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那就再加一瓶52度的牛攔山。
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危機的廢鐵城治安小隊,在豬仔哥貼心的照顧下,都吃的十分盡興。
當空蕩蕩的胃囊開始充盈起來,神經緊崩還有一場場大戰的疲憊感也就随之生起,衆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疲憊,歐陽隊長便适時起身,大手一揮:全都回去休息,立刻,馬上。
再次重申一次廢鐵城治安小隊的原則:千萬不要因爲工作影響了身體健康。
尤其是兩個實習生,一定要記住。
……
……
隊員們都大聲答應了下來,尤其是魏衛還有葉飛飛,服從性極高。
不過回去之前,歐陽隊長還是先認真詢問了一下魏衛,需不需要穩定針劑。
實際上,結束任務之後,聚在一起吃一頓火鍋,或是立刻召開一次會議,都是爲了觀察。
很多人在經曆了強烈的對抗之後,惡魔力量都會出現一定程度的失控。
尤其是這一次,衆人交手的人裏,有第七教士團的戰鬥修女,甚至還有一個戰争惡魔。
槍叔、lucky姐、小林哥等人,他們這次都是直接使用了穩定針劑的。
不像上次,還會冒險觀察一下,看能不能憑個人消化。
不過讓歐陽隊長啧啧稱奇的是,魏衛居然和上次一次,還是不需要穩定針劑,而且這頓火鍋吃下來,發現他居然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胃口還特别的好,豬仔準備的各種肉、菜都涮了個遍之後,還特地又給魏衛煮了一大鍋的手攆面,裏面足足卧上了六個荷包蛋……
……全吃了。
歐陽隊長都不由得感歎,以後餐食這塊的标準要提高啊!
當然對于魏衛的異常,他也見怪不怪了,出于隊長的責任觀察一下,沒問題就好。
畢竟這可是連刑天小隊的青鳥都會直接開口邀請的人啊……
安全第一。
好奇心害死貓,歐陽隊長一點也不好奇。
而魏衛其實也一直不太理解,注射穩定劑有什麽用呢?
自己早就習慣了惡魔力量活躍的狀态。
當然,會習慣也是因爲,一開始他在訓練營,也學着别人的樣子注射穩定劑時,就發現需要的穩定劑劑量遠比其他人要大,每次都要額外申請,索性就直接不用這玩意兒了。
沒發現有啥副作用,倒是感覺工作與生活越來越有激情了。
撐着睡眼,想幫豬仔哥收拾一下殘局,卻被豬仔哥阻止了,讓魏衛快點回去休息。
魏衛也不再客氣,跟着葉飛飛走出了基地。
吃飽之後,他也确實感覺到了疲憊,一種深深的疲憊。
這一次,他确實沒有像之前一樣,使用了猩紅力量之後,心裏便生出強烈的渴望,但這一次的疲憊感卻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似乎是因爲連番的大戰,身體一直在超負荷行動,就連“細胞活性”,都經曆了一次接近枯竭,然後又慢慢滋生新的生命能量的過程。
反應在外在,就是累,特别的累,尤其是吃完飯之後。
自己的車撞壞了,現在還在原地扔着,魏衛也不想去取了,就坐葉飛飛的電動車回去。
這一路上,看得出葉飛飛似乎有點心事,欲言又止的樣子。
可是她看到魏衛似乎真的已經很累了,腦袋都靠在了自己的後背上,便不忍心問了。
隻是安靜的騎着小電動車,任由魏衛把腦袋靠在自己背上打盹。
送魏衛到了樓下,兩個人擺手道别。
看着葉飛飛騎着小電動嘟嘟嘟的消失在夜色中,魏衛也努力清醒了一下,下意識的想:
“不會有危險吧?”
“……”
旋即反應過來,給了自己一嘴巴。
如今整座廢鐵城,還處于極度混亂之中,不知有多少人無家可歸,廢鐵城警衛廳還有巡城隊,也都是需要徹夜巡邏的,所以現在的廢鐵城看起來最亂,反而是最安全的時候。
況且,就算葉飛飛真遇到點什麽問題,自己應該擔心的也是那些歹徒吧?
