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聽不懂唐青問的意思。
“傻姑，不是說你學車的時候孩子學沒了嗎？”
包打聽不等唐青再問，急不可耐地先問傻姑。他知道這消息是自己報告給唐青，如果唐青追究起來，一生氣，說不定剃頭刀一劃拉，那可不是放點血的問題。
“呵呵，本姑娘又不是什麽明星，這绯聞倒是傳的挺快哦。”
傻姑大嘴一咧，挺自豪。
唐青有些耐不住，心想，你這沒心沒肺的在這裏開開開心心跳什麽孕婦操，知不知道你老公進去吃淡饅頭了？知不知道你婆婆已經擱在了冷闆凳上？我還是先帶你回去再說，至于孩子的事情路上我再問你。
“傻姑，你快去換件衣服跟我回去！”
唐青見傻姑穿着一件大紅無袖背心，一條大紅闊腿短褲，根本不能過去做孝媳婦，而且已經全被汗水打濕。
“九斤師傅，回去？回去哪裏？大西北這麽熱的天我還不想回去呢，嘻嘻。”
傻姑沖唐青一樂。
“明知故問，我這裏你不要裝瘋賣傻！”
唐青不買傻姑的賬。
“九斤師傅，那我直說了吧，那個破家我是不會再回去，那個傻人我是不會再和他一起過日子！”
“直說了好啊，那我也對你直說。既然你不會再回那個破家，也不會再和大毛一起過日子，那我現在馬上給小王警察打電話，讓他嗚哇嗚哇帶大毛過來，接上你嗚哇嗚哇去辦離婚手續！”
“九斤師傅，這離婚手續還是先不去辦吧，我肚子裏的孩子出來不能沒有爸爸，等我給她找好新的爸爸再去辦離婚手續也不遲。”
“啪！”
唐青一個巴掌重重打在傻姑的臉上。
“你憑什麽打我？！”
傻姑一反常态，沒有被唐青一巴掌打懵。
“啪！”
唐青第二記巴掌打在傻姑的臉上。
“我尊重你喊你一聲九斤師傅，你不要太自以爲是，我不怕你！”
傻姑怒視唐青。
“啪！”
唐青第三記巴掌打在傻姑的臉上。
“你個胖婆不要得寸進尺，你以爲我怕你？我誰也不怕！”
傻姑舉起手要打唐青。
“喂喂喂，你們都消消氣，消消氣，千萬不要内鬥，自己人打自己人。”
包打聽一看這架勢，吓得瑟瑟發抖的同時，不忘勸導幾句。
“你滾一邊去，沒你這個翹腳佬的事情！”
傻姑一揚手，本來想打唐青的手落在包打聽的臉上。
“啊唷唷！”
包打聽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啪！”
唐青又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傻姑臉上。
“你，你，你……”
傻姑倒退了幾步，又邁了幾步，重新站到唐青面前。
“你，你，你什麽？我告訴你，你不怕我，我更不怕你！”
“難道我怕你嗎？”
“我用不着你怕我，我本來隻想打你三巴掌，剛才的第四個巴掌我是替包打聽打回來！”
“你憑什麽打我那三巴掌？”
“憑什麽打你三巴掌？你聽好了，第一巴掌打你不守孝道，第二巴掌打你不守婦道，第三巴掌打你不守公道！”
“我怎麽不守孝道？怎麽不守婦道？怎麽不守公道？”
“百善孝爲先，你來剡城幾年了啊？你回過一次老家嗎？去給你父母親上過一次墳嗎？你和大毛領了結婚證，大毛娘就是你的娘，你從她那裏拿了‘大黃魚’後有再去看過她一次嗎？你守孝道了嗎？”
“我……”
“爲婦之道講究的是一個女人做人的基本道德，你裝愣充傻也不能不講道德。一個人連最基本的道德底線都不能堅守，那還是人嗎？狗它也講究忠于主人，看家護院有自己的做狗底線，你連一條狗也不如！”
“我怎麽沒有講道德？”
“你平時在别人面前裝愣充傻，看上去很單純。其實你是一個貪欲無度的女人，可惡之極！”
“我沒有貪欲無度。”
“你沒有貪欲無度？你是所有欲望都貪得無厭！”
“我沒有！”
“沒有？想當初，大毛一招呼，你就立馬跟他去老公老婆，還在那樣的環境下，你考慮過大毛娘的感受嗎？現在又口口聲聲說等給孩子找到新爸爸再和大毛去辦離婚手續，你還有什麽道德底線嗎？”
“我？”
“你死死抓住你自己的那點存款不放且不說，還将大毛和大毛娘以前存下的那點錢也捏到自己的手心裏，更爲可惡的是大毛娘那些‘大黃魚’你也悉數占爲己有，你不是貪得無厭是什麽？”
“我……”
“要不要再說說你如何不守公道？”
“我沒有不守公道。”
“那好，我給你說道說道。我問你，你一個人初到剡城，舉目無親，有多少人幫過你，你還記得嗎？”
“我……”
“你在菜市場幹活又有多少人幫過你，你還記得嗎？”
“我……”
“你和大毛從确定戀愛關系到辦婚事，又有多少人幫過你，你還記得嗎？”
“我……”
“傻姑，我告訴你，包打聽他雖然碎嘴，辦事也不是很地道，但多少也幫過你一些，你怎麽能無緣無故打他呢？他剛才勸我們消消氣有錯嗎？”
“我……”
“不要再餓餓餓（傻姑因爲來自西北，‘我’字發音爲‘餓’），一天到晚隻知道吃。我告訴你，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還想在剡城待下去，還想安安穩穩過日子，那你先向包打聽賠個禮，然後去換身衣服，最好是黑色或者是白色，大毛娘她去了。”
“啊？大毛娘她去啦？娘啊娘呀，你怎麽這樣去了呢？”
“我面前少哭嚎，要哭去大毛娘面前哭。”
“包打聽師傅，對不起，我心情不好打了你，請你原諒。”
傻姑過去拉包打聽從地上起來後快步走進房間換衣服。
包打聽被傻姑打倒在地後，本想自己立馬起來，可唐青正氣凜然責罵傻姑，他不敢起來，生怕也責罵他，幹脆躺在地上裝死。現在傻姑拉他起來，還向他賠禮道歉，精神頭又立馬十足，笑嘻嘻走到唐青身邊向唐青豎起大拇指，讨好道：
“九斤師傅，牛逼！”
唐青避開幾步，怒目而視包打聽，壓低聲音說道：
“不要給你根竹竿就想往上爬，自己幾斤幾兩不要心裏沒數，你以後如果弄過頭，我可不隻是罵，而是直接剃頭刀！”
包打聽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倒退幾步，連聲說道：
“九斤師傅，我心裏有數，心裏有數着呢。”
“你先回去，我和傻姑坐出租車過來。”
“九斤師傅，我踏的動你們，我踏的動呢。”
“你先回去，幫我去接一下我的老爸老媽過來。”
“好好好，我馬上過去。”
包打聽搖擺起來。
“站住。”
“啊？！”
包打聽剛開始搖擺，一聽唐青說站住，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起來，這錢你先拿上，具體等忙完大毛娘的喪事我再和你算車費。”
唐青遞給包打聽一張一百元紙币。
“九斤師傅，這個，這個不用了吧？我想要守公道呢。”
包打聽眼望一百元大鈔，想拿又不敢拿。
“少廢話，你守不守公道我一直盯着呢，拿去，路上踏的慢一點。”
“那好，那好，謝謝九斤師傅，謝謝九斤師傅，我保證守公道，守公道。”
包打聽接過百元大鈔高高興興去接唐青的老爸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