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錢和王木匠在人民理發店“錢生錢”生的志同道合、如火如荼,王木匠似乎已經看到一幢大别墅在向他招手,大肚錢爲即将打開新局面而欣喜不已。
唐青對此一點也不知情,她正在自己老媽那裏試衣服,爲明天陪王心潔進考場精心準備。
王木匠和大肚錢沒有猜錯,唐青得知王心潔因爲沒有人陪她進考場很傷心,當即趕過去安慰王心潔。
王木匠和大肚錢也沒有猜錯,王木匠的老婆和媳婦見唐青上門,熱情的不得了,一個端茶一個端水果,九斤師傅長九斤師傅短,好話說了一籮筐。
唐青沒有理會母夜叉和三八婆,自己徑直去敲王心潔的門。
上個月抓李真的那個晚上唐青來看望過王心潔,知道她住在哪一個房間。
“心潔,是我,開開門。”
“九斤師傅,你怎麽來了呀?”
王心潔打開門,臉上還有淚痕。
“心潔,九斤師傅特地來看你,你要聽話哦。”
“伱怎麽哭了呀?要哭也要等考完再哭。”
“對,等考完再哭,那樣考好考砸都痛痛快快地哭一回,然後到媽媽的店裏去幫忙。”
“奶奶的店裏也需要人手幫忙,你的大表哥也在,你們可以相互幫忙,保證你不哭,開開心心一整天。”
“心潔,你是不是擔心明天考不好哭的呀?聽媽媽的話,明天幹脆不要去考了。”
“考呢還是去考一下,否則那幾百元的考試費不是白白扔掉了嗎?當然,如果那考試費可以退,還是聽你媽媽的話,不要去考了。”
“你們煩不煩?心潔,我們進去說。”
唐青見王心潔開門,剛想問候她,沒想到母夜叉和三八婆的兩張嘴先于她張開,一張開,叨叨叨說起個沒完。
唐青本想給她們在王心潔面前留個面子,可這腦袋越聽越大,實在聽不下去,一把拉過王心潔,走進房間,重重地關上門。
母夜叉和三八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緊閉的房門,翻了一會白眼後各自出了家門。
“九斤師傅,你請坐。”
唐青也不客氣,拉過寫字桌前面的一條椅子坐下,王心潔坐在床上。
“心潔,明天九斤師傅陪你進考場。”
“九斤師傅,不用。”
“怎麽?擔心九斤師傅太難看給你丢面子?”
“不是,我一個人可以。”
“你一個人可以怎麽還哭呢?”
“我,我,我……”
王心潔的眼淚又下來了。
“心潔,接下去三天可是你人生的重要時刻,千萬不要因爲一點小事影響你考試的心情。”
唐青從寫字桌上的紙巾盒中抽出幾張紙巾遞給王心潔。
王心潔接過紙巾,邊擦邊問唐青:
“九斤師傅,你高考的時候需要家長陪着進考場嗎?”
“嗨,我們那個時候哪有那麽多講究?我老爸老媽連我哪一天高考都不知道。”
“爲什麽現在老師一定要家長陪學生進考場?”
“那是對你們的關心呀,有家長陪同進考場可以增強你的自信心,萬一你有什麽學習用品忘記帶了,可以及時給你回來拿。”
“可我們的班主任不但要求有家長陪同,還必須要求家長明天早上穿旗袍。”
“穿旗袍?爲什麽要穿旗袍?”
“說是旗開得勝的意思。”
“呵呵,你們班主任還真有意思。”
“九斤師傅,你看我能做的到?我媽媽陪我進考場都做不到還說穿旗袍呢!”
“要不我做做你媽媽的思想工作?”
“不用,她會去我也不要她去。”
“那九斤師傅陪你去?隻是這穿旗袍我做不到。”
“爲什麽?”
“心潔,你看九斤師傅這身段穿旗袍肯定得出大事情。”
“出大事情?出什麽大事情?”
