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朝,統率天之正中,占據最肥沃的土地,在邪祟橫行的世界,号令天下武人,成功建立起一片穩定的國度,這可并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兩百年前,大魏太祖呂霆建立新朝,凝聚道源印記,使得大魏皇室擁有冊封城隍之力,那枚道源印記被其與王朝凝練一體,居于傳國玉玺之中,流傳後世,乃是大魏皇室坐擁天下的最大依仗。
雖然因爲皇位與玉玺的特殊性,天子無法離開神京太遠,但大魏朝廷之中并不乏頂尖高手,其中最強的六名神通境高手,被稱爲朝廷六柱,由天子賜予香火道之力,其實力可達當世絕頂。
想要在大魏的土地之上,在恒陽帝的注視下完成大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不可魯莽行事,必須要準備周全。
“可惜了,錯過不久後中元節的陰鬼之日,想要再動手就需要另選時間了。”
稍微沉默了一陣,九陰童子開口歎息着說道。
“都已經等待這麽多年了,不差這一時,計劃的成功率最爲重要,隻不過接下來的事情會比較麻煩,如果有必要的話,目前我們掌握的邪祀塑像全都要暫時轉移出河清道,這其中或許會有一些風險。”
“還有,我比較在意的,是這次計劃所出現的變故。”
“歸藏,那個人的天機能夠窺見麽?你應該已經收到九陰通過‘門’給你的塑像碎片了吧。”
守在“開門”之前的高大身影,看向了身處“生門”之前,那一道矮小佝偻的身影。
“無法窺見,按照正常情況,邪祀塑像因此人而出現毀壞,碎片之上必然有其元炁殘留的痕迹,以此爲媒介,大概率能夠窺視到一些天機,但我所見一片模糊,這樣的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有比我更強的人爲其蒙蔽了天機,另一種,就隻能是那一類不在此方世界天機之中的人了。”
歸藏開口說道,聲音嘶啞如同破碎的瓷片在摩擦,給人以極其不好的感覺。
“降世者麽?的确有可能,沒有雷火金甲的輔助,赤心派不可能有人能夠在壯血境之内凝練出金火,但降世者就不同了,傳說之中大靈官布道三千世界,靈官道擁有五百靈官,某一靈官降臨此方世界的話,在壯血境凝練金火倒是不成問題。”
傷門之前的一個男子開口說道,在這道身影身後,有着幾道扭曲的劍影,這些劍影看上去似乎是死物,但卻又仿佛有着某種古怪的生命,在輕微的蠕動。
“又是降世者麽?從我們得到的情報看來,大魏各處似乎都出現了降世者的身影,上界的問題看來越來越嚴重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休門之前的那個男人開口說道,他渾身穿着寬大的鬥篷,看不見身形,但身周空間卻在莫名扭曲,似乎形成了數個漩渦。
“要不找個機會把赤心派的底層弟子都滅掉好了,降世者可是個隐患。”
景門之前一道修長的女子身影開口說道。
“一群戰敗者而已,如今降臨的隻是一些先鋒,并不是什麽重要的大人物,短時間内還無法影響大局,而且現在盯着那邊的各方勢力太多,我們不好出手,先應對眼前的問題吧,朝廷六柱親至,這件事情沒這麽容易結束,說不得要做過一場,各方邪祀塑像的轉移,也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各自做好應對的準備吧。”
開門之前的那個男人說道。
“六柱麽?無相,你的‘極術’蓄滿了麽?這次的對手應該會有點意思。”
那個身後呈現出幾道扭曲劍影的身影看向了一旁休門之前的鬥篷人說道,語氣之中似乎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我的‘極術’可不是浪費在這種地方的,伱的劍蠱有鑄邪的幫助,倒是想要多少是多少,這一次你做主力,當年你灰溜溜的離開河清道,這個出頭的機會就交給你好了,好好一雪前恥吧。”
休門之前的鬥篷人無相語氣冷淡的說道。
“注意你的用詞!什麽叫灰溜溜?!我是一路殺出去的好嗎?!”
