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轍印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一片亂葬崗之中,而在這片亂葬崗的正中央,有着一棟讓人看着莫名心裏有些發毛的詭異建築。
這棟建築通體漆黑,幾乎要和夜色融爲一體,但是它的頂端卻有一枚巨大的血色十字,散發着妖冶的光芒。
這片亂葬崗非常的平靜,周圍是一片漆黑的老林,有些像是他曾經陷入的鬼林,老樹的樹皮上有着一層濃郁的陰影,似乎是在掩蓋着什麽。
而亂葬崗中的墓碑上攀爬着一些枯萎的藤木,聞忠站在其中,像是進到了另一重世界,讓他感覺十分的不真實。
“這是什麽樣的建築,看樣子這裏才是真正的第三次測試的地點,是比夢裏輕塵山上的那座破廟要詭異的多。”
确實。
他隻是用鬼瞳盯着這棟詭異的建築,就有一種莫名的疲憊感湧來,撕裂的皮膚竟然忍不住想要閉合起來。
而鬼手竟然也有一些脫力的感覺,像是要被從他的肩膀處剝離,傳來一陣微弱的刺痛。
這出現的種種反常的異象,也讓聞忠在心中大概有了一些判斷。
“是什麽樣的建築會建立在一處亂葬崗當中,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棟建築隻能在特定的角度被觀測到,像是兩處空間産生了重疊,倒有些像是鬼域。”
聞忠沒有急着進入這棟建築,反而試圖繞着這棟建築先進行觀察,這片亂葬崗雖然十分詭異,但卻沒有出現明顯的危險。
在觀察中,他始終沒有辦法走到建築的另一面,同時一旦他偏離了正确的視角,整棟建築就如同滴了墨汁的清水一般,完全地隐匿在了陰影之中。
這裏也沒有活人曾經踏足過的痕迹,這就說明他是第一個到達這裏的活人,也就是說那個襲擊他的神秘人和戴志彬并沒有在這裏。
就在這時。
聞忠眼角的餘光一掃,發現一座像是被鐵鏟撬成兩節的殘破墓碑的斷口上出現了一抹殷紅。
裸露在外的墓碑,像是被砍去了腦袋的活人,不停地往外滲出濃稠且殷紅的鮮血。
滴落在布滿碎石與泥沙的地面上,形成了一行行詭異的血字,和聞忠之前見到的血字一模一樣,而唯一不同的則是血字的内容。
“精神護理中心?是這裏嗎。”
聞忠仔細看着血字的内容,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竟然讓我在這裏面帶走一名病人,開什麽玩笑。”聞忠緩緩皺起眉頭,擡頭看向精神護理中心:“這裏面還有活着的病人嗎。”
恐怕是沒有了。
就算退一萬步來說,這裏面還有活着的病人,那恐怕也跟厲鬼沒什麽兩樣,甚至就某種程度上來說會比厲鬼更加恐怖。
而且,這裏說得好聽一點叫做精神護理中心,如果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這裏就是一處廢棄的精神病院。
雖說馭鬼者們幾乎都是瘋子,但是讓聞忠去和真正的瘋子去打交道,這還是多少讓他心裏有些抵觸。
“算了,也沒說要活着的病人,如果不受控的話大不了帶一具屍體出來,這樣也方便一些。”
“但是,這裏和之前測試的感覺又不太相似,恐怕這三次測試中間一定有某種隐秘的聯系,而這種隐秘聯系,應該就是他們舉辦詭異儀式的真正目的。”
就在聞忠思考的時候。
忽的,他感覺身後有一股視線傳來,有什麽人正在他身後不遠處在窺視着他。
幾乎是瞬間,他轉過頭向着身後看去。
一個梳着大背頭,身穿髒舊西服的男子,正滿臉錯愕的看着自己,對方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像是在被什麽恐怖的東西追趕。
兩者四目相對,還是對方首先開口都破了沉默。
“你……是人還是鬼?”男子的聲音有些顫抖:“這、這裏是什麽地方?”
此刻,在他身後也不斷地有人趕來,但是都站在了男子身後,并沒有越過他接近聞忠。
這些人和之前問話的男子一樣,臉上寫滿了錯愕,甚至有些驚恐,他們聽見了男子說的話,但見聞忠并沒有什麽動作,也逐漸放下心來。
一時間,原本陰森詭異的亂葬崗竟然變得有些熱鬧,但唯一不變的則是這棟精神護理中心,依舊如同一團烏雲,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這裏是什麽鬼地方,咱們剛才不是還在公路旁邊的稻田裏嗎,怎麽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到這裏來了?”
有人則看着聞忠,小聲說道:“這裏該不會是什麽靈異之地吧,我估計這家夥就是遊戲裏的NPC,把他解決掉或許會爆金币。”
聞忠看着這些不速之客,眉頭不經意的皺了起來,在一旁聽完他們說的話,聞忠也大緻了解了這些人到這裏來的目的。
“你們趕緊走吧,這裏什麽都沒有,再待在這裏,我怕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聞忠懶得和他們再說些什麽,轉身就準備進入這棟詭異的精神護理中心,不管怎麽說,隻有進入這裏才能完成血字任務。
“等一等,聞隊長。”
一個低沉沙啞有些頹廢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緊接着,一個身穿髒舊黑色毛衣,披頭散發像是流浪漢一樣的男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男子嘴上叼着一根泛黃的牙簽,僵硬的臉上擠出了一絲自認爲很友好的微笑。
“聞隊長,先介紹一下,我是總部的馭鬼者,我叫做袁英飛,不知道閣下到這裏來要做些什麽,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袁英飛說着,掀起身上穿着黑色毛衣的一角,露出了髒舊的總部制服以及一台挂在腰間的衛星電話。
“隊長?”聞忠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你知道的不少,可惜的是我并不是隊長,你能做的也隻有盡快帶他們離開這裏,不要打擾我做事。”
聞忠對他們這些人沒有絲毫興趣,就算他們嘴上說着要來幫助自己,他也不會相信,畢竟所謂的禍害就是這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