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
迎向了秩序教會時,第一個出手的便是豬仔。
此時已經召喚了地獄火焰的他,身體膨脹,臃腫,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魔,生滿了燒紅鐵鏽的屠刀,狠狠向着前方劈斬過去。
甚至可以看出扭曲的空氣在他的屠刀之下被分開兩半。
迎着豬仔這瘋狂到如同惡魔親自出手一刀,就連歐陽隊長等人,都有種下意識不敢直視的感覺。
甚至歐陽隊長心裏還生出了些許的擔憂:直接就出動了豬仔,我們下手是不是有點狠了?
但這個擔憂,卻在下一刻,便忽然被難以形容的震憾所取代,隻見豬仔這恐怖的屠刀,向着那三個呈三角隊型向前沖來的秩序教會大騎士砍去,無論是從惡魔力量的凝聚,還是從雙方體型而論,都完全不在一個量級,那位沖在了最前面的秩序教會大騎士,看起來還不如豬仔手裏的屠殺更大一些……
可他們三個人形成的三角區域裏,卻有扭曲着的虛影浮現,如同自異空間鑽了出來。
這個虛影近半透明形狀,身體有些類似于諾亞的形狀,纏繞着一根根半透明的鐵鏈狀觸須,身體蒼白,體表生長着十二根手臂。
迎着豬仔劈過來的一刀,其中一條手臂,嘩啦一聲掙脫了鐵鏈,顔色迅速變得漆黑,狠狠抓向前方。
“嗤嗤嗤……”
鏽刀切動磁場的聲音一圈圈蕩開,這一條黑色的手臂,居然死死握住了鏽刀。
旋即無形的力量像是沖擊波一般接連不斷的向前沖擊,豬仔蹬着地面的雙足,在地上犁出了深深的溝壑。
這一幕瞬間驚動了歐陽隊長等人,難以置信的看着這個場面。
就連正在急于爲歐陽隊長畫出第二密陣的小林哥和lucky姐等人,也被這場面吓到了。
身爲秩序教會大騎士,面對召喚了地獄火的豬仔哥,會擁有一定的對抗能力,這并不讓他們感覺到意外。
但他們三人甚至沒有出身,隻是身體上的惡魔力量交織而變化出來的虛影怪物,便可以正面對抗豬仔哥,這就讓人意外了。
畢竟豬仔哥的位階雖然不高,隻是第三狀态,但召喚了地獄火的他,就等于半個死亡代理人。
“吼……”
被逼退的豬仔哥,也瞬間變得異常憤怒,他拼命咆哮,身邊出現的地獄火焰越來越多,似乎在凝聚起更恐怖的力量向着對方出去。
“豬仔回來……”
但歐陽隊長卻忽然反應了過來,急忙高聲大喝。
這時他已經認出了秩序教會那三位大騎士召喚出來的東西,隻感覺到了一種讓自己頭皮發麻的震憾,或者說驚恐。
如今的豬仔還遠遠沒有發揮出地獄火的力量,但他已經不敢了。
基金會的黑色針劑還沒拿到,豬仔每使用一次地獄火焰,堕化的風險就會更大一分。
而憤怒下的豬仔,總是會本能的借助地獄火的力量,對手越強大,他也就下意識的激發更強烈的地獄火。
這會使他不受控制的走向堕化結局。
況且,意識到了那東西是什麽時,歐陽隊長便已明白,正常的進攻,也已經無法有效的對那東西造成打擊。
因此,他隻能焦急的叫住豬仔,手握象牙槍柄,大步沖向前方,迎向了對方沖在最前面的大騎士。
他已經不去考慮直接進攻那一團虛影,而是改變了策略,似乎想要沖散對方的陣型。
“呵呵,你認出來了?”
