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團，青團，你怎麽啦？”
十八尿見唐青一動不動站在他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着他，有些慌神，比唐青拿剃頭刀在他脖子上比劃還要慌。
唐青一聽十八尿說一下子繳十五萬會費的是老龍頭後，整個大腦瞬間短路，一片空白。
“青團，青團，你怎麽啦？”
在十八尿的急切呼喊下，唐青慢慢回過神來，但她絕對不相信十八尿說的那個老頭是老龍頭。
老龍頭，可能嗎？
一下子繳了十五萬元會費？成爲傳銷組織的掌門，還發展了三十多個會員，還去大别墅享受美女們的服務……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老龍頭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
他在李姨的事情上或許有私心，在嫉恨的作祟下有可能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來，但絕對不可能會去加入傳銷組織，還去禍害别人，去大别墅享受那服務！
唐青走近十八尿一步，伸出手連搧了他十幾個大嘴巴，邊搧邊喊：
“你身上臭不可聞，伱嘴也臭不可聞，我讓你胡說八道，我讓你侮辱龍爺！”
十八尿被唐青搧的暈頭轉向，分不清東西，耷拉着腦袋任憑唐青搧。
“喂，你有證據嗎？”
唐青搧完十八尿，開始重新審問他。
十八尿的頭耷拉在胸前，沒有回應唐青。
“喂，你死啦？”
唐青的手伸到十八尿的鼻子底下探了探。
“奶奶個熊，還有氣你怎麽不回答我？裝死是吧？我讓你死的幹脆點！”
唐青的剃頭刀伸到十八尿眼前。
“青團，我剛才在想證據呢。”
十八尿迅即擡起頭。
“你真的有證據？”
“有，不但有龍爺成爲傳銷組織掌門的證據，還有李真的一些其它證據，包括他在外地的一些傳銷組織名單和辦公地點、聯系方式等等。”
“在哪裏？”
“在我家裏。”
“你家裏？”
“嗯，我将那些資料拷貝在一個電腦優盤上，藏在我自己的家裏。”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青團，你快放了我，我好回家去取那個優盤。”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你一個豬腦袋能想到藏資料？還烤什麽貝？你烤雞翅烤鱿魚我還相信，你烤什麽電腦的油盤，我相信嗎？你懂電腦嗎？”
“青團，我真的沒有騙你，我以前确實不懂電腦，是李真教會我用電腦。”
“李真教會你用電腦？他多少也算是個老闆，憑什麽對你那麽好？我還正要問你呢，爲什麽李真讓你跟在他身邊，還當他的什麽安保隊長？”
“青團，我救過他的命，我替他坐過牢。”
“你救過他的命？替他坐過牢？說，到底怎麽回事？”
唐青退後幾步，坐到綠化樹邊的一塊大石頭上。
兒童公園邊的綠化樹下都有一塊大石頭，既裝點環境，又可供行人歇歇。
十八尿被唐青綁在綠化樹上動彈不得，不得不老老實實向唐青講述以往的一切。
十八尿高中畢業後随打工大軍南下，一心想混出個人樣來，可他要學曆沒學曆要技術沒技術，更不會吃苦，流水線上做了幾天就做不下去。隻得混迹街頭和碼頭，靠臨時幫忙送一點貨卸一點貨勉強填肚子。
十八尿卸完一車貨躺在路邊一條石凳上打瞌睡，一聲凄厲的救命聲驚醒他，坐起身一看，十幾個赤膊男人正在打一個小白臉。
“住手！”
不知道那天十八尿哪裏來的勇氣和見義勇爲的精神，他大喊一聲沖上前去。
“你算哪根蔥？敢叫老子住手？”
一個爲首的彪形大漢對十八尿不屑一顧。
“我是一顆蒜，大瓣蒜，專打抱不平！”
十八尿其實不是想見義勇爲，他已經厭煩這種混迹街頭碼頭的生活，本來想跳海自殺，可沒有那個勇氣，今天見這麽多人欺負一個人，覺得是個機會。
心想我幹脆讓他們打死我，那樣或許還能賠點錢，家中不是親爹親娘的爹娘也可以少操點心，順便撈個死屍銅闆。
所以十八尿胸脯一挺，擺出一副綠林好漢的蠻橫模樣。
“呦呵，還挺牛，那老子先搗碎你這顆蒜！”
彪形大漢伸出大拳頭來。
“不用你搗，我自己來！”
十八尿撿起路邊的一塊磚，用力拍向自己的腦門。
十八尿身子搖晃了幾下，摔倒在地上，整個臉滿是鮮血。他用雙手強撐住自己的身體，指着那個小白臉說：
“你們放開他，要打來打我！”
望着鮮血直流的十八尿，那十幾個赤膊男人也慌了神，不得不放開那個小白臉。
“大瓣蒜，算你牛，老子記住了你！”
彪形大漢帶着十幾個赤膊男人離開現場。
“謝謝大瓣蒜英雄相救，謝謝，謝謝！”
那個小白臉就是李真。
李真來自北方一個大都市，原本是場面上的人，見南方建設如火如荼，毅然下海到這邊經商。
經商那有那麽容易？本錢輸的精光不說，還欠下一屁股債，今天這十幾個赤膊大漢就是替債主來教訓李真。
李真感激十八尿，讓他跟在自己身邊，有自己吃的少不了十八尿一口，兩個人成爲患難弟兄。
李真南下生意失敗後一直想回北方家裏取錢，無奈債主不讓他走。十八尿自告奮勇做人質，讓李真回家取錢。
李真還算是個人，沒有忘記十八尿，很快從家中取來一筆數目不小的錢，還了債後重開爐竈，繼續經商，可惜經的不是正規的生意，而是非法傳銷。
這非法傳銷确實來錢快，李真很快翻身，成爲腰纏萬貫的大老闆。
以前打他的十幾個彪形大漢也投靠到他的名下，李真成立安保隊，任命十八尿爲隊長，那個彪形大漢爲副隊長，一時風光無限。
誰知好景不長，李真的非法傳銷被有關部門查處，要坐牢。
十八尿講究哥們義氣，以轉銷組織的頭目頂替李真進去。
李真從此更是視十八尿爲兄弟，十八尿從裏面出來後，不但讓他繼續擔任安保隊長，還将一些秘密資料交給他保管。
“你說李真是北方大都市人？”
唐青想起李真的一口京腔，知道十八尿沒有說謊。
“是的，他家老頭子也曾經是場面上的人。”
十八尿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洩氣，隻要唐青問他什麽，他就老老實實回答什麽。
“他家老頭子還活着嗎？”
“活着，活的好好的。”
“應該有七八十歲了吧？”
“沒有的，看上去紅光滿面，頂多隻有六十多歲？”
“頂多隻有六十多歲？”
“他現在生活在哪裏？”
“當然是北方那個大都市呀。”
“你去過他們的家嗎？”
“去過，我大年三十那天離開剡城就是去了北方大都市，住在他們家裏。”
“你住在他們家裏？他們家能讓你一個臭烘烘的人住嗎？”
“青團，我真的已經不再尿床。”
“你不再尿床？你今天到現在尿了幾次？”
“青團，不知爲什麽，我見了你就控制不住要尿。隻要你不在，我正常的很。”
“是嗎？你告訴我，李麗現在有沒有和李真、李雅在一起？”
“沒有，李雜婆，噢，李麗，她聰明的很，一直不肯和李真李雅一起搞傳銷。”
“那她人在哪裏？”
“應該在北方大都市她自己的家裏。”
“北方大都市她自己的家？”
唐青又傻在了那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