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麒和楊忠良兩人的到來,似乎并沒有引起此人的注意,他依舊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入定了的老僧一般,與中年人始終保持五步以内的距離,就好似影子一般。
老管家想要上前去出聲通報,但卻被楊忠良攔了下來,直到中年人打完了一套保健操,楊忠良才笑着出聲:“顔先生,冒昧叨擾了。”
“哈哈,楊老闆來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入神了,多有怠慢。”
聽到聲音顔順濤回過頭,對着楊忠良爽朗的笑着打招呼。
随後,楊忠良便帶着趙玄麒,一臉笑意的朝顔順濤走了過去。
然而,就在趙玄麒和楊忠良接近那個仿佛入定般的男人身周五步之時。
刷!!
年輕男人半閉半睜的雙眼猛然睜開,暗淡的眼眸之中精光爆射,整個人的氣質驟然産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精氣神瞬間被激發,強烈的氣勢如同刺破了夜空。
咚!
此人渾身皮膜刹那緊繃,汗毛根根倒立,就像是炸毛的貓兒一般,他的尾椎至脖頸整條脊柱猛然一顫,心髒驟然發出一陣如同擂鼓般的悶響,身形瞬間由靜至動,仿佛鬼魅瞬移一般,已經擋在了顔順濤和楊忠良、趙玄麒中間,阻止了趙玄麒兩人的進一步靠近。
那極其鋒利的氣勢,如同要瞬間割裂人的咽喉,身爲普通人的楊忠良,此時不禁産生出了一種窒息之感,仿佛心髒都停擺了一瞬,臉色微微一變,身體本能的倒退了一步。
不過,随後楊忠良便發現,實際上這個年輕人的目光和敵意并不是針對他的,他隻是受到波及而已,此時對方的雙眼和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他身後的趙玄麒身上。
在對方強烈氣勢的刺激之下,趙玄麒的雙眼卻十分平靜,反而露出了一絲有趣的神色,同樣直視着對方如劍芒一般的雙眼。
“道安!這兩位是客人,休得無禮!”
見到這樣的情況,顔順濤臉上同樣露出了一絲驚訝,立刻出聲對甯道安說道。
說實話,甯道安跟了他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他還是第一次見對方表現出這樣的姿态。
甯道安沒有說話,雙目直視趙玄麒,神色十分凝重,在他眼中所看到的一切與顔順濤和楊忠良不同。
他看到了恐怖的陰影從趙玄麒的身後逸散開來,伴随着一種濃烈的血腥味和強烈的壓迫感,在那陰影的背後,似乎存在着一雙眼睛,在窺探着他和周圍的一切,就仿佛在注視着養在羊圈裏的羔羊,那是獵食者對食物的俯視。
此人極度的危險。
“此人很危險,他近你身五步,我恐怕護不住你,你考慮好,當初答應好要護伱周全,我說到做到,所以有危險提前通知你。”
就在這時,甯道安開口說道,聲音與他的性格一般,猶如金鐵交擊,铿锵有力。
聽到甯道安的話,顔順濤的眼中詫異之色更濃,甯道安的實力他是很清楚的,所在流派雖然人丁不旺,但名聲在外,所傳乃是頂級秘傳之道,實力堪比大派骨幹。
特别是五步之内,靈機一動,能知鬼神,疾如閃電,判人生死,因此其流派秘傳,又被稱爲“五步閻羅”。
如今北方動亂,津門局勢緊張,幾個月來他多次遇到兇險,上一次他在城内遭遇競争對手偷襲,暗處三把槍同時對着他開火,都被此人救下,毫發無傷,更不用說刺客暗殺,根本無法在此人手中走過一招。
然而今天,面對趙玄麒,他居然會說出五步之内,無法護住自己的話來,可想而知楊忠良帶來之人,實力有多麽可怕。
原本,楊忠良找上他,向他推薦武道高手,他還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畢竟這種事情他接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特别是如今津門之中各路武人彙聚,一個月内經他手安排的武者至少有六七人,因此原本他也就當這隻是正常的人情往來,沒想到對方推薦的人居然實力如此了得。
“沒關系,他們不會威脅我的安全。”
顔順濤連忙說道。
“以意爲劍,以身爲鞘,殺機一起,割裂陰陽,倒轉昏曉。你修的是養劍之法,從你剛才的表現來看,已達五氣通玄之境界,至少修得心火之氣,怎麽樣?有沒有興趣搭把手?”
就在這時,趙玄麒也開口了,很感興趣的看着甯道安問道。
他來津門的一大目的便是要廣會高手,以此磨砺自身,快速進階,此人值得他出手。
從剛才對方的表現來看,其境界至少也是五氣通玄,實力比孫雲勇還要強,而且,其所修乃是養劍之法,一旦出手,恐怕威脅還要更甚當初的馮铮。
要知道,馮铮可不是什麽簡單貨色,能夠成爲巨靈軍骨幹的,整個巨靈軍中幾十萬人,也就僅有幾十人而已,放在地方,那就是有資格鎮壓數府兵士高手的鎮守使,權力極大,實力極強。
而現在,初到津門,在這個振南商會三号人物身邊,就看到了一個類似的高手,讓趙玄麒心中也不由得多出一絲驚訝。
津門果然是高手雲集。
“你知道我所修乃是養劍之法,那就應該知道,我的劍不用做比鬥,既然是客人,那剛才是我失禮,兩位抱歉。”
甯道安說完,那股淩厲的氣勢收斂,緊繃的肌肉重新變得松弛,那種刺破天穹的氣勢随着身體松懈而收斂,就仿佛利劍歸回到了劍鞘之中。
随後,他腳步一點,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再次退開,重新恢複到了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态,像是再次入定了一般,隻不過趙玄麒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意識有意無意的一直鎖定在他的身上。
養劍之法,是一種十分極端的武道,利劍出鞘,隻在一瞬之間,精氣神疊加在一處爆發,出劍就是最強,沒有留手的餘地,這原本是刺客所習練的武道。
見對方不肯和自己交手,趙玄麒的眼中稍微露出了一絲遺憾,不過也沒有強求,畢竟他如今是拜訪者的身份,也不好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
“兩位,實在抱歉,道安是我故人的徒弟,自小在山中習武,數個月前才下山跟在我身邊,性格剛直,不通世事,還望海涵,海涵。”
顔順濤無奈的看了甯道安一眼,對着楊忠良和趙玄麒兩人連連道歉,看上去并沒有什麽大企業家的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