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麽下去,真是有點頂不住了啊……”
最近魏衛上班已經不怎麽積極了,常時間呆在家裏,面對着鮮紅色的牆壁,連去基地吃飯都不怎麽勤快。
歐陽隊長等人都很欣慰,豬仔哥則多少有點失落。
但其實哪怕呆在這個平時總是可以帶給自己安全感的房子裏,魏衛也很煩躁。
自從半個月前廢鐵城遭遇襲擊時,自己聽到了那些求救聲,就好像打開了一個閥門,這些聲音開始無休止的湧進自己的腦海。
若在白天時,自己打起精神,還能摒棄掉這些聲音,但到了夜深人靜時,這些聲音便開始源源不斷的湧來。
除了求報仇求安慰的,甚至連祭品也開始變着花樣增多了。
有撿來死烏鴉放在蠟燭面前請求自己恩賜的,有捉到了死耗子釘在木闆上要請自己享用的。
甚至還有割來新鮮的青草表示自己要多少有多少的……
……他們憑什麽覺得羊臉惡魔會吃素?
……
不得不承認,人頭挂件提醒自己的事情确實是很重要的。
一種概念的誕生,确實需要傳教人的引導。
不說什麽向他們傳達自己理念與信仰之類高大上的問題,隻說最現實的。
雖然自己通過羊臉惡魔,與這些信任羊臉惡魔的人們建立了某種超現實邏輯的聯系,那好歹大家也要約定一下你要不要聯系我,要怎麽聯系我吧?
知道了電話号碼也不能亂打!
我又不是開放麥!
再繼續任由這些信徒們不停的捉摸,自我發揮,魏衛總覺得自己這些信徒,會向一種奇怪的方向發展。
現在獻祭死烏鴉與死耗子還有新鮮青草的人已經出現了。
回頭誰知道他們會獻祭給自己什麽?
有本事你們獻祭自己的銀行卡啊,實在不行獻祭幾包煙也可以……
……
……
鏡子裏,窗戶裏,一切可以反光的地方,總有種嘲弄的目光跟着自己。
那隻眼睛看着魏衛現在苦惱的樣子,似乎很興奮。
但偏偏直到現在,魏衛都無法與這隻眼睛産生有效的聯系與溝通。
自己明明是個溫和的,特别擅長與人交流的人,但這隻眼睛,卻總是審視的看着自己,卻不肯與自己産生真正的交流。
偶爾散發意導,也隻是種種擾亂自己思維的雜亂噪音。
“回應他們吧……”
“或是殺光他們!”
“你已經變得不再純粹了,伱已經背離了最初的諾言……”
“你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應,也不知道回應是什麽,是因爲你已經産生了自我懷疑……”
“這樣的你,還有必要存在嗎?”
“……”
長時間經曆這種種遊離在真實與幻想界限的狀态,倒讓魏衛也有些拿不準這隻眼睛的性質了。
它從自己晉升到猩紅祭祀開始,便已經出現。
一開始是自己和它誰也找不到誰,後來應該是它先找到了自己,但也沒有提醒自己,就是那麽冷靜的審視着自己,觀察着自己。
直到晉升猩紅騎士,自己發現了它的存在,但它似乎除了時不時幹擾自己的意志與思維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作用。
它究竟是什麽?