晃悠悠往樓上走去,卻差點踩着了樓道裏面的人。
魏衛吓了一跳,對方也吓了一跳。
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幾個身上灰撲撲的人,正蜷縮在了樓道裏睡眼惺忪,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因爲城中心大片建築傾塌,沒有傾塌的也有不少變成了危房,這就導緻大量人口無家可歸,他們是行政廳臨時給安置到這棟樓裏來的,現在還在等着行政的人過來給分派住處。
“這可是兇宅啊……”
魏衛心想着:就連兇宅,現在居然也成了搶手貨……
可見比住兇宅更可怕的,是無家可歸……
笑着跟這些人打過了招呼,魏衛回到了自己家,終于長籲了口氣。
懶懶癱在了沙發上,他過了好一會,才将系在了自己腰上的人頭挂件摘了下來,挂在門口挂鈎上,然後背包裏的雨衣、鐮刀,碎掉的面具,一一放好,又打開瓶子放出了幽靈貴婦。
一陣冷風旋轉,幽靈貴婦出現在了房間裏,表情兇狠,還作着撓人的姿勢。
不過轉頭一看,又回到了這個溫馨舒适的家裏,便慢慢恢複了自己的雍容華貴。
如同一個女主人,在自己的領地裏慢慢巡視着。
魏衛則是任由她巡視在房間裏,自己已經在基地裏洗過了澡,換上了衣服,這時便也少了很多步驟,隻是解下了自己後腰的槍囊,當作枕頭,收回雙腿,身體蜷縮在了沙發上,看了一眼鮮紅色的牆壁還有昏暗的燈光,心滿意足的歎了口氣,然後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幽靈貴婦看着他又不肯上床睡,頓時有些生氣。
一陣風似的飄了過來,但看到了魏衛蜷縮在沙發上的樣子,動作忽然又變得輕柔了。
并沒有多少神智的眼睛,似乎出現了些迷茫。
半晌之後,她飄進了卧室裏,開始努力的伸着脖子,去吹床上的被子。
……
……
同一時間,城東位置,魏衛曾經參加過葬禮的莊園。
森森獨自一人走進了比别人卧室還要大的房間,一件件解掉了身上沉重的盔甲。
她赤着身體,用冷水沖了一個澡,坐在了碩大的半身鏡前面,從抽屜裏取出了專業的應急手術盒,裏面可以看到尖頭鉗子,彎針,以及醫用縫合的羊腸線、紗布、繃帶等等。
森森扭過了半身身體,可以看到白晳的後背上,鮮血淋漓的傷口。
戰争惡魔喜歡穿着厚重的盔甲,這樣無人可以看到自己受傷,與自己的軟弱。
她熟練的拿起針線,一點一點的縫合着身體上的傷口,沒有用麻藥。
劇烈的疼痛,與偌大莊園隻有她一個人的孤獨感,彙聚成了洪流沖擊着心髒。
森森抿起嘴角,将傷口縫合的非常整齊。
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努力睜大的眼睛,似乎有些模糊了。
她感覺自己好餓,很想吃一碗加了蛋的泡面。
但爺爺已經去世了,而自己現在,又是那麽的累,連燒開水的力氣都沒有。
她心裏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治安小隊裏的新人,他的身上,還有着爺爺精神力量的殘留。
心裏生出了強烈的渴望,想去找他。
……
……
葉飛飛騎着自己的小電動車,徑直回到了别墅裏。
其實她的别墅倒與當初魏衛第一個發現的生命祭祀點很近,不過隊裏的人都不知道。
自己平時的保秘工作做的很好的,以前她都是把跑車停在地鐵站附近,坐兩站地鐵再開跑車回來,直到現在,隊裏的人都還不知道自己平時其實是住在這片别墅區裏面的……
……想到這裏,葉飛飛不由得有點小驕傲。
當然,現在自己的保秘工作,做的更好了,這個小電動車,給自己打開了新的世界。
現在她都是把跑車停在車庫,每天就騎電動車,在兩個街區間穿梭。
嘟嘟嘟騎進了院子,認真鎖好了電瓶。
電動車還是嶄新的,但是電瓶已經換過三個了。
别墅裏沒有人,經曆了這麽一場大亂,保姆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葉飛飛獨自進入了别墅,把所有的燈都打開,然後上樓換了睡衣,但躺在了床上,卻是怎麽也睡不着,每當快要入睡時,耳邊似乎總是忽然響起某些聲音,使得她又驚醒了過來。
