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我兒子是我叔叔

第373章 我兒子是我叔叔

曹操聞聽有人喚他,先是一驚,随即露出難以置信的狂喜神色,扭頭看去,卻見那巨鲸大腦袋左前方的一個肉孔裏,一道熟悉身影吃力鑽出。

“時遷兄弟!”

曹操頓時紅了眼眶,大步上前,伸手将時遷拉将出來,緊緊摟住,拍打着他後背,歡喜不已:“兄弟,爲兄以爲你沒了也!”

時遷武藝平平,又是偷兒出身,其他好漢或者因此低看他一眼,老曹卻是個唯才是舉的性子,一向不重出身來曆,他深知時遷忠肝義膽,又是難得的機敏過人,自相随以來,凡有派遣,無不辦得妥當,實是老曹心中最爲重視的幾個兄弟之一。

也正因如此,見他落水,老曹才會如此激憤。

以老曹這般老奸巨猾的心腸,竟肯躍出船舷,冒死去刺那巨鲸,固然是當時那鲸魚恰好将眼睛露出,機會稍縱即逝,一旦錯過,任它再撞擊下去,隻怕滿盤落索,但卻也未嘗沒有要爲時遷報仇的心思。

故而此刻見他竟然無事,那真是自心底翻出歡喜來。

時遷見自家哥哥真情流露,亦是激動不已,流淚道:“小弟何德何能?敢勞哥哥如此牽挂……還有,哥哥如何也被巨鲸帶來了?”

老曹笑道:“那時這畜生撞暈了頭,恰好露出眼睛來,被我飛身刺他一目,鲸魚受驚,帶了我來此。你如何也在它身上?”

時遷聽罷驚得呆了,喃喃道:“若是這般說,衆兄弟的命,全仗哥哥舍死相拼,才得保全也。”

說罷擦把淚花,也将自家經曆說出:卻是當時他自桅杆上落下後,就空中連翻幾個筋鬥,拔短刃插入鲸軀,懸身于上,本欲覓機會回船,誰知這鲸忽然棄了船隻遊入深海,時遷堅持了半晌,漸漸力怯。

要知老曹刺那鲸魚,使得是解珍的镗叉,又是刺向眼珠軟肉,因此刺得深。那叉柄又長,被他合身抱住,故能支撐。時遷卻隻得匕首一柄,刺入深度本自有限,又是小小一個柄兒,僅容隻手,豈能支撐得久?

他兩手交替攥着,身子被急浪打得晃來蕩去,便似爺爺被妖精抓走後的葫蘆娃一般,随時可能墜落,正急切時,忽見鲸魚那大腦袋前端,一個肉洞中呼呼噴出幾股水來,時遷見了大喜,拼死一躍,合身藏入其中。

曹操聽了贊歎不已,其實他兩個卻都不知,那頭巨鲸兩個鼻孔,隻有一個能夠呼吸,另個鼻孔并不通氣,而是與肺相通,形如氣箱,故此潛水之時,比别種的鲸魚愈發潛得深久。

而時遷這一躍,恰好堵住了它換氣之孔,使得巨鲸呼吸不暢,因此才一直在海面遊弋,若不然時,它隻消往海底一潛,便是一百個“武孟德”、“鼓上蚤”,也一發淹死了賬。

時遷說完經曆,那名喚玉藻前的少女笑了起來:“閣下你看如何?奴家就說,閣下的兄弟一定不會有事。”

曹操見她一雙明眸閃亮亮的,倒似是真心爲他歡喜,亦不由莞爾,點頭道:“還是姑娘見得遠。我這位兄弟落到海中都能無恙,其他兄弟有船依憑,必然更加安全!來,我且爲伱等引見一番——”

當下介紹了時遷與他衆人相識,那坂部一郎見時遷雖然瘦削,個頭卻比曹操還略高些,又是一條罕見的大漢,不由大喜道:“我等何其有幸!能得二位大人相助。到了京都,我家主上必有重謝。”

坂部一郎去意甚急,當即就欲出發,曹操看了看天色,搖頭道:“兵法雲,夜莫入林,目下既有敵人緊追不舍,我等更當處處小心。如今天色已晚,且在這海灘過一夜,再做理會不遲。”

好在坂部一郎也肯聽勸,略一思忖,答應道:“大人說的不錯,不愧是上國使者!那麽且請安坐,剩下之事,就交給在下吧。”

當下命令僅剩的幾個手下,叫他們先掩埋了自家同伴屍身,至于敵屍,盡皆丢入大海;随後又令他們采集木柴,升起篝火,烘烤濕透的衣衫,又把那鲸魚揀好肉割下來,就在火堆上烤制,供大家吃了果腹。

待到月上中天,鲸魚肉已然烤好,衆人飽餐了一頓果腹,玉藻前告罪一聲,自回轎子中休息,餘者都在篝火邊圍坐,好在此時已是六月,雖然露宿,也不寒冷。

曹操同坂部一郎兩個攀談,得知此地乃是扶桑島越前國一帶,坂部一行欲往西南而行,前去京都,送玉藻前和他生父團聚,再由他生父中納言藤原長實,将其獻給當今天皇爲妃。

曹操奇道:“她卻如何不随父姓?”

