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天帝”三個字從李牧口中吐出,外界天象立生感應。
無數天火雷霆從空中浮現,将天空撕裂,大地不住搖晃,出現了一道道絕大的裂縫,似乎連整個天地都承受不住這三個字的重量。
噹!
噹!
噹!
李牧腦海中鍾聲忽然響起,一口青色大鍾忽然從他頭頂飛出,越飛越高,越飛越大,須臾間接天連地,将整個雲州城都籠罩了下來,天空中的無邊雷霆,擊打在青鍾之上,發出連綿不絕的悠揚鍾聲。
這口鍾一出,萬裏虛空便是一震,地面不再顫抖,天空不再開裂,便是漫天雷霆都相繼破碎,頃刻間,長空一碧,再無任何異象。
這天象爆發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使得剛才就像是一場詭異的夢境一般。
此時雲州府無數百姓和修士都被天地異象驚動,非但凡人驚懼,便是修士也感到心驚肉跳,生出一種大難臨頭之感。
便是雲州巡撫周道全也生出末日将至的奇異感覺,吓得他從府衙内沖天而起,放聲大喝:“護城軍何在?列開陣勢,保護雲州!”
當下便有幾名身披盔甲的男子虎衛營内升空,對周道全抱拳行禮:“喏!”
隻是片刻之間,幾千名士兵便分散到城内各個角落,随後在爲首軍官的呵斥下,同時激發角落内的陣法符文。
嗡!
這些符文被激發之後,便有一口光罩從城内升起,籠罩了全城。
護城大陣,頓時成型。
但就在護城大陣成型之時,李牧的青色大鍾已經将雲州城方圓百裏内籠罩,再然後就是漫天雷霆相繼消散,天地異變也很快消失。
留下一群修士和凡人傻傻看天,都有點回不過神。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周道全擡望長空,一臉納罕:“到底是哪位存在引發的天地異象?難道南荒的應聲邪佛來到中原了?”
在他的認知中,恐怕隻有應聲佛祖這等天地間一等一的邪魔,才會引發天地間這般大的異象。
不過異象隻是出現這麽一瞬,想來是絕世高手不經意間洩露出的氣息導緻,如今氣息再度收斂,因此異象也随之消散。
“都散了吧!”
周道全獨立虛空,感應大千,發現确實沒有什麽問題之後,這才一揮衣袖:“護城軍,暫時散開,不可大意,随時聽召!”
幾名鐵甲将士對周道全拱了拱手,轉身吩咐下屬:“撤陣!”
片刻之後,幾千名兵士收了符文,重新聚合到了一名鐵甲将軍身前,在将軍的吩咐下,返回虎衛營。
大陣撤掉之後,雲州城一切方才恢複正常起來,但方才那一幕驚人景象,卻留在了有心人記憶中,永生難忘。
當青銅小鍾出現在李牧頭頂時,顧傾城和李牧方才清醒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懼之情。
“隻是一個稱号而已,還不是本名,就能引發如此天象?”
李牧即便是膽子再大,此時也感到了自己與這種傳說中存在的差距:“他不是早就遁走大千了麽,怎麽還能生出感應?”
顧傾城指了指李牧面前的畫闆:“上古天帝,豈能輕易招惹?你說了他的尊号,這倒沒什麽,可你竟然畫出了他的本相,這才驚動他留下的道則。”
修行之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極其重要,輕易不會洩露出去,要知道此界有無數妖邪狠厲的邪術,就是根據生辰八字來施展的。
而到了更高的境界時,便是修士的本相也不會被人輕易看到,絕大部分修士外在的形象,都是其化身法相,不是其本來面目。
有那厲害的修士,若知道某人的本來面目,便能做法害人,暗算殺命,防不勝防。
是以不少大能,平日裏都是以種種法相示人,本相卻鮮有人知。
若是貿然畫出别人的本相,對修士來說,是極大的不友好。
李牧身爲一個現代人,雖然在大殷朝修行了一段時間,但對這種忌諱卻無從得知。
這一次李牧趁着腦子清醒,将殺龜大漢的形象畫了下來,又好死不死的喊出了橫天帝的稱号,如此本相與稱号相加,登時引發天地間冥冥道則,使得天象大變,懲罰李牧。
若不是李牧有青鍾相護,怕是整個雲州城都要遭受一場莫名其妙的災難。
“堂堂天帝,怎麽這般小家子氣?”
李牧收了青鍾,臉色極爲難看:“不就是畫個像麽,至于生這麽大氣?老子還沒給他要潤筆費呢!”
顧傾城又是吃驚又是好笑:“大哥,那可是橫天帝!開天辟地的無上存在!你引動的隻是他老人家烙印在大道中的氣息,與他本人無關。若真能驚動他本人,莫說是你,便是這方世界都承受不住。”
李牧撇了撇嘴:“早晚有一天,我也修行到他這般地步,到時候誰喊我名字,我絕不吓唬他……”
顧傾城:“本相和本名,都是修行之人的根本,誰敢讓人胡亂稱呼?我爺爺的名字天下皆知,卻也沒有誰敢直呼其名,更不用說私畫其本相。大哥,這些忌諱你樹敵時,就知道厲害了。萬一有人暗中害你,都會從生辰八字和本相來曆入手。”
她對李牧道:“此番橫天帝隻是引動了一番異象,并未對你施展殺手,可見還是留有餘地。”
李牧:“這都天崩地裂了,還留有餘地?”
顧傾城:“對于開天辟地的存在來說,這等變化,不過是動念而已。”
胡芸娘手持寶劍,一臉驚惶:“老爺,這到底是怎麽了?太吓人了!”
李牧笑道:“老天爺發怒而已,别害怕。現在怒氣消散,已經沒事了。”
胡芸娘聽的一臉茫然,不知所雲。
顧傾城道:“芸娘,你别管他。诶,你這劍煉化了沒?”
胡芸娘将青劍舉起:“嗯,已經生出感應來啦,估計再過半年,這把劍就能與我心意相合,成爲我護身之寶!”
青劍乃是仙劍,還是上古大能的随身神兵,胡芸娘此時還隻是不到出竅期的煉氣士,還是個妖族,能有信心在半年時間煉化青劍,這已經是極其了不起的天賦了。
沒有對劍術極深的領悟,沒有掌握劍意精髓,根本就做不到這一點。
李牧伸手一招,将青劍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笑道:“芸娘,你果然是劍修天才,就這麽一會兒,就開始往劍身上烙印氣息了,半年時間,還真有可能化爲你的護道神兵。”
胡芸娘感激涕零:“要不是老爺出手,奴婢何德何能,有此神兵?”
李牧将青劍扔給胡芸娘:“你繼續。”
轉頭看向顧傾城:“分元圖是不是一件寶物?”
顧傾城道:“橫天帝弟子,南溪女帝親筆畫作,豈能是凡品?據說總共才三十六幅,其中大多數被橫天帝一衆人帶走,從未聽說,人間界,還有一副。”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道:“走!”
下一刻,李牧摟住顧傾城,身子瞬間消失,來到了青劍門大殿上空。
顧傾城取出紅葫蘆,拔出葫蘆塞子,對準了山頂大殿:“大哥,你說那幅畫咱們收不走,難以靠近,難道這座大殿還收不走麽?”
李牧一愣,登時反應過來,暗罵自己愚不可及:“若籠中有兇獸,觸之即傷,若收此獸,何不将獸籠一并收了?我特麽真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