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煉制出三件随身兵器,李牧體内真氣已然見底,此時放松下來,站在院内,家傳九轉元丹訣自發運轉,将那朝陽初升時的一縷縷紫氣悉數采入丹田之内,頃刻間氣海充盈,疲憊之感一掃而空。
他恢複的這般快,便是自己都有點驚訝:“曾聽芸娘說,修士賭鬥,真元枯竭之後,往往要苦修多日,甚至耗時多年,才能将虧空彌補過來,怎麽到我身上,隻是頃刻間便即元氣滿滿?這似乎與芸娘說的不太一樣。”
自身這種情況,李牧已經隐隐有了幾分猜測:“這可能與我的體質有關,但更多的則應該是家傳功法的神妙。”
他在院内站立片刻,待到旭日東升,那東來紫氣漸漸消散之後,便轉身回屋,吩咐院内丫鬟:“老爺我心有所感,須得閉關幾日,沒我允許,誰都不要前來擾我!”
當下關閉卧室房門,放松身心,盤膝坐床,開始了對家傳功法的修行。
他這一次,自從返回大殷朝世界之後,斬殺虎妖、狼妖、擊殺傀儡門修士,又滅掉貪狼幫,擊殺青禾道人,短短幾天時間,手上便多出來幾百條人命,在外人看來,他就如同殺人老手一般,幾百條人命而已,完全不放在眼裏。
但實質上,他隻是一個現代社會下成長的普通人,最多會點武功,能打架,會打人,對法律充滿了敬畏。
他這二十多年來的人生中,從未做過違法亂紀的事情,最多跟人打過架,也沒下過死手,最後甚至和被打的人成爲了朋友。
但在這個世界裏,還沒待幾天,就殺了幾個入室盜竊的貪狼幫幫衆,之後斬殺屍魔,擊殺虎狼,射殺上門挑釁的修士,手段之狠辣,出手之果斷無情,遠超同侪。
他天生适合這個世界!
尤其是昨天自家婢女受傷,怒氣上頭之下,直奔青龍山,連夜幹掉了貪狼幫三百多人,又與青禾道人搏命,将其斬殺當場。
這一番舉動下來,心中當真是痛快難言。
所謂念頭通達,無外如此!
今日煉器有成,精氣神損耗極大,縱然恢複虧空,但還有不足之處,于是打坐修煉,内視體内諸竅,搬運氣血,牽引冥冥,不知日月之更疊,不知時光之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牧從一種大寂滅的深沉入定中緩緩醒來,然後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呼!
一縷火焰從他口中噴出三尺多遠,燒的虛空之中發出輕微炸裂之聲,與此同時,李牧雙目之中火光一閃,對面窗棂上糊着的桑皮紙猛然多出了兩個焦黑的孔洞。
“純陽目擊術?”
李牧看向窗棂上的兩個孔洞,又驚又喜:“竟然真的被我煉成了?”
他家傳九轉元丹訣,第一層鍛體篇中,除了記載鍛煉肉身的法門外,還有鍛煉眼耳鼻喉舌的功法,其中修煉雙目的功法叫做天罰雷眼,練到高深境界,甚至能在眉心生成第三隻眼睛,喚作雷罰之眼,可看大千三千界,可觀天地神人鬼。
李牧這一番入定,成功以真氣點燃了丹田氣海,以自身爲烘爐,真氣爲炭火,将自己的身體當做一件法寶來鍛煉,以前累積在丹田的真氣竟然漸漸液化,化爲點點滴滴的真元。
到了這個時候,方才算是徹底邁入練氣修士的行列之中。
他剛才目運金光,正是真元有成之後,對目力的一種運用之術,這門術法就叫做純陽目擊術。
能将目光化爲劍光,或者純陽火氣,或者劍氣,用以傷敵。
這門神通修煉到極緻,鬼神難擋,修爲達不到身體可以随意散形的境界時,根本就難以躲避這一門神通。
“嘿嘿,沒想到這種牛逼的神通法門,竟然被老夫煉成了!”
李牧緩緩下床,對剛才的純陽目擊術大感滿意:“以後雖然做不到瞪誰誰懷孕,起碼能做到瞪誰誰挨打!”
以目光作爲攻擊武器,想想就覺得高大上:“看來我隻需苦練家傳功法,便足以稱雄此界,别家法門練或不練,都沒多大意思!”
随着李牧此時修爲提升,越來越覺得自家修行功法的高深莫測,在現代社會隻覺得秘策上的功法是老祖宗的狂悖夢呓之語,神神叨叨,難以置信。但在這大殷朝的世界裏,卻發現自家的功法可能是最頂尖的修行功法,甚至沒有之一!