同一時間,看着震怒的歐陽隊長,還有被無形的力量沖散的地獄怪物,遠處站在了混亂的人群裏,手持骨笛的秩序騎士,已忍不住冷笑。
“但是,已經晚了。”
“……”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吹起了骨笛,聽不見的笛聲不停的向周圍散去,鑽進了一個又一個人的腦海之中。
這使得混亂的戰場,在一筆一筆的添上更爲瘋狂的色彩,無數人嘶吼着,被無形的欲望與意志所籠罩,像是一個失控的蟻窩,開始不停的染向其他地方,尤其是距離最近的廢鐵城,理所當然成爲了他們的目标,無數隻螞蟻沖向了小小的廢鐵城,帶着惡魔所賜予的鋒利爪牙,向着那些溫馴的居民。
……
……
“原來是秩序教會……”
廢鐵城裏,重新梳理了資料的舒亞倩,感受到了内心的悸動,忽然明白了什麽。
在看到了這些資料裏有關秩序教會那隐隐的影子時,她還有些難以置信,但是感受到了此時廢鐵城外出現的無形磁場,便已經完全證實了她的想法。
她撲克牌一般的臉上,這時也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隐隐可以發現,她的眼睛深處,已浮現了隐隐的怒意:
“難怪他們對諾亞表現出了強烈的渴望。”
“難怪諾亞競逐的事情會毫無征兆的出現在第四大區,而且短時間内,就影響到了這麽多的人……”
“……”
基金會的觸角沒有這麽遲鈍,總部所設立的監查機制,使得他們哪怕是對比較混亂的第三城防線,也可以快速的篩查一些潛在危機。
但鬼船諾亞的出現,卻似乎違反了這一現象。
那位策劃了競逐事件的悼亡者,似乎每一步都可以走在基金會的前面。
這背後,當然有薔薇教派的影子,隻有他們,才表現出了在基金會面前的優勢,步步搶占先機。
但薔薇教派很少自己出手,多是操控一些現實中的勢力來完成他們的指令。
之前舒亞倩還不太敢确定,如今卻明白過來了,這一次與薔薇教派合作的,就是秩序教會。
原因就在于,他們想要回收諾亞。
而回收諾亞的原因,則是因爲……他們想要獲取諾亞船上的祭品。
因爲,他們已經創造了自己的神!
就連舒亞倩,在面對這個問題時,也不由得微微咬緊了牙,似乎手掌都在控制不住的顫抖。
秩序教派,居然在暗中造神。
曾經以讓這個世界回歸最初秩序爲理念的他們,居然在造神!
而且,他們明顯已經取得了第一步的成功,現在,隻需要獲得了鬼船諾亞上的那些祭品,這個神,便将會直接降臨現實。
“這麽說,猩紅權杖,确實一直在秩序教會的手裏?”
舒亞倩拿着最關鍵的那部分資料,站了起來,甚至覺得有些荒唐:“秩序教會一直斥責諾亞是背叛者。”
“原來,他們才是最大的背叛者。”
“他們開始造神,便是背叛了基金會這個盟友。”
“他們開始創造出新的神明,便是背叛了他們曾經信仰的猩紅之神……”
“……”
低聲籲了口氣,舒亞倩并沒有完成了自己調查的興奮,反而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抑。
或許,該動用導師留給自己的唯一底牌了。
這麽說着的她,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穿過驚慌混亂的人群,向着廢鐵城的邊緣,無面人教堂走去。
……
……
“原來你們不僅僅隻是把廢鐵城當籌碼而已……”
歐陽隊長面對秩序教會大騎士的沖鋒,并沒有取得應有的效果,第二密陣如今尚未完成,而他自身的力量,還無法做到短時間内就壓制那位秩序教會的大騎士,也就無法對他們三個人以惡魔力量勾勒出來的法陣出口造成影響,竟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一團虛影,變得越來越真實了起來。
他蒼白的發絲之間,也已經忍不住滲出了汗水。
此時,他已完全明白了這些人的用意,但是反而感受到了更大的恐慌,是那種失去了對所有事物掌控力的無奈感。
此時,那位隐匿了身形的第四位秩序騎士,正吹奏着骨笛,穿梭在戰場之中,骨笛擁有着恐怖的惡魔力量。
放大人心裏的憤怒與欲望。
這會使得戰場失控,造成更大的混亂,甚至沖擊廢鐵城。
此前在自己的質問中,這位秩序教會的大騎士還說隻要自己離開廢鐵城,就會讓廢鐵城躲過覆滅的可能,現在看來……
……自己受騙了。
無論自己出不出來,廢鐵城都一定會受到沖擊。
真是荒唐啊……
自己這種在壞人堆裏打了一輩子滾的人,居然被人給騙了。
歐陽隊長心裏,都忍不住生出了一種悲涼情緒。
也不知是悲涼自己居然被這樣的謊言欺騙,還是看到了秩序教會居然會撒這樣的謊……
“呵呵……”
那三位秩序騎士,在召喚出了這一團虛影之中,神情反而放松了下來。
他們這時需要做的,似乎也隻剩下了等待。
無形的虛影在他們三個人之中掙紮着鑽了出來,如同一個半截的怪物,而這一團虛影散發出來的扭曲磁場,又形成了一個半透明的防護罩,無論是歐陽隊長與槍叔的進攻,還是混亂戰場上飛過來的流彈,全都被這防護罩抵擋了下來,他們三個人則安靜的置身其中,身上隐隐有着某種神聖的光芒。
“歐陽,你還要繼續對抗嗎?”
