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頭在人民理發店向唐青講述那些不正常,唐青也越來越感到李麗、李姨的不簡單。
自己的爺爺、老龍頭對李家了解,對李爺了解,可對李姨不一定了解。
李真、李雅或許真的有可能是李麗的親大哥、雙胞胎妹妹,如果真是這樣,那背後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李麗的生父,他一定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九斤師傅,水開了吧?”
老龍頭走進人民理發店。
“九斤師傅,那我走了,你慢忙。”
包工頭一見老龍頭進來,夾起公文包逃一般離開人民理發店。
“哼,視我爲瘟神!”
老龍頭心中來氣。
“龍爺,你是正神,這些小惡鬼繞道走呢!”
唐青捧上老龍頭的那隻青花瓷大茶壺。
老龍頭接過青花瓷大茶壺,臉上恢複笑容,小呡一口後,說道:
“九斤師傅,上海阿姨和殺豬佬的事情辛苦你了。”
“龍爺,你也辛苦,三天兩頭過去看望。”
“年歲不饒人那,要是我這身子骨還行,也頂大毛幾天,晚上去陪陪殺豬佬。”
“龍爺,明天上海阿姨和殺豬佬就可以出院了,以後你扯淡頭一樣熱鬧。”
“明天出院包打聽那醫藥費沒問題吧?”
“沒問題,他不敢不去付。”
“嗯,有九斤師傅在,那個敢耍無賴。”
“龍爺,是國家有法律,交警部門的同志盯着他呢。”
“那是自然,不過,他們工作忙,有時候也顧不過來。沒有你九斤師傅想的周到,方方面面考慮到,小人還是有可乘之機。”
“龍爺,你放心,今天下午我會再敲打一下包打聽。”
“好,他是不敲不打不成器,犯賤。”
“江山可移本性難改,包打聽這一生就是這樣一個人了。”
“聽說他成爲了包工頭的座上賓?”
“包打聽去喝包工頭兒子滿月酒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東街老吳家的孫女在大酒店做服務員,她回來說的。”
“她還說什麽了?”
“她說你是真牛,愣是扔下紅包走人,包工頭求你也不給他面子,連李老闆的面子也沒給。”
“呵呵,傳的還挺快。龍爺,你怎麽又叫李老闆了呀?”
“内外有别,再說,你九斤師傅不是也和她疏遠了嗎?”
“我和她疏遠了?龍爺,你又聽到什麽傳言了呀?”
“這個不是傳言,我親眼所見。”
“你親眼所見?”
“沒錯,昨天晚上在住院部門口,我親眼所見。”
“你當時候也在住院部門口?”
“我吃過晚飯,和王木匠相約一起過去看看殺豬佬和上海阿姨,結果看到你在住院部門口教訓她。”
“我不是教訓她。”
“是嗎?九斤師傅,該教訓的時候還是要教訓,我和王木匠覺得你教訓的很對很好。”
“龍爺,這裏面有誤會,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暫時不能和你詳細說,我想先問你一件事情。”
“九斤師傅,你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言無不盡,是吧?”
王木匠接下老龍頭的後半句話,站在人民理發店的門口。
“你一根竹竿戳在那裏做什麽?要麽進來要麽滾遠一些。”
唐青有時候就是看不慣王木匠神神道道的那副模樣。
“九斤師傅,非是本人不想進來不想滾遠一些,本人此時此刻進退兩難、騎虎難下呀。”
王木匠站在原地笑呵呵地朝唐青叨叨。
“你再瞎叨叨,我剃你個金光燦爛!”
唐青手拿剃刀走到王木匠面前。
王木匠用手遮擋頭部,連聲求饒:
“九斤師傅刀下留情,九斤師傅刀下留情,本人爲難呀!”
唐青高舉剃頭刀,責問道:
“爲難什麽?”