坂部苦笑一聲,小聲道:“此事說來話長,也算是藤原家的一樁秘聞,不過你們是外國人,又大義襄助我等,說一說倒也無妨……”

按坂部一郎所言,原來那藤原氏,世代與皇室通婚,數百年來,曆代皇後皆出其家,扶桑顯職如攝政、關白、太政大臣、左右大臣等等,皆爲藤原氏一族獨霸,乃是扶桑國頂級權貴。

然而這等家族,雖然無敵于外,卻不免生隙于内,自家人之間争權奪勢,屢見不鮮。雖然都是藤原一脈,卻常常鬥得你死我活。

這玉藻前的真名,其實喚作藤原得子,據說出生之時,奇香滿室,鸾舞于天,有僧侶爲其占蔔,言其乃是後妃之命,其父藤原長實聽聞,喜不自勝。

誰知消息傳出不過數日,藤原得子也就是玉藻前,忽然失蹤,其父派人四下搜尋,最後竟在一個狐穴之中,找到正在吮吸白狐乳汁的女兒。

按藤原長實揣測,當是族中有人不願他的女兒成爲皇後,故派人将之竊走,扔在野外喂狐,誰知那狐狸産子未久,偏偏小狐狸不曾存活,母性發作之下,竟不曾尚害玉藻前,而是将之收養。

藤原長實找回女兒不久,又一個傳聞漸漸喧嚣塵上,說此女乃是中華狐妖蘇妲己轉世,将來必要惑亂君王,傾覆扶桑。藤原長實本來對此嗤之以鼻,不料謠言越傳越廣,甚至連著名的陰陽師安倍泰親都殺上門來,口口聲聲要将大妖扼殺于襁褓之中。

藤原長實實力有限,勉強應付了幾波敵人後,自知不是對手,遂秘遣忠心家臣坂部一郎,令他做自己女兒的義父,帶着孩子離開京都隐姓埋名,待将來女兒長大了,再回來認祖歸宗。

坂部一郎遂帶着妻子和玉藻前隐遁山林,爲她取名藻女。

藻女天性聰穎,自幼博覽群書,嫌棄藻女二字平凡,自家取了這玉藻前之名。

如今十餘年過去,玉藻前,也就是藤原得子已十五歲,坂部一郎遵從約定,護送她前往京都,認祖歸宗。誰料消息不知如何走漏,一路上被苦苦追殺,慌不擇路之下,逃至此地,若不是那巨鲸沖岸,吓退追兵,他們怕是已遭不幸。

坂部一郎歎息道,此地乃是扶桑島越前國一帶,還要往西南行二百裏,才能抵達國都平安京,而這一路上,還不知要遭遇多少磨難。

是時,夜色深沉,篝火明滅,濤聲有節奏的自黑暗中傳來,林葉在夜風中飒飒如潮,坂部一郎低沉講訴往事,說及對前途的擔憂,一旁的轎子裏,傳來低低的啜泣聲,其音哀婉,倍覺凄楚。

時遷隻覺血往上湧,高聲道:“罷了,争權奪勢,本無不可,若拿一嬰兒做筏,未免可恥!若撞在我‘鼓上蚤’手中,老子一刀就讓他了賬!”

坂部一郎動容道:“不愧是上國好漢!若能送了藻女去她父親處,在下願用此命報答大恩。”

時遷一擺手道:“我看你也是個忠義好漢,豈不知大丈夫路見不平,自要拔刀相助!難道還指望你等報答麽。”

曹操卻是不動神色,沉思了片刻,開口道:“當今扶桑國主,可有皇後?如有,系誰人之女,如無,誰人之女有望爲之?”

坂部一郎連忙道:“如今國主,乃是鳥羽天皇陛下,皇後待賢門院,原名藤原彰子,乃是大納言藤原公實之女,今年方生一子,不過據說……”

他咬了咬牙,終于低聲道:“據說,天皇有廢後之意。”

曹操奇道:“好端端的,爲何要廢後?“

坂部一郎露出詭秘的神情,聲音幾乎低不可聞:“有人說,待賢門院所誕皇子,乃是、乃是同白河法皇陛下所生……”

曹操越發疑惑:“這勞什子白河法皇,又是什麽玩意?法皇比天皇還大麽?”

坂部一郎苦笑道:“白河法皇陛下,乃是鳥羽天皇陛下的祖父……”

曹操和時遷對視一眼,都覺荒唐無比:“你是說,你們的國王,呃,扶桑國的天皇陛下,老婆懷了别人的種,這個别人還不是外人,乃是天皇的爺爺?”