它是随着自己對猩紅的感悟加深自然而然出現的,那麽,随着自己對猩紅的感悟更深,它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魏衛偶爾,會感受到一種來自本能層面的威脅,内心裏排斥它。
但又總是會産生,它本來就應該在那裏的感覺。
“小魏,我們有一份任務,但參不參加,由你自己決定。”
也就在魏衛每天呆在了這個已經不再那麽有安全感的家裏,每天都被自己的信徒騷擾,又被這無處不在的眼睛折磨時,電話聲響起。
Lucky姐将一份厚厚的資料,送到了魏衛的樓下,并且讓他自己下去拿。
當魏衛熱情的邀請lucky姐上樓來坐坐的時候,lucky姐表情複雜的拒絕了,隻是簡單的向魏衛解釋了幾句:
“需要提前跟你說清楚,這份任務,并不是我們職責範圍内的,也很危險。”
“但我們一定會去執行,并且做足了準備,如果你不想參加,我們都可以理解,而如果你願意參加的話……”
“……”
她頓了一下,認真道:“會收獲我們的感激。”
“隊裏的老前輩們,還是跟我們這些新人,帶有一些疏離感的……”
魏衛答應了lucky姐,會認真考慮一下,然後再三确定了lucky姐不願上樓坐坐之後,獨自帶着資料回到了鮮紅色的客廳之中。
他早就在等着這份任務了。
自從之前歐陽隊長親手處決了白鬼騎士團的那位背叛者,他就知道了會有這麽一件事,并且内心裏期待着了。
但是當他打開了文件時,還是忍不住驚訝了一下。
甚至有點感動:隊長他們,終于成長了。
以前隊長他們,雖然嘴上不太好意思說,但總是暗地裏責怪自己工作的時候不考慮難度,總是做危險的事情,甚至一直明裏暗裏的想要同化自己。
現在可以欣慰的宣布,他們成功了。
成功的被自己同化了。
黑淵君主……
看到這個名字時,魏衛都忍不住挑了挑眉梢。
基金會秘密檔案裏,排名第七的上位圖騰,危險等級:SS
此前在訓練營時,魏衛和那些同學們,沒少在秘密戰場上與這些圖騰以及它們的信徒交手,但即使那時候,也很少會直面排名這麽高的圖騰。
況且,那時候他們獲得的支持,也是普通的超凡治安官無法想象的。
而如今,歐陽隊長他們,卻要以個人的名義,去正面對抗這樣恐怖的怪物?
尤其是,他們的目的,是在挑戰每一位圖騰的底限。
索回它們已經接受的祭品。
這可真是……
……讓人期待啊!
……
一點一點翻閱着lucky姐送來的資料,魏衛倒是忍不住有些驚歎。
從來廢鐵城開始,他就知道這支小隊實力不差,随着後來的接觸加深,更是意識到,白鬼騎士團的來曆與底蘊,比自己想象中還高。
比如擁有地獄火的豬仔哥,擁有某種神秘圖騰堅定支持的歐陽隊長,還有他們在荒野上的恐怖名聲。
但直到看見這些資料,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是低估了白鬼騎士團。
“歐陽隊長他們,在基金會内部,也一定有高層次的熟人。”
魏衛很快确定了這個想法。
因爲他之前上過秘密戰場,知道這些資料的保密等級,即便是現在已經離開了秘密戰場的自己,想拿到這些資料也不容易。
起碼要跟教官打個電話。
但lucky姐,居然随随便便就把這些資料打印了出來,直接交給自己?
這背後所表現出來的能量,就恐怖了啊。
這些資料總不能是從網上搜的吧,必然是經過了一些不爲人知的高層次交易才能拿到手的。
“難怪我之前那麽多隊長,都撐不過三次任務,而歐陽隊長卻撐過了這麽多次。”
魏衛心底發出了隐隐的感慨:“是因爲他底牌太多了,到現在還沒打完。”
“你不能去!”
但也就在魏衛一邊感歎歐陽隊長等人了不起,一邊慶幸自己有了可以暫時脫離現在這片煩惱之海的機會時,牆上挂着的人頭挂件,忽然嚴肅開口。
魏衛立刻不解的向這個挂在了牆壁上的家夥看了一眼。
“我是認真的。”
人頭挂件皺起了眉頭,一臉的凝重,道:“現在的你,不應該離開廢鐵城。”
“作爲偉大的……”
“……不,作爲你的朋友,我必須提醒你,現在的你,正處于一種矛盾且模糊的狀态之中。”
“你既是猩紅騎士,第五狀态的惡魔力量繼承者,又已經擁有了……”
“……”
它仿佛也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那種更高層次的新生力量,擁有着無窮潛力的力量。”
“但必須認識到,這種新生力量,還沒有得到傳播與堅定的信仰。”
“這就使得你,本身的定義都是複雜的。”
“對于其他惡魔騎士來說,背後都擁有着完整且堅定的意志,就如同四處征戰的騎士,背後總會有另外一種信念做着他的支撐。”
“但你沒有,你背後的意志,屬于你自己都不确定的狀态。”
“而這,就導緻你的實力會非常的不穩定。”
“留在廢鐵城,我絲毫不懷疑現在的你擁有與某些弱小圖騰,甚至是基金會高權限強者交手的資格。”
“可一旦出去……”
“你身爲第五狀态的超凡者,但你甚至沒有其他惡魔體系第五狀态超凡者的穩定與實力!”