“到底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葉飛飛心裏想着。
能夠感受到什麽東西發生了變化,但又不那麽明确。
這種變化,似乎是在自己回到廢鐵城的時候開始的,當時爸爸雖然沒有明說,但葉飛飛也猜到了,廢鐵城一定在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甚至從爸爸的表情裏,可以看到隐隐的恐懼。
但她還是決定要回來,哪怕知道,此時的廢鐵城,一定在發生着什麽危險的事。
從小到大就很倒楣的她,平時都是躲事。
這還是第一次,明知廢鐵城裏在發生着不好的事情,也一定要回來。
這種行爲她是自然而然做出來的,但卻好像在冥冥之中,觸動了什麽東西……
心裏默默的想着,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不對。
自己好像不倒楣了……
雖然每次惡性事件之後,自己總會有那麽幾天,不會倒楣,但這次好像不一樣。
這次自己其實從回到廢鐵城開始,就沒有倒楣……身邊的壞事也在一直發生,但卻沒有直接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就好像,自己的黴運已經不知不覺之間,進入了另外一個層次……
翻來複去,最終還是睡不着。
葉飛飛忽然掀開被子,穿着毛絨絨的拖鞋,走進了衛生間裏。
看着鏡子裏那位卸了妝的小美女,她皺了皺眉子,忽然擺出了一個掏槍瞄準的姿勢。
“嘁,傻子……”
做完了這個動作,她卻又笑了。
站在衛生間裏,也不知道自己進來做什麽。
迷茫了半晌之後,她下意識的擡手擰開了水管,反正來都來了,那就洗個手再走。
但她也沒想到,擰開了水管,裏面卻是一陣呼呼作響,并沒有水流出來。
下意識拍了兩下,水管忽然有兇猛的水流猛得竄出,她發現水壓太大,急忙去擰死了水籠頭,但另外一邊,管道處卻忽然又滋出了水流,她忙拿了毛巾去捂,頭頂上喀喀的一陣亂七八糟響動,水管居然直接破裂了,七八道縫隙裏都有水噴了出來,嘩啦啦跟下雨一樣。
葉飛飛毛了,捂了這裏漏了那裏,又急忙跑了出來拿電話找人修,可電話又打不通。
現在城裏亂成一團,去哪找水管工呢?
于是半個小時後,葉飛飛隻能落湯雞似的坐在了已經淹了的衛生間裏。
周圍嘩嘩的流水聲湊成了交響樂,聽起來好像惡魔的笑聲。
而她隻能呆呆的坐在了衛生間裏,看着自己的手掌,默默的想着:
“我好像知道變化在哪裏了……”
“……”
隻是更嚴重的問題在于,現在城市裏這麽亂,該找誰過來幫忙修呢?
一旦暴露,自己的人設不就毀了?
……
……
基地裏,歐陽隊長坐在了辦公室門口抽着雪茄,看着豬仔在院子裏收拾着碗筷。
“辛苦你了,豬仔。”
歐陽隊長緩緩吐出了一大口煙霧,低聲向豬仔說道。
“隊長……”
豬仔身體顫了一下,道:“你不怪我吧?”
“怪你?”
歐陽隊長怔了一下,才笑了起來,道:“整個事件裏,你一直都沒有離開廢鐵城,看着這個,又看着那個,生怕每個人出事,我甚至知道,毀滅十字架降臨時,你也被困在了象牙塔裏面,也就是你,換作任何人都不可能活下來,隻是啊,你也要多爲自己想想……”
“你不能再出手了,否則,後果太嚴重了……”
“……”
“我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你們……”
獵仔哥沉默了好一會,才拿着刷了一半的碗坐了下來,有些垂頭喪氣。
“别這麽說……”
歐陽隊長低聲道:“是我們整個隊裏的人,都欠你的。”
“隊長……”
豬仔猶豫了很長時間,才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想這麽躲着。”
“但是,我們可都是被惡魔盯上的人啊,你一直想着置身事外,躲掉所有麻煩。”
“可是,惡魔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