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包打聽說這個壞消息也是好消息,王木匠懸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伸長脖子問包打聽:
“你怎麽也神叨起來了呢?壞消息就是壞消息,怎麽可能變成好消息呢?”
包打聽腰闆一挺,煞有介事地說道:
“壞到極緻即是好,好到頂端就是壞,事物都具有兩面性麽,關鍵是看你從哪個角度哪個立場去看這一件事情。”
“想不到你包打聽也能說出這麽深奧的道理來。”
“王木匠,這是哲學!哲學,伱懂嗎?”
“不懂,我隻知道九斤師傅剃頭刀下去會見血。”
“啊?!九斤師傅,你要做什麽?”
王木匠和包打聽兩個人同時從長排條凳上彈起來。
隻見唐青手捏亮閃閃、涼飕飕的剃頭刀站在王木匠和包打聽面前,臉色鐵青,神情冷峻。
“我的娘額,不是哲學,是要見血!”
“快跑吧,慢了真的要見血!”
王木匠和包打聽撥腿往人民理發店外跑,結果你撞我,我撞你,一個骨瘦如柴,一個一瘸一拐,撞在一起能有個好嗎?
“撲通!”
“咕咚!”
王木匠先摔到在人民理發店門口,包打聽重重地壓在王木匠身上。
“喂,你們兩個做什麽?摔跤比賽還是相撲比賽?爲參加奧運會做準備呢?”
大肚錢手掄兩個食盒走進人民理發店。
“你快起來!”
“我腳本來就瘸,怎麽起的來?你自己先起來!”
“你死狗一般壓在我身上,我怎麽起的來?”
“你才死狗呢,瘦的一點肉都沒有,全是老骨頭,鉻得我肚子疼!”
“你一天到晚隻知道往雞場路跑,一把老骨頭遲早報銷在那裏!”
“報銷在那裏好,反正我光棍一個,死在家裏爛了也沒人管。”
“你功夫那麽好,怎麽不讓那些喔喔雞給你留個後?”
“哎,你這話提醒了我,說不定我真的有後,我得讓包工頭介紹一下去做親子鑒定。”
“喂,要不要我現在就給你們兩個鑒定一下?到底是不是人?王八一樣趴在地上不起來,還說起大書來啦?”
唐青手拿剃頭刀走到王木匠和包打聽面前。
“起來!”
包打聽一個咕噜滾到長排條凳邊,雙手一抓凳子的木條,一用力,一搖擺,規規矩矩站在唐青面前。
“起來!”
王木匠也一個咕噜滾到長排條凳邊,可惜滾的力度有點大,居然滾到了長排條凳下面。
“嗯?不對!”
王木匠又一咕噜,滾到理發椅邊,一伸手,抓住理發椅的扶手,撐起身體往上一竄,竄到唐青身邊規規矩矩站好。
“哈哈,你們兩個絕對可以去參加奧運會,這身手,金牌肯定十拿九穩,保不準還能打破世界紀錄。”
大肚錢在一旁直樂。
“你也給我規矩點。”
唐青的剃頭刀一指大肚錢。
“好,好,我規矩着呢,規矩着呢。”
大肚錢一個立正,手上的兩個食盒“啪”的掉到地上。
“什麽東西?”
唐青擡起腿,想踢一腳。
說時遲那時快,大肚錢一個卧倒,擋在食盒前面。
唐青沒有收住腳,踢在大肚錢的大肚子上。
“喲呵,想不到你這大肚子比大酒店金色宴會廳的地毯還要軟乎!”
唐青收回腳,跨過大肚錢的身體,順手抄起掉在地上的兩個食盒。
“咦,好香,沒收了!”
唐青湊近食盒一聞,一轉身,走進儲物間。
人民理發店最裏面有兩個小間,一間爲衛生間,一間爲儲物間。
衛生間不說也知道,做什麽用。
儲物間,唐青平時除了放一些不常用的理發工具外,還放了一隻電飯煲,算作是廚房。
不過除了電飯煲煮飯之外,唐青從不在店裏燒菜,主要是考慮店裏的空氣和清潔。
開一家店,無論是什麽樣的店,幹淨整潔是第一要素。
人家顧客來你店裏,第一感覺不好,還談什麽回頭客?