有人甚至在這一刻,饒有興緻的看着歐陽隊長:“現在,隻有跟我們回去,才是伱唯一的選擇。”
“……”
歐陽隊長這一刻竟說不出來話,他身後的第二密陣已經即将成形,但他卻在這一刻,幾乎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因爲他無法阻止混亂的蔓延,也無法阻止廢鐵城被混亂淹沒。
“我們的神,名爲秩序。”
此時那一團虛影之下,爲首的大騎士低聲開口:“而秩序,必将在混亂之中誕生。”
爲首的秩序教會大騎士低聲說着,這一刻,他們已經不是在對抗,或是戰鬥,而是在宣揚自己的教義。
“歐陽,你應該驕傲。”
“你在最近的距離看到了神,并且有機會成爲神真正的信徒……”
“……”
“……”
周圍的混亂,越來越嚴重了。
廢鐵城布置在城邊的警員,以及巡城隊,早就已經受到了神秘組織的沖擊,而周圍那并不嚴密的城邊防線,也早就被各種各樣的人沖擊了進來。
廢鐵城裏的居民本來就被傳播的白化病吓到,這時又開始面對荒野上各神秘勢力的威脅。
不知有多少人陷入了絕望,隻見到處都是火焰與飛翔的子彈,感覺到了自己如同戰火中的孩童一樣茫然無措。
“怎麽就這樣了呢?”
他們有人想着:“我明明隻是努力上了一天的班,回到家裏睡覺啊……”
“爲什麽一下子就陷入了這種絕望?”
“難道是因爲我上班的時候摸魚打了一陣子鬥地主?”
“但就算是這樣,也不至于受到這樣的懲罰吧?”
“……”
絕望的女人抱着自己渾身變成了白色的孩子在哭,全然顧不上這白色正染上自己的手臂,憤怒的男人揮舞着菜刀,面對那些來自于荒野上的神秘組織,卻被對方嘻笑着一顆子彈擊倒,警衛廳裏的警員大聲喊着“警察,不許動”,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一群笑嘻嘻的人,拿着各種武器給指住了。
整座城,都仿佛變成了無依無靠的羔羊。
然後在這時,神秘的笛聲,傳進了他的耳朵,不對,是直接傳進了腦海。
他們聽不見這笛聲,卻感受到了它的存在,這笛聲仿佛引發了無邊的混亂,混亂之中,卻又有一抹神奇的甯靜。
“信仰我,我便将秩序賜予你們……”
他們似乎聽到了一種低沉而甯靜的呓語:“惟有在秩序的守護下,你們才能擁有安全的生活。”
“能夠拯救你們的,隻有秩序。”
“而你們能做的,也隻有信仰我……”
“……”
絕望中的人,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精神層面,很多人幾乎毫無抵抗力的接受了這樣的條件。
于是,這座城裏,開始有無數的人變得溫馴,安靜,他們仿佛已經自痛苦之中擺脫,放下了懷裏死去的孩子,中槍倒地的男人,也緩緩松開了手裏握着的刀,反抗中的人,似乎也失去了自己的憤怒,反正,隻需要相信就可以了,既然神明的降臨,就可以給自己帶來秩序,那還這麽掙紮做什麽?