還有可能是超脫這個世界的不二法門。
“等返回現代社會,必須得返回老家一趟,研究一下家傳的獸皮小冊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腦中念頭轉動,人已經穿戴完畢,緩緩打開了卧室房門。
“老爺!”
房門剛開,就聽到胡芸娘驚喜的聲音傳來:“您醒啦?”
李牧低頭看去,隻見卧室門口不知何時擺了一張躺椅,一身白衣的胡芸娘此時正從躺椅上坐起,飛快的來到李牧面前,盈盈行禮:“恭喜老爺破關而出!”
李牧笑道:“難爲你竟還守在門口,何不讓家中丫鬟仆人守候?”
胡芸娘道:“奴家不放心他們。他們不是修行中人,不知修行之中的風險,須得奴家親自看顧,心中才算安穩。”
她說到這裏,急忙喊了旁邊仆人:“鋼蛋,讓廚房的廚子做點清淡可口的飯菜,老爺今日出關,須得好好慶祝一番!”
李牧笑着擺手道:“吃飯不急,芸娘,我此番閉關,耗費了多少時日?”
胡芸娘道:“老爺,您這次閉關,已然過去了九個月零九天……”
“卧槽!”
李牧大吃了一驚:“這麽久?”
胡芸娘納悶道:“老爺,煉氣士搬運氣血,打磨元神,本就是個水磨工夫,耗費些許時日,乃是正常情形,老爺修煉的時間越長,就越說明入定越深,與天地道韻契合越高,自然有無盡好處。奴婢想要閉關這麽久,還做不到呢!”
李牧搖頭道:“我還以爲一次閉關,能耗費幾日便可,沒想到用了這麽長時間!”
上次胡芸娘被青禾道人打傷,閉關療傷,也隻是用了三日時間而已,李牧本以爲自己這次閉關感悟,最多也就三五天而已,卻沒有想到,眼睛一閉一睜,竟然九個月過去了!
“幸虧此界的時間流速與現代社會的流速不同,否則的話,家裏人早就報警滿天下找我了!”
思及自此,李牧額頭微微出汗:“日後無論如何,不能在現代社會閉關修煉,否則不知會鬧出多大的亂子來!”
不過想想現代社會的靈氣狀況,自己便是想要閉關苦修,估計也修不長。
地球大環境已經不允許修仙了。
他想到這裏,收回思緒,笑道:“好了,一會兒吃飯!”
洗漱完畢,來到餐廳坐下,胡芸娘不待李牧詢問,便主動開始向李牧彙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老爺,青龍山貪狼幫的幫衆全都被奴婢帶人滅掉了,村寨内被擄走的婦女,也都被我們解救了出來,此外貪狼幫的寶庫也被奴婢找了出來,得了不少金銀财寶。”
她說到這裏,吩咐丫鬟劉剛丹:“鋼蛋,你去把賬簿拿來,再讓人把珠寶擡過來!”
片刻之後,幾名家丁從後廂房裏将十幾個箱子擡了過來,胡芸娘命人将箱子打開,拿着賬簿向李牧彙報道:“上次從青龍山貪狼幫總舵,共繳獲單刀五百三十八口,長劍八百口,其餘長槍、長刀、開山斧、齊眉棍等兵器一百多件。金錠三萬五千七百兩,白銀八萬三千兩,外加銀票十三萬九千六百兩、珍珠三斛,其餘金器、銀器一千多件,玄鐵一塊,合計三百斤,精鐵一萬六千斤……”
她将這些屋内箱子裏的東西當着李牧的面,一一清點:“老爺,奴婢做主,将這些兵器暫且留在家中,以備不時之需。至于金器、銀器,全部回爐重煉,化爲金錠銀錠,有個别做工精巧的物件,便暫時留在家中,是融是留,還請老爺定奪。”
李牧贊道:“芸娘有心了!”
他将這些箱子查看之後,将金錠和一些成色極好的玉器和做工精巧的幾件金器收入儲物葫蘆裏,對胡芸娘道:“兵器全都入庫,上次去青龍山打掃的家丁,每人賞賜百兩白銀,另外,讓他們任選一件兵器。剩下的金銀器具,都可以熔煉了,化爲金錠銀錠或者打造一些器具也行,直接在商鋪出售便是。”
胡芸娘道:“是!”
又道:“奴婢代他們謝老爺賞賜!”