“吓暈你們學校的老師和同學,還有那些陪考的家長們。”
“怎麽可能呢?”
“不過吓暈他們也好,那樣隻有你一個人正常參加考試,你保證是你們學校的第一名。”
“嘻嘻,九斤師傅你真逗!”
王心潔笑出了聲,唐青心中高興,她笑呵呵地問道:
“心潔,你們班主任對穿旗袍有什麽要求呀?”
“要求高了去,說第一天必須穿紅色的旗袍,寓意‘開門紅’;第二天必須穿綠色的旗袍,寓意‘一路綠燈’;第三天必須穿黃色的旗袍,寓意‘走向輝煌’。”
“呵呵,你們班主任是個老學究吧?”
“才不是,她還不到三十歲,還沒有男朋友呢。”
“年輕的女老師也講究這些?”
“她說現在都流行這個,如果我們不這樣做,氣場上首先輸給了人家,所以必須那樣做。她還說,爸爸也最好穿旗袍,那樣氣場會更足!”
“爸爸也穿旗袍?我沒聽錯吧?”
“九斤師傅,去年高考,我們學校有兩個爸爸穿了旗袍,結果那兩個同學都考上了重點大學。”
“有這樣的事情?”
“真的呢。”
“那九斤師傅一定穿旗袍,三天三個色,保證吓暈你的同學和老師們。”
“九斤師傅,你真的穿旗袍陪我進考場?”
“當然啦,你好好休息休息,争取明天有一個好狀态參加考試,我回去準備旗袍。”
唐青站起身。
“九斤師傅,謝謝你!”
王心潔欣喜若狂。
“明天見!”
唐青走出王家别墅,心中犯了難,我到哪裏去弄旗袍?還要三個色!
唉,我平時連裙子也不穿,哪裏來的旗袍?
家裏肯定不用回去,除了李麗送我的那一條連衣裙外,全都是大媽衣裳和褲子。
去店裏買?得花多少錢?穿了這一次下次肯定不會穿。等小強高考再穿,那還要多少年?到時候想穿也穿不進,我這水桶腰估計連麻袋也套不進。
唉,我怎麽就答應心潔了呢?
唐青,既然你答應了王心潔,你必須做到,而且必須做好!
班主任要家長穿旗袍,除了那一份寓意之外,更多的應該是給考生一個緩解心理壓力的通道。
你想,平時隻知道叫自己的孩子讀書讀書讀書的媽媽,一旦穿上漂漂亮亮的旗袍陪孩子進考場,孩子心裏能不放松嗎?
爸爸如果穿上旗袍,孩子心裏肯定更放松,難怪去年那兩個旗袍爸爸的同學都考上了重點大學。
我必須穿旗袍,三天穿三個色,同學爸爸都敢穿,我有什麽不敢穿的呢?
可這旗袍去哪裏穿?
上海阿姨有,有好幾件,紅色、綠色和黃色的應該都有,可這個時候去借不合适。
上海阿姨和殺豬佬一直忙着買别墅,他們辦婚事後還沒有來過人民理發店。我這過去借旗袍,他們肯定會想我是不是有另外的意思。
殺豬佬三年的攤位費我墊付着,一直沒給過我。上海阿姨自殺那次的醫藥費也是我墊付着,也一直沒給我。
我去借旗袍不是變相問他們讨錢嗎?不行,不能去。
我唐青不能因爲錢而喪失氣節,本來也是我自願幫他們墊付的,不能因爲他們現在有錢了,我就眼紅,要他們還錢。
可旗袍怎麽辦呢?心潔那裏已經答應她,我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嗳,婆婆和老媽不是有一件老旗袍嗎?奶奶好像也有一件,不知道有沒有一起葬進了墳墓裏。
我還是先去婆婆家裏看看,要是能穿上,那最好不過了。
唐青想到這裏加快腳步,前往婆婆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