城外,随着溫馴的人出現,那三位秩序教會召喚出來的影子,正越來越強大。
這種強大,帶着一種無法遏止的速度,恐怖生長。
生長的速度,足以讓歐陽隊長都感覺到強大,因爲雙方已經不是在同一個維度進行對抗。
秩序教會的手段,簡單到令人發指。
散播混亂,再還以秩序,輕易就可以收割大量的信徒,使得他們這個神的力量,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廢鐵城,本來是自己的大本營。
但秩序教會幾乎輕而易舉,便将這一座城變成了他們的。
“嗤嗤嗤……”
遠處,開始有血肉觸手蠕動,向着秩序教會的幾位大騎士糾纏了過來。
那是生命教團召喚出來的血肉巨樹,如今,就連這一個圖騰,都感受到了威脅,開始向着“秩序”進攻,隻是,它投過來的血肉觸手,卻在接觸到“秩序”虛影的一刻,便被抵擋住,于是,出于某種本能,它飛快的将各種觸須,傳遞到了廢鐵城裏,開始吞噬着那一個個溫馴的人。
秩序已經不是可以殺死的個體,而是一種理念上的産物。
隻有通過殺死它的信徒,才可以将他解決。
但是秩序教會的三位大騎士,對此甚至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甚至想笑。
有什麽用呢?
盡管去殺好了,越殺,越是會帶來混亂,而這座城的人,對秩序的需求,反而越強烈……
他們真的輕而易舉,便搶到了所有的掌控。
在他們安靜而神聖的秩序下面,幾乎每一個面對他們的人,都隻能感受到絕望。
“原來你們真的背叛了秩序教會……”
但在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卻有一個憤怒的聲音大喝了起來。
面對就連歐陽隊長和豬仔都無能爲力的事物,森森的血肉戰車,卻爆發出了瘋狂的咆哮,一次次的向那三位大騎士發起了沖鋒。
哪怕一次次被彈飛,一次次被摔倒在地,她還是爬了起來。
“何來背叛?”
面對這個比自己弱小了很多,教會内的地位更差得極遠的小小騎士,三位秩序教會大騎士,都忍不住發笑:
“我們便是秩序教會。”
“我們身後站着的便是神。”
“……”
“不……”
森森死死的盯着他們,憤怒而堅定的否認:“你們不是秩序教會,我們一直信奉的理念才是。”
“你們背叛了我們的理念,就是背叛了秩序教會。”
“……”
她大叫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哀鳴的血肉戰車已經無法扶起,于是她靠自己的雙腿站立。
爺爺傳下來的長矛已經被擊斷,于是她取出了自己備用的武器,那是一柄鮮紅色的,上面生長着一隻眼睛的妖異長矛。
她手持這根長矛,大聲的,向着那三位秩序大騎士發出了自己的挑釁:
“你們都該死,包括你們制造的那個怪物……”
“所以我向你們宣戰!”
“……”
那三位秩序教會的大騎士,眼睛裏似乎綻放了冷光,也真正産生了殺意。
這來自一隻小螞蟻的宣戰,本來應該顯得可笑,但卻讓他們感受到了心煩意亂的憤怒。
這個不自量力的家夥,居然向自己的教會宣戰。
居然向自己的神宣戰!
但偏偏,因爲這種不自量力的态度,她的精神世界,似乎也正有什麽在被改變着。
她手裏的那杆猩紅之矛,更是讓他們感受到了危機。
“戰争惡魔的頭真鐵啊……”
而在旁邊,歐陽隊長卻忽然感覺到了頭皮發麻,那張英俊的老臉,都在此時蒙上了一層暴躁的神色:“他媽的,難道我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小林,完成密陣!”
“……”
本來已經意識到,即使完成密陣也于事無補的他,如今發了狠。
有沒有用的,都要賭這一次。
小林立刻答應,看着密陣隻差的最後一步,擡起了自己的手腕,但看着自己白嫩無瑕的手臂,忽然又有些猶豫。
轉身拉過了槍叔的手臂,一口咬下,然後用他的血,補上了密陣的最一筆。
歐陽隊長的汗毛,立刻微微炸起,仿佛受到了什麽秘密的感應,同時,那個密陣中間,已經開始有扭曲着的身影,在飛快的凝聚。
“嗯?”
縱是已經有了所有的把握,那三位秩序騎士,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其實他們看到了歐陽隊長身後,他那幾個隊員畫出來的密陣,隻是一來無法阻止,二來也并不怎麽在乎。
那似乎是一個召喚法陣,可以召喚某種圖騰,或是圖騰的影子降臨。
但他們認爲這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哪有什麽圖騰,隻是草草畫個法陣,甚至連祭品都沒準備,便可以直接召喚出來的啊……
可他們也沒想到,就在密陣完成最後一筆的時刻,居然真的成功了。
那一團扭着的圖騰影子,立刻就已經出現,甚至,看起來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歐陽間什麽時候掌握了這種百分百召喚圖騰的方法?