所以唐青除了自己注意店裏衛生外,她絕不允許有人在人民理發店裏抽煙。
“九斤師傅,這食盒我是從大酒店打的包,專門拿過來孝敬你的呢。”
大肚錢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謝謝你,你自己吃中飯了嗎?”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大肚錢專門送吃的過來,那唐青也總得關心他一下。
“我還沒有呢,我馬上回大酒店去,有客戶要接待呢。”
大肚錢說完,向王木匠和包打聽使了個眼色。
“九斤師傅,你吃飯,我回去了。”
“九斤師傅,我這肚子也餓得咕咕叫了,我去吃飯了,再見。”
王木匠和包打聽領會大肚錢的意思,邊說邊向店門口走。
“站住!”
“啊?!”
唐青一聲喊,大肚錢、王木匠、包打聽三個人同時打了一個激靈,站住原地不敢再動。
“包打聽,你的那個壞、好消息沒報告完就想走?”
“九、九、九斤師傅,好消息我已經報告過了。”
“那個壞消息呢?”
“九斤師傅,那個壞消息其實對你來說應該是一個好消息。”
“快說,我要抓緊吃錢行長送來的大餐呢。”
“九斤師傅,這大毛一家出大事了。”
“大毛一家出大事?什麽事情?”
自從大毛娘拿出幾十根大黃魚給大毛和傻姑買大别墅後,唐青沒有再去關心他們家的事情。
“九斤師傅,大毛進去吃淡饅頭了,傻姑肚子裏的孩子沒了。”
“啊?!”
唐青大吃一驚。
“九斤師傅,當初你對他們那麽好,逢年過節還給他們錢花,結果自己有錢了說出那麽難聽的話來污蔑你,現在好了,自作自受!”
“白眼狼肯定沒有好下場,污蔑九斤師傅更沒有好下場!”
“這是該應,報應!”
包打聽、王木匠、大肚錢憤怒聲讨大毛和傻姑。
“少廢話,包打聽,大毛爲什麽進去吃淡饅頭?他自己不是做過治安協管員嗎?”
唐青想不通。
“九斤師傅,這俗話說的好,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
“我讓你胡說八道,你們男人有錢才一個個變的那麽壞,我們女人才不會因爲錢去變壞。說,大毛到底是怎麽進去的?”
唐青不等包打聽說完,一巴掌過去搧了包打聽一個大嘴巴。
“九、九、九斤師傅,這大毛有了錢,他不但管不住自己那張嘴,到處瞎叨叨你。還管不住自己那家夥,和幾個售樓小姐去KTV胡搞,被抓個正着。”
“KTV不是唱歌的地方嗎?怎麽可以胡搞?再說,肯定是售樓小姐勾引的大毛,要進去也是那售樓小姐進去呀?”
“九斤師傅,我仔細打聽過了,大毛給了每個售樓小姐五千元,那就是性質變了,因此要進去吃淡饅頭。”
“這個夜壺蛋,還真的有錢啦?五千元一個?總共幾個?”
“據可靠消息,現場有三個售樓小姐。”
“奶奶個熊,一萬五呀?!”
唐青氣的牙關緊咬,恨不得立馬将大毛抓過來痛打一頓。
“據我的可靠消息,那三個售樓小姐其實并不是正規的售樓小姐,隻不過是挂羊頭賣狗肉,專門找那些暴發戶下手,拉保險、拉銷售,什麽都幹!”
大肚錢補充道。
“作死,作死,作死呀!”
唐青大力拍打理發椅的靠背。
“九斤師傅,你消消氣,消消氣,這大毛娘估計就這幾天的人了呢。”
“什麽?!”
唐青沖出人民理發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