待到家丁将十幾個箱子全都擡出去後,胡芸娘又讓人擡來幾個箱子:“老爺除了金銀珠寶和一塊玄鐵外,這貪狼幫内的寶庫裏,還有不少藥材,奴婢不敢擅專,現在老爺出關,還請老爺處置。”
李牧道:“哦?都有些什麽?”
胡芸娘道:“有幾根千年人參,何首烏,還有些靈芝、黃精之類的,藥效十分可觀,可惜沒有誕生出靈智來,算不得真正靈藥。”
李牧眉毛一挑:“已經很不錯了!”
他老李家本就是醫武傳家,家傳武學和醫術,不知曆經了多少代,直到現在,還依舊開着醫館,父親李海川和爺爺李承祖,至今還在醫館爲人把脈治病。
隻是如今的中藥大都是人工養殖,藥效比天然藥物差了起碼七八倍,而且不同藥材商的藥材,其藥效也大爲不同。
以至于李承祖進藥材時,每樣藥材都得親自啃上幾口,以此來确定藥材的藥力,然後才做到心中有譜,給病人開藥時,也好能把握藥量。
相比古方,同樣的病,放在現代社會,其藥量要大了兩倍不止。
不少去李家醫館看病的病人,都吐槽李承祖的藥方,藥量大,花費多,消費自然也就高。
對此李承祖也表示沒辦法,以前中藥材便宜,有病看中醫,幾包草藥就能治好,花不幾塊錢。
這幾年中藥材的價格翻着筋鬥的往上漲,同樣的病,看中醫的消費,已經不比西醫便宜了。
中醫看病,特别是需要名貴藥材的那種病,消費甚至遠遠趕超西醫。
尤其是上好的藥材,要求保質保量的那種,價格當真不便宜,進貨貴,自然看病也貴,但是病人不理解,不少病人都投訴過李家醫館坑害病人,多花錢财。
對此,李承祖父子表示很受傷,直接将這些病人拉到黑名單,再也不會收治這種人。
工商部門也不會閑得蛋疼,特意去查這種狗屁倒竈的破事,李家的醫術方圓幾百裏都大大的有名,抓藥時又是再三确認,又有視頻爲證,誰也說不上什麽來。
真正令李家父子撓頭的是,真正的天然無添加的中藥材,如今越來越難搞,給病人看病,開藥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貴,使得老李家的醫館名聲遠不如以前好了。
李牧作爲李家成員,對自家面臨的一些問題,自然也十分清楚,現在看到眼前這些藥材,這才想起了家中的事情。
“芸娘,這些藥材你留下一些自用的東西,剩下的都給我裝好,我有用處。”
李牧吩咐胡芸娘:“還有,日後咱們要收一些藥材,嗯,名貴大藥咱們自己去山裏采摘,你隻管收常用藥材,隻要保真保質便可,多多益善!”
胡芸娘也不問爲什麽:“是!奴婢這就去辦!”
李牧點頭道:“好了,吃飯吧。”
此時飯菜已經端上來了,孫洪烈等家仆全都來到大廳參拜李牧,恭賀李牧出關。
孫洪烈道:“老爺,張世宏張舉人昨天剛又送給了小人一車雞油石,我留下了幾塊,準備讓高手匠人雕琢,作爲店裏玉石出賣。其餘的石頭,都交給了胡管家。”
他拿出一個請柬,遞給李牧:“張舉人說了,三月後,就是鄉試之日,咱們清河縣士子不多,文風不勝,因此邀請大家夥一起去文昌宮,準備辦一個文昌宴,好爲士子們求個好兆頭。爲此特意發給老爺一個請柬,特邀請老爺三日後,前去赴宴。”
李牧接過請柬,笑道:“文昌宮?這是去拜文昌帝君麽?宴會我倒是可以去,至于拜帝君嘛,還是免了!”
胡芸娘道:“老爺,文昌帝君有點星之權,他的文昌筆點着誰,誰就是文曲星,必可高中狀元。老爺不拜文昌,倒是可以觀摩一下文昌帝君的點星之力,說不定另有收獲。況且同鄉考試,少不了詩文應和,老爺參加宴會,正好可以展露文采,折服衆生。”
李牧笑道:“好啊,到時候芸娘可以爲我鋪紙研墨,當一個俏丫鬟。”
胡芸娘黯然道:“文昌帝君廟,乃是文氣荟萃之所,芸娘身爲異類,是無法入内的。”
李牧一愣,道:“這樣啊?那到時候我倒是可以跟他商量一下,看能否通融通融。一般情況下,拿筆的人,見了拿槍的,這點面子應該還是會給一點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