傷門之前的劍蠱不滿的說道。
“什麽叫要多少有多少?!我是下蛋的母雞嗎?!”
另一邊,景門之前身材修長的鑄邪也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啧啧。”
看着似乎要吵起來的幾人,矮小佝偻的歸藏發出了一聲怪笑,轉身走入了門中,斷開了連接。
另一邊,杜門之前那從未開口的身影同樣轉身,走入了門戶之中。
“.”
看着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什麽的幾人,開門之前的男人微微沉默,随後開口說道:“會議到此爲止,有事單獨聯系。”
随後,他轉身走回了門内,所有人的影像都在變得模糊,最後消失無蹤。
“等等,我們的事還沒解決呢.”
劍蠱似乎還在嚷嚷,但聲音已經越來越小,影響也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完全消失。
“哎,沒戲看了,可惜啊。走吧,接下來有得我們忙咯。”
“不過中元節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可是我的主場。”
九陰童子笑着說道。
另一邊。
神京,無比巍峨的皇宮之中,金碧輝煌的禦書房之内。
一道高大偉岸的身影坐于龍椅之上。
此人身披龍袍,美髯飄飄,雙目淡漠,給人以一種高高在上的疏離之感,高大的身軀給人以一種極強的壓迫感,就好似高懸在頭頂的天空,俯瞰着世間的一切。
大魏天子,恒陽帝。
此時在台階之下,一道身影站立,拱手躬身,此人一身紫色獬豸袍,體型流暢,并不顯得壯碩,面目白淨,男生女相,一雙桃花眼之中,滿是肅殺的淡漠,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
在天羅司體系之中,以七色劃分等級,紫色最高,赤色最低,整個天羅司之中,有資格穿戴紫色獬豸袍的隻有一人,那便是朝廷六柱之一,天羅司司主,易星。
“易愛卿,河清道的情況如何了,國師那邊,還沒有消息?”
恒陽帝緩緩開口,聲音轟然在殿中回蕩。
“國師那邊的進展并不如意,對方似乎有術數高手,遮掩了天機,難以進一步探查。”
易星開口說道。
“你們天羅司的調查如何?”
恒陽帝又再次開口詢問。
“目前已經有了一些眉目,确定有人在暗中宣揚邪祀信仰,發展教衆,但這些人隐藏很深,又有遮掩天機之能,目前查明的都僅僅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還未能查出有關幕後之人的具體線索,但蛛絲馬迹之中已經顯露出來,這些人恐怕已經在河清道發展已久,必然圖謀不小,若非古茗縣的邪祀行動意外暴露,我們恐怕都無法發現。”
易星沉聲說道。
“能夠瞞過國師的天數推演,的确不是簡單之輩,宣平候和威烈候出發了麽?”
恒陽帝問道。
“觀天樓與河清道鎮撫司之間已經在構建遁術通道了,今晚便可完成。”
易星答道。
“中元将至,陰炁滋長,這一次不能出亂子。”
恒陽帝沉默一陣,緩緩開口詢問道。
“明白,六柱之二,天幹之三,地支之四,加上河清道鎮撫司的楊中元,還有河清五派的一衆先天,當是萬無一失。”
易星說道。
“但願如此。”
恒陽帝微微颔首。
古茗縣。
趙玄麒并不知曉背地裏整個大魏王朝的一些暗流湧動,而且對于他來說,那種層次還太高了一些,即便是他前世巅峰之時的實力,也無法與此方世界最頂尖層次的武人相比。
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結束了一天的課業和任務回到房間之内,他開始思考起與百獸拳有關的事情。
不修習正元功的情況之下,以百獸拳鑄造的身軀以及諸多秘術的配合,他居然能夠沖破赤心派之人都無法沖破的極限,凝練出金火,這讓他心中大受啓發。
“我能夠以百獸拳施展赤心派所用之術式,便能夠同樣施展其他流派的術式,百獸拳就像是一片地基,一根支柱,在此支撐之下,能夠建立起多樣化的樓棟。”
“我不該僅僅隻局限于金火天丁之術,之前的我都未曾真正了解百獸拳,也沒有真正發揮出這門拳法的全部潛力。”