“歐陽……”
在他們的不解中,那一團扭曲的影子還沒有完全化形,便已經迫不及待的開了口:“你終于召喚我了……”
“你……想我了嗎?”
“……”
歐陽隊長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特别難看,帶着隐隐的恐懼,還帶了點社死的感覺。
“這又是在搞什麽鬼東西?”
秩序教會聽着都大爲不解,但積累已經隐隐足夠的他們,還是不願意意外的出現,身後的“秩序”,飛快的向着歐陽隊長伸出了手。
無論怎樣都好。
混亂的局面已經出現,秩序的根基已經穩定。
在這片戰場,再無人可以阻止秩序教會這關鍵一步的完成。
“個頭最大的在哪?”
可也就在他們想着時,忽然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極爲響亮的聲音。
包括他們身後那似乎神智殘缺的“秩序”,都猛然擡頭,向一個方向看去。
一團巨大的黑色影子,沖進了戰場。
那是一隻黑色的渡鴉,它展開了巨大的雙翅,自場外飛掠而來,黑色的羽毛紛紛自身上墜落。
每一根黑色的羽毛,都對這片混亂戰場中的人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使得他們尖叫着,瑟縮着,扔掉了武器,在地上蜷成了一團。
随後,這隻黑色渡鴉,挾着恐怖的速度與力量,直接撞到了那株正在發狂的血肉巨樹上面。
無法形容的碰撞力量,産生了一層層擴散的磁力光環。
巨大的血肉巨樹,居然被撞得一時趔趄,然後快飛的将無數血肉觸須收縮了回來。
“呯呯呯呯……”
同一時間,緊随黑色渡鴉之後,一支全副武裝的隊伍,發出了激烈的火力,傾刻之間,便将一個神秘組織的勢力撕成了碎片。
“哪裏來了這麽一群強大的家夥?”
秩序教會的大騎士還有歐陽隊長等人,都忍不住吃了一驚。
……
……
另外一個地方,魏衛已經出現在了廢鐵城的街道之中,他對這個城市裏居民精神世界的感應,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感受到他們的恐慌與絕望,甚至,也感受到了那個不知名的怪物,此時給他們遞出的誘餌。
這些絕望的人,沒有辦法拒絕“秩序”的恩賜。
他們的精神世界裏,正被一團神聖的光芒所籠罩,一個站在了城市上空的人,正向着衆人伸出了雙手,他身上有着極具誘惑力的甯靜,仿佛擡手之間,便可以讓所有人的生活回歸到之前,回歸到那種有秩序在保護自己的時刻,于是他更加的神聖,擁有着讓人不敢直視,從内心深處渴望着的力量。
但是,畢竟也是有一些絕望的人,特殊的人,數量很少,但卻無法忽視的人,此時産生了其他的想法:
“憑什麽呢?”
“你們已經害了我的孩子,已經奪走了我的性命,已經把我推上了祭壇……”
“現在,你又過來跟我說秩序?”
“……”
就像戳了馬蜂窩之後,不一定所有的馬蜂,都希望跟你回到相安無事的局面,就像一個被激怒的老實人,也不見得都會同意你的和談請求。
他們有的接受了這秩序的邀請,但也有一些,心裏的怒火總是無法消除。
于是,他們在心裏,然後呼喚着另外一種存在。
“羊臉惡魔呢?”
“那個很多人都見到過的羊臉惡魔呢?”
“它爲什麽沒有出現,它爲什麽不替我們殺光這些該死的,打亂我們生活的人?”
“……”
有人開始呼喚了,魏衛就出現了。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整座城市,都開始有濃烈的血腥味散發了出來,這城市裏的每一絲空氣,似乎都隐隐變成了紅色,而在這紅色的天空與街道上,細密的血絲縱橫交織,不知有多少絕望的人擡頭看去,便順着這些血絲,看到了城市的高空之中,一隻生着鮮紅色羊角的怪物,出現在了神聖影子面前。
“呵呵……”
它應邀而來,帶着興奮的表情,将懷裏那一架巨大的,猙獰的,血紅色的加特林轉輪槍,怼到了神聖影子的臉上。
“突突突……”
這是羔羊發出的叫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