄着一把老舊生鏽的木工鋸,任何靠近他的手掌印都被他給拍打到了一旁。
許辰則更加詭異,這些手掌印就好像沒有看見他一般,一個都沒有飄到他的身邊。
至于袁英飛和其他人,雖然有些狼狽,但依舊是抵擋住了這些手掌的襲擊。
“要加快速度了,恐怕真正的危險還在後面。”
聞忠收回目光,低下頭,憑借着記憶,開始以手爲筆,在這張人皮紙的上面繪制登記冊的大緻内容。
當然,他沒有見過這家精神護理中心的登記冊究竟長什麽樣子,聞忠也隻能仿照以前去過的醫院以及類似地方的登記冊來繪制。
就在他仔細繪制登記冊的時候。
有一股莫名的陰冷朝着聞忠侵蝕了過來。
一瞬間。
聞忠感覺自己仿佛是置身于冰窖當中。
這股陰寒,甚至快要将他身旁扭曲的空氣都凍結。
“敢逞兇。”
聞忠猛地擡起頭來,眉心處的皮肉陡然裂開,黏連着血絲的灰色眼珠從傷口中隆起,緊接着一道陰沉死寂的灰色光線從眼珠中亮起。
光線射出。
周圍彌漫的陰寒中發出了一聲脆響,就仿佛是凍結的人體被鐵錘砸碎的聲音,聽的讓人毛骨悚然。
下一刻,一具隻剩下半截身體的人從半空中跌落,被砸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是李天傑的屍體,已經複蘇的厲鬼用他的身體當作媒介來襲擊活人嗎。”
通過細節來判斷,這具屍體應該就是李天傑。
見此,聞忠果斷将已經被四分五裂的屍體碎塊掃到了一旁。
但是,這股陰寒卻并沒有随着李天傑屍體被砸碎而消失,不過失去媒介之後,它短時間内也沒有辦法再去襲擊其他人了。
“怎麽回事,感覺氣溫稍微有些回暖,那股陰風似乎消失了。”有馭鬼者感覺周圍的壓力突然變松了一些,立刻叫喊道。
“是那個聞忠,是他剛才出手限制住了那隻厲鬼,真他娘的厲害。”
“厲害?我呸,他厲害個屁。”李洲聽着周圍馭鬼者對聞忠的追捧臉色有些難看:“要是他早點聽我的處理了那具屍體,那現在根本就沒必要浪費功夫去面對這隻厲鬼。”
李洲雖然在抱怨,但是聲音卻很小,生怕再被聞忠給聽見。
一旁的袁英飛則是一臉訝異的看着聞忠。
對方這一次出手讓他的壓力也減輕許多,看樣子目前這裏顯露的兇險還不足以對聞忠構成威脅。
聞忠自然不會理會其他人是怎麽想的。
趁此時機,他再度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想要在真正地兇險出現之前完成這本登記冊。
終于。
聞忠在人皮紙上再現了登記冊,表格與字雖然是歪歪扭扭的,不過這個時候也不用在意這些沒用的細節了。
“做好了,不過想要驗證這東西究竟有沒有用,隻寫我自己的名字可能不太夠。”
聞忠拿着做好的登記本看向周圍,在他擊退了陰寒鬼後,基本上其他人都還活着。
下一刻。
一層深灰色的薄絨,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腳下,并且順着他的目光向前方蔓延而去。
目的地,是在王權的身邊。
此刻的王權。雖然依舊揮舞着那把老舊缺刃的木工鋸,但身上不斷流淌的灰塵也在訴說着他的狼狽。
那些由灰塵構成的手掌印在脫離了陰寒之後,竟然變得越來越多了。
忽的,他感覺腳下一涼。
緊接着,王權發現原本還在流出灰塵的傷口,竟然被一簇灰色的薄絨所包裹,而襲擊他的手掌印也被飄散的黴絮阻擋住了。
“這是。”
王權還在疑惑,而聞忠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将做好的登記冊和墨水塞給了他。
“快點寫上你的名字,這裏不能再待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王權聞言一愣,緊接着點了點頭,将木工鋸往地上一扔,毫不猶豫地用聞忠給他的墨水在登記冊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寫上名字之後,王權的心底沒由來地起了一股涼意,不同于剛才那股陰寒,這是一種人類趨利避害的直覺,瘋狂地催促他立刻離開這座大廳。
“嘶,好像真的有用,我也有這種感覺,嗯?人呢。”王權倒吸一口涼氣,正想要跟聞忠說自己的發現,卻發現對方已經離開了。
不一會兒功夫,聞忠已經讓所有還活着的人都在這本登記冊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包括了李洲——他在看見所有人都去寫下自己名字的時候也十分厚臉皮的湊了過去。
“聞隊長,以後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往南我絕不往北。”
如果臉皮分境界,李洲絕對是最高的那一檔,一旁的王權見了還以爲對方駕馭了和臉皮相關的鬼,明明前一秒還在小聲陰陽聞忠,現在卻是擺出了一副好狗腿的模樣。
“閉嘴。”聞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緊接着他将登記冊放在了導辦台上。
雖然他有想過要将這本登記冊帶走,可是想了想那面牆上的信息之後,聞忠還是決定将登記冊留在這裏。
“姑且先不管明天簽到要怎麽辦,現在要走那邊去二樓比較好。”
聞忠不斷掃視着兩邊同樣漆黑壓抑的通道口,他心中不好的預感也愈發濃郁。
仿佛下一刻,就會直接應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