趙玄麒在心中思考,明确了很多東西。
金火天丁之術,隻是“術”的一種,對于其他流派之人來說,想要施展對應流派強大的秘傳術式,就必須要将其相應的功法修行到足夠的高度,這其中涉及的身體改造、發勁技巧、氣血運行、精神引導等等各種因素才能夠符合術式施展的條件。
越是強大的傳承,其要求就越是苛刻。
然而在百獸拳的幫助之下,他似乎能夠越過這種限制。
也就是說,在掌握金火天丁之術的同時,他依舊能夠掌握其他頂級術式,甚至于徹底熟練之後,有可能做到兩種術式的随意轉換。
甚至,是疊加。
兩個具有相輔相成效果的術式,經由百獸拳所鍛造的恐怖身軀轉化和糅合,誰也無法知道将會爆發出怎樣的威力。
限制他的,将會隻有他身體的極限。
若是身體強度能夠支撐,他甚至有可能通過不斷的學習龐大的術式,将自身的爆發力開發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簡直.就像是沒有極限。
“無限麽?超越一切,無拘無束的自由。”
趙玄麒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意識溝通了轉生之玉。
原本,剩下的功德點數他還在思考如何運用,如今已經不用去想了。
正好,赤心派的金火還是太過引人注目了一些,日後外出行走,需要更能夠隐匿身份的手段。
功德點數:二善七得
他開始在此方天道龐大的功法信息海洋之中尋覓了起來。
本來他如今身負百星丹鬥這門功法,有打算修習此功法相應的術式,但後來發現這一功法的相應術式并不是太符合他的心意,于是隻能夠再次尋找。
整整一夜過去,他終于尋找到了一門心儀的術式。
這門術式,名爲“無相陣盤”。
此術式在壯血境階段并沒有太過突出的特征,僅僅隻能夠凝結身體元炁,提升體能強度。
但到了煉髒境階段,開啓五髒秘境之後,便具備了一個強大的能力。
能夠将一次術式所需的元炁凝結,儲藏在相應的五髒之中。
若是需要使用之時,隻需要牽動凝結的元炁,能夠省略身體運勁、調動氣血的過程,快速施展相應的術式。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幾乎相當于将某個術式儲存到了身體之中。
這一能力正好符合趙玄麒的需求。
他馬上就要踏入煉髒境,并且以百獸拳爲根基,他能夠施展許多不同流派的術式,若是能夠以此法儲存術式,任意調用,那麽對于他的實力将會有極大的提升。
“一次性兌換壯血境與煉髒境兩部分,需要八功的功德點數麽?”
這個兌換價格讓趙玄麒感到略微有些驚訝,這幾乎趕上金火天丁之術前兩部分的兌換價格了,這說明這門功法即便不如頂級功訣,也不會相差太多。
不過相較于這門功法的神奇功效,這個價格倒是不顯得昂貴。
“剩下的功德,換取一些單一的術式吧,這段時間,潛心專研”
趙玄麒在心中暗道。
兩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
這段時間,趙玄麒過得十分充實,每天都和何惜君一同訓練,執行任務,晚上回來之後,一半的時間用來恢複實力,另一部分的時間則用來專研熟練通過轉生之玉所兌換的各種術式。
他并沒有表現得太過,兩個月時間,他明面上的實力也不過是點燃了血火,正在向赤火的方向進發,但即便如此,也獲得了仇清的重視,在派中的待遇越來越好。
鬼城事件結束之後,一切似乎都平息了下來,古茗縣之内不再有大的變動發生,讓趙玄麒的生活似乎變得一成不變起來。
但在整個河清道之内,湧動的暗潮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劇烈。
中元節将近,鬼門關開,陰炁大盛,随着天羅司調查的深入,越來越多有關那個神秘組織的線索浮出水面。
這一天,趙玄麒與何惜君完成了對練,何惜君告訴了趙玄麒一個消息:“師父準備讓我們一起去一趟南府。”
“南府?”
趙玄麒聞言,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