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師傅,這剃滿月頭有什麽講究?”
“爲什麽迎新和迎春不能剃滿月頭?”
上海阿姨和傻姑迫不及待地問唐青。
“你們過來抱去迎新、迎春,我給你們好好說道說道。”
唐青等上海阿姨和傻姑分别抱過迎新和迎春後,滔滔不絕爲她們講解爲什麽這個時候兩個寶寶不能剃滿月頭?
剃滿月頭是舊時一項較爲隆重的儀式。
滿月,無論對于新生的寶寶還是家人來說,都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日子。
滿月後寶寶和媽媽終于可以走出房間,與外界正式接觸。過去,無論窮富,滿月都要舉行一定規模的慶典。
除了辦酒席之外,還要“洗兒”和“落胎發”。
“洗兒”,顧名思義就是爲寶寶洗澡。
“落胎發”,就是爲寶寶剃滿月頭。
經過“洗兒”和“落胎發”,寶寶除去污穢,可以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地和外人相見。
宋代孟元老所著的《東京夢華錄》中有當時候關于舉行寶寶滿月儀式的描寫:“至滿月……大展洗兒會,親賓盛集。煎香湯于盆中,下果子彩線蔥蒜等,……浴兒畢,落胎發,遍謝坐客。”
舊時,寶寶剃下的胎發一部分放在布兜裏挂在媽媽的床頭,希望寶寶能時時刻刻得到母親的保護。一部分縫在寶寶的衣服夾層裏,以驅邪避災,逢兇化吉,保護寶寶健康成長。
除去儀式感和期望之外,以前的人們還普遍認爲給寶寶剃滿月頭,長大後頭發會更加烏黑濃密。
其實發質的好壞與剃胎發并沒有多大關系,更多的在于遺傳基因和營養狀況。
現在的醫生大多反對給寶寶剃滿月頭,這當然是從寶寶健康的角度出發。
寶寶剛滿月,皮膚薄嫩,抵抗力弱,剃滿月頭容易損傷皮膚,引起感染。如果細菌侵入頭發根部,破壞毛囊,不但頭發長得不好,反而會弄巧成拙,導緻脫發。
更爲重要的是,剛滿月的寶寶頭上“囟門”還沒有閉合。
所謂“囟門”,是指嬰幼兒顱骨結合不緊所形成的顱骨間隙,有前囟和後囟之分。
前囟在頭頂部,是兩側額骨與兩側頂骨之間骨縫形成的菱形間隙。
後囟門靠近頭枕部,是兩側頂骨與枕骨之間形成的三角形間隙。
前後囟門一般要等寶寶周歲或者一周歲半的時候才能閉合。
如果給寶寶剃滿月頭,理發師必須小心翼翼,操作稍有不慎,将會給寶寶帶來緻命的傷害。
所以醫生反對給寶寶剃滿月頭。
從醫學角度考慮,頭發可以保護寶寶的頭部。
當寶寶的頭部受到意外襲擊或者外界物件傷害時,濃密而富有彈性的頭發首當其沖,可以防止或減輕頭部的損傷。
而一旦剃光了頭發,頭部皮膚暴露出來,外出時,夏天容易受紫外線的照射導緻腦部損傷,冬天冷風吹拂容易使寶寶受涼。
“你們還要給迎新、迎春剃滿月頭嗎?”
“不剃!”
“堅決不剃!”
上海阿姨和傻姑聽唐青分析有關剃滿月頭的一些弊端後,充分理解了唐青爲什麽不給迎新和迎春剃滿月頭,不但心中的那一股子不滿煙消雲散,還充滿感激。
“青團,想不到你這剃頭還有那麽多門道?”
十八尿在一旁聽得口服心服,外帶佩服。
“你以爲剃頭有那麽好剃?”
