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巷底的府邸中,那是公子的私宅。”隸臣顯然被秦落衡的雷霆出手吓住了,根本不敢有任何猶豫。
“爲什麽抓她?除了她還抓了誰?”秦落衡繼續道。
隸臣瑟瑟發抖道:“是是我們公子讓抓的,除了薄薄氏,還有跟她結好的兩女,一個姓趙,一個姓管,那個姓趙的現就在馬車上。”
他不敢隐瞞。
因爲秦落衡真敢殺人。
秦落衡眉頭微蹙,他掀開車簾,卻是見到趙檀被堵着口舌,戰戰兢兢的蜷縮在車裏,眼中滿是驚懼和害怕。
秦落衡忍着殺意,繼續道:“抓去幹什麽?”
兩名隸臣對視一眼,支支吾吾。
秦落衡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不再給任何思考時間,直接手起劍落。
一人當場喋血斃命。
另一人徹底吓住了,忙不疊道:“淩淩辱!”
這話說出來後,趙檀嬌軀顫了顫,小臉早已慘白成霜,秦落衡目光一沉,“你們是怎麽找到她們的?以前刻意調查過?”
這名隸臣連忙點頭。
他道:“這不是我們調查的,我們隻負責抓人,這都是公子吩咐的,公子說這三個六國餘孽,就算強上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算是那秦史子找上去,也拿他沒辦法,大不了以後給他一些好處。”
“我真的就知道這些。”
“求你了。”
“放過我吧。”
“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他們都指着我生活,我若是死了,他們也就沒活路了,放過我吧。”
這名隸臣跪在地上,哀聲央求着。
秦落衡不爲所動,目光森然道:“原來你們早就打聽過了,看你們前面的動作,恐怕做過不少次了吧。”
隸臣道:“是,是的,以前也做過。”
“不過基本都是一些沒身份的,或者是那些低級秦吏家的,像這次的六國餘孽,還是第一次,我隻是黃府私奴,我若不照做,他随時就能谒殺我,我.我也沒辦法啊。”
“求你了,放”
這名隸臣話還沒說完,便被秦落衡一劍封喉。
爲虎作伥的五人都躺在了血泊中。
秦落衡進到馬車,一劍,挑斷了綁在趙檀身上的麻繩,随後便提着劍,目光嗜血的朝裏巷的巷底走去。
郭旦臉色微變。
他沒有想到秦落衡殺心這麽重,已經斬殺了五人,竟然還不罷手,還想繼續去動手。
郭旦急忙跑上前,攔住道:“秦老弟,聽我一句勸,不要再殺人了,你已殺了五個了,難道還不夠嗎?你現在殺的隻是五個私奴,但你若是殺了黃勝,那麻煩就大了!”
秦落衡忍着怒意道:
“郭長吏,你沒聽見嗎?”
“他們不是第一次犯案,但以往可有曾被繩之以法?”
“既然法律不公,那就隻能選擇替天行道,至于麻煩?呵呵,當黃勝把手伸到我這時,這麻煩就已經惹下了。”
“我隻是一名史子,沒有那麽大的權勢,黃勝連秦吏家庭都能輕易侵犯,我又如何能與之抗衡?有的時候,非是我要把事做絕,而是我沒得選。”
“若有的選,誰想殺人呢?”秦落衡看着郭旦笑了笑,眼中沒有任何異色,隻有嗜血到極緻的瘋狂和冷漠。
郭旦依舊攔着。
咬牙道:
“秦老弟,此事興許有誤會,你可以去講道理,甚至可以讓黃勝給你賠禮道歉,但這劍,就莫要動了。”
“你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什麽身份。”
“那是黃勝!”
“他是大秦原國相黃景修之子,其媪爲徐仲(shen)之女,即是徐诜孫女,雖然黃景修、徐仲早已退下,但兩家在朝中勢力很大,黃氏在朝中有黃天瓊、黃泰、黃德,其兄黃喜也剛晉升朝堂,徐氏有徐長、徐延、徐猛等人,你怎麽赢?!”
“你赢不了!”
“你就算逞英雄,出一時氣,但日後呢?你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淑女着想,你能護的她一時,能護得她一輩子,但你能時時刻刻都護衛她安危嗎?”
“聽我一句勸,到此爲止吧。”
“我郭旦可以爲你作保,讓黃勝不再找你麻煩,但這劍真的不要再動了。”
他看着郭旦,滿眼厭惡道:
“滾開!”
“再不滾,你也死!”
郭旦臉色微變,看着秦落衡淩厲的目光,身子一顫,他知道秦落衡并未說假,他真的動了殺心。
郭旦利索的讓開了道。
秦落衡沒有任何遲疑,提劍奔向了巷底。
深宅大院此時正傳着一陣浪笑聲:“小美人,就讓我來好好憐惜憐惜,你這腰身真”
砰!
