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闖入宅院的共有六個人,其中有四人被李牧當場射殺,另外兩人也受傷不輕。
李牧一聲令下,幾個家丁将死人擡到後花園裏,挖坑埋了,剩下的兩個活人,直接被剝掉衣裳,切去了塵根,懸挂在十字路口的大樹之上。
他這宅院内的家仆,沒有一個簡單之輩,都是滿手血腥之徒,今天胡芸娘與人鬥法,他們這些人幫不了什麽忙,現在隻是讓他們動手閹人、埋人,卻正好能一展所長。
“老爺,您要是再不回來,芸娘怕是要守不住老爺的家業了!”
這些仆人出面閹人時,胡芸娘跟着李牧來到卧室裏,爲李牧打了熱水,蹲下身子給李牧洗腳,邊洗腳邊将最近發生的事情講給李牧聽。
原來自從李牧離開之後,如今已經過了二十多天,胡芸娘将宅院和前街的門面房都已經收拾妥當,她自己的飛劍和爲李牧打造的匕首也已經煉成。
也就是煉成了飛劍,才能夠抵擋住來自四面八方的賊人,不至于被這些人将棋子搶了去。
“老爺請看!”
胡芸娘爲李牧擦幹了腳掌之後,扶着李牧斜倚在床頭,取出一個包袱,在李牧面前緩緩展開:“您吩咐奴家煉制的短刀短劍已經煉制成功,還請老爺品鑒。”
李牧之前斬殺屍魔,獲得了兩枚僵屍牙齒和十根指甲,後來給了胡芸娘兩枚指甲一枚牙齒,讓她煉制飛劍之餘,也爲自己煉制兩把短兵器。
此時見胡芸娘打開包裹,李牧頗感興趣:“你是如何煉制的?用的玄鐵嗎?”
胡芸娘點頭道:“奴婢之前曾得到過一門劍經,這些年在修習劍經之餘,也曾收藏了幾塊玄鐵,待到老爺賜予我屍魔牙齒和指甲後,奴婢這才算是湊夠了練劍的材料。”
她說話間已經打開了包袱,露出裏面兩把匕首來。
這兩把匕首一青一紅,青色的乃是屍魔指甲打造的短劍,紅色的乃是屍魔獠牙打造的短刀。
“這造型不錯!”
李牧抽出短劍,隻見這小劍有一指來寬,一尺來長,通體青色,近乎透明,在李牧真氣灌入之後,短劍嗡嗡顫鳴,劍尖有青色劍芒吞吐,發出凄厲鳴叫。
李牧心念動間,取出一塊鋼磚,揮劍斬下,竟然如切豆腐一般,将鋼磚切成了兩半。
“卧槽!”
李牧吃了一驚:“好劍!”
忽然想到之前與黑虎妖相鬥時的情形:“若那黑虎妖怪手中有這般神兵利器,我用合金鋼闆做成的大盾牌怕是也抵擋不住他三招兩式!嗯,别看那虎妖威猛,還有點神通,原來隻是一個窮逼!”
其實這個世界的修士,無論是妖怪還是人族,隻要是沒有宗門的散修,一般都生活的極爲苦逼。
這些散修要功法沒功法,要法寶沒法寶,要人沒人,欺負一下普通老百姓還可以,一旦遇到硬茬,跑都沒地跑。
像是胡芸娘這種,機緣巧合得了一本劍經的妖怪,已經算得上是祖墳冒青煙了。
大多數野生的妖怪,能開啓靈智,已經是千難萬難,開啓靈智之後,能摸索到粗淺的本能修行功法,那就算是天資不凡,若是能激發血脈神通,那就更了不起了,足以在野生妖怪占據一定地位。
胡芸娘得了劍經之後,勤修苦練,費心收集,也才收藏了幾塊玄鐵,但苦無别的材料,飛劍一直難成。
以前遇到強敵時,也隻能選擇逃走,連對敵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李牧賞賜了屍魔指甲,她才算是湊齊了煉制飛劍的原料,由此耗費了三日夜,以内丹火氣,煉制出了一把護身飛劍。
這飛劍一成,她的實力立馬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對劍經的理解也拔高到了另一個高度,某些劍訣也理解通透起來,以前的強敵,已經不足道哉。
像她這種經曆的妖怪,堪稱萬中無一。
被李牧斬殺的黑虎妖怪與鐵背蒼狼,都是野生的妖怪,修行了幾百年,雖有點神通本領,卻無法寶護體,也無真經可觀,因此才被李牧當場斬殺。
修仙修的是氣運,修的是機緣,機緣不巧,縱有天賦才情,也是一場空。
李牧手持短劍,心中已經生出一些明悟來:“原來修行界也分貴賤,窮逼妖怪縱然威猛,也不足爲慮,有背景有機緣的妖怪,才真正難纏!”
而胡芸娘能有如今的本領,李牧便是她的機緣和背景。
将短劍入鞘,李牧緩緩抽出黑色的短刀,隻見這短刀呈獠牙形狀,長有尺半,通體烏黑,毫無光澤。
“嗯?這刀子有點意思!”