坂部一郎緩緩點頭。

老曹不由哈哈大笑:這個國家,可真有意思啊。唐朝李隆基,看上了兒媳,好歹還奪走,這扶桑國卻是格外有趣,爺爺看上了孫媳,生個兒子給孫子當兒子?

笑了一回,又好奇道:“法皇乃是太上皇之意麽?”

坂部一郎畢竟隻是個武士,對于政體所知不多,磕磕巴巴說了半天也沒說明白,顯然他自己也是糊裏糊塗。卻是玉藻前輕聲道:“天皇若是遜位,即爲上皇,便是太上皇之意。若是落發出家,則爲法皇。天皇忙碌于禮儀諸事,無暇理政,故往往遜位爲上皇,方能把持朝政。”

曹操聽了大搖起頭,笑道:“這般說來,如今掌握國政者便是上皇?”

玉藻前答:“掘河上皇去世已逾十餘載,目前國之權柄,皆在白河法皇掌中。當今皇後,自幼即爲白河法皇養育,長鳥羽天皇兩歲,兩年前成婚,成婚時,皇後十六歲,天皇十四歲,于月前誕下一子,據說天皇私下呼其爲‘叔父子’。”

曹操哈哈大笑,叔父子,何意哉?你本該是我叔叔,卻成了我兒子!看來這鳥羽天皇,心中怨恨也是不淺。怪不得玉藻前的生父明知天皇有了皇後,還想送她入宮。

時遷怪叫道:“這個什麽鳥法皇,端的是欺人太甚!竟連自家孫子也這般欺辱。”

坂部一郎歎道:“白河法皇昔年爲上皇時,有一年陰雨連綿,令他不滿,令人用盆裝了雨水投入大牢,号稱‘囚天’,其之性情可知。”

“囚天?”曹操聽得啧啧稱奇:“蕞爾小國,老大排場,當真可歎可笑……”

他正待說:看來爲難你們的,便是這法皇一系的人物。言猶未出,隻聽有人大叫道:“哼!足踏吾國之土地,安敢辱及吾國之貴人!狂妄唐人,受死!”

三道矮小黑影不知何時爬上了鲸魚身體,此刻疾撲而下,手起處,射出點點寒光。

曹操正欲拔刀,時遷早已沖天而起,口中叫道:“哥哥且安坐,小弟來收拾這幾個宵小!”

他迎着那三人掠去,雙手一陣舞動,寒光頓時盡滅,但聽時遷笑道:“我的兒,放暗青子麽?還你們!”

兩手一抖,把接來的暗器倒甩回去,那三人齊聲驚叫,頓時被射翻在地。

時遷一個筋鬥翻回遠處,手裏還留着一枚暗器,看了看,遞給曹操道:“扶桑人的暗青子,心思倒也機巧。”

曹操接過看去,卻見那暗器做十字狀,平平扁扁,四角尖銳,一旦甩出,無論哪裏觸碰到肢體,都能緻人死傷。

坂部一郎跳起身,驚叫道:“手裏劍!哎呀,這是斥候!這些人神出鬼沒、手段百出,最難對付。”

說着敬佩地看向時遷:“大人,不料你如此高大,竟也這般敏捷。”

時遷笑道:“好說好說,你說這些人神出鬼沒麽?兄弟看來,倒也未必!”

說着腰帶裏摸出彈弓,立在火堆旁,望着不遠處的大樹就射,每一彈出,必有一聲慘叫或是悶哼,一道道黑影自樹上跌落下來。

這時林中傳來飒飒之聲,時遷耳朵一動,冷笑道:“呵呵,來的人倒不少!隻是這般在林子裏摸黑打架,他們今日卻是撞見了祖宗也。”

他那匕首早已落在海中,如今四下一望,卻見坂部一郎腰間一長一短兩柄刀,順手便将那短刀抽出,長約一尺有餘,口中道:“哥哥且安坐,小弟去去便來。”

當下施展輕功,一縷輕煙般沖進了密林,隻聽慘叫聲不絕于耳,不到一炷香功夫,時遷複回,将那短刀遞還給坂部一郎,又将許多奇奇怪怪器械丢在火堆旁,一件件把玩,喃喃道:“這些扶桑人,倒是愛用奇門兵刃!”

坂部一郎以及一衆屬下,早看得呆了:“驅、驅走他們了?”

時遷搖搖頭:“沒有,一共十八個,都殺光了。呵呵,這些鬼鬼祟祟厮殺的套路,卻是正撞在我‘鼓上蚤’掌心裏也!”

坂部一郎震驚地看他半晌,呆呆道:“不料世間竟有你這般強悍的斥候!”

有分教:時遷初戰鋒芒展,坂部看得腿腳軟。休道東瀛忍者牛,安及中土盜賊卷。

忍者,飛鳥時代稱爲“志能便”,奈良時代稱爲“斥候”,戰國時代叫法甚多,流傳最廣是“亂波”,江戶時代,始有“忍者”之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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