“……”
魏衛聽着它的話,不由得皺了下眉頭,道:“我覺得我有。”
“你有個鬼!”
人頭挂件道:“别的且不說,如今你晉升第五狀态之後,可曾清晰的感受到自身誕生出來的新的能力?”
“啊……”
魏衛倒是真的被這句話問住了,愣了下神。
“你沒有感受到,就是因爲,你的内在,太不穩定了。”
人頭挂件放緩了聲音,苦口婆心的道:“這世界上,究竟有沒有終極的惡魔,還沒有人找到證據,但可以确定的是,每一種惡魔力量的體系,都會擁有一個核心,超凡者或是信徒的能力,便來自于這種核心,你現在位階有了,但背後的核心卻還模糊着,又怎麽去賜予你新的力量?”
“你現在會産生一種很強大的感覺,那是因爲,神性已經在你體内覺醒。”
“你正處于人性與神性混淆的狀态,你會下意識的輕視那些邏輯與力量,但自身卻并沒有解決方法!”
“……”
魏衛聽着它的話,竟下意識愣神了,良久才道:“那該怎麽做?”
“就按我之前說的,你需要傳教人,需要有人去信奉你,傳播你的理念,堅定你的内核。”
人頭挂件說着,甚至有些激動了:“這是你所有事情裏,最重要的一環,沒有之一。”
“擁有了這些,你才有資格走出廢鐵城,否則你隻是一個迷茫的騎士,無法征戰,甚至極有可能被人看透所有秘密。”
“……”
它說着,忽然停頓,深呼了一口氣,眼角努力向着西方挑了一下,那是第一城防線的方向。
“我甚至懷疑,就是因爲有人想看透你的秘密,才促進了白鬼騎士團這一次任務的成形,他們是在故意把你送進危險的境地之中!”
“……”
魏衛聽着人頭挂件的話,心裏忽然産生了一種很複雜的感覺。
眼角掃過了藏在沙發不遠處,一片陰暗區域裏的換裝鏡,看到了那塊鏡子裏,猩紅色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笑。
它似乎也早就知道這些,正嘲弄的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爲什麽,人頭挂件指出這些本質時,魏衛并不覺得奇怪,好像早就知道會這樣,但偏偏,自己又無法對這些問題認真起來。
羊臉惡魔的誕生,确實可以讓自己感受到一種層次上的變化。
這種變化,讓他甚至對圖騰這樣的存在,都無法再生出敬畏之心……
……當然,這種敬畏之心,好像自己之前也沒有。
可是,若照人頭挂件的說法,那麽自己擁有了羊臉惡魔這種高層次的力量,反而無法給自己帶來幫助,反而被囚禁在廢鐵城了?
他将這個說法說了出來,得到的卻是人頭挂件堅定的回答:
“神座,本來就是囚籠!”
“……”
魏衛決定不和人頭挂件争執了,隻是本能上厭惡這種神座便是囚籠的說法。
看起來是與人頭挂件在讨論,但他卻下意識的看向了鏡子:“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我還是會去。”
人頭挂件差一點哭了:“都說這麽清楚了……”
“因爲我有一點問題想不明白啊……”
魏衛看着鏡子,笑道:“如果我身後的力量是迷茫的,那我也跟着迷茫,迷茫到連出城都不敢,我們又什麽時候會變得清醒?”
說着他拿起了電話,很快拔通,笑着問道:“隊長,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人頭挂件一臉的欲哭無淚:“怎麽會這樣呢?”
“你可是剛剛誕生的新神啊,你有機會走向更高的層次,連我都有機會成爲真神身邊最偉大的圖騰……”
“明明隻需要小心一點苟一點就有了很大赢面,你卻非要去冒這麽大的險?”
“……”
“……”
“小魏已經答應了。”
廢鐵城基地辦公室裏,歐陽隊長放下了電話,輕輕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
葉飛飛也答應了。
而且倆人都特别的積極,第一句話就是問自己:“什麽時候出發?”
原本因爲要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自己對于要不要帶着這兩個新人,心裏總是有些猶豫的。
不想将他們拉進危險的境地,但又不想在他們轉正之後,仍然把他們排除在外。
可是當他們兩個很痛快的答應了自己之後,倒是自己心裏,忍不住又打起了鼓來……
出發的話,好像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歐陽隊長承認,似乎這一次的任務,有些順利的過分了。
自己本來計劃着,起碼用兩三個月的時間,做好這一切的準備,搜集足夠信息與線索,然後帶着一種悲壯的态度去執行這件任務。
但怎麽,好像自己所需要的一切,都一下子就堆到自己眼前了呢?