李牧真氣貫注到短刀之中,整把短刀猛然一震,刀身上黑光流轉,竟然緩緩漲大起來,變成了一把三尺多長的彎刀。
“诶?有意思!”
李牧揮刀斬下,旁邊的鋼磚一觸即斷,毫無半點阻力。
“好刀!”
李牧收了真氣,這彎刀重又變成一尺來長,如同枯木焦炭,無有半點光澤。
“這是把它們當法寶來煉呐!”
李牧将黑刀收起,對胡芸娘笑道:“做的不錯,我這今夜正好打死了幾個妖怪,都交由你處置罷。”
他穿上拖鞋,來到院内,心念一動,幾頭狼屍連同虎皮和幾枚虎牙,都出現在地上:“芸娘,這虎皮你給我做一個褥子,虎牙、狼牙、狼皮什麽的,你自己看着處置吧。”
胡芸娘又驚又喜:“老爺,您又斬妖除魔了?”
李牧道:“我從城外趕來時,一頭黑虎非要挑釁老子,我自然不幹,因此将其打殺。這鐵背蒼狼與老虎是一夥的,也就順手殺了。”
胡芸娘打了一個寒顫:“這些妖怪也瞎了心,連老爺您都敢招惹。”
别的不說,單隻是李牧體内的純陽氣血,就足以令無數妖魔避之不及。
面對李牧,除非是金丹期以上的大妖,才能減少純陽氣息對自己的傷害,一般的妖怪,李牧甚至不用出手,就能滌蕩妖氣,将他們打回原形。
這些妖怪吃飽了撐的,才會招惹李牧。
“不過這清河縣城外竟然就有妖魔吃人,倒是有點出乎我的預料。”
李牧想起黑虎洞穴内的累累白骨,看向胡芸娘:“芸娘,妖怪吃人,這朝廷也不管麽?”
胡芸娘道:“本來朝廷在各地都修有城隍廟,同時朝廷給予冊封,使得城隍也成爲地方正神,可協同官員治理陰陽,配合陽間官員,捉拿鬼怪。”
正常情況下,朝廷官員處理陽間的事情,城隍負責處理陰間之事。
但妖怪吃人,既屬于陽間的事情,又屬于陰間的事情,若是地方官員負責,便可組織人手降妖除魔。
若是官員懶散,便會推托到城隍身上。
可城隍也有修爲高低之别,有的城隍生前就是猛人,死後照樣能召集人馬,守護地方,而有的城隍生前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死後也不懂修煉,因此隻能成爲一個擺設,别說是降妖除魔,便是自保都難。
清河縣也修建了城隍廟,清河縣城不大,修建的城隍廟也不大,供奉的乃是三代前的一名将軍,這将軍雖是清河縣人,但人卻在京都任職,老死在了中京城中。
老家人覺得他名氣大,便将其供奉爲城隍,卻不知此人早就輪回轉世,英靈不存,受香火的隻是一個泥胎。
這泥胎因爲被煙熏火燎,倒也有點法力,卻沒有什麽守衛地方的想法。
“這城隍我也曾暗中見過幾次,看到他多次與附近妖魔飲酒,也曾款待過往修士。”
胡芸娘對李牧輕聲道:“連陽間地方官員都不把百姓當回事,陰間的城隍,又有幾個盡心盡力的?”
李牧罵道:“既然受了百姓香火,那他就得爲百姓做事!”
胡芸娘低頭道:“朝廷百官也是百姓養着,卻也不見幾個官員真的是爲國爲民之人。”
李牧微微一愣,一想也對,陽間官員多有貪腐之輩,魚肉百姓的官員數不勝數,陰間鬼神也是人變得,未必沒有貪贓枉法之徒。
他想到這裏懶得多想,這又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還是顧好自己才是正理。
将虎皮和幾頭鐵背蒼狼的屍體交給胡芸娘之後,李牧這才返回卧室,盤膝坐在拔步床上,運轉練氣功法,深沉入定。
轟!
就在他入定之後,周身毛孔瞬間打開,天地間無窮精氣被一股莫名力道牽引,齊齊向李牧周身彙聚,天空中月光凝聚,籠罩了整個李家宅院。
小床上的胡芸娘發出一聲驚呼,面露興奮之色:“老爺又開始調動天地元氣了!”
上次李牧在卧室内夢中修行,牽引周天星力,使得卧室内靈氣如潮,令胡芸娘受益匪淺,這次李牧有意爲之,潛行練氣,造成的動靜比上次大了百倍不止,整個李家宅院都被靈氣籠罩,便是院内仆人都因此獲益。
“幸虧提前在院内布置下了陣法,不然老爺造成的動靜肯定會驚動好大一批人!”
胡芸娘從小床上緩緩坐下,張開小嘴,一道劍光從中噴出,浮現在她頭頂,在靈氣湧動的潮水中載浮載沉。
而在拔步床上,李牧周身都被星光霧氣包圍,如同被蠶繭纏繞包裹,這些霧氣正飛速的滲入其毛孔之中,融入其經脈丹田之内。
這一夜,清河縣城有不少修士、妖怪擡頭看天,不明白爲何今夜的月亮比往日明亮了許多,似乎好像有什麽存在正在汲取星月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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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