“就是,這光是拿剃頭刀的手你得練上三五年。”
“光練還不行,你如果沒有那個悟性,這剃頭刀無論如何拿不好。”
“拿剃頭刀可不比拿砍柴刀,有的人練了一輩子也拿捏不好那個度,有的人卻一上來就能揮舞自如。”
唐青老爸和唐青公公聽唐青說出有關剃滿月頭的一番理論,心中暗自高興,忍不住順着十八尿的話含沙射影誇贊唐青。
“哎,我的爺爺爹,那個練了一輩子還拿捏不好度的人是不是你?而一上來就能揮舞自如的是不是我那親愛的青團妹妹?”
十八尿完全不顧唐青公公的面子,一上口就揭老人的短,拍唐青的馬屁。
“去去去,什麽時候我成了你親愛的青團妹妹?小心你的大表妹回去讓你跪搓衣闆!”
唐青嘴上這樣說,心裏還是挺享受。
“青團,你放心,我家大表妹對我那是一百個放心,何況我們家也沒有搓衣闆。”
“沒有搓衣闆你就可以胡作非爲了嗎?我告訴你,如果你敢亂來,我讓你跪廣場!”
大表妹一點也不給十八尿留面子。
“呵呵,跪廣場好,我們都能看到,要不要現在就去試試?”
唐青公公幸災樂禍。
“我的爺爺爹,我剛才揭了你的老底,你這六月債也不能還得那麽快吧?(六月債,還得快,諺語。指舊時農民借債,通常在秋收以後歸還,農曆六月過後不久就是秋收,借了債很快就能歸還。也比喻報應來得快。)”
“十八尿,你喊我什麽?爺爺爹?什麽意思?我剛才沒有聽清,現在聽清楚了,你解釋一下,爺爺爹是什麽意思?”
“爺爺爹,就是你是小強的爺爺,我又認你爲爹,所以叫爺爺爹。”
“亂七八糟的什麽對什麽呀?爺爺還能是爹?”
“爺爺爹,我十八尿現在爹太多了啊,不這樣叫分不清。”
“你很多爹?”
“是啊,你是我的爹,他是我的爹,還有我那姑爹爹和淹死在大糞池裏的親爹爹。”
十八尿的手一指唐青公公和唐青老爸,既自豪又無奈。
“好啦,好啦,你也已經成了家,以後不要叫我們兩個爹,還是直接叫一聲外公和爺爺得啦。”
唐青老爸裝作滿不在乎地對十八尿說。
“哎,我聽外公爹您的嘞。外公!爺爺!”
十八尿面向唐青老爸和唐青公公恭恭敬敬一彎腰。
“好嘞,孩子,不客氣。”
“青兒,拿五塊錢給你的外甥,讓他買糖去吃。”
唐青公公和唐青老爸樂不可支。
“咦,不對,我的輩分降了呢,我跟小強一個輩分了呢。不行,我還是叫爹吧。不過,青團,你那五元錢我還是得要,那可是我喊外公和爺爺的報酬。”
十八尿過去向唐青攤開雙手。
“報你個大背頭!哎呦呦,好疼!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唐青一巴掌拍在十八尿攤開的手上,痛得一咧嘴,轉身走出人民理發店。她忘記自己的手受傷還沒好,狠狠地一巴掌下去,痛的還是自己的手。
“青團,不好意思,害的你手拍痛了哦。要不你再多拍我幾下吧,可千萬不要動剃頭刀啊,大表妹在呢,我好不容易和你面對面不漏尿,你得給我留個面子,我也是快要當爸爸的人了呢。”
十八尿站在人民理發店門内,不敢随唐青出去。
“你哪來那麽多話?你給我出來,你如果不出來,我可真就動剃頭刀哦。”
唐青回頭沖十八尿一瞪眼。
“出來,立馬出來!”
十八尿忙跑出人民理發店,規規矩矩站在唐青面前。
“我問你,你和我們的那些高中同學都還有聯系嗎?”
“有,全部有!”
“那你在這幾天裏面組織開一個同學會。”
“開同學會?你不是反對開同學會嗎?”
“這次必須開,馬上開!”
唐青說着返回人民理發店。
“爲什麽?”
十八尿愣在人民理發店門口。
(本章完)