那位特别調查員,已經告訴自己,之前答應自己的黑色針劑,已經在路上,不日便會送到自己手裏。
槍叔準備的物資,也恰好趕上了黑市的優惠活動,沒花多少錢就準備好了。
最離奇的是lucky,自己讓她去尋找那些關鍵線索,就是爲了借助她的幸運,可沒想到,她似乎幸運的有點離譜了。
“她也要晉升到幸運惡魔第四狀态了?”
歐陽隊長悶悶的抽着雪茄,心頭陰影反而在擴大。
他不是幸運惡魔,與普通人對幸運的理解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幸運是需要償還的……
這會越幸運,暗地裏便可能越有危機啊!
隻不過……
歐陽隊長擡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那又能怎麽樣呢?
眼前似乎再一次閃過了那張有些笨拙的,稚嫩的,總是帶着怯怯笑容的小臉,疲憊的表情深處,卻有着罕見的堅定。
自己的隊員在等着自己,自己又怎麽可能因爲這些無謂的心思浪費時間?
更何況,自己現在與諾亞的進展,還是很順利的……
“隊長,我們真要把小魏和飛飛都帶上?”
槍叔抱着一箱子子彈從旁邊經過,心裏也有點不放心,随口問了一句。
歐陽隊長漫不經心的點了下頭:“帶上。”
槍叔倒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如果我們全員出動了,那廢鐵城豈不是一點防護都沒有了?”
歐陽隊長頓時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多大人了,考慮問題還這麽膚淺。”
“你覺得是把他們留下廢鐵城更危險,還是把他們兩個帶走了廢鐵城更危險?”
“……”
槍叔頓時噎了一下,細細想去,居然覺得大有道理。
可忍不住心裏的恐慌就跟着湧上來了:“但這樣一來,危險的就是我們了啊……”
……
……
同樣也是在廢鐵城小隊一切準備就緒,即将在諸多神秘目光的注視下啓程之際,某個黑色的城市。
這城市裏也有着寬敞的街道,白色的牆面,密集的行人,五顔六色的霓虹燈,以及塗抹鮮豔的年輕女郎,但偏偏給人一種黑色的印象。
城市中心,某棟高大的寫字樓内,時間已經不早,卻還有很多人在刺眼的白熾燈光下忙碌。
不知爲什麽,就連這讓人感覺無法直視的刺眼燈光,都有種黑色的感覺。
“哒”“哒”“哒”
高大的旋轉門外,不知何時,走來了一隻山羊,黑色的山羊。
它有着猙獰且扭曲的羊角,與黑色的毛發,眼睛是褐色的,但卻深邃的如同地獄。
它優雅而悠閑的穿過了旋轉門,走進了這棟寫字樓的大廳之中,頓時吸引了來來往往無數人的注意力。
怎麽會有山羊走了進來?
哪家屠宰場忘了關門?
正當有人立刻要喊來保安,把這隻山羊驅逐出去時,這隻黑色的山羊,靜靜的擡頭看了周圍一眼。
大廳裏的所有人都倒映在了它的眼睛裏,于是一切都變得安靜。
無論是準備張口喝斥的,還是準備跑過來将山羊攆出去的,還是臉上露出了驚訝表情,準備讓開的人,都忽然停留在了原地。
他們一動不動,但看眼神,卻像是清醒的,隻是動不了。
黑色的山羊則慢慢的向前走來,伸嘴叼住了一位女職員的裙邊,然後開始一點點的啃食。
女職員的眼神明顯在害怕,但卻無法逃避,連根指頭都動不了。
眼見得黑山羊即将吃光她的裙子,旁邊眼神正看向她的男人,倒是忽然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黑山羊吃的很慢,卻一刻不停。
它不僅僅是将女職員的裙子扯下來吃掉了,又繼續向着裏面吃去,從她的襪子,再到鞋子,再到小腿,再到大腿。
吃從下往上,将整個女職員都吃了進去,就如同普通的山羊啃樹皮那樣,一點一點的吃。
直到吃完了這位女職員,它又走向了那位眼神已經變得無比驚恐的男職員。
它沒有理會這位男職員的恐懼,反而像是很享受這種恐懼,慢慢的啃噬,咀嚼,啧啧有聲,鮮血滑落,都被舌頭一卷,舔進了嘴裏。
咀嚼神經與血管的聲音,原來和咀嚼草根的聲音這麽像。
它吃完了大廳,又優雅的走向電梯,用羊角按鍵,乘坐電梯來到二樓,從最左邊開始吃。
整棟大樓都是安靜的,像是無法移動的雜草。
直到它吃完了三層樓,這棟大樓裏,才忽然出現了除開啃食與咀嚼聲之外的一種聲音,那是一聲無奈的歎惜:
“大家又沒這麽熟,你就這麽淡定的走進我的領域,享受我的祭品?”