随着一道轟響,緊閉的屋門被劈開。
笑聲也戛然而止。
黃勝把蒙在眼上的黑布拉下,卻是見到了殺氣騰騰的秦落衡,整個人也是被吓了一跳。
這時。
幾名隸臣正埋頭把薄姝跟管娥往馬車下面拽,秦落衡暗松口氣,走過去,沒有任何猶豫,劍起劍落,隻見空中閃現幾道血花,那幾名生拉硬拽的隸臣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秦落衡并未解開兩女身上的麻繩,任由黑布把兩人的眼睛蒙住,他不願讓兩人見到眼前這血腥的一幕,但空氣中的血腥氣,薄姝卻是聞到了,她掙紮着,卻掙不脫。
秦落衡揉了揉薄姝的頭發,輕聲道:“你先等一下,我把這邊的事處理完,再幫你松繩。”
說完。
他便把兩女重新抱進了車廂。
見秦落衡當衆殺人,黃勝卻是不驚反喜,大笑道:“秦落衡,你既然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賊律》言:無故入人室宅廬舍,上人車船,牽引人欲犯法者,其時格殺之,無罪。”
“我殺你,無罪!”
“你死後,薄氏我幫你消受!”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給我直接殺了他,在我的私宅裏行兇,你們殺了他不僅無罪,還能獲賞。”
聞言。
屋内隸臣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露出狂喜。
秦律有規定,若是能抓捕殺人兇手,重賞,他們沒準還能因此擺脫私奴籍,一時間,這些隸臣甚至都暗自警惕起了其他人,生怕其他隸臣搶了自己的功勞。
秦落衡面無表情。
他沒有在意四周隸臣。
他的眼中從始至終隻有一個人。
黃勝!
黃勝自然看到了秦落衡的瘆人目光,他身子一顫,下意識就想往後面退,但随即,他想到自己身邊足有七八人,又邁步走了回來,同時不耐煩道:“你們這些賤仆還愣着幹什麽?動手啊!”
這些隸臣對視一眼,拿着木棍、掃帚便沖了上去。
下一刻。
沒有璀璨劍花,也沒有複雜劍技,隻有無比精準的刺、挑、斬、劈、砍,每一式都樸實無華,但又無比幹脆利索,明明隻是基礎的不能再基礎的劍式,在秦落衡手中,卻有着一股至簡的美。
隻是這種美。
緻命!
而且劍劍喋血!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就一眨眼,又仿佛是一刻鍾,又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院中的劈砍聲消失了,地上多出了幾具軀體,這些軀體的眼中大多還沉浸在恢複身份的喜悅中,但若是細看,依稀還是能看到他們臨死前的恐懼和害怕。
秦落衡并未殺完。
他刻意留了一人。
秦落衡的劍梢停在這人頸脖上,目光清冷道:“你現在回去通知黃氏的人,讓他們來救黃勝,最好能通知到黃景修,及那些黃氏族中的朝臣。”
說完。
秦落衡一振劍,這人脖子上當即浮現一道血印,鮮血慢慢的從他的頸脖上滲出,這名隸臣咽了咽唾液,他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股液體流動,風吹過的時候,很冰。
“不願意?”秦落衡蹙眉。
那隸臣此時仿佛見到厲鬼一般,眼中除了濃烈到極緻的恐懼和深深的害怕,再也顯現不出任何情緒。
“不不不不,願意,願意。”
“這就去。”
這名隸臣把手中的木棍扔下,連滾帶爬的朝院外爬去,他現在心中沒有其他想法,隻想離秦落衡遠點,越遠越好。
他怕了。
深入骨髓的怕。
太恐怖了。
他們八個人,一起出手,不僅沒傷到秦落衡分毫,還讓秦落衡反殺了七人,雖然他們大部分心思都放在提防其他人了,但秦落衡這神乎其技的劍術,還是徹底震撼了他的心神。
他心神一陣震怖。
另一邊。
黃勝也被吓住了。
原本令人無比上頭的藥石,在這時仿佛失去了效果,他的腦海此刻無比的清醒,在看到秦落衡一挑一劈,劍斬數人後,他就徹底清醒了過來,他顫抖着身子,眼中如同見了鬼。
當秦落衡向自己走來時,黃勝終于感受到了滔天的恐懼,他四肢乏力的癱倒在地,絕望的朝後面縮去,顫聲道:“秦落衡,你你别過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黃公之子。”
“你你不能殺我。”
“殺了我,我阿翁,我黃氏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隻要你放了我,那三個女的,我不要了,都給你,全都給你,你以後看上誰,我也幫你搞定,好不好?放.放我一馬!”
“你不要過來!”
秦落衡沒有任何回應。
他隻是持着劍,踩着喋血的屍體,一步步靠近了黃勝。
最後。
他走到了黃勝面前。
就這麽平靜的望着,如同在看一隻蝼蟻。
改了下,把黃勝的媪從徐诜之女,改爲了徐诜孫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