王木匠雙手遮頭,躬腰仰頭回答:
“本人進來的話怕龍爺知無不能言,本人走了的話怕龍爺言無又不盡。”
“你還瞎叨叨!龍爺,讓他進還滾?”
唐青剃頭刀架在王木匠的頭頂,回頭征詢老龍頭的意見。
老龍頭坐在長排條凳上早看的聽的好笑,一聽唐青問她,手捧青花瓷大茶壺,搖頭晃腦說道:
“進還是滾,滾還是進,全在九斤師傅你。你若問我李家事,王木匠可助我言無盡。你若要剃他個金光燦爛,我可助你一臂力,保證進來又滾出去!”
“呦呵!”
唐青和王木匠異口同聲驚歎。
“還呦呵什麽?九斤師傅,快請王師傅進來吧,我們一起爲你解疑釋惑。”
老龍頭來了興緻。
“進吧,請,我可不請!”
唐青轉身。
“九斤師傅一聲請,老漢我樂得找不着北。哎呦呦,今天老漢用新茶壺。新茶壺,喝新茶。喝新茶,憶舊事。憶舊事,解新仇。解新仇,還公道。還公道,忘舊恨。忘舊恨,上新路。上新路……”
“上吧,上吧,快上路吧,上路前我給你剃個陰頭!”
唐青見王木匠一邊泡茶一邊叨叨個不停,忍不住過去把剃頭刀架到他的頭上。
王木匠脖子一縮,忙到長排條凳上坐好。
老龍頭腰闆一挺,說道:
“九斤師傅,你問吧。”
唐青坐回到理發椅上,直截了當問道:
“李姨生李麗的時候剡城應該傳的沸沸揚揚吧?”
“那個時候我剛轉業回地方一年。”
“我還在做木工活。”
老龍頭和王木匠答非所問。
“我是問有沒有鬧得滿城風雨?”
“沒有,誰敢鬧?”
“私下議論都不敢。”
老龍頭和王木匠回答的很幹脆。
“哦,看來那個人實力不小呀。”
“雙方實力都不小。”
“所以都不敢私下議論。”
老龍頭和王木匠看法一緻。
“我明白了,李爺跳上舞台抱李姨到醫院有目共睹,到醫院後的一切沒有人真正知曉,全憑猜測和臆想。”
“沒錯,但我相信李爺。”
“李爺不會說謊,也沒必要說謊。”
老龍頭和王木匠敬仰李爺。
“嗯,我也相信李爺,但他或許迫于某方面的壓力不得不說謊呢?”
“李爺頂天立地,不會屈服于任何壓力。”
“迫于壓力、趨炎附勢就不是李爺,李爺晚年也不可能那麽凄涼。”
老龍頭和王木匠不認同唐青的想法。
“那壓力或許關系李姨的生死和名譽呢?”
“你的意思是李爺爲了李姨的命、李姨的名譽,不得不屈服于那個人?”
“這樣說的話或許有那種可能,可那個人沒必要置李姨于死地呀?”
老龍頭和王木匠開始陷入沉思。
“龍爺,王師傅,今天店裏剛好沒有其他人,你們能不能詳細和我說說李姨?”
唐青隐隐感到,李姨有可能才是整個事件的關鍵人物,那個人、李爺、李忠、李誠、李麗、李真、李雅,全都是因爲李姨而彼此發生糾葛。
隻要理清李姨的生前關系,那所有的恩恩怨怨或許可以一目了然。
“九斤師傅,李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豈能随便提她的過往?”
“九斤師傅,我父親曾告誡我,神神叨叨其他人可以,李姨絕對不能随意議論,否則就是對她的亵渎!”
老龍頭和王木匠聽唐青要他們說說李姨,不由自主坐正身子,神情肅穆。
唐青見兩位老人這般模樣,也情不自禁挺了挺腰闆,心中對李姨的好奇和那一份猜測更加強烈和笃定。
李姨是老龍頭的救命恩人?
王半仙不讓王木匠随意議論李姨?
我必須讓他們講清其中的原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