“……你甚至還吧唧嘴!”
“……”
黑色的山羊擡起頭來,深褐色的眼睛裏,似乎帶着些許調侃與嘲弄:“我帶給你這麽重要的信息,難道還不值得換你這點祭品?”
“值得,所以我允許你再吃一層樓。”
那個聲音感慨着:“看到你過來,我就知道有事發生,以你爲中心向外擴散,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因爲我見過他一面。”
黑色的山羊臉上似乎帶着笑容:“是在我等待神靈喪鍾出世的時候,那時我感覺到了他與神靈喪鍾有一定的聯系。”
“但那時候,我并不知道,原來他才是那個關鍵。”
“隻是也正因爲這一眼,使得我可以追溯到一些有關于他的信息,甚至看到他的内核。”
“無論是秩序教會的計劃,還是出現在了廢鐵城的另外一個他,都代表着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想你也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
“但我有些不明白……”
無奈的聲音道:“他爲什麽會第一個找上我,明明我是最低調的,我甚至特意躲了起來。”
“總會有第一個圖騰被卷入這場漩渦之中的,可能你隻是比較幸運而已。”
黑色的山羊仿佛在幸災樂禍:“吃掉了他,你就可以超脫衆人之上,有可能達到那個高度,難道你不喜歡?”
“我居住在深淵,越高的存在,對我來說越危險。”
無奈的聲音道:“尤其是,你也應該明白他的恐懼,這個一直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面,一次次的成長又一次次毀滅掉自己的家夥,誰不害怕?”
“就算是普通人也會害怕那些動不動就拿自己開刀的家夥吧?”
“更何況,他每毀滅自己一切,都會更強大一些,我們永遠不知道,面對的新生物,會不會是最後一個……”
“……”
黑色的山羊輕聲細語的道:“我們确實無法知道,隻能保證他成爲最後一個。”
“殺掉了它,它就成爲了最後一個。”
“而現在,你我都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
大樓裏的神秘意志,似乎并沒有被它這句話帶歪,也并不介意表現出自己的擔憂:
“好像确實是機會,但是……”
“……按理說這時的他,不該離開那個溫巢,但偏偏他就要在最脆弱的時候離開,還要到我這裏來……”
頓了一下,它嚴肅道:“我懷疑這是不是針對我的一個陰謀……”
“确實有點像陰謀……”
黑色的山羊眼睛眯了一下:“但你會拒絕主動送到面前的祭品嗎?”
“當然不會。”
大樓深處的意志毫不猶豫的回答:“誰會拒絕送到嘴邊的肥肉?”
黑山羊對這個回答似乎很滿意。
“隻是,我對你們有些不放心。”
大樓裏,無數的燈光開始閃爍,仿佛一隻隻眼睛,落在了黑山羊的身上:“我想知道,你們又做着什麽樣的打算?”
“我們計劃去奪取權杖。”
黑色的山羊抿起的嘴角,總會給人一種它正在微笑的感覺:“秩序教派的計劃失敗了,但卻也暴露了權杖就在他們手裏的事實,基金會定然會對秩序教派出手,那我們又怎麽可以任由權杖落在基金會的手裏?你也知道,當猩紅再度降臨,誰掌握權杖,誰便有可能再度看到那個方向……”
藏在大樓深處的意志,似乎在進行着激烈的思索。
良久之後,他似乎明白了什麽,有愉悅的情緒在大樓之内回蕩,這使得大樓内所有的人,哪怕被吃的隻剩了一半的人,臉上也露出了愉悅的表情。
“我同意你們的計劃。”
“我會安靜的留在這裏,